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倘若宋家将徽姐儿给休了,徽姐儿这辈子可就完了。
  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一阵禀告声:“太太,老爷来了。”
  张氏听着这话,眼中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想到自家老爷会这个时候过来。
  平日里,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老爷都不插手。
  怎么这回,却是亲自过来了。
  这样想着,却是迎到了门口,见着宋安邦从外头进来,福了福身子叫了声老爷。
  王氏也站起身来,脸上却是有些紧张。
  徽姐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这宋大人会如何处置。
  “既然亲家公也过来了,我这当母亲的只想替徽姐儿辩解一句,徽姐儿是我亲生的,自幼教养在身边,怎么也不会做出那种不知脸面的事情来。”
  “她这回,定是被人给害了。”
  宋安邦听了,点了点头,半晌才开口道:“宋家会留她在府里。”
  宋安邦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只是她到底失了清白,实在不好再做承君的正室。”
  宋安邦这话一出口,王氏的脸色骤然大变。
  这意思,是要让她的徽姐儿委屈,当那妾室,好让宋承君再娶一房正室进来?
  只一想着,王氏心里的火气就忍不住冒上来。
  她的徽姐儿,怎么能受这种委屈,怎么能为人妾室?
  张氏听了,一时也愣住了,依着她的想法,是想将叫承君将徐徽给休了。
  好好的,老爷怎么会......
  “老爷。”
  张氏刚出手,就听宋安邦道:“好了,徽姐儿也给宋家生了个儿子,便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宋家也不能赶她出去。”
  宋安邦说着,才对着站在那里的王氏道:“亲家太太也好好想想,若是觉着此事可行,那就这么办。”
  “若是不行,亲家太太也可将人接回徐府。”
  宋安邦说完这话,就起身离开了。
  “老爷!”张氏叫了一声,心里是不大愿意将徐徽留在府中,冷冷看了床上的徐徽一眼,才追了上去,一路到了书房。
  才进了书房,宋安邦就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直将张氏打的跌倒在地上。
  张氏被他这一耳光大愣了,自打她嫁到宋家,老爷就从没对她动过手。
  她心里委屈着,刚想开口,就见着宋安邦带着几分阴狠的目光看着她。
  “蠢货,你自己想死也别连累宋家一家子!”
  “老爷,妾身不知......”
  “茹氏是怎么回事?”
  宋安邦的话音刚落,张氏就满脸震惊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些慌乱。
  “说!”
  张氏哆嗦了一下,过了好半天,张氏才将事情解释明白。
  原来,她原本是想叫人将茹氏发卖的,可偏偏宋承君跪下来求她,说是茹氏若是因为他死了,他就要出家当和尚去。
  张氏拗不过儿子,心里也对徐徽这个儿媳妇不大满意,想着给她添堵,所以才背地里叫人将茹氏安排在了郊外的一个庄子上。
  等到半年后,才偷偷将人接回了京城,寻了个院子住了下来。
  这些年,宋承君时常过去,茹氏有孕后,她也想过将那孩子打掉,可那是她的亲孙儿,她最后还是没狠下心动手。
  只是孩子渐渐大了,才后怕起来。
  “老爷,是妾身一时糊涂了,可那孩子也是宋家的血脉。”
  宋安邦恼羞成怒,一手就扼住了她的脖子。
  “记着,没有茹氏,也没有那两个孩子,这事情,往后再不许提。”
  看出宋安邦眼中的决然,张氏身子一软,就瘫软在地上。
  只过了一日,就传来消息,说是宋家不打算休了儿媳妇,只是为了宋家的名声,往后徐家大姑娘只能降为妾室。
  消息一出来,京城里好些人都诧异了,好些人说这宋家厚道,若是换了别家,指不定会将儿媳妇给逼死。
  经此一事,宋家不仅没有被人嗤笑,竟然博了个厚道的好名声。
  徐昭听到消息,只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对徐徽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她也不想见着徐徽被逼死。
  事情就这样平息下来。
  徐徽却是在她搬出正院后才慢慢想明白,她遭受的这一切噩梦,很可能都是徐昭害的。
  不然,怎么会好好的,就遭受了这样的事情?
  徐徽紧紧握着手,指甲都刺到了手心,渗出鲜血来。
  她的四妹妹,亏她之前对她那么好,如今才知道,她不仅不肯帮她,反而还想着要将她置于死地。
  原来,这些年,她根本就是看错了人。明明,只要她答应她,去求肃王殿下,她就不会写信威胁她。
  那么简单的事情,她为何就是不愿意,她根本就是端着准王妃的架子,不愿意受一点儿委屈。
  一切,都是她害的。
  ☆、第90章 元宵
  转眼就到了年底,府里的事情多了许多,虽说有嫂嫂孟氏在,可因着有孕在身,周氏怕她伤了腹中的孩子,并不叫她操心。
  所以,这一年也和往年一样,徐昭跟着周氏忙了近一个月,才将送礼的清单给写好,叫下头的人去采买,又给底下的丫鬟婆子发了年节例钱。
  很快就到了除夕。
  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来,年夜饭摆在荣欣堂,许是沾了节日的气氛,一顿饭倒是吃的和睦热闹,只是快散席的时候,老太太问起了徐茵,说是不知她过的好不好,要不要将她给接回来。
  老太太这样说,三太太也跟着说是寺庙里日子清苦,五姑娘身子弱,便是有什么错处,在那里住了大半年,也算是惩戒了。
  “叫母亲挂心了,等开春了,媳妇就派人将她接回来。”
  徐昭听着自家娘亲这样说,心中有些诧异。
  等散席后回了锦竹院,徐昭才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原来两个月前,忠意伯拖了官媒,上门求亲,说是要为府里的二公子求亲,求的便是徐茵。
  徐昭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忠意伯的二公子。
  “是个庶出的,不过秉性不错,书读的也好。”
  “娘亲可应下了?”
  周氏点了点头:“你五妹妹也该是时候定亲了,这会儿定了亲,等明年及笄就能嫁过去。”
  “她不懂事,等嫁人了,换个环境,兴许能好些。”
  徐昭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想着,徐茵心气儿高,怕是不知瞧不瞧得上这忠意伯家的二公子。
  关键,那二公子是庶出的,徐茵这辈子,最恨的便是这庶出的身份。
  之后的几日,徐昭跟着周氏去了各家拜年。
  等到正月初八的时候,宫里头的太后派人送来了赏赐,是一匣子内造的珠花。
  “太后说了,正月里事多,姑娘就不必专门进宫谢恩了。”
  徐昭点了点头:“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那公公得了赏银,欣然而去。
  等回了屋里,徐昭才将那匣子打开,里头放着六个做工精致的珠花。她挑出两个珠花来,叫人给六姑娘送去。
  三姑娘那里,她亲自拿了两个,送了过去。
  这些年,三姐姐在府里过的很是辛苦,三姐姐比她大两岁,可到如今都没定了亲。
  吃穿用度,也比不得原先婶子没去的时候。
  徐昭知道她心中郁结,所以没事的时候也时常过去陪她说说话。
  “姑娘,四姑娘来了。”门口的丫鬟见着她过来,福了福身子,掀起帘子朝里头回禀道。
  徐佩正坐在软榻上绣着花,见着她进来,眼底露出一抹笑意来。
  “外头天冷,四妹妹怎么过来了,也不怕冻着。”
  徐昭走到软榻上,将那匣子打开,笑着道:“太后赏了一匣子珠花,六妹妹那里我派人去送了,想着左右闷在屋里也无事,就过来和三姐姐说说话。”
  徐佩见着匣子里的珠花,拿出来看了看,笑着对徐昭道:“我可是沾了妹妹的光了,不然,哪里能见着这样的好东西。”
  “姐姐惯会取笑我。”
  徐佩看了她一眼,才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如今这样,哪里还有资格取笑旁人。”
  徐昭听了,愣了愣,不等她开口,就见着徐佩摇了摇头,说道:“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反倒坏了妹妹的好心情。”
  “伯母可当真要将五妹妹接回来?”徐佩将话题转移开来。
  徐昭点了点头,又将那忠意伯二公子求亲的事情说给了徐佩听。
  “五妹妹心气儿高,也不知满不满意这门亲事。”徐昭皱眉道。
  徐佩听了,微微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那忠意伯庶出的二公子配五妹妹,也算是门当户对。五妹妹若是不愿意,哪里还能找见更好的。”
  “到底,她是庶出的,性子又是那样,能有这样的亲事,已经算是造化了。
  正说着,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丫鬟进来,走到徐佩跟前回禀道:“姑娘,大姑娘回府了。”
  徐佩一听,就愣住了。
  徐昭也诧异道:“谁陪着大姑娘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