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什么人?!”守门的御林军冲上来。
  阿澜眼前发黑,晕过去之前,她强撑着艰难地说了一句话:“我要见……父皇……”
  ……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阿澜一睁眼,就看见了绣着精致绣纹的床帘。
  这里是个女人的寝殿……
  “鸣玉回宫的时候恰好看见你,就把你给带回来了。”边上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阿澜偏头看过去,就看到成帝站在一边,双手背负在身后。
  他一如她画上的形象,俊美又威严。
  他正值壮年,并不显老,甚至比起同龄人来,还有些年轻。
  “父皇。”阿澜怔怔地看着他。
  她上次见他,已经是去年中秋的事了。
  “御医说你这伤口若再往下一寸,就没命了。”成帝语气不急不缓,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让人看着十分不安。
  阿澜心中一颤,垂下眼帘,不说话。
  “怎么弄的?”成帝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情绪,似乎是无奈。
  阿澜避而不答,只道:“父皇,我不想嫁给越太子。”
  成帝说:“你已经嫁了。”
  “他会杀了我的。”阿澜眼角猝然滑下一串眼泪,可怜极了,眼里都是惶然,“父皇,我不想回去。”
  她觉得难受极了,以前并不觉得多委屈,连善儿都觉得骄傲,父皇每年还会去看她一次啊。可是事到如今,对比起鸣玉来,她才知道有多可笑,她一直敬爱崇拜的父皇,其实从来没有多在意她。
  第9章 别让你夫君为你担心
  鸣玉是他的女儿,她难道就不是了吗?
  因为心疼鸣玉,这些苦难就该由她来承受吗?
  “既然回来了,你私自逃跑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养养伤,就回去吧,别让你夫君担心。”成帝开口,却不回答阿澜的话,而是这样说。
  阿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看着成帝,眼泪流得更凶了,却咬着唇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透过朦胧的视线,她看到成帝转身,似乎是要离开。
  她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和恨意。
  成帝却在这时回头。
  阿澜仓皇闭上眼。
  成帝的视线一直没有挪开,过了许久,忽然开口,问她:“阿澜,你恨父皇吗?”
  阿澜没有说话。
  成帝又问:“你会因为怨恨父皇,而杀了父皇吗?”
  阿澜挂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她轻声说:“阿澜怎么敢。”
  成帝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这时一个相貌明艳、气质大方的少女走进来,“父皇这就要走了?不多陪陪姐姐吗?”
  阿澜听见成帝的声音明显地柔和下来,裹挟着不容错认的宠溺:“又去演武场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我就喜欢练武嘛,这又怎么了?我是公主,除了父皇,谁敢说我。”
  阿澜忍不住,看向那个方向,正瞧见鸣玉公主抱着成帝的胳膊撒娇。
  那融洽温馨的氛围,让阿澜眼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丝艳羡。
  可是又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忽然鸣玉公主敏锐地朝她看来,笑着说:“姐姐醒了?”
  她看阿澜的眼神很奇怪,等阿澜去探究那是什么的时候,鸣玉已经将异样掩藏了起来。
  “她已经没事了。”成帝说,“暂时让她住在你的偏殿,等过几天就会离开,你平时也不要过来打扰她。”
  “我知道了。”鸣玉应了一声,对阿澜道:“姐姐没事了就好,接下来就好好休养吧。”
  说罢就不再和阿澜说话,而是兴致勃勃地和成帝小声说着什么,成帝被她逗得笑起来,两人一起朝外走去。
  鸣玉嫌他走得慢,还回身拉他,“父皇,你快一点嘛。”
  在跨出门槛前,她忽然回头看了阿澜一眼,只是隔得太远,阿澜看不清那眼中是什么情绪。
  只一会儿,阿澜眼前就没了两人的影子,也听不见两人声音了。
  她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过了许久,轻轻阖上了双眼。
  之后几天,阿澜住在鸣玉的偏殿里,深刻地体会到了成帝对这个女儿是如何的宠爱纵容,吃的无一样不珍稀、穿的无一处不精致,还时不时就有各种贵重赏赐下来。
  而鸣玉也听了成帝的话,一次也没有过来偏殿这边。
  用了各种珍贵药物,阿澜的伤口很快就结了痂,御医和成帝禀报后,成帝来看了阿澜。
  “今天就回去吧。”他说。
  宽大袖子底下,阿澜的手紧紧攥紧,她想要再争取一次,成帝却道:“朕已经让人将你那个宫女先送回了越太子那边,这就送你回去,阿澜,不要任性。”
  阿澜猛然抬头,正对上成帝平静的眼。
  这几天她一直没能见到善儿,还以为是成帝没把一个小小的宫女放在眼里,没想到他竟然打的是这主意!
  他用善儿来威胁她!
  樟木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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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你还迷不住我洛长天
  扯了下唇,露出一个并不成功的笑,阿澜垂首:“是,父皇。”
  转身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回身,对着成帝跪倒在地,说:“父皇……珍重。”
  成帝一震。
  阿澜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在那一刻,阿澜清晰地感觉到,心底有什么东西,慢慢地消失了。
  她想起多年前,不知道是几岁的时候了,成帝摸着她脑袋,跟她说:“阿澜,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要相信父皇,父皇总不会害你。”
  ……
  马车摇摇晃晃,阿澜坐在里面,双眼微阖,不动如山。
  终于马车停下来。
  “大公主,到了。”外面的人跟她说。
  车帘被掀开,阿澜被人扶下去,仇子荐站在门口,垂首道:“太子妃,殿下在里面等您。”
  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阿澜一步步往里面走,发现两边一路站着佩刀的侍卫和士兵,那通身煞气震得人心里发寒。
  走了长长一段路,终于在尽头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洛长天。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长弓,看着眼熟,赫然就是那天阿澜见过的那把!
  他没有抬眼看阿澜,仿佛不知道她来了。
  周遭寂静得可怕,阿澜脊背紧绷,一颗心渐渐提了起来。
  “太子殿下。”最终阿澜先出声。
  洛长天这才抬眼看她,皮笑肉不笑,“原来是我的太子妃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怎么,你父皇不愿意保你吗?”
  阿澜咬了咬牙,“那天说好了的,太子殿下没追到我,就放了我,既往不咎。”
  她说起这个,洛长天心里就莫名有点憋闷,那天他是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往皇宫里跑!
  “是那样说过,可是现在你主动送上门来,我凭什么要送你走?”
  洛长天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掐着她下巴抬起她的小脸,仔仔细细好一通打量,然后嗤笑一声,“的确是倾城绝色,但也不是天下仅有,至少还迷不住我洛长天。”
  他松开她下巴,脸色也冷淡下来,“你也别费尽心思想要跑,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之前的事,但是要是再给我惹麻烦,一个在冷宫长大的公主而已,我想就是死了,你父皇也不会如何生气。”
  他转身走开,毫不避讳地道:“我想要的,从头到尾都是鸣玉,而不是一个不得成帝重视的公主,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到你心心念念的皇宫,所以这段时间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阿澜下巴上还残留着红痕,听见这话怔愣了一瞬,而后悄然松了口气。
  回到皇宫,总比和这个让人畏惧的越太子走要好!
  然而却又听他说:“不过不和你计较,不代表不和别人计较。”
  他的语气,让阿澜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安,还没有个什么猜测,忽然就听一边传来善儿的声音:“公主!”
  阿澜猛然转头看去,只见善儿和刘安竟然被人押了过来!
  “善儿!”阿澜蓦地变了脸色,善儿还好些,只是面带惊恐脸色惨白,刘安却是一身的伤、浑身是血!
  樟木子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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