第102节
  若不出意外,明日天黑前江朔必会出兵。
  “殿下,不知我们眼下该如何应对。”
  谭平恭敬道。
  屡战屡败,将士们的斗志大减,这一战仍无胜算。
  陈蕃立在一旁并未出声。
  他的心里是有怨念的,按照计划此战本是可以避免的,只要将苏大人送过去江朔便会撤兵,可殿下却偏偏将苏大人劫走惹怒了江朔,也让此战避无可避!
  营帐内有这种想法的不止陈蕃一个。
  赵意晚自然也心知肚明。
  但她无意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江朔性子谨慎,他此时不敢贸然大动,最多只会先试探虚实。”
  赵意晚缓缓道。
  在不确定她的确切状况时,江朔绝不会以身犯险。
  陈统领皱眉:“那我们该如何,总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谭平:“可殿下有内伤,不宜与江朔正面交锋。”
  赵意晚挑眉:“我有内伤不假,可江朔他不知道啊。”
  谭平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赵意晚看向陈统领,唇角一弯:“陈统领说的不错,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
  所有人都一愣。
  他们都在考虑要如何守城,从不敢想主动出击。
  毕竟,没人想去惹江朔那尊杀神!
  “只有主动进攻,才能让他摸不透本宫的状况,此战不仅要主动进攻,还要选最强的兵,以最好的状态去打。”
  赵意晚道:“只有打赢首战,江朔日后必然会多几分忌惮,不敢毫无顾忌的火力全开。”
  陈蕃此时才插了话:“可若是江朔亲自上阵呢。”
  只要江朔亲自上阵,再强的兵力胜算都不大。
  赵意晚轻笑:“他不会。”
  “只要本宫未上战场,他就不敢上!”
  因为他太过谨慎,太过自傲,所以他只会防着她。
  “江朔最喜欢在黄昏时候突袭,所以我们要赶在他之前,不早不晚,要正好在他点兵的时候。”赵意晚继续道。
  谭平不解:“为何?”
  “他首战不会大肆进攻,点兵自然也另有讲究,而我们便可趁此机会拿出最强的兵力去进攻,率先打破他的部署,让他措手不及。”
  赵意晚指着布防图上一处地点。
  “再次相逢,本宫要送他一份久违的大礼!”
  第66章
  战鼓雷雷, 旗帜飘扬。
  泗城首战一触即发。
  赵意晚一身戎装立在城墙之上,战场局势如她所料,一片大好。
  在黄昏前一刻, 陈统领带五万精兵直攻桐关, 因身后有长公主坐镇,将士们热血沸腾,越战越勇。
  而豫东军显然被打了个猝不及防,阵势略散, 屡屡后退。
  江朔在马背上铁青着脸。
  他一心试探,却没料到她竟先他一步主动进攻!
  即便那人的消息不实。
  可她旧疾复发总不会假!
  江朔看着城墙上英姿飒爽的赵意晚,眼里一团郁气。
  这哪里像是有旧疾的!
  战场上豫军节节败退, 江朔脸色越来越差。
  首战若败,必定士气大减,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随着五万豫军的加入,战况愈烈。
  赵意晚勾唇,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江朔所有的注意力被前方战场吸引,哪会知道, 就在他派出五万大军时, 有一人已绕过前阵去往他的军营后方。
  直到火光冲天时, 江朔才反应过来中了计, 当即咬牙切齿撤了兵。
  声东击西, 烧他粮仓故技重施, 赵意晚,好样的!
  赵意晚看着不远处窜得极高的火光,唇角微微扬起,兵不厌诈。
  江朔,时隔多年的第一次交锋, 这份久违的大礼可喜欢?
  几月以来第一次打了胜仗,缙军上下欢呼雀跃,个个面露红光,激动不已。
  谭平笑的格外开怀:“首战告捷,将士们士气高涨,殿下计策无双,下官佩服。”
  众将士纷纷符合,一片喜气。
  赵意晚轻笑,指了指阿喜:“得亏本宫的阿喜轻功卓越,否则此计难成。”
  阿喜眨眨眼,在众将士的的夸赞下脸色微红,摸了摸耳朵憋出一句:“是殿下教得好。”
  一阵欢腾后,赵意晚正了神色。
  “此战虽胜,但也让江朔更加谨慎,兵力悬殊,后头可不好打。”
  众将士也缓缓收了笑意,开始商议下一轮战斗。
  而与此同时,南国的朝堂正剑拔弩张。
  豫东使者立在朝中面色紧绷。
  他奉陛下之命前来与南国商议围剿缙国之事,可谁曾想,带来献给南国新帝的贺礼竟出了茬子!
  “范使者,我国新帝登基,贵国却献上一只死鹿,不知这是何意!”
  南国老臣指着那笼子里了无生息的鹿气的面红耳赤。
  “先皇对豫东一向仁义,谁曾想先皇驾鹤西去,你豫东竟敢如此放肆,可是对我国新帝有何不满!”
  许是气的狠了,话自然也就说的重了些。
  范使者吓得忙跪下请罪:“南国陛下,此事绝非豫东所愿,这灵鹿上殿前还好好的,突然出了意外,其中定有所隐情。”
  殿内半晌无声,上位的新帝面色沉寂,一言不发。
  范使者擦了擦额头汗水,心里叫苦不迭,将鹿带上来时他还特意检查过,哪曾想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红布下就是一只死鹿!
  鹿本是吉祥的象征,送只死鹿给新帝,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可他豫东哪里敢挑衅南国!
  贺清风盯着鹿瞧了好半晌才淡淡道:“依范使者此言,是朕故意为之?”
  语气清淡,听不出喜怒。
  范使者却觉背脊发凉,忙道:“南国陛下,柃并非此意。”
  贺清风哦了声:“那范使者所谓的隐情是指什么。”
  范柃强自镇定道:“回南国陛下,我国历来与贵国交好,也绝无可能有意为之……”
  “不是你们有意为之,那便是我们的错了?这只灵鹿从头到尾都是范使者的人看守,我南国可没一人靠近过,如今出了茬子,范使者莫非想泼脏水!”
  唐堂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冷着脸打断范使者。
  范柃急得浑身冒汗。
  南国是几国最忌惮的存在,要是因此得罪了,他性命不保。
  只还不等他想出对策,贺清风已没了听他解释的耐心。
  “朕已收到豫东贺礼,范使者请回吧。”
  贺清风起身,甩了衣袖单手背在背后,冷声道:“也将战书一并带回去。”
  范柃一惊,半晌没回过神。
  等反应过来时,贺清风已经没了踪影。
  完了!范柃心中一片冰凉,只觉浑身发软不停的磕头:“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此事误会啊陛下。”
  唐堂一脸漠然的让人将范柃带了出去。
  误会?呵……
  谁叫你们不长眼,打谁不好偏要去打缙国,还要联合陛下来对付……皇后娘娘。
  所以,不误会你们误会谁呢,这就叫做作茧自缚。
  在战书刚到豫东皇帝手里时,南国雪域已重兵囤积,随时准备进攻。
  豫东皇帝听完范柃禀报,重重吸了一口气,而后将战书扔在范柃面前:“杀了。”
  范柃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已被皇帝近卫抹了脖子。
  御前太监面不改色上前让人处理了尸体,转身恭敬道:“陛下,此事恐确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