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他一下子忘了什么耳垂不耳垂的,眼睛巴巴看着曹阿姨搬出来一个黑色的木箱。
  箱子打开,上面是一把桃木短剑,还有一些法器,应当是莫道长留下的。
  而最下面,则是一些首饰和杂物。而最让尚清注意的,则是一张红色的结婚证。他拿过来,打开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张封面。
  曹阿姨主动道:这是你爸妈的结婚证。不过你爸很少回来,后来你妈走了,我收拾她的遗物,才发现这张结婚证只剩下封面了。
  尚清一个愣神,他妈和渣爹曾经结过婚?
  第32章 沙雕论框装 这整个村子都不太正常的样
  曹阿姨打开了话匣子, 你妈妈大概是二十多年前来到我们村的。当时她二十多岁,头上包着纱布,不知道是撞伤了还是动了手术, 以前的事情全都忘了。她长得好看,笑起来一对甜滋滋的小酒窝,我们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阿笑。
  当时我爹是村长,那个时候管得也不严,我爹就给她上了户口, 让她住在我家里。我拿她当妹妹那么疼。
  后来,你爸路过村子,对阿笑一见钟情, 追了好几年阿笑才答应他。你爸那个开心啊,拿钱在村里盖了房,办了酒席。当时,大家都说阿笑找了好人家。
  谁知过了没多久, 你爸就开始往外跑,说是做生意,但回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再后来总算有了你, 可你爸却基本不回家了阿笑就带着你住在新房里。
  曹阿姨叹气, 我那个时候刚结婚有了孩子, 也很少去看她只觉得她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村里人好几天见不着她。再后来, 得知她病了,没多久就走了。
  你爸那个畜生!曹阿姨狠狠一拍桌子,阿笑走的时候他都没回来!没心没肺的东西,早知道他第一次来村子里的时候就把他赶出去!
  尚清听得皱起眉,拿出手机找到周正良的照片, 是这个人吗?
  曹阿姨拉远视距仔细看,没错,就是他!不讲仁义的东西!她骂完才反应过来,小心道:清清啊,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他找到你了?你可不要被他骗了,他能抛弃你们母子一次,就能抛弃你第二次。
  尚清安慰道:放心吧,曹阿姨,我知道的。
  曹阿姨松了口气,又站起来,说起来,你还没见过你妈妈的照片吧?我这里有,我给你拿。
  她翻箱倒柜去找照片,孟怀说道:你爹这也太坏了,都和你妈结婚了,却让你背着个私生子的名声这么长时间?
  游子鸣也点头,周家从上一辈起就是大家族了,又不是没钱,怎么让你妈住在这个地方而且,生病了都不给治疗的?
  尚清摇摇头,拿出卦盘拨了几下。指针毫无意义的左右摇动。算命的算不了自己的命,他就是把指针拨飞了都不顶事。
  手掌一凉,有人将他拢进掌心。
  曹阿姨拿了一本泛黄的相册回来。
  尚清扯了扯手,没扯回来也就拉倒,伸出另一只手接过相册。
  打开,第一页就是一张放大的女孩照片:眸如春水、颜若桃李,嘴边两枚装了蜜一样的小酒窝是个大美人。
  孟怀惊叹,尚清,你妈长得真好看,而且你俩好像啊!
  曹阿姨也笑,亲生母子,自然长得像。她说着又开始叹气,阿笑以前很爱照相的,不过她走了之后,我去给她收拾遗物,发现她的相片都不见了,留下的东西也不多。
  尚清抬头,曹阿姨,我妈以前住的房子还在吗?我想去看看。
  曹阿姨重重哼了一声,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阿笑走了不到一年,忽然来了一群人把那房子拆了!我爹拦他们,他们说是你爸吩咐的这人怎么这么没心肝呢!那房子就算他不住,留给你还不成吗?
  尚清低头思索,周正良在二十多年前肯定搞了一个大事,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正想着,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道:曹阿姨,前面永晨被警察抓走了,你快去看看吧!
  曹阿姨慌忙起身,哎呀!怎么他也被抓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人摇头,不知道啊!四叔他们都过去了,您快点来吧!
  曹阿姨着急,顾不得和尚清打招呼就快步出门,追着报信的人走了。
  尚清几人怕出事,也赶紧跟上。
  到了地方一看,只见已经围了好几圈人,最中心是个年轻汉子,几个老头正七嘴八舌问他什么。
  就见那汉子脸越来越红,一脸的羞愤交加。
  周围看热闹的,除了尚清三人都是一个村的,谁跟谁都认识,此刻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祖坟冒青烟啊,什么冒犯了先人啊,什么被抓了好几个啊听得三个人心里直痒痒。
  游子鸣自来熟的拉过旁边人,大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怎么听曹阿姨说被抓的不止一个?
  那大哥嗐了一声,你们是曹阿姨亲戚啊?
  游子鸣和孟怀赶紧嗯嗯。
  大哥就道:这事儿吧,真是奇了怪了。你们看见那哥们儿了吗?就是他家里发生的事儿。
  他家是兄弟四个,都很勤快本分,凑钱买了两辆车跑长途,这几年赚钱也不少。眼看日子就要好过了,却不知道今年他们是怎么了,特别倒霉。
  先说过年时候吧,咱们一块儿去祭祖,大家都好好的,偏生他家祖坟冒了青烟。
  再说前个月,他家刚修好的围墙忽然塌了一半!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还有上个月,他们家房顶自己着火了,还好没人在家
  游子鸣和孟怀就耐着性子听,心说怎么还没讲到关键地方,警察到底为啥来抓人啊,到底抓了几个啊,不会把四兄弟一窝端了吧?理由是啥?莫非四人跑长途运送了违禁品?还是路上犯了事儿?
  俩人正在这儿脑补大戏呢,身后有人拍了拍他们。
  他们回头一瞧,发现是之前把游子鸣从粪坑里捞出来的大哥。
  大哥依然乐呵呵的,是你小子啊,洗干净了看着还行么!不臭!
  游子鸣嘴角一抽,心说正常人都不臭好不好
  大哥摆摆手,你问他哪知道啊,来来来,我给你们讲!
  大哥神秘兮兮把两个人一笼,我先跟你们说说最先被警察抓住的老二。这个老二啊,上个月跑到公路边上,把人家刚建好的公厕给偷了!
  现在路边可到处都是监控啊,他拉着公厕还没回家,就被警察给按住了。警察问他为啥偷公厕,他说家里人多,厕所不够用的。要我说吧,他家是该再修一个厕所,四个兄弟只有一个厕所哪够啊万一集体吃坏了肚子咋整!
  游子鸣孟怀:呃这是重点吗?正常人谁会去偷厕所啊!自己挖个坑不行吗!实在不行跑到田里上啊,还能顺道施肥!
  游子鸣还在那儿寻思呢,你们村遍地都是粪坑,还修什么厕所啊!
  大哥可不知道俩人正吐槽呢,唾沫横飞道:我再给你们讲讲第二个被抓的老三。这个吧,啧,太惨了!
  他们四兄弟养了一只大黄狗看家,春天到了,狗它躁动啊!这个老三就趁着半夜,带着大黄狗翻墙进了养母狗的人家,给狗配种。狗是配上了,他被人抓住了人家当场就报警了。警察来抓他的时候笑场了好几回。
  警察问他为啥半夜翻墙进来,他说狗叫得太可怜了,他心疼啧啧,这事儿真的是只有男人懂
  游子鸣和孟怀:
  别的不说,狗是烧了高香了,碰到这么个绝世好主人。
  大哥越讲越起劲,我再跟你们说说老四!就是今天被抓的这个!
  今天中午老大和老四在家喝酒,俩人心里憋闷都喝了不少。喝完老大就去睡了,老四不知道咋想的,直接开车去了警局。警察问他来干啥,他说自首。警察问自首啥,他说自首酒驾警察就直接把人按住了。
  游子鸣孟怀:
  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四是怎么想的,但警察肯定很开心
  大哥还神秘兮兮冲两人使眼色,瞧,知道那几个长辈围住老大说什么吗?
  游子鸣:说啥?
  大哥:说让他去医院查查脑子。长辈们还是挺开明的,小辈犯了错不可怕,能改好就行但犯的错太沙雕,他们在别的村面前也抬不起头啊!
  游子鸣孟怀继续:
  这整个村子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就听尚清懒洋洋来了一句,跟脑子没关系,他们这是被东西迷了。
  大叔没听清,啥?
  这时,曹阿姨从中心圈挤出来,拉住尚清的手,清清啊,你快给永海他们看看,我咋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曹阿姨说得着急,嗓门不小,周围人听见后一下子议论起来:
  清清?这是之前道观里的尚清?看着机灵很多啊,以前都不爱说话。
  孩子长大了呗!这孩子跟着莫道长长大,难不成也学了几分本事?
  没准儿,没听曹阿姨说吗?
  感情永海他们四兄弟真的被东西迷了啊,我还以为他们嫌跑长途太累,想找个铁饭碗
  你可闭嘴吧!
  曹阿姨拉着尚清挤回去,把他推到老大永海面前,快快,清清你给看看!
  尚清打量这红脸汉子两眼,开口道:最近砍树了?几百年的老树,你们祖宗留下的,你们兄弟四人给砍了?胆子不小啊。
  这话说的永海脸色一变,周围人嗡嗡议论起来。
  游子鸣和孟怀对视一眼,不用问,尚清又说对了。
  第33章 保家仙 人死不能复生,灵却不一样。
  尚清话一出口, 反应最大的反而是周围几个老头。
  其中一个老头狠狠一跺拐棍,永海!清清说的是真的?你砍了哪里的树?村头那棵香樟树是不是你砍的?
  永海后背一僵,不、不是啊, 四爷爷你说什么呢,那棵香樟树不是去年被人偷了吗?咱们都报警了,警察都没查出结果,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四爷爷气得拿拐棍抽他,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你家里出事儿就是从那棵香樟树被偷了开始!还说不是你砍的!永海啊永海, 那棵树都几百年了,说不准都成精了,你敢把它砍了, 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永海不敢躲,硬是受了几拐棍,有些慌神道:什么成精不成精的,都什么年代了不、不会吧, 还真能成精?
  四爷爷恨铁不成钢,我不和你说!又转头看尚清,清清啊, 你给他看看还有没有救, 要是没救, 赶紧拉到山上埋了拉到!
  永海都快哭出来了,别啊四爷爷, 怎么就、就没救了呢这些神神鬼鬼的,都是骗人的吧?
  尚清抬手一指,你可以试着按一下鬼门穴,要是疼的话,就说明你被某些东西盯上了。疼得越厉害, 就表示它越不会放过你。
  永海撇嘴,那我要是不疼呢?
  尚清:那就说明你什么事都没有。
  永海还有些不以为然。他开始跑长途之后,就天南地北到处跑,自觉长了许多见识,对于村里流传下来的说法嗤之以鼻,总觉得是村里老人们编出来吓唬人的。
  尤其是,现在跟他说这些话的,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他更是一句都不信。
  这样想着,他伸手在鬼门穴的地方轻轻一按。
  瞬间,一股针扎一般的刺痛传遍全身,他当时就变了脸色。
  尚清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此点点头,前面都是小打小闹,现在看来是动了杀心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永海嘴唇一哆嗦,有些不可置信的掀开衣服,怎么会这么疼?他没病没灾的,也没受伤,怎么轻轻一碰就疼得这么厉害?
  鬼门穴他竟然真的被鬼盯上了?想到尚清刚才说的话,他心里一惊,猛然抬头,大大师,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尚清不耐烦,问你话呢,你干什么了?
  四爷爷和另外几个老头也逼问,臭小子!干了什么坏事赶紧说!
  永海一缩脖子,眼见瞒不下去了,遂吞吞吐吐道:我、我村口那棵香樟树,确实是我砍的
  他一说完,就听周围一片哗然。
  不光是四爷爷和曹阿姨几个长辈,就是四周围观的人都开始破口大骂。
  游子鸣和孟怀站在人群里,感觉四周都在喷唾沫星:
  还真是他砍的!我就说那树都长了几百年了,怎么偏生年前被偷走了,那段时间可没有外人来村子!
  这树是老祖宗种的,祖训都说不能砍!这小子不是作死吗!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什么事都敢做!
  嘿!我小时候也想过把那树砍了,在村头建个操场打篮球,没想到他还真干了
  游子鸣和孟怀同时缩脖子,对视:民怨沸腾啊这个永海还真是好样的。
  永海被骂的一哆嗦,赶紧说道:我不是瞎砍的!我跑长途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老板,专门收购这种木材,我怕村里不同意,这才带着弟弟们把树砍了这一棵香樟树,买了十二万呢!
  钱我也没有独吞!年初时候我给村口修得路,就是从这里出的钱,那路大家都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