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167节
  吕国豪毕竟是从南市过来的,之前就跟葛长征有交情在,两个孩子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所以他没劝葛丽回去,反倒是把孩子留在家里,问了问到底怎么回事。
  听完葛丽的哭诉,吕国豪叹了口气,告诫道:“虽然吕伯伯对你那个后妈也不满意,可有些话不是你一个做晚辈的能说的,你答应吕伯伯,以后不能再那样说你爸爸了,他也要面子的嘛。”
  “吕伯伯,你为什么不说他们,光挑我的毛病啊?”葛丽到底还是个孩子,想不到大人世界复杂的利益考量。
  吕国豪自己都郁郁不得志,哪里有胆量去挑衅葛长征,再说了,毕竟也不是他的孩子他的亲眷,他能留葛丽在家里过夜已经算是看在老熟人的份上了。
  所以他也没跟葛丽解释什么,只说她还小,等她长大了就懂了。
  葛丽不懂,只觉得自己所托非人,错把吕伯伯当好人了。
  一气之下,又跑了出来,黑暗中看不清路,一头撞在张银凤身上,哇的一声哭着跌坐在地上。
  张银凤被撞得也差点摔倒,还好张临渊扶了她一把,等她站稳了,张临渊才调转手电,照了照地上痛哭不已的小孩,见是葛长征的女儿,他还挺意外的,走过去把她扶起来问了问,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张临渊不免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娶那个女人。
  他掸了掸葛丽身上的灰土,问道:“要去我那里住一晚吗?别担心,我叫你银凤阿姨也留下来,让她跟你住一个屋,这样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毕竟他是一个成年男人了,留一个小姑娘在家里睡觉不太合适。
  要是他妹妹在的话,就可以说是银凤留的,免得别人浮想联翩。
  葛丽点点头,鼻音里满是委屈:“好,谢谢张叔叔。”
  事情定下来了,张临渊叮嘱张银凤别回岛西了,在这边陪葛丽一晚上,他去葛长征那边说一声。
  他来到这边大院的时候,发现九州也来了,正在南边房子里给安六合号脉。
  他还以为安六合生病了,叮嘱完葛长征之后,便去那边问了问:“怎么了这是?”
  九州心里有个猜测,不过他不好当着张临渊的面说出来,便扯了个谎:“我姐有点中暑了,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芒种跟我说最近岛西好多妇女都犯了急性肠炎,你们饮食上也要注意点。”张临渊客客气气地说完就走了,没有留下来打搅人家姐弟说话。
  等他走开了,九州这才欲言又止地看向了周中擎。
  有些话他觉得跟自家姐姐说不太合适,便把周中擎叫出了院子。
  到了外面,他抓过周中擎的手腕也号了号脉,发现他的脉象当真是生龙活虎,强大有力。
  他乐了:“姐夫,我姐可能要来那个了。”
  “咦,她不是说她斩赤龙了吗?”周中擎纳闷了,难不成她的修为要衰减了?
  九州也不清楚,只能大胆推测,是他姐夫居功至伟,给他姐把赤龙又给续上了。
  不过这话说出来多少有点不恭敬,于是他干脆装糊涂,道:“我哪知道啊,总归来了是好事呗,说不定明年这会我又多个大外甥或者外甥女了。你现在开始就可以想想孩子的名字了,免得到时候临时抱佛脚。”
  这不是扯淡吗?哪就那么快了,再说了,斩赤龙的修士,到底能不能再续上赤龙还真不好说。
  可能只是累着了,九州猜错了。
  总之,周中擎决定只当来例假准备,至于怀孕生子的事暂时不做考虑。
  但是例假要准备什么他一点经验都没有,只好虚心问道:“那你说,我要准备点什么?”
  “你明天去供销社转转,那边应该有卖的,叫月经带,不过那东西漏得厉害,你最好多准备点卫生纸什么的,让我姐垫着。这几天就别让她睡凉席了,要是第一次受凉了,以后就容易肚子疼,这玩意儿疼起来不得了呢,我七姐每次都要死要活的,后来还是我给她弄了益母草才好点的。总之,我回去也准备准备,这益母草不管肚子疼不疼,来例假时喝点总是没有坏处的。”九州看看时候不早了,准备回去。
  周中擎把他送到哨卡那里,两人分别的时候,九州又叮嘱了一句:“对了,你再找找有没有那种热水袋啊,要是我姐真来那个了,热水袋捂捂肚子也是好的,还有红糖,你也多准备一点,没事冲一杯给她,暖暖身子。”
  “哎,好,知道了。”周中擎本来想送他一直回到岛西的,不过他坚称自己要去见个人,又不想让他知道,他只好折返了。
  到了大院这边,安六合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只管掀了凉席,换上了被褥,还特地去隔壁诸葛鸣那边找了个什么东西。
  安六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她把三个孩子哄睡着了,刚进房间,就看到周中擎拿出一包没用过的月经带,塞到了她怀里。
  第112章 咱离婚吧(二更)
  安六合懂了, 什么都懂了。
  脸上火辣辣的,扭过身去,把月经带放在了床头柜里。
  她也不知道哪天会来, 总之, 有备无患。
  不管怎么说,这事对她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导致她的心态也跟着产生了变化。
  夜里周中擎折腾她的时候, 她也有些疯,以至于这次居然破天荒地掌握了主动权,让周中擎很是上头, 故意羞答答地趴在她肩上:“老婆,你好威风, 我好爱。”
  安六合捶他, 他笑着把人搂在怀里, 吻她细细密密的汗珠, 吻她迷迷蒙蒙的眼睛, 吻她喘息不定的颈部……
  后半夜下起雨来, 风声呼啸,电闪雷鸣, 屋里的煤油灯不一会就被窗口涌进的风扑灭了。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周中擎觉得气氛格外的美妙, 也不让她下地关窗,就这么胡闹了个彻底。
  第二天雨势稍微小了些,风向时而向北时而向南,显然是有一股爆发性的强大对流在高空拉扯, 导致周围海域波涛汹涌。
  周中擎一早就起来了。
  做好了早饭, 精神抖擞地去把收到?????的航空模型分发给建军节那天表现出色的将士们。
  刚把东西发完, 就听一个哨兵吭哧吭哧地过来求助,说是码头那边被风浪拍沉了一艘船,请求部队支援帮忙打捞。
  周中擎赶紧安排了一个连队的人过去帮忙。
  整齐划一的队伍从安六合身边经过,她撑着雨伞靠边让让,战士们目不斜视地喊了声夫人好,尽量放轻了脚步,不让路上的雨水溅到她和孩子身上。
  安六合笑着招呼了一声,因为好奇,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到了哨卡那里才知道,他们是去帮忙打捞沉船的。
  她挺不理解的,这么大的风雨谁会坐船来岛上啊,不等天晴再来吗?
  唐红军抬手遮住糊脸的雨水,眯着眼睛告诉她:“说是家里催得急,叫他无论如何也要今天过来,不得已这才找渔民捎带了一程,本想趁着风雨小了赶过来的,没想到快靠岸的时候遇到了水龙卷,直接把船卷起来拍到了水里,好在人没事,已经救上来了。”
  安六合一听,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催得急?
  正好岛上最后一批民宅要交付了,不会是何香芹催她后爸过来当技术支援,好抢一套房子吧?
  她赶紧把孩子们拜托给了唐红军:“劳烦你帮我把他们送到大院,让冬妮嫂子帮忙照看一会,孩子的舅舅马上就来,不会耽误太久的。”
  唐红军没意见,就是不太会抱孩子,所以他只带走了小杰和英招,蕾蕾还是由安六合抱着,撑着雨伞往岛西赶去。
  她找到八荒,让他赶紧去大院那边帮忙看会孩子,至于八荒今天的工分,安六合自然会补偿他的。
  八荒本来就没跟自家姐姐计较这些,听她说要补偿自己,直接臭着个脸:“怎么这么见外啊,今天大雨,本来也上不了工。”
  不想,安六合直接告诉他:“是吗?看来你是对《果老星宗》不感兴趣了?我好不容易抄录了一本,哎,看来要落灰咯。”
  八荒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什么?《果老星宗》?你可真是我亲姐!快,钥匙给我,我接受你的糖衣炮弹!”
  安六合笑着把钥匙拿出来,看着八弟抱着蕾蕾撒丫子狂奔的身影,满是宠溺的笑。
  安排好看孩子的,她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匆忙往码头赶去。
  到了那里一看,果然是何叔,人是救上来了,可也差点没了半条命,说是码头这边戍守的将士摁压了好久才把他肚子里的海水给逼出来。
  肋骨都断了几根。
  安六合走过去把人扶起来:“何叔,你跟我来。”
  何贵阳看到安六合,可算是看到了救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小六,是你啊。”
  “何叔,来,我扶你去疗伤。”安六合实在是心疼,一把年纪的人了,要为了继女的那一点贪心的要求而这么折腾。
  要不是岸边有人戍守,要不是白焰生正好回来换班,后果不堪设想。
  她把人搀着,一路往四哥那边送去。
  白焰生交代完打捞的事宜,跟上来扶着何贵阳,几次想跟安六合搭话,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只好闭嘴,听她跟何贵阳寒暄。
  安六合看着老爷子白了一半的头发,不免有些感叹:“何叔,是二嫂催你来的吧?其实我给你留名额了,不用这么着急的,她没跟你说吗?”
  “说了,她说还是亲自过来一下比较好,哎,我也不想她总是回去哭,这孩子从小受人白眼,喜欢把事情往复杂了去想,回头让你婶子也跟着上火着急,不值当。”何贵阳哪里不知道风雨天出来不安全呢。
  可他这是没办法,厂子那边请假难,好不容易请下来假,家里又忙着收玉米,他不忍心看他媳妇一个人操劳,便留在家里帮了两天忙,正好今天下雨,下不了地,便来岛上报个到。
  没想到,反倒是出了意外。
  他这船还是借的老乡的,也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他不心疼自己的肋骨,他心疼钱啊。
  可这些他说不出口,只能埋怨自己运气不好。
  安六合听罢,很是唏嘘。
  这就是后妈后爸难做人的地方吧,对继子继女稍微懈怠一点,别人就会议论:看,到底不是亲生的,不一样。
  可要是对继子继女太上心呢,就容易让对方得寸进尺,恃宠而骄。
  何香芹这次,太过分了。
  安六合有些生气,更是无尽的后怕。
  她回去得好好说说周中擎,不要因为他是个后爸就对孩子们失去原则地宠溺下去,反而会养成一个又一个何香芹。
  她叹了口气:“何叔你辛苦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答应二嫂留名额了,你这一把年纪断了三根肋骨,我没发跟广厦哥交代啊。”
  “没事,咱不告诉他,他在河南忙着建红旗渠呢,都三年没着家了,我估计啊,得再过个五六年,等竣工了才能回来。我这肋骨到时候肯定好了,他不会知道的。”何贵阳笑着安慰安六合。
  却反而让安六合鼻子一酸,格外地怜悯起这位叔叔来。
  做后爸做到这个份上,不知道何香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亲爸那个鬼样子,要不是何叔,她们母女早就活不下去了,还整天折腾何叔,真是叫人气恼。
  可人家到底是父女,她不好说这些话,免得成了挑拨离间的,只能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千万要教导好小杰和蕾蕾,不能无休止地问爸爸索要这索要那。
  父母也有年迈的那一天,做子女要有一颗反哺之心,而不是一味地伸手,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把何贵阳送到四嫂那边的时候,李秀华正在做襁褓,因为下雨,光线不好,所以点了盏煤油灯,安福和安康都乖乖地坐在旁边读书认字,很温馨的母子三个。
  安六合招呼了一声,李秀华抬起头来,看到何叔的时候满是震惊,赶紧丢下手里的绣绷和针线,抄起墙角的雨伞,出来接应,还叮嘱两个孩子赶紧把桌椅挪开。
  等姑嫂两个七手八脚地把何叔抬到了西屋的床上,李秀华才转身打量了白焰生一眼,说了声谢谢。
  白焰生跟刘秀华不熟,但他最近跟安四海特别熟,因为护海大堤从码头附近修起的,所以他换岗的时候总能见着安四海。
  他礼貌地点点头,有话跟安六合说,所以虽然出去了,但还是没走。
  安六合想给何叔接骨,可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叫李秀华去请路峰过来,她就不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