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上辈子白瓷也是这样得罪了黄妈妈,而她为了黄妈妈的面子,委屈自己,狠狠教训了白瓷。回到简府的第二个月,白瓷被黄妈妈栽赃,从床底搜出简淡丢的一只金镶玉的项圈,由二太太做主撵回林家去了。
  她为亲情舍弃了白瓷,之后又舍弃了爱好,步步讨好,事事顺从,直至死后,她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她几乎无法直视过去,亦无法理解当时的自己。
  简雅明明时刻防备着她,事事都想高她一头,她怎么就视而不见,非要一厢情愿地和人家做并蒂莲、一门双秀的呢?
  父母亲明明偏心偏到了胳肢窝里,她怎么就自动自觉地理解为简雅身体不好,父母多照顾一些也是应该的呢?
  她脑子里糊了瓷泥吗?
  简淡懊丧好一会儿,才慢慢从过去的泥沼里挣扎出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人不能犯两次错误,这一世,她定要睁大眼睛,认真的看,仔细的想,谁也甭想让她做不想做的事。
  快到南城门时,雨又落下来了,又细又密。
  简淡关上窗,吩咐白瓷:“吩咐一声,去适春园。”
  “适春园?”黄妈妈坐直身子,拧着眉头说道:“老太爷前天才从家走,三姑娘今儿是迎不到老太爷的。再说了,去适春园一来一回会耽搁很久,二太太和二姑娘还在等着三姑娘归家呢。”
  大舜的皇帝们不喜欢住宫里,一年中有大半时间在京城东南郊的适春园。简老太爷作为首辅,日理万机,三五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简淡不想跟她纠缠,看了白瓷一眼,白瓷脆快地喊了声“得令”,推开门喊道:“姑娘说了,去南郊适春园!”
  黄妈妈见简淡态度强硬,识趣地闭了嘴,心道,太太最重规矩,既然你上赶着找不自在,那随便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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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警察厅首席女法医纪婵,穿成了宋国公府最没羞没臊的表小姐。
  原主容貌似牡丹,身材像竹竿,大字不识一箩筐,却总想着攀高枝儿。
  最后被大表姐设计到未来的大表姐夫床上,一命呜呼。
  纪婵替原主受过。
  被司狂闹了大半夜。
  成亲当天,司狂告诉纪婵,她有两个选择。
  第一,给她司家少奶奶的名头,但不会让她生下他的孩子;第二,两人和离,他给她一千两银子,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纪婵选了二。
  于是她成了弃妇。
  三年后,大理寺少卿司狂,遇到一桩奇案,愁得两天两夜没合眼。
  纪婵出于道义,出手相助。
  从此,他再也狂不起来了,天天扒着纪婵的大门不走,哭着喊着求她尸检,又死皮赖脸地要对他们娘俩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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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走到半路时雨停了,浓雾在田野和林间蒸腾起来,笼罩了一切。
  马车的速度慢下来,世界也因此变得安静了,可以清晰地听到远处马匹的踢踏声和响鼻声。
  “什么人!”有人大声喝道。
  没人回答那人的问话,马匹哀鸣起来,紧接着又有两声“咣当咣当”的巨响传来。
  “保护大人!”
  “出事了,白瓷你听见了吧。”黄妈妈打开窗户,紧张地看着外面。
  白瓷点点头,也凑了过去……
  雾气阻隔了一切,但叮叮当当的刀剑相击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掉头,快掉头!”黄妈妈急赤白脸地喊道。
  简淡凉凉地看了黄妈妈一眼,抬脚踹了踹前面车厢板,道:“停车!”她五官明朗,一双秋水无尘的杏眼格外柔美,可一旦拉下脸,整个人便散发出一股阴寒的冷意。
  黄妈妈被她骇了一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三姑娘恕罪,是老奴僭越了,可这前面……”
  车门打开的“嘎吱”声打断她的话,白瓷跳下去,马车随即停了下来。
  后面的三辆车也停了。
  青瓷小跑过来,站在车门口说道:“姑娘,小的去前面看看?”他是白瓷的亲哥哥,身高七尺,膀大腰圆,腰间缠着一条九节鞭,是个功夫不错的练家子。
  “姑娘,我也去吧?”白瓷取出藏在腰后的双节棍,跃跃欲试。
  “白瓷等会儿跟着我。”简淡看向青瓷,说道:“出事的很可能是老太爷,你去帮把手。”
  “是!”青瓷飞也似的消失在浓雾里。
  简淡从车厢边找出一把长剑,“锵啷”一声去了剑鞘,也下了车,对后面负责押车的几个长随喊道,“拿上家伙跟我一起过去,到时候论功行赏!”
  黄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简淡举着明晃晃的长剑消失在雾气中,心里一阵阵发慌。
  她擦把冷汗,自语道:“真没想到,三姑娘竟然是这样的人,粗鲁,鲁莽,没有家教,何止比不上二姑娘,只怕连简家的大丫鬟都不如吧。”
  她嘀咕着,也朝出事的方向摸了过去——事关简老太爷,如果不危及自身安全,她必须过去看看,以免和天大的功劳擦肩而过。
  另外,她还想瞧瞧,这位三姑娘是不是真的会武艺,如果会,那日后可就要慎重了。
  黄妈妈想多了。
  简淡不会武,上辈子的她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只是跟着表姐妹们一起学了些花拳绣腿。
  所以,她带着白瓷钻进路边的小树林里,悄悄溜过去,然后藏在一棵老柳树后,伸出半个身子,隔着三四丈察看前面到底什么情况。
  拉车的两匹马倒在路边,抽搐着,一看就活不成了。
  车厢倒在一旁,轱辘朝南,车门朝天。
  车夫和两个长随一动不动地躺在车厢旁,血从身下流出来,汇到雨水里,一大片红色。
  青瓷背靠倒着的车厢,把手里的九节鞭舞得噼啪作响,虚影化成一道防御大网,将六个黑衣人尽数挡在一丈之外。
  还有两个黑衣人被简家的四个长随暂时困住了。长随们武艺低微,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其中两人已经受了轻伤,力不从心,另两人在勉强支应。
  简淡吩咐白瓷,指着跟过来的几个长随说道:“你带他们过去帮忙。”
  “好嘞!”白瓷双节棍一抖,也杀了上去。
  她胖,但敏捷,力量也大,一棍子下去就敲断了一个黑衣人的腿,四个长随得到强援,精神大振,局面立刻有了反转。
  围攻青瓷的黑衣人赶紧再分两个过来帮忙,然而没等那两人到位,就听到有人在浓雾中吹了声尖利的口哨。
  “撤,撤!”一名黑衣人喊道。
  其他几个黑衣人也不恋战,立刻冲进浓雾,眨眼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简淡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过三五息就到了跟前,几个穿蓑衣带斗笠的高手从马上一跃而下,将青瓷白瓷等人团团围住。
  简淡老老实实地往后藏了藏,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着外面。
  领头的是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他看了眼翻掉的马车,脸色一变,快步走到车厢前,说道:“首辅大人,您怎么样?”
  不是坏人!
  简淡松了口气,赶紧提着长剑跑出来,边跑边喊:“祖父,祖父?”
  祖父简廉是简家唯二真心关怀她的人。
  上一辈子的这场祸事夺去了他的手筋脚筋,从此辞官归隐,带着继祖母马氏和四叔一家回了老家卫州,直到她身死,也未能再见他老人家一面。
  “小淡?”马车车门从上面打开了,简廉站在车厢里,露出上半身,他的头发乱了,额头上还有一大块淤青,但精神还算不错。
  “祖父,您有没有受伤?”简淡冲到车厢旁,用袖子抹了把泪,把手里的长剑朝青瓷那边一扔,“快把车厢劈开,让我祖父出来。”
  简廉一摆手,道:“不要劈!”
  他看看裂缝,双手压上使劲按了按,对青瓷说道,“青瓷,你上来给老夫搭把手,拉老夫出来。”
  “是。”青瓷脚下一个错步,便跃到了车厢上面。
  简廉身体不错,有青瓷和那瘦高个帮忙,轻轻松松地从车厢上跳了下来。
  “他们怎么样了?”他顾不上客套,先朝躺在地上的三个人走了过去。
  一个长随眼里含着泪,哑着嗓子禀报道:“大人,老王他们都去了。”
  “唉……”简廉长叹一声,蹲下身子,亲自合上一名长随的眼,说道:“李诚,你派人去附近的村里买辆车,把他们带回去后厚葬。顺天府那边,你亲自去报案。”
  “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李诚抹了把泪自去安排。
  这期间,那位瘦高个带着人把官道清理了,车和马的尸体被清理到一边,车厢倒地时砸出来的坑也用脚填平、踩实了。
  简廉看完几个长随的伤情,这才与那瘦高个拱了拱手,“多谢诸位侠士相助,还请留下姓名,改日必定登门拜谢。”
  那瘦高个抱了抱拳,说道:“首辅大人客气,我家世子就在后面,马上就到。”
  简廉先是一怔,随后侧耳听了听,果然听见一辆马车正辚辚而来,驶得极为缓慢,不由捋着短须笑道:“原来是睿王世子。”
  睿王世子,沈余之,便是简淡上辈子的死鬼夫君了。
  他身体弱,最怕颠簸,马车的行驶速度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慢,人送外号“京城第一牛车”,这里的牛指的是蜗牛。其实用王八车乌龟形容更恰当些,但人家是泰平帝的嫡孙,除非不想要命了,否则无人敢叫。
  简淡有些意外,暗道,看来上辈子救祖父回家的就是他了,所以睿王才敢向简家提出让简雅冲喜的无理要求。
  如今她救了祖父,那段恶缘也就不会再开始了吧。
  幸甚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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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言:《指尖上的战栗》by瓜子和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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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茵印象中的林放,是锁在防盗门后面的小男孩,是没人瞧得起的“野种”。
  孤单、瘦弱、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给他一颗大白兔,他的眼睛就会盛满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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