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新警 第329节
  钱警长正在楼道边接电话,一边招呼她下楼,一边举着手机说:“是,我和小姜马上过去。”
  “钱叔,是不是有警情?”
  “顾国贵打电话说曲比阿美跑了,蒋所让我们赶紧去找找。”
  “跑了,什么时候跑的,我下午看她还好好的。”
  “好像是孩子看病花了好多医药费,曲阿果心情不好,吃完饭时说了她几句,她一气之下跑了。”
  正常情况下,嫌疑人如果在取保候审期间潜逃,那就上网追逃。
  但现在是疫情防控期间,而且担保人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了,必须第一时间去抓去找。
  姜悦不敢不当回事,一口气跑下楼,钻进警车问:“钱叔,如果找到之后她再跑呢?”
  “她如果再跑,我们只能再抓,关又不能关,还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嫌疑人……”
  钱警长笑道:“人是你男朋友抓的,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姜悦岂能不知道前辈是在调侃,挠着头苦笑道:“别提他了,一提到他我就生气,走到哪儿坑到哪儿,居然坑到我们所里来了,竟然连我都坑!”
  “不然能叫韩坑,领教了,果然名不虚传。”
  ……
  所里的值班辅警正在调看监控,一时半会儿给不出追捕方向。
  二人只能开着警车,在妇幼医院附近转,留意路边的行人。
  一直转到深夜十一点,对讲机里才传来带班副所长的声音。
  “老钱老钱,抓到嫌疑人了,大生港防控点的兄弟帮我们抓到的,我把位置发给你,你和小姜赶紧过去把嫌疑人带回来。”
  “收到收到,我们这就过去。”
  “把嫌疑人带回来之后,好好做做顾国贵夫妇的思想工作,尤其要做好顾国贵爱人的工作……”
  老钱头大了,苦着脸举起对讲机:“陈所,顾国贵不但已经花了那么多钱,还因为涉嫌容留他人吸毒要被追究刑事责任,可以说被嫌疑人害惨了,有怨言很正常,这个工作你让我们怎么做。”
  陈所知道这个工作不好做,但还是不容置疑地说:“不好做也要做,办法总比困难多,不管怎么说他们终究是亲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肯定能做通的。”
  为了给孩子看病,人家已经花了七八万,接下来不知道要花多少,简直是个无底洞。
  并且连医保都没有,医院说多少就要掏出来,一分也没得报销。
  老钱不认为顾国贵两口子会管到底,愁眉苦脸地问:“陈所,能不能想想办法,帮着减免掉点医药费,毕竟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嫌疑人又不是我们滨江的,孩子甚至连出生证明都没有,你让我去哪儿想办法?”
  “可腿长在嫌疑人身上,带回来之后她再跑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你们先把人带回来,先做做他们的工作!”
  第320章 管泰荣很可能就是主犯!
  休息不好会影响工作,韩昕的休息就是睡觉。
  吃完午饭躺下就睡,整整睡了十五个小时,好好补了下之前缺少的睡眠。
  考虑到在防控点执勤的兄弟很辛苦,提前一个小时接班,人家就能多休息一个小时,他早早的赶到禁毒大队,换上警服,系上腰带,佩戴齐八大件,同辅警老陈一起驱车赶到防控点。
  没想到刚跟熬了一夜的城东派出所民警打了个招呼,人家就接到了撤销防控点的命令。
  起了个大早,兴冲冲赶过来却要打道回府。
  韩昕以为派出所的兄弟搞错了,赶紧给蓝豆豆打电话。
  蓝豆豆也是刚收到的通知,在电话里笑道:“没搞错,真是分局要求的。十八个防控站点全部撤销,从今天开始恢复正常交通秩序!”
  眼前这个防控点很重要,过去二十一天,交警四中队和城东派出所的执勤民警,盘查了几万人,劝返了六千多辆车,处理了十几个违反疫情防控规定的人。
  韩昕越想越奇怪,低声问:“师傅,我知道整个北湖都封了,但其他地方一样有疫情,防控点就这么撤销,那要不要搞疫情防控了。”
  “当然要。”
  蓝豆豆举着手机,掏出警务通,点开刚收到的通知,解释道:“撤销防控点不是放松疫情防控,而是对防控的要求更高。
  通知上说我们这些参勤的陵海公安民警辅警,要继续全力做好社会随访核查、助力复工复产各项工作,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社会随访?”
  “撤销的只是点,但接下来要控制住面,明白吗?”
  韩昕正准备说明白,自己的警务通也响了。
  赶紧放下手机掏出警务通接听,原来是顶头上司任忠年打来的,让赶紧回支队,说徐浩然和侯文今天也回去。
  韩昕一刻不敢耽误,先回大队换上便服,再开自己的车马不停蹄回到单位。
  见到肖支和任支才知道,撤销防控点、恢复交通,是市局根据上级要求下达的命令,机关警力依然要下沉,但从今天开始,只有政委和江大姐留在派出所驻点,其他人恢复正常工作。
  第一项工作的研究分析各分局已办结和正在侦办的毒案。
  肖支要随局领导去开发区分局检查助力复工复产的工作,案情分析会由任支主持。
  挨个复盘下,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其它涉及毒品的蛛丝马迹,非常有必要。
  作为情报中队长,韩昕第一个汇报2020.01.01案。
  徐浩然和侯文只知道他前段时间很忙,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得知一个老毒贩竟带着枪和手雷,从缅甸偷渡入境,一路辗转,一直追到了陵海,听得暗暗心惊。
  任忠年带队去南云押解过嫌疑人,对案情比较熟悉,总结道:“吴守义死前一共交代了三条线索,西陕籍男子涉嫌贩毒的线索,因为疫情的原因,陵海分局已经移交给了西陕省厅禁毒总队。
  涉及境外的那一条,新康边境管理支队正在侦查中。考虑到人家熟悉情况,更有利于侦办,我们滨江禁毒系统就不掺和了。
  涉及朱万春的这一条,不但已经查实,而且已将朱万春抓捕归案,肖支和陵海分局的领导,已经与南云方面和检察院协调过,届时南云方面会把其涉案的卷宗移交过来,在我们滨江这边移讼……”
  这个案子唯一与滨江有关的是其中一个嫌疑人,千里迢迢追过来想对韩坑实施报复,并没有在滨江贩卖毒品,而且那个老混蛋已经死了,实在没什么好研究的。
  相比之下,侯文汇报的情况更有价值。
  “通过持续打击,各区县公安局在去年十月份之前查获的冰毒,其市场价达到了一千五百元每克以上。但调查发现兴东的那几个吸毒人员,是以八百元每克从管泰荣手里购买的。”
  侯文点点鼠标,指着投影说:“我们联合刑警支队整整盯了他两个多月,只监听到一段约二十秒钟的可疑通话,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上家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货,怎么交易的。”
  韩昕没想到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进展,下意识问:“你们没抓那几个富二代?”
  “没有。”
  “那几个富二代,后来有没有找他买毒品?”
  侯文偷看了任支一眼,带着几分尴尬地说:“当时想放长线钓大鱼,侦办工作又是以刑警支队为主的,所以在不惊动他们的前提下,先集中力量打击那些陪吸的冰妹。
  结果肖支亲自带队把那些冰妹从首都押解回来之后没几天,汉武就爆发了疫情。而那几个吸毒的富二代又都是浙省人,他们在我们市里采取防控措施之前,就已经相继回浙省老家过年了,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计划不如变化,何况谁能想到会爆发疫情。
  任忠年放下笔,低声问:“在此期间,他们有没有联系过管泰荣?”
  “没有,刑警支队怀疑他们有别的购毒渠道。”
  “管泰荣夫妇呢?”
  “一直在兴东,除了躲在店里吸毒之外,没其它可疑。”
  “毒品卖不掉,他们一点都不着急?”
  “看上去不太着急。”
  侯文想想又补充道:“他这段时间收的快递,我们全部检查过,里面没有夹带毒品。送酒水过去寄卖的供应商,我们也全部调查过,都没有问题。至于香烟,是烟草公司定期配送的,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徐浩然沉吟道:“这么说他们有存货,至少不用担心自己断粮。”
  侯文苦笑道:“应该是。”
  这个案子与崇港分局辖区去年发生的一起命案,很可能存在间接关联。
  并且管泰荣这个以贩养吸的毒贩,是通过污水验毒这一黑科技发现的,韩昕印象深刻,转着笔问:“侯文,你刚才说他接过一个可疑电话,那个电话有没有查清楚?”
  “手机号是用他人身份证办理的,启用之后只有与管泰荣的通话记录,一共只有六条,并且早就弃用了。”
  “管泰荣的其它通话都没问题?”
  “有没有问题不敢保证,至少听上去不是很可疑。”
  任忠年紧锁着眉头问:“刑警支队还在盯吗?”
  侯文连忙道:“一直盯着呢。”
  任忠年追问道:“他们是怎么打算的?”
  “已经盯了两个多月,之前担心打草惊蛇没抓,现在采取行动有些不甘心,可总这么盯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他们想听听我们的意见。”
  “浩然,说说你的看法?”
  “该抓就抓,只要能搜出毒品,我就不相信管泰荣两口子不开口!”
  “小韩,你怎么看?”
  韩昕仔仔细细捋了下思路,抬头道:“任支,我觉得现在采取行动不合适。”
  任忠年紧盯着他问:“为什么?”
  “我们当时为什么对这个案子那么重视,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案子很可能与神秘消失的蒋正飞有关联。而且,管泰荣夫妇的举动很反常,不太像一般的那种以贩养吸的毒贩。”
  “接着说。”
  “我怀疑管泰荣与上家的关系不一般,他们之间应该不是单纯的买卖关系。”
  “你说上家很可能是熟人,是他的老乡,也可能是他的亲戚?”
  “可能性极大,这种情况我遇到过,当时为了人赃俱获,我的老战友整整盯了嫌疑人四个多月,结果发现嫌疑人既没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没有通过转账汇款,甚至都没有讨价还价。”
  徐浩然好奇地问:“那他们是怎么交易的?”
  韩昕苦笑道:“嫌疑人跟上家是亲戚,需要货的时候就给上家打电话、拉家常,在拉家常时用暗语让对方把货送到指定地方,他再不动声色过去取。至于货款,年底回老家时结算,并且是以还钱为名义把钱交给上家。”
  任忠年摸着嘴角,冷冷地说:“如果管泰荣与上家的关系不一般,那现在采取行动不合适,不但很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他落网之后不一定会交代。”
  韩昕点点头,接着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