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寻妻归
  可是,这个男人是她深爱着的,怎么舍得……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直很嘴硬,一直不在意用更无情的话打击他,伤害他,虽然伤他的同时,自己的心也同样受伤,可曾经的仇与怨深埋在骨子里,仿佛不伤害他,就是对父母家人的背叛,所以,才会狠心的句句如刀,字字诛心。
  可现在,他这个问题,她竟然回答不了。
  见她半晌没有说话,齐思奕苦笑着黯然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
  “小姐又是何必呢?”松妈妈的声音在身后出现。
  “妈妈,我忘不了父亲的样子。”顾桑苗道。
  “小姐若真忘不了老爷,就该知道老爷的心意,他最在意的就是二小姐你,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安好,一辈子开心快活。”松妈妈道。
  “可我心里就是有个坎啊。”顾桑苗道。
  “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劝了,想来小姐你心里都明白,我只想说一句,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有了诚哥儿,你是诚哥儿的娘亲,就有责任让诚哥儿在一个健全的家庭中长大,有爹有娘的家庭里长大,诚哥儿不能只有父亲,或者只有母亲,一个人最幸福的成长就是父母双全,家庭和睦。”松妈妈劝道。
  “可他不喜欢诚哥儿。”这才是顾桑苗恼火的源头。
  “小姐真是傻,诚哥儿是王爷的嫡亲骨血,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松妈妈道。
  “那为何他从来都不多看诚哥儿一眼?那可是我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多辛苦啊,他竟然不喜欢,你说我生气不生气?”顾桑苗委屈道。
  “王爷可能……是害怕吧。”松妈妈想了想,斟酌着说道。
  “害怕?”顾桑苗没明白。
  “小姐生产那天,王爷的半条命也差点没了,小姐哭喊得厉害,又是难产,还让王爷亲手剪了一刀,王爷那天晕倒过两次,他心里,可能认为是诚哥儿让小姐您陷入了危境,是诚哥儿害小姐您差点没了命,害您受了那么多苦,所以才……”松妈妈道。
  会是这样?
  所有皇室男子,不都盼着早点有子嗣么?诚哥儿可是他的嫡长子,于他的地位只会更有利,能巩固,他却将儿子看成了仇敌?
  “小姐莫要再凶巴巴地对待王爷了,王爷是多骄傲的一个人,这也就是你,若是换了别人,他能容么?”松妈妈又劝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相处要懂得适可而止,更要懂得体谅和理解,无论如何,王爷爱小姐的心,天地可鉴,小姐你再嘴硬,也不能否认这一点,这是多少女子穷其一生都盼不到的幸福啊,一个男人,肯将你放在手心里捧着疼爱,爱着,可以放下皇权,放下帝位只为陪着你,小姐你还在强求什么?别到时候,真的失去了,后悔的就是小姐你啦。”
  松妈妈的话顾桑苗听进心里了,一时间,脑子里翻江倒海的,百感交集,齐思奕方才沉重又痛苦的背影一下子就涌现在眼前,他眼底的无奈与痛象一把火样灼烧着顾桑苗的脑神经。
  好象是有蛮过份啊。
  自己现在是在侍宠而骄吗?
  就是!
  “厨房炖了百合雪梨川贝汤。”良久,顾桑苗才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松妈妈笑了:“嗯,奴婢这就盛一碗送到书房去。”
  顾桑苗没说什么,带着春儿去了东跨院。
  谁知,东跨院里,齐思奕也在。
  本该躺在床上养伤的许可儿正站在他对面,仰望着他,眼中的祟拜与迷恋之色不加半点掩饰。
  “好了,你的手骨已然接好了,只是莫要乱动,小心养着,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只听齐思奕声音温和地说道。
  “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亲手替奴家接好手骨,奴家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许可儿娇声回道。
  顾桑苗看得眼涩,转身想走,转念一想,为什么要走?这是她的家,那个男人也是她的,凭什么由着别的女人勾引?
  噔噔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直接走到齐思奕面前道:“王爷为何在此?”
  齐思奕仍看着许可儿,象是没听见她的话。
  顾桑苗怔了怔,他什么意思?
  “你的手骨接好了?那让人送你回家吧。”他不理她,顾桑苗便对许可儿道。
  “王爷……”许可儿幽怨地向齐思奕靠拢,娇声唤道。
  “她的伤势还有待观察。”齐思奕道。
  这是要留下许可儿的意思?
  刚才在自己跟前装深情,一副受伤痛苦的样子,转背就来给别的女人治伤,还如此温柔体贴地与自己唱对台戏。
  顾桑苗火冒三太。
  “王爷要怜香惜玉,也请别在我的家里,这间宅子是秦大哥送与我的,王爷若是看上了她,大可以将她带到京城去,想必储秀宫里还有许多空屋可以安排给她住着。”顾桑苗说完,转身就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苗你好象忘了我是什么身份。”齐思奕在她身后道。
  也就是说,他是摄政王,既便这间宅子是秦怀谨的私产,他也有权住着,有权做任何事对吧。
  “好啊,你是王爷,你大,我走,我带着诚哥儿走。”顾桑苗冷冷地回着,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直掉。
  一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东跨院,就不该听松妈妈的劝,什么这个男人将她捧在心里疼着,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放弃自我,全是骗人的,这还没回京城呢,就开始与别的女子玩暖昧,拉拉扯扯的,当自己是死的么?这要是回了京城,那一后宫的女人,还不挤破头往他身上粘?
  到时候自己肯定更会受不了。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点断了念想,断了期盼的好。
  想明白了,狠狠擦干眼泪,直接往诚哥儿屋里去,既然要走,就早就走,干干脆脆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