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钱金花眼中的程老板可是摇钱树，这离婚不给一大笔，怎么可能收场？
“看在什么？不需要你看在什么，你要是不想认最好，就不要联系了。”程晓雪和钱金花从来都是针锋相对，没有正正经经的温馨和睦，说断绝关系也不是第一次。
但是，钱金花根本就不会把程晓雪的话放在心上。
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和目的，程晓雪和她说什么是一回事，她更看重的还是钱。
“我从来没有打算认你这个赔钱货。”钱金花很是利索的冷哼一声回答，“叫你妈接电话，你不要在中间插嘴了。”
“我妈不在。”程晓雪很冷地说道，“我也不会告诉我妈你打过电话来，省得她烦心。还有你既然相信李蓉说的，觉得我们丢人现眼，又叫我们回去做什么？”
“不回家，真的是要和野男人在一起了吗？只要我老婆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丑事发生在我徐家。”钱金花振振有词的说道，“现在我找不到徐芳，我晚上也会打来，徐芳是我生的，我就算打死她，也是我的权利。”
程晓雪只觉得火冒三丈，面对程林峰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的心情——直接掐死对方的心情。
“那是我妈，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敢掐死你。”程晓雪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虽然不是面对面，但是钱金花还是被程晓雪这股恶狠狠给吓住了，因为程晓雪从小都“恶狠狠”，甚至和她对打过。
她只是想要钱，又不是真的要打人杀人，李蓉的话她只是听听，毕竟徐芳对程林峰的付出她是最清楚的，要说徐芳勾三搭四，钱金花不相信。
可是用这样的说辞，把徐芳定位为罪人，才能把她拿捏在手中。
一方面是为了钱，另一方面家里多个劳动力也好啊，徐芳是很勤快的，作为家里的老大，从小就被钱金花使唤着做各种事情。
逆来顺受，性子又软，这么好欺负，要物尽其用。
所以在程晓雪说出那样凶狠的话之后，钱金花反而没有继续骂骂咧咧，只是用大嗓门抛下一句话。
“我还会打电话来的。”
“一直跑到村书记家里面打电话，你也不嫌烦？我告诉你，我家的电话你是打不通了！”程晓雪说道。
说完这句话，程晓雪猛的把电话挂断，深吸几口气之后，程晓雪给夏琳琳和许书凡分别打了电话，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然后，她直接把电话线拔掉了。
钱金花一定还会打电话来，一定会催促徐芳回村子里去，她才不管这里的情况如何，也不管徐芳和程晓雪的生活如何，心里面惦记着那点儿事儿，程晓雪一清二楚。
没多一会儿，徐芳就回来了，程晓雪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徐芳。
“李蓉说的这些话，妈，我觉得村子暂时不用回了。”程晓雪说道，抿着嘴，“村里现在应该到处在说你的闲话，议论你的事情。”
徐芳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名节呢，特别是徐芳这样传统的。
而且这根本就是被颠倒了黑白，出轨的分明是程林峰，现在却都以为是徐芳做了对不起程林峰的事情。
“李蓉这嘴，真想撕了。”程晓雪压着嗓子说道。
“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撕了又怎么样呢？”徐芳叹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这事儿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你外婆之前也打过电话来，也是骂骂咧咧的这么说。”
“外婆实在太过分，那些不堪入耳的词语怎么能用在自己女儿身上？”程晓雪为徐芳鸣不平，“妈，要是谁这样说我，我觉得你都会和对方拼命的，但是她却用这样的词……”
“你外婆没有什么文化，一直以来也是重男轻女，把你的几个舅舅捧在手心，从小我就认命了。”徐芳轻声说道，“可是毕竟是你外婆把我拉扯大，至少没有把我送给别人，没有把我卖出去。”
钱金花生下徐金宝之后，外公就过世了，那个年代，她没有改嫁，一个女人要养活五个孩子，确实很难。
就如徐芳所说，按照村里的惯例，钱金花的两个女儿至少会卖出去一个，去那些更穷更苦的地方，换一点钱，但她一个也没卖。
确实是很苦，但是那时候更苦的也是徐芳，徐金宝出生的时候，徐芳也在十多岁的样子了，她和她妹妹徐玲撑起了整个徐家。
程晓雪有时候想，钱金花没有卖出徐芳和徐玲，不是因为她心疼女儿，不让他们去更苦的地方，而是只要卖掉了两个女儿，就没有人干活了。
当然这句话程晓雪并没有对徐芳说，这是最大的恶意，程晓雪还是不愿意如此揣度钱金花。
“这件事情我们怎么办？真的要尽快回村吗？”程晓雪只得又问道，“如果外婆提出过分的要求，比如把程林峰给我们的钱全部给她呢？”
“我不会给钱给她的，没有出嫁之前，我挣的所有钱都是交给了她，出嫁之后，我遇到任何困难，徐家没有帮过我。”徐芳说到这一点，眼神十分坚定，“这笔钱，我是用来养你的，谁也别想动。”
“如果回村，一定要带上我。”程晓雪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她是怕徐芳吃亏。
徐芳坚定是坚定，但是只怕她双拳难敌四手，徐家还有三个儿子，都是听从钱金花的，农村可不讲什么文明不文明，违法不违法。
像徐芳这样被传出什么勾搭野男人，家法伺候，绝对合情合理。
第一百零七章 信息的树立
“好，一起回村。”徐芳点头，“对了今天我给你开了一张存折，程林峰那三万块，我存了两万块钱进去，留了一万在我的折子上。”
一边说着，徐芳把存折放到了程晓雪的手中：“一定要收好了。”
“嗯。”程晓雪觉得这折子有些沉甸甸的，这是徐芳对她的信任，她很感激，“我马上去收起了。还有明天，我们不是说好要去看店铺吗？”
“这事儿我记着的。”徐芳点头，提到看店铺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些，“明天我们得早些起来，去市中心比较折腾。”
“明天我们搭我同学家的车。”程晓雪说道，“就是你特别喜欢的许书凡的，他和他爸爸正好明天要去市里面。”
“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徐芳一愣，有些担心的说道，“听说他爸爸是大律师，会不会不愿意跟我们这些乡下人打交道？”
“他爸爸很和蔼的。”程晓雪觉得许木白不是那种戴有色眼镜看人的人，“人品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说话不着调，你别往心里去就行了。你看许书凡就是很乖的孩子，有什么样的父亲才会有什么样的儿子，对不对？”
徐芳点点头，放下心来：“时间地点能说定了吗？”
“明早8点半，在我家楼下接我们。”程晓雪说道。
“好。”徐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我出门的时候遇到王奶奶，她把市中心的房子的钥匙给我了，我们要不要顺便去看一下？”
“已经把钥匙给我们吗？”程晓雪哑然失笑，王淑琴这雷厉风行的性格还不是一般的利落。
“她说怕我们反悔，说我们会多想。”徐芳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信封，“我想了想也好，我们提前过去把她的两套房子的清洁都做一做，也熟悉一下。”
“嗯。”程晓雪点头，“妈，你是怎么答应王奶奶愿意去她那儿的？”
自己的妈妈自己最了解，徐芳是从来不肯占人小便宜的人，住人家的房子，占的是人家的大便宜。
“是这样的，王奶奶说她想避开一些人，本来就想去市中心住，就干脆和我们一起。”徐芳说道，“她说一个人很孤单，而且没有人照顾，怕是没了都没有人知道。”
这个王奶奶啊，知道徐芳最心软，就用这样的说辞。程晓雪很感激，王淑琴不仅帮她们，还不动声色，放佛是她们在帮她。
在王淑琴看来，程晓雪还在读书，需要大量的开支，而徐芳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手艺，靠什么赚钱呢？
卖奶茶什么的，在王淑琴眼里一定是小打小闹。
市中心租房子多贵啊，王淑琴只有这样暗中想法帮她们了。
王淑琴根本就不怕什么死了没人知道，她要是真怕的话早就回林家了——应该大约可能是林家吧。
就算不是，也是了不得的大家族。
“而且她说一个人做饭弄什么东西都很麻烦。”徐芳又说道，“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她一个孤家寡人的和其他邻居也没有来往。”
“挺好的。”程晓雪点点头。
一边闲聊着，程晓雪帮着徐芳一起做了午饭，也对做好的奶茶进行了点评，吃完饭后，徐芳就拉着程晓雪清点她这短时间的所有收入。
“一千五百八十一块三。”徐芳一毛一毛的数过来，把所有的钱都清理了一遍，“从四月底到现在，六月中旬，一共赚了这么多的钱。”
她中考这几天是停了，没去卖奶茶，算起来是大约一个月多一点，收益很大。
“我妈真厉害。”程晓雪由衷的高兴。
三毛五毛一点一点的累积，都是徐芳推着车子起早贪黑的出去挣来的，每一分每一厘都很不容易。
这些钱是对徐芳自己的证明，也给她树立了信心和勇气，也让她能走出过去的挫折打击，重新开始生活。
“开奶茶店吧。”从一开始的害怕担心到现在，徐芳说出这句话来看似很简单，但心理状态不知变化了多少。
不再害怕和脆弱，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要知道，在农村，女人没有地位，生孩子干活，伺候男人，就是人生的全部。徐芳从来也是这么个理念，哪怕跟着程林峰来了县里，也没有改变多少。
这一个月，却是脱胎换骨，是真正的走出来，走出那个狭隘，传统的思想观念，摆脱那个依附程林峰才能过得好的阴影。
“嗯！”程晓雪重重点头，“我妈能行！奶茶店一定会生意红火，蒸蒸日上！”
徐芳揉揉眼睛，似乎眼里有些泪花，用有些颤抖的手，把那厚厚的一叠钱放在枕头下面压着，又把枕头拍整齐。
程晓雪觉得眼睛有些酸楚，徐芳总算是熬了出来，这一次她不会再疯了吧？这一世真的会变得很好的，对吧？
她一直这样努力着，也一直这样坚信着。
……
第二天早上8点半，程晓雪和徐芳准时在楼下等着。
许木白开的也是一辆桑塔纳，最为古老的款式，看到这黑色的车，方方正正的车头，程晓雪心里面还有点怀念。
上车之后发现夏琳琳已经到了，和许书凡坐在后座上，把前座留给了长辈的徐芳。
虽然昨天已经给徐芳做了心理建设，但是到此时徐芳还是有些局促，担心大律师看不上她们这样的乡下人。
徐芳对许书凡有没有想法，那绝对是有的，这么好一个男孩子，成绩又好，品德又好，长得又好，如果能和自己的女儿……
不要怪徐芳想得早，她十八岁的时候都已经怀上了程晓雪了呢。
而村子里的少女一般不到二十岁就会确定一个对象，程晓雪怎么说也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好在程林峰也是有轿车，徐芳做过几次，不至于手足无措。
只不过上车之后，徐芳很安静，一直没怎么说话，夏琳琳叽叽喳喳在后面闹腾着，程晓雪和许书凡有一搭没一搭的接她的话，也十分热闹。
第一百零八章 认了个亲
许木白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程晓雪偷看了他好几次，发现这位大叔在全神贯注的开车，双手紧紧抱着方向盘，好像要把轿车当成坦克开一样。
这下程晓雪算是相信了许书凡说的话，许木白确实车技不怎么样。
不过一路上倒也还是稳稳当当，一直到了市中心，在市一中附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
“我陪你们去看看店铺的位置，给你们把把关。”许木白下车之后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眉飞色舞的，“好歹我也是大律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对不对？”
“爸，你能低调点吗！”许书凡说道。
“我是尊重事实，作为一个律师，就是要尊重事实。”许木白无比自信的说道，脸上的神色还是高兴的。
“事实不长你这样。”许书凡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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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什么？不需要你看在什么，你要是不想认最好，就不要联系了。”程晓雪和钱金花从来都是针锋相对，没有正正经经的温馨和睦，说断绝关系也不是第一次。
但是，钱金花根本就不会把程晓雪的话放在心上。
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和目的，程晓雪和她说什么是一回事，她更看重的还是钱。
“我从来没有打算认你这个赔钱货。”钱金花很是利索的冷哼一声回答，“叫你妈接电话，你不要在中间插嘴了。”
“我妈不在。”程晓雪很冷地说道，“我也不会告诉我妈你打过电话来，省得她烦心。还有你既然相信李蓉说的，觉得我们丢人现眼，又叫我们回去做什么？”
“不回家，真的是要和野男人在一起了吗？只要我老婆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丑事发生在我徐家。”钱金花振振有词的说道，“现在我找不到徐芳，我晚上也会打来，徐芳是我生的，我就算打死她，也是我的权利。”
程晓雪只觉得火冒三丈，面对程林峰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的心情——直接掐死对方的心情。
“那是我妈，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敢掐死你。”程晓雪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虽然不是面对面，但是钱金花还是被程晓雪这股恶狠狠给吓住了，因为程晓雪从小都“恶狠狠”，甚至和她对打过。
她只是想要钱，又不是真的要打人杀人，李蓉的话她只是听听，毕竟徐芳对程林峰的付出她是最清楚的，要说徐芳勾三搭四，钱金花不相信。
可是用这样的说辞，把徐芳定位为罪人，才能把她拿捏在手中。
一方面是为了钱，另一方面家里多个劳动力也好啊，徐芳是很勤快的，作为家里的老大，从小就被钱金花使唤着做各种事情。
逆来顺受，性子又软，这么好欺负，要物尽其用。
所以在程晓雪说出那样凶狠的话之后，钱金花反而没有继续骂骂咧咧，只是用大嗓门抛下一句话。
“我还会打电话来的。”
“一直跑到村书记家里面打电话，你也不嫌烦？我告诉你，我家的电话你是打不通了！”程晓雪说道。
说完这句话，程晓雪猛的把电话挂断，深吸几口气之后，程晓雪给夏琳琳和许书凡分别打了电话，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然后，她直接把电话线拔掉了。
钱金花一定还会打电话来，一定会催促徐芳回村子里去，她才不管这里的情况如何，也不管徐芳和程晓雪的生活如何，心里面惦记着那点儿事儿，程晓雪一清二楚。
没多一会儿，徐芳就回来了，程晓雪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徐芳。
“李蓉说的这些话，妈，我觉得村子暂时不用回了。”程晓雪说道，抿着嘴，“村里现在应该到处在说你的闲话，议论你的事情。”
徐芳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名节呢，特别是徐芳这样传统的。
而且这根本就是被颠倒了黑白，出轨的分明是程林峰，现在却都以为是徐芳做了对不起程林峰的事情。
“李蓉这嘴，真想撕了。”程晓雪压着嗓子说道。
“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撕了又怎么样呢？”徐芳叹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这事儿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你外婆之前也打过电话来，也是骂骂咧咧的这么说。”
“外婆实在太过分，那些不堪入耳的词语怎么能用在自己女儿身上？”程晓雪为徐芳鸣不平，“妈，要是谁这样说我，我觉得你都会和对方拼命的，但是她却用这样的词……”
“你外婆没有什么文化，一直以来也是重男轻女，把你的几个舅舅捧在手心，从小我就认命了。”徐芳轻声说道，“可是毕竟是你外婆把我拉扯大，至少没有把我送给别人，没有把我卖出去。”
钱金花生下徐金宝之后，外公就过世了，那个年代，她没有改嫁，一个女人要养活五个孩子，确实很难。
就如徐芳所说，按照村里的惯例，钱金花的两个女儿至少会卖出去一个，去那些更穷更苦的地方，换一点钱，但她一个也没卖。
确实是很苦，但是那时候更苦的也是徐芳，徐金宝出生的时候，徐芳也在十多岁的样子了，她和她妹妹徐玲撑起了整个徐家。
程晓雪有时候想，钱金花没有卖出徐芳和徐玲，不是因为她心疼女儿，不让他们去更苦的地方，而是只要卖掉了两个女儿，就没有人干活了。
当然这句话程晓雪并没有对徐芳说，这是最大的恶意，程晓雪还是不愿意如此揣度钱金花。
“这件事情我们怎么办？真的要尽快回村吗？”程晓雪只得又问道，“如果外婆提出过分的要求，比如把程林峰给我们的钱全部给她呢？”
“我不会给钱给她的，没有出嫁之前，我挣的所有钱都是交给了她，出嫁之后，我遇到任何困难，徐家没有帮过我。”徐芳说到这一点，眼神十分坚定，“这笔钱，我是用来养你的，谁也别想动。”
“如果回村，一定要带上我。”程晓雪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她是怕徐芳吃亏。
徐芳坚定是坚定，但是只怕她双拳难敌四手，徐家还有三个儿子，都是听从钱金花的，农村可不讲什么文明不文明，违法不违法。
像徐芳这样被传出什么勾搭野男人，家法伺候，绝对合情合理。
第一百零七章 信息的树立
“好，一起回村。”徐芳点头，“对了今天我给你开了一张存折，程林峰那三万块，我存了两万块钱进去，留了一万在我的折子上。”
一边说着，徐芳把存折放到了程晓雪的手中：“一定要收好了。”
“嗯。”程晓雪觉得这折子有些沉甸甸的，这是徐芳对她的信任，她很感激，“我马上去收起了。还有明天，我们不是说好要去看店铺吗？”
“这事儿我记着的。”徐芳点头，提到看店铺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些，“明天我们得早些起来，去市中心比较折腾。”
“明天我们搭我同学家的车。”程晓雪说道，“就是你特别喜欢的许书凡的，他和他爸爸正好明天要去市里面。”
“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徐芳一愣，有些担心的说道，“听说他爸爸是大律师，会不会不愿意跟我们这些乡下人打交道？”
“他爸爸很和蔼的。”程晓雪觉得许木白不是那种戴有色眼镜看人的人，“人品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说话不着调，你别往心里去就行了。你看许书凡就是很乖的孩子，有什么样的父亲才会有什么样的儿子，对不对？”
徐芳点点头，放下心来：“时间地点能说定了吗？”
“明早8点半，在我家楼下接我们。”程晓雪说道。
“好。”徐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我出门的时候遇到王奶奶，她把市中心的房子的钥匙给我了，我们要不要顺便去看一下？”
“已经把钥匙给我们吗？”程晓雪哑然失笑，王淑琴这雷厉风行的性格还不是一般的利落。
“她说怕我们反悔，说我们会多想。”徐芳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信封，“我想了想也好，我们提前过去把她的两套房子的清洁都做一做，也熟悉一下。”
“嗯。”程晓雪点头，“妈，你是怎么答应王奶奶愿意去她那儿的？”
自己的妈妈自己最了解，徐芳是从来不肯占人小便宜的人，住人家的房子，占的是人家的大便宜。
“是这样的，王奶奶说她想避开一些人，本来就想去市中心住，就干脆和我们一起。”徐芳说道，“她说一个人很孤单，而且没有人照顾，怕是没了都没有人知道。”
这个王奶奶啊，知道徐芳最心软，就用这样的说辞。程晓雪很感激，王淑琴不仅帮她们，还不动声色，放佛是她们在帮她。
在王淑琴看来，程晓雪还在读书，需要大量的开支，而徐芳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什么手艺，靠什么赚钱呢？
卖奶茶什么的，在王淑琴眼里一定是小打小闹。
市中心租房子多贵啊，王淑琴只有这样暗中想法帮她们了。
王淑琴根本就不怕什么死了没人知道，她要是真怕的话早就回林家了——应该大约可能是林家吧。
就算不是，也是了不得的大家族。
“而且她说一个人做饭弄什么东西都很麻烦。”徐芳又说道，“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她一个孤家寡人的和其他邻居也没有来往。”
“挺好的。”程晓雪点点头。
一边闲聊着，程晓雪帮着徐芳一起做了午饭，也对做好的奶茶进行了点评，吃完饭后，徐芳就拉着程晓雪清点她这短时间的所有收入。
“一千五百八十一块三。”徐芳一毛一毛的数过来，把所有的钱都清理了一遍，“从四月底到现在，六月中旬，一共赚了这么多的钱。”
她中考这几天是停了，没去卖奶茶，算起来是大约一个月多一点，收益很大。
“我妈真厉害。”程晓雪由衷的高兴。
三毛五毛一点一点的累积，都是徐芳推着车子起早贪黑的出去挣来的，每一分每一厘都很不容易。
这些钱是对徐芳自己的证明，也给她树立了信心和勇气，也让她能走出过去的挫折打击，重新开始生活。
“开奶茶店吧。”从一开始的害怕担心到现在，徐芳说出这句话来看似很简单，但心理状态不知变化了多少。
不再害怕和脆弱，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要知道，在农村，女人没有地位，生孩子干活，伺候男人，就是人生的全部。徐芳从来也是这么个理念，哪怕跟着程林峰来了县里，也没有改变多少。
这一个月，却是脱胎换骨，是真正的走出来，走出那个狭隘，传统的思想观念，摆脱那个依附程林峰才能过得好的阴影。
“嗯！”程晓雪重重点头，“我妈能行！奶茶店一定会生意红火，蒸蒸日上！”
徐芳揉揉眼睛，似乎眼里有些泪花，用有些颤抖的手，把那厚厚的一叠钱放在枕头下面压着，又把枕头拍整齐。
程晓雪觉得眼睛有些酸楚，徐芳总算是熬了出来，这一次她不会再疯了吧？这一世真的会变得很好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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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8点半，程晓雪和徐芳准时在楼下等着。
许木白开的也是一辆桑塔纳，最为古老的款式，看到这黑色的车，方方正正的车头，程晓雪心里面还有点怀念。
上车之后发现夏琳琳已经到了，和许书凡坐在后座上，把前座留给了长辈的徐芳。
虽然昨天已经给徐芳做了心理建设，但是到此时徐芳还是有些局促，担心大律师看不上她们这样的乡下人。
徐芳对许书凡有没有想法，那绝对是有的，这么好一个男孩子，成绩又好，品德又好，长得又好，如果能和自己的女儿……
不要怪徐芳想得早，她十八岁的时候都已经怀上了程晓雪了呢。
而村子里的少女一般不到二十岁就会确定一个对象，程晓雪怎么说也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好在程林峰也是有轿车，徐芳做过几次，不至于手足无措。
只不过上车之后，徐芳很安静，一直没怎么说话，夏琳琳叽叽喳喳在后面闹腾着，程晓雪和许书凡有一搭没一搭的接她的话，也十分热闹。
第一百零八章 认了个亲
许木白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程晓雪偷看了他好几次，发现这位大叔在全神贯注的开车，双手紧紧抱着方向盘，好像要把轿车当成坦克开一样。
这下程晓雪算是相信了许书凡说的话，许木白确实车技不怎么样。
不过一路上倒也还是稳稳当当，一直到了市中心，在市一中附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
“我陪你们去看看店铺的位置，给你们把把关。”许木白下车之后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眉飞色舞的，“好歹我也是大律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对不对？”
“爸，你能低调点吗！”许书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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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不长你这样。”许书凡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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