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顾然可没心思去和凶兽们死磕,真碰上了,能跑就跑,跑不了也得争取把小命给保下来。
  最后两枚二星种,顾然是偷摸自己去买的,足足花了六十银币,疼的他心脏直抽抽。
  这两枚种子是药材种,名曰‘索兰’。
  功用很多,对于练种师来说是常用药材,但顾然在乎的,只因它是滋养守护神的材料之一。
  虽说是极为低阶的材料,但碰上了,顾然就忍不住买了下来,有点是点,慢慢积累早晚就多啦!
  在临进入中门前,顾然将这索兰给种了出来,并且用源气催化后引入了穆少雍体内。
  他其实是有些不安的,进入中庭是肯定会有凶险的,他自己能安置好自己,却怕守护神会出意外。
  不过担心也无用,他不能不入,只能小心应对了。
  一天眨眼即过,第二天所有学生都起了个清早,共同前往山下。
  中庭位于紫涯山后方,并非公孙氏的独家产物,而是整个水金大陆的十大天然资源地之一。
  公孙氏得以在紫涯山上建府也是明争暗斗了数百年,终于在一百年前,家族中出了一位大能者,在千木派争得一席之地,最后得到了这紫涯山的封地权。
  虽说如此,但公孙氏也从未安宁过,周围临立了大小数十个世家,皆是野心勃勃之辈,只等公孙氏出点差错,便鸠占鹊巢,夺得这块宝地。
  公孙氏外患重重,因此对于中庭的开发十分看重。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几乎是安排了所有可靠之力进入中庭开采,有能力的便深入前线,谋取资源,尚在成长期的,例如族学的学生,也要进入已经占领的通道,去搜刮余物,用以提升自己。
  顾然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些的,而等到他来到中庭门口,放眼一看,心中却是隐隐明了了。
  原来这进入中庭的不只是族学中的学生,还有为数不少的旁族学生。
  他们大多是三四等家族的学生,选择了依附于公孙氏,但并未像蒋家那样归为臣属,所以仍有自己的族学,用以培养自己的后辈。
  而这些外族的学生,毫无意外,全部由上门进入,竟没有一个是被允许进入中门和下门的。
  只是这个现象,顾然和朱贵昌就心里明了,看来他们是猜得半点没错。
  真正的福利是在中门和下门。
  不过他们看得通透,却有些人看不透了。
  一些拼了老命好不容易能进上门的学生不服了:“为什么他们这些外族也可以进上门啊!岂不是明晃晃的来抢我们的资源嘛!”
  族学的管事都是天生毒舌,当即就回他一句:“他们每人每次缴纳十金币的入场费,不如你也给我十金币,我也保证你次次进上门?”
  十金币!在场的人都瞬间噤了声。
  穷苦少年见过最大的币种也只是银币好嘛!见都没见过一金币,可人家的入场费就是十金币!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虽说人家是外族,但人家也是三等家族的小姐少爷!这些钱还是有的。
  顾然也听到了,不由得扬了扬嘴角,公孙氏的高层也是够黑的,他们把中庭的通道区分的这么清楚,怕是还为了坑这些外族吧!
  上中下三门,上门最好,公孙氏族学的子弟都得玩命考试才能进,足以证明其优秀吧?
  这么优秀,我们都敞亮的对你们开放了,多收点钱也不为过吧?
  所以,就一人一次十金币吧!
  朱贵昌凑在顾然旁边咬耳朵:“手真黑啊,这招一出,好资源留不到外人田里,还大赚一笔,他们进入上门就是玩命的收集资源,也根本赚不回本啊!”
  虽说看得明白,但顾然和朱贵昌可不会大嘴巴地去透漏分毫。
  眼看着时间到了,在管事的引导下,学生们分别去了不同的入口,准备进入中庭了。
  临到要进去了,顾然反而心情平静了,倒是他前前后后的学生们都面色微微泛白,还是有些怕的。
  不过也不用怕太久,在管事们的指引下,他们走了约莫三刻钟的路程,最后进入了一个山洞。
  在洞中又歪歪扭扭的走了约莫一刻钟,总算柳暗花明,踏入中庭了。
  顾然眯眯眼睛,适应了强光之后,才抬头看去。
  只是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新生们大多数目瞪口呆,管事们倒也习以为常:“看好你们的时辰牌,到了点就按照指引提前走出来,若是耽误了时间,作为惩罚,会没收你们采集的所有物品。”
  中庭外,上门处,一个华丽的马车停在那儿。
  拉车的马匹是昂贵的金蹄名马,五角马车更是异常精致,车身是紫花莲木,帷幕是飘逸出尘的冰蚕雪丝,通体的气派,不仅是华丽,更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贵气。
  只是再华美的车子也是防不了声音的。
  只听里面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乖,别忍着,我想听你的声音。”
  接着是一阵细碎的呻吟声,缠绵柔糯,虽隐隐能分辨出是个少年的声音,但却又让人难以想象,这般勾人的音色竟会是来自一个少年。
  “别……别这样。”轻声细语,低缓妩媚,若说声音能让人迷失神智,那这绵软的音调便足以让所有男人沉沦。
  “卫峥……”男人的声音里有低低地叹息,“你可真是个宝贝。”
  第30章 中庭探宝
  满堂春色,一室旖旎。
  待到声歇语息,这繁琐华丽的马车内,已经一片狼藉。
  公孙信穿好衣服,趁着淡淡夕阳微微向下看去。
  柔软的少年因为疲倦而伏在榻上,未着寸缕的肌肤如暖玉般柔软细嫩,腰间一条冰丝雪带,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却让那挺翘的臀型越发惑人。
  公孙信喉咙微动,探手过去,大力捏了一把。
  卫峥皱皱眉,而后睁开眼,一双黑眸水润,虽因满室旖旎而显得妩媚多情,但在那水光之下,却有一股黑亮,像明媚春日下尚未融化的碎冰,不寒但却是冷的:“我可以去中庭了吗?”
  刚刚还情缠绵绵,转眼就翻脸,这小家伙,真讨打。
  不过公孙信却就好这口,若是真乖乖顺顺的,也就没意思了,可爱固然是讨喜的,但偶尔露出个小爪子,也让人心痒难耐。
  说起来能碰上这小家伙也真是运气好啊,公孙信丝毫不恼,一双狭长眼睛斜斜挑着,伸手在他腰上暧昧抚摸着,才缓声道:“行,你这么听话,爷自然什么都依你。”
  卫峥的身体微微一颤,面上有丝丝红晕,但却咬着牙低声道:“我想去中门。”
  “中门?”公孙信扬眉,“那儿危险,你直接去上门。”
  “不!我要去中门!”卫峥抬头看他。
  公孙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微暗,气势陡升。
  但卫峥却不肯低头,哪怕面色微微泛白了,却仍旧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两人僵持了足足一盏茶功夫儿,公孙信忽地轻笑了一下,勾起嘴角,满是危险地说道:“这么想去?中门有什么好的?别是去私会什么人吧。”
  他这样说着,卫峥却面色丝毫不变,不慌不急,只是依旧倔着一股劲,咬牙道:“我要去中门!上门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些低阶种子,我要了有何用?我想去中门试炼一下!”
  “中门也不过是些二三星的种子,你若是想要,我让人给你送来一筐,你随便玩。”
  公孙信说的轻描淡写,但卫峥岂会这样低头:“那是你的,我要自己去弄,我有手有脚,不比谁差,我凭什么就不能去中庭采集!”
  “而且……”卫峥眼眶微红,音调里有些许失落,“你答应我了,你说过只要……就让我去的。”
  先是倔着牛脾气死不低头,然后又微微放软,公孙信瞧他这样,心里一软,就将他揽入怀中:“好,答应你,但其实你不必这样,爷宠你疼你,不愿你受伤,而且那些儿东西,你想要多少便有多少,何必自己去折腾。”
  卫峥的身体微微放软了些,但声音却又向上提了提:“谁知道你会宠我到几时?等你烦了厌了,我能做什么?等死吗!”
  若是面对旁人这般说了,八成这位金主得发飙,但公孙信就好这口,他觉得卫峥这是真实的,有点小脾气挺好,就冲他这小性子,他也愿意多宠他一阵子。
  卫峥靠在他怀里,面上是愤愤不平的,心里却是一片冷凉。
  拿腔作势,投其所好,其实他是天生擅长做这些龌龊事吧。
  不过没事……卫峥垂下眼帘,敛下了眸中的阴暗。
  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欺侮他的人,双倍偿还!
  顾然设想过很多次中庭内的模样,可没想到竟是这样一番景象。
  并非阴森丛林,也非高山峡谷,甚至与紫涯山的风和秀丽也是截然不同的。
  这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举目望去,大小灌木铺地,零落间有鲜花绽放,沾着清晨雨露,伴着鸟鸣虫叫,薄薄晨曦中一派世外桃源之景。
  万万没想到这中庭竟如何清雅优美,这样进入其中的少年们纷纷宽了心,没有那么忐忑了。
  反倒是带路的管事再度提醒他们:“莫要被眼前景象给晃花了眼,中门危险,切记要谨慎行事,保全性命,莫要贪大好财,最终有去无回。”
  能进入中门的少年们到底是都带着脑子们,他们纷纷回神,凝神戒备起来,有几个嘴巴利的,更是像管事讨好的多问几句。
  这位年轻管事虽继承了族学内部的毒舌风格,但超乎他们想象之外的是,他竟意外的多言多语。
  有人问,他就答,事无巨细,毫无保留。
  简直堪称中门入行指南了。
  这里的五六十个小少年,都是经历过族学残酷派风格熏陶的,一时间真是十分不自在,几个心机淡的,更是面露受宠若惊之色。
  顾然和朱贵昌在一旁听着,却是越发印证了心中所想。
  果然这入学第一个月是个巨大的分水岭。
  而这位管事在足足叮嘱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下了逐客令:“且先去吧,你们的时间是有限的,跟着我提示的路走,相互间别起摩擦,好好运用所学知识,定能有所收获的。”
  如此温风细雨的对待,让受尽秋风寒刀的新生们心窝暖暖的,简直是又要相信爱了。
  当然也有谨慎的,仍旧在观摩揣测。虽说他们没这么喜乐形于色,但也听得认真,记得熟悉,生怕落下分毫。
  等这位管事离开,他们就向着前路进发了。
  中门虽是一条通道,但进入中庭之后,却又有许多分岔路,从灌木丛的分布来看,隐约能辨出九条长路,而引路管事也提醒过他们,上三道和中三道是比较安全的,下三道要略微危险一些。
  但其实差距也不大,毕竟都是一个区域,其中凶兽又是活得,可不会停留在一条路上等你,至于究竟如何就全看运气了。
  可即便如此,选择上三道的还是占了近一半的人,又有十几人选择了中三道,而选择下三道的就只有七八个人了。
  顾然看向身边的胖子:“我们走这条路吧。”
  他抬手指了指,指的正是最末的一条路,看着最坎坷,灌木熙攘,道路难辨。
  朱贵昌眼睛都没眨:“行,已经选择了中门,就放开胆子去闯,畏畏缩缩的能成什么事!”
  顾然也是这个意思,于是嘴角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