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他依然离她极近,鼻尖都快凑到了她脸上,苏皖耳根红得滴血,心跳也莫名快了几分,只觉得心慌的厉害。
  她浓密卷翘的眼睫又不受控制地颤了几下。
  楚宴低声威胁道:“再不抬头亲你了。”
  想到上次他那个令她窒息般的吻,苏皖心中莫名一慌,连忙抬起了头,因两人离得极近,她抬头时,唇恰好滑过他的下巴,楚宴眼底带了点笑,稍微移开了点距离,“不想被我亲,却想亲我?”
  苏皖脸颊微烫,谁要亲他了?她肌肤胜雪,染上淡淡的红晕时,犹如盛开的桃花,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楚宴幽深的眼眸沉得愈发有些深,他低头又吻住了她的唇。
  苏皖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脑袋也一片空白,他的极其温柔,完全不似上次的霸道,犹如涓涓流水一点点洗刷着巨石,或打转或轻吻,说不出的温柔。
  苏皖羞归羞,竟丝毫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她的手无措地扭着他的衣襟,只觉得这样的他,有一点点接近她心中如意夫君的模样了。
  察觉到她并不排斥后,楚宴眼眸深处迸发出一丝欣然,他又吻了几下,舌尖尝试着往她唇间探时,才感觉到她朝后躲了一下,他没再得寸进尺,只是吻了几下她的唇。
  随即额头贴在了她额头上。
  哪怕他动作轻柔,一吻结束,苏皖气息也有些不稳,明明在板凳上坐着,她依然有些腿软,一颗心也砰砰乱跳,好似要从胸腔中震出来了。
  这时,却有小厮在门外汇报,说刘副将来了。这位副将是同样是跟楚宴出生入死过的人,楚宴嫌他来得不是时候,正想将人赶走时,却见苏皖猛地站了起来。
  她红唇娇艳欲滴,飞快道:“王爷先忙吧。”
  说着便站了起来,她羞涩的模样太过动人,楚宴盯着瞧了一瞬,终究还是没把人扯回怀里,真扯回来,以她的脾气,说不准刚刚软化的态度又变回了原样。
  等她走了一会儿,楚宴才让刘副将进来。
  苏皖则回了凌霄堂,苏宝就睡在他们床上,她想了想,也侧身在他身旁躺了下来,想到刚刚自己竟然丝毫不排斥他的吻,苏皖的脸又不由热了,觉得习惯真是个好怕的东西。
  她本以为睡不着,谁料竟也睡了去,连苏宝什么时候起床去上课的都不知道,等她睡醒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楚宴也出了府。
  接下来的两日都风平浪静的,见楚宴早出晚归的,一改平日里的懈怠,苏皖也没好问他进展如何,就仿佛问了就是在催他似的。
  一直到第三日下午,他才没再出府,他对苏皖道:“你让薛落卿适时现身吧,舞弊案的事不要管,先让他面圣将贪污的名单呈上去。
  苏皖忍着好奇没有打探,只是温顺地点了下头,楚宴伸手解开了外袍丢到了架子上,又去洗了脚,这才躺到床上,还不忘冲苏皖招手,“过来帮我揉揉脑袋。”
  他神色懒散,苏皖也瞧不出他是累了,还是就想使唤他,不过这两日他也确实辛苦了,苏皖便温顺地走了上去。
  楚宴却让她坐在了床边,他则将脑袋靠在了她腿上。
  苏皖身体略微僵了一下,便放松了下来,认真给他按了起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上一次他这般靠在她腿上时,她还猛地站了起来,狠狠呵斥了他一通。
  如今两人竟亲密到这个地步。
  楚宴显然也想起了之前的事,对比着她如今的温顺,他唇边不受控制地溢出一抹笑。
  他最近两日都没休息好,确实有些乏了,女子的手又很是柔软,力道也很适中,不仅头疼缓解了一些,楚宴竟有些昏昏欲睡,没多久便睡着了。
  感受着他绵长的呼吸,苏皖微微睁大了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显然没料到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这两日她又为他研制出一种香丸,点燃半晌才会有效,难道她的按摩竟也有用?
  如果当真有用,天天为他按都可以。
  怕将他吵醒,苏皖没敢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坐着,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他脸上,其实说实话,他五官真的很俊美。
  苏皖头一次瞧到他时,就曾被惊艳过。根本不曾想过这世上还有这般好看的人,张扬肆意,鲜衣怒马,无比的耀眼。
  这般近距离仔细打量,她才发现,他的眼睫毛竟然比她的还要长,她的手莫名有些痒,半晌才压下想伸手揪一下的欲望。
  楚宴一睡就是一个时辰,睁开眼睛后,才发现外面天色都黑了。
  他打了个哈欠,起身坐了起来,这才朝苏皖看了去,苏皖也想站起来,双腿却麻得起不来,他心中微动,伸手去按摩她的腿。
  苏皖眼中似含了一层雾,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好难受,你不要按。”
  说着还去抓他的手。
  她神情太过可怜,跟苏宝可怜兮兮的模样竟有那么一分相似,楚宴心中软成一团,“好,不按了,怎么不喊醒我?”
  他睡了多久,便压了她多久,她的腿不麻才怪。
  苏皖别开了视线,低声道:“我刚刚也睡着了。”
  楚宴没有拆穿她,一双眼眸却柔软的不可思议,只觉得这种被人呵护的滋味好像也不赖?
  苏皖又缓了一会儿,才能动,楚宴搂住她的腰,将脑袋搭在了她脖颈蹭了蹭,“以后会经常让你按,下次别这么傻了,嗯?”
  苏皖嘀咕了一句谁傻了。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过去两日了,她竟又想起了那个吻,脸颊莫名有些发烫,正想让他放开他时,苏宝却跑了进来。
  小家伙下了课,去跟姨母和小银狐玩了会儿,估摸着快用晚膳了才来凌霄堂,一进来就瞧到爹爹将娘亲抱在怀里的这一幕。
  小家伙顿时捂住了眼睛,声音清脆脆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捂得并不严,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两人,想看看他们亲亲没,知道亲亲不能生妹妹后,他就去问了姨母,姨母说要在床上亲亲抱抱才能生。
  现在他们就是在床上,还抱在一起,苏宝心中很是激动,瞧到他们没有亲亲才有些失望,小嘴都嘟了起来。
  苏皖连忙推了楚宴一把。楚宴这才松手,他起身下了床,伸手□□了一把苏宝的小脑袋,显然有些嫌弃这小东西的出现。
  苏宝躲了一下朝苏皖跑了去,趁爹爹去沐浴时,苏宝忍不住拉着苏皖的衣袖,问苏皖,“娘亲,你刚刚跟爹爹亲亲了吗?”
  苏皖脸颊有些发烫,“小孩子乱问什么?”
  苏宝有些郁闷,“我不小了,都快过年了,过年了我就五岁了,我是大孩子了。”
  苏皖捏了捏他的小脸,“是不是又背着我跟姨母偷说什么了?大人的事,哪轮得到你操心?”
  苏宝不服,他一点都不小啦,“我已经大啦,别人都有小妹妹,陆琼的娘亲也快要给他生小妹妹了,为什么就我没有?”
  陆琼是永宁侯府的小少爷,也是苏宝的朋友之一,他娘亲确实有了身孕,来年就该生产了,见小家伙委屈的不得了,苏皖心中微动,“这么喜欢妹妹?”
  苏宝嗯嗯点头,“喜欢,姨母也喜欢,娘亲赶快生一个吧!”
  苏皖其实已经不排斥楚宴的靠近了,见小家伙如此渴望妹妹的到来,她心中竟也莫名有些期待,不然生一个?
  第92章 怀了?
  第二天一早,薛落卿就入了宫,他的出现让皇上自然欣喜不已,知道他是受了伤,怕人继续追杀,才弄出个假尸体后,众人都唏嘘不已。
  好在如今逃过一劫。瞧到薛落卿的那一刻,大皇子的舅舅就呆住了,猛地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也慌乱极了。
  薛落卿便直接在早朝上禀告了贪污的事,涉及的官员有十多个,听到最后一个姓名时,皇上的脸色黑的吓人。
  几个年龄稍大点的皇子里,他最重用的就是大皇子,他的嫡亲舅舅竟瞒天过海做出这等事,事情败漏还不惜刺杀朝廷命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么大的事他就不信他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大皇子整个人都懵了,涉及这么多的金额,若真是他所为别说会抄家,只怕还会判他个斩首,大皇子整个人都慌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嫡亲舅舅,若真出了事……
  大皇子竭力保持着冷静,想到皇上一贯喜欢他的忠厚老实,他咬牙跪了下来,“父皇,舅舅忠心为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他的下跪求情,让皇上心中的怒火又燃烧了一把,他一个奏折砸了过去,大皇子位置靠前,奏折直接砸在了脑门上,坚硬的边角划出一道血痕。
  证据确凿之下,他为舅舅求情,皇上一直有心严惩贪污,年前还特意下了令,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们都敢这么做,旁的又做了什么?
  皇上生性多疑,这会儿望着大皇子的目光都满满的失望,不得不说,大皇子这一步自是走错了路。
  亏得他外祖父老谋深算,当即骂了儿子一通,又抹泪跪了下来,对皇上道:“他贪赃枉法,竟犯下如此大错,纵然是利益熏心走错了路,对不起的却是上千万灾民,这等不忠不孝之徒就算皇上有意饶他,我们卫家的列祖列宗都饶不了他,皇上尽管惩罚就是,就算是当即斩首示众我们也绝无旁言。”
  大皇子随即也表了态,皇上的怒火这才消散一些,他虽多疑了些,却是雷霆手段,十来个官员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最后又奖赏了薛落卿一番。
  打算退朝时,却又有官员站了出来,说的自然是当年的科举舞弊案,这位官员同样是当年的主考官之一,他姓赵,名无畏,“苏大人一身正气,臣一直觉得他做不出这等事,这些年便让人搜寻了一些证据,谁料竟发这些事皆是苏老二所为,他嫉妒兄长霸占着国公爷之位,才想拉他下马。”
  赵无畏让人将各项证据都呈了上来,基本可以证实这些全是苏老二所为。
  然而其中却有一个疑点,苏老二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考题。见他站出来为苏大人说话时,另一个官员的表现就有些异常。
  当年一共有三位主考官,除了苏父,赵无畏,另一位便是他,他这些年为皇上做过不少事,手上也沾满了血。
  当初便是他帮着皇上将考题泄露给苏老二的,最后污蔑到了苏父身上。他本可以咬死不认,皇上应该会想法保下他。
  然而前一晚楚宴却找到了他。
  楚宴掌管着七影阁,基本每个官员所做的事都清楚一些,这些年,他膝下两个儿子做过不少混账事,认真追究起来,能死个好几次。
  楚宴说只要他将当年的罪行扛下,就会保他两个儿子一生无忧,不然两人就都得死,他一身老骨头了,两个儿子却还年轻。
  他最终便与楚宴达成了协议。
  这个时候他便跪下认了罪,说一切都是他糊涂,才与苏二做下这等事,事情败露后,才诬陷给苏大人。
  皇上见他跪下时,一双眼眸就沉得厉害,以为他是承受不住压力才认了错,一颗心也紧紧提了起来,怕他将自己供出来,若真是这样,他一世英名全毁了。
  他甚至对他动了杀心。好在这老儿不算糊涂,一个人将罪行全扛了下来,皇上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总归事情没到最坏的地步。
  他当年之所以想除掉苏皖的父亲,其实是因为他与陆阁老都很欣赏楚宴,陆阁老脑袋一根筋,也没什么城府,皇上用起来还算放心,对苏父却有些忌惮。
  终究是怕他私下支持楚宴,这才对他起了杀心。
  他忙活一通,方是要了他的命。事隔几年,竟然又被翻了出来,赵无畏为人正直,与苏父感情还算不错,若是私下产生了怀疑,一直命人调查倒也说得通。
  皇上不由扫了楚宴一眼,见他神情诧异,一副完全不知此事的神情,皇上这才彻底放心。
  在他印象中,苏翼不过是个毛头小儿,人也鲁莽冲动,心机城府跟他爹差了不止一点,就算放了他也不足畏惧。
  定国公府经此一事,早就元气大伤,就算恢复了苏翼的世子之位,他也未必能翻出浪花来。
  心思转动间,皇上便有了决断,说他龙颜大怒也不为过,他恼得将手边的奏折又砸了下去,当即斩的斩,赏的赏,不仅给苏父洗刷了冤情,还释放了苏皖的二叔,恢复了苏翼的定国公世子之位,连当年那批因为苏父求情被贬的官员们,也都调回了京城。
  随后他才宣了退朝。尽管他的名声保住了,皇上心中还是堵着一口气,由衷地庆幸楚宴的好运气,本以为他这桩亲事再糟也只能糟成这样了,谁料竟来了个峰回路转。
  朝廷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众人都震惊极了,根本没料到苏皖的爹爹竟然是冤枉的,想到她二叔的人品,众人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当初兄长下台后,他便成了国公爷。
  兄长尸骨未寒,他便欺负一个孤女,差点将苏皖毒死,早年还逼良为娼做尽了坏事,当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见给他判了死罪,众人都觉得大快人,第二日他们几人便被问斩了,街上还有不少人给他们扔白菜,臭鸡蛋,将他们砸得狼狈不堪。
  苏皖没去看,苏老二与苏父是双生子,生得几乎一模一样,苏皖怕瞧到他那张脸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管怎样,爹爹的冤情总算沉冤得雪,哥哥和三叔也就要回京了,苏皖百感交集,心中对楚宴也充满了感激。
  见楚宴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此事,连薛落卿都感慨了一番。他根本没想到还可以使这么一招。不仅没有引起皇上的怀疑,还圆满翻了案。
  短短两日,这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有不少人都不敢相信苏皖竟如此好命,都成了景王妃了还不算,哥哥竟然又被无罪释放了,还恢复了世子之位。
  不管旁人怎么议论,都没有影响苏皖,为了给父亲翻案,救回哥哥和三叔,她与莫羽等人足足奔波了五年,今日自然是值得庆祝的一日,苏皖便将人全喊到了王府。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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