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铜钱用来驱邪和承担一个引重点,丢出去的时候我朝着肖爷的侧身腰部丢出去的,然后另一侧收力,就好像电视里面那种把绳子系上一个石头然后树干上一甩,石头带着绳子就能绕着树干转好几圈固定下来.我这个墨斗线加铜钱,也是想达到一样的目的.当然我的墨斗线只有七尺,而且我们之间又有一点距离,所以不会绕几圈,但是一圈应该差不多,只要能绕完整的一圈,就能把扑在肖爷身上的怨灵暂时逼开.如果他们怨气不高,甚至还能把它们比出形来.
  毫无疑问,我成功的逼开扑在肖爷身上的怨灵,遗憾的是没有能它们打出来.所以现在即使我们知道它们在房间里面,却不知道它们的方位,而屋内光线太暗,无法用罗盘来找.
  此时肖爷念了一段咒语后大喝一声:呔.这一声呔威力惊人,我不知道灵神有没有被咒语喊出,但是至少我是被吓到了,和他一次出活,真是不死不休啊!但是此时我也没有空去计较这个,他的咒语只是针对他自己用的,我也赶紧捏了个手决把眼睛上抹了一把牛泪,一段见魂咒随即喊出,临结尾的一个“令”字也喊的惊天动地,至少是我能喊出的最大分贝了。目的无他就是想吓一吓肖爷,但是肖爷不为所动,显然是神经太大条,最后我承认在嗓门上面,他也比我略胜一筹。此时的我们,都已经能看到三个怨灵的实体了,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
  三个怨灵一个在肖爷后面,一个在我的左手边,还有一个我没看到,应该在我的后面,肖爷面对着我,手上摆出了一个yeah的手势,意思就是说我我身边有两个,我比了个中指给他,除了告诉他身边有一个灵神之外,顺便告诉他,这是一个国际通用的鄙视手势.
  手势刚比完我就感觉后面的灵神扑了过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带很强的怨气压了在了我的身上,顿时感觉背上承受了百斤重力,果这还是在贴了护身符和按魂符之后的感觉,如没有的话,我想当场就被压倒在地毫无反抗能力了.这种怨气,不知道是养了多久才养出来的!正当我想用左手甩出拴着三枚铜钱的墨斗线来缠绕住自己的时候,手还没甩出突然就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但是使不上劲儿了,我转头一看,一个怨灵正抱着我的左手,左手好像打了麻药一般,似乎失去了直觉,那种感觉,比鬼压床还要力不从心.好在右手还可以动,我毫不犹豫捏出一张引雷符,快速的念了一段招雷咒就在即将念完之后猛的一抬右手朝着抱着我的左手那个灵神头上砸了过去.无奈砸到一半就被背后的那个灵神用手挡住了我的右手,居然没有砸到控制我左手的灵神,反而被它那么一挡直接砸到了我自己的头上.脑袋上传来的生疼让我愤怒难当又无可奈何.
  第63章 驳发〔下〕六〔结局〕
  就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就看到肖爷展现出来了该有的男人雄风,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把他身后那个灵神也打到在地,而且那个灵神的似乎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显然被肖爷打的不轻.我憋着一口气,怒吼了一声:“来帮忙啊!”
  他听到我的话立刻反应了过来,提着剑短短几步就跑到我后面,冲过来的时候还咧着嘴在笑,显然是很开心,我也没理他,抽回右手伸进布包里面抓起一把朱砂坟土。等肖爷隔开了我背上那个灵神之后,我右手抓住一把朱砂往左手上的怨灵撒了过去。
  这一下,虽然不会直接打跑它,但是能让它呆滞一段时间。然后又迅速的用右手从布包里面拿出一张肖爷画的打鬼符塞到左脚的鞋子里面然后蓄力朝着抱着我左手的那个灵神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的严严实实,直接踹开了那个怨灵。转头看了看肖爷,此时此刻他正在和刚才扑在我身后的那个怨灵战做一团。心里不断震惊,好强大的怨气,都这么来了,居然还打不散.我慢慢有点理解肖爷说的十有八九要打散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这种强度的怨气,不是一场或者几场超度法事就能送走的.既然送不走,那可不就只能打散了!
  踹开了束缚我左右的怨灵之后,我也暂时没去管他,只是突然冲到和肖爷正在纠缠的那个怨灵身后,扬手又是一把朱砂撒了过去.紧接着在铜钱上空徒手画了道束符.然后猛的一甩,铜钱打了出去,直挺挺的打在了那个怨灵的后背.它呆滞了一下,我双手一拉墨斗线,直接冲过去墨斗线绕过头顶直接来到它心脏位置,然后用力一勒,打了咒语的墨斗线威力更大,能直接束缚灵神,但是时间持续的很短,所以我大声的喊了句:“肖爷,速度!”。
  肖爷在我冲到那个怨灵后面的时候就已经心领神会,此时怎么会放弃这个最佳时机。立刻掏出一张缚鬼符丢在被我勒住的怨灵身上,紧接着又捏出一张杀鬼符用二指展开,直接用桃木剑刺穿杀鬼符,然后猛的朝着怨灵刺了过去。
  嘶~~的一声细响,我知道那个怨灵已经被肖爷手刃了。也就在那个怨灵消散的那一刻,肖爷的桃木剑直接掉在了地上,我抬头一看,此时另外两个怨灵一左一右扑在了他背上。
  看似很激烈的战斗,其实现实状况是很安静的,除了我们念咒的声音和互相沟通的声音,别无他声,没有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鬼叫声此起彼伏,其实它们很安静,就算被肖爷刺中之后也没听到任何惨叫声。
  打掉一个怨灵之后,肖爷又被另外两个怨灵扑住动弹不得,我赶紧冲过去一脚勉强踹开了右边的那个个,就是之前被肖爷打倒在地的那个,这个怨灵的力量已经不是很大了,塞了符咒的左脚才勉强踹开了他,肖爷右手束缚解开,拿着桃木剑凌空挥舞了几下抬手就像左手边扑住他的那个怨灵身上砍去。
  “嘭”,就好像打在棉花上面一样,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那个怨灵被肖爷打落在地,同时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我身边。用桃木剑抵在地上支撑着喘着粗气,微弱的烛光照射在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看的仔细,显然他经过两次被扑身,已经没有多大力气了。
  他边喘着粗气边说:“这几个怨灵怎么这么凶!如果就我一个人,早就被弄死了啊。”见我们再没动作,那两个怨灵也没有要扑过来的意思,居然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对峙局面。
  过了几分钟,我嘿嘿笑了声说道:“红烛快要点完了,快到子时了,要么你再歇会儿,等会到了子时我们直接跑路算了?”他猛的身体一直,也不吭声,直接又朝着比较虚弱的那个怨灵冲了过去。
  见他挑了一个软柿子捏,我朝着另外一个跑了过去,我不喜欢肉搏,也不习惯用很暴力的方式去对待它们,所以在那个怨灵还没有动手之前,一张困魂符打了过去,随后又赶紧撒了一大把坟土,然后又用墨斗线围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反复念着困魂咒。要不是能动明火,我甚至都想点几根蜡烛再亲几柱香了,但是这只能是想想而已。
  一阵忙碌之后也算成功的困住了那个怨灵,虽然我现在没什么手段能直接打散它这么强怨气的怨灵,但是我困住它然后帮助肖爷干掉另外一个再叫肖爷来帮忙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也知道这种残缺的困魂阵坚持不了两分钟,困好之后。我赶紧转身朝肖爷走过去,不过此时暗淡的灯光中,已经只有肖爷一个身影了,很显然的,那个较虚弱的怨灵已经被他做掉了。说逃走是不可能的,门口有七星阵。
  看清楚情况之后我也没走过去,肖爷看到我和那个仅剩的怨灵居然都没有动,就知道是我把那个怨灵给困住了,他有点骄傲的说了声:“你打散一个给我看看,就一个!”我很想说我只是不习惯这种方式,但是我没说,也就在他说完这话的时候,被困住的那个怨灵直接睁开了束缚,然后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心里一震,原本以为能坚持两分钟的困魂阵,居然只坚持了几秒钟。
  怨灵速度很快,扑过来的时候怨气似乎更加重了,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这次扑身来的猛烈,显然这是它最强烈的一击,我双腿发抖的坚持不到两秒就直接被压倒在地。一种很强的无力感清晰,除了意识清晰,其他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那种感觉和鬼压床类似,但是鬼压床能正常呼吸,我这却连呼吸都有点费劲。这是要附身的前兆,还好我身上贴了防御的符咒,他要附身,显然没那么简单。
  我被压倒之后肖爷也立刻冲了过来,又在桃木剑上虚空画上道符咒,抬手就砍了过去。下一刻,怨灵的扑压之力消失,我赶紧坐了起来,抓了一把朱砂,头也没回的撒了过去,随后就听到“嘶”的一声,这声音太熟悉了,就是之前肖爷打散怨灵的声音。我也没有回头,知道事情算是结束了。我也没站起身,坐着的身体顺势倒了下去,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被那么一扑,显然把我伤的够呛。
  肖爷见我躺在了地上,他也顺势一趟,放松了一分钟之后冒出一句很欠揍的章 “三个都是我干掉的,你太逊了。”我呵呵了一声,也不多做辩解,这种氛围下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每次打散灵神我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这次一下打散三个,除了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表述的复杂情绪,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那些头发,心里五味杂陈,有的时候,灵神的意念其实很简单,往往都是一些在生前觉得很无关紧要的东西。
  过了几分钟,外面的红烛陆陆续续的熄灭了,我爬起身来,走向门口。肖爷也跟了出来说道:“我们做一场超度法事吧,也算给它们道个歉。”我正有此意,有重新布置了一个法事祭台,平平静静的和肖爷一起,给被打散的三个怨灵做了一场告别法事,虽然它们再无轮回缘,超度不了,但是这场法事,也算是给它们一个交代,一个它们曾经出现在这里的见证。
  就在那场法事,也让我看到肖爷的另外一面,他做告别法事的时候特别诚恳,就像是在送亲人一样的认真,虽然打鬼的时候果敢勇猛而且很不严肃,但是他心里更加明白,那是唯一的选择,既然要做,何不开开心心的把他做完呢。
  有的事情做完了,结果也是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做完了之后却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一点开心也没有,所以那晚,我们没有直接回住处休息,而是互相驱了邪气很阴气之后,来到了一家宵夜档,要了几打酒,喝了个天翻地覆。最欠揍的是,肖爷那晚一直穿着他那道袍,喝酒的时候惹来一阵阵质疑声音:“他真的是道士吗?”“一个神棍吧?”“哪有道士那么能喝酒的?”“哪有道士长那么丑的。”说后面那句话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年轻,我觉得他眼光很好,还特意和他碰了一杯。
  人生在世,很多想要,很多计较,去争抢,去勾心斗角。到头来却发现,原来我们真正想要的,往往就那么一两样,而且还是我们所拥有的……
  第64章 托梦〔上〕
  大家都知道托梦是什么,也有很多人被去世的亲人托梦过,但是大多数人都没有在意,也不会去为这个梦做点什么,其实灵神托梦的对象一般都是它生前关系最好的,或者是最放不下的人,它若有什么心事未了,就会托梦告诉你,有的是直接和你说事情,没钱花了,或者说是饿了什么的,还有的是关心和问候,有的会让你梦到它生前和你一起度过的一些值得纪念的欢乐时光,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托梦也是一样.
  它们托梦是有限制的,不到至亲至情至念,是不会给你托梦的,如果托梦到你身上,不是来恐吓和复仇的,那就完全不要感到恐慌,这是你的荣幸,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正常的托梦也不需要我们这种人来出面处理什么,但是今天要说的这个事情,不是一般的正常托梦,也不是一般人能碰到的.
  事主是个女孩儿,说起来你们可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能看到鬼,没错,就是大家所熟知的阴阳眼,阴阳眼是民俗信仰中的一种通灵的特异功能,代表能看见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见的超自然现象存在.当然阴阳眼这项能力从未通过科学检验,然而,仍有不少人相信阴阳眼的存在.我们这一代从小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长大的小孩,即使有很多的不理解和疑惑,但是还少能说的出口,就像这个女孩儿,她有阴阳眼,但是她却从来不敢对任何人说,这些东西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去承受,这不是大家在思维上能接受的.
  阴阳眼的形成不是偶然的,有阴阳眼的人基本都是天生的,这是由天干地支决定的,有阴阳眼的人大多都是些心灵纯净之人,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本来就纯净才会得到阴阳眼还是因为得到阴阳眼就会变得心灵很纯洁.那种纯净是一种始终如一的干净,但是我能肯定一点的是,大多数的人是被阴阳眼选中,而不是他选中阴阳眼.
  这个女孩也是一样,从小就能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哭过,笑过,也闹过.但是唯一的心酸是没有任何人相信她所说的,懂事之后,慢慢的她习惯了自己去隐藏这个秘密,保守这个秘密,同时也接受了这个秘密,因为她和我说:”看过人世繁华,过眼云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不公平,也有很多让人很难接受的地方,但是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另外一个世界,这让我变得看的很开,很多人生不如意,在生死决别前,又算的了什么呢?小时候我恐惧这种与众不同,青年时我接受这种与众不同,到了现在,我开始感激这种与众不同了.有一次,有个人车祸丧生,我亲眼看着那个人的灵魂爬在自己的肉体上拼了命的想要再回去,旁边就是他的妻儿,可是他回不去,更加没有人理会他,那种伤感和无奈,这辈子看一次就会变的让人坚强无比.”
  这是她亲口和我讲的一些她的感受,学道以来,我特别像拥有一双阴阳眼,因为我已经接触了这个大多数人未知的世界,我有我的职业信念,我想去更加的去了解这个世界,更直观的去看到这个世界,当然,这只是来自于我的羡慕,而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很多人对能够看到鬼魂是抗拒的.这也无可厚非.
  当然,也许会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很酷的事情,甚至有认会觉得,有阴阳眼的人会有法术,其实不然,她们唯一的区别就只是眼睛能看到灵魂而已.仅此而已,起初都是会很恐惧的,有的甚至到了八九岁阴阳眼会自动退去,那是因为她们不适合长期见到灵魂,或者说是她们得不到灵魂的肯定.而有的人一辈子都能留着阴阳眼,因为她们会去适应,会去接受.而这个女孩就是其中一个能一直保留阴阳眼的人,她姓郑,我叫她小夜,因为对于她来说,夜晚又是另外一个世界,27岁.
  其实知道她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直知道她有阴阳眼,她是我湖南老家那边的,因为她小时候能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经常哭哭啼啼的,所以她爷爷找我师父去给她看过,师父认识的阴阳眼也不多,小夜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所以师父和我提起她来过,只是我没有见过她,她是学美术的,毕业之后也在广州上班.
  2013年的阴历八月,中元节已经过去了。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开头一句就是:“你好,刘哥,我是x师傅叫我来找你的,他说你是他徒弟,可以帮我的忙。”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师父的吩咐,那就无话可说了,我甚至没有问是什么事情,就满口答应的说道:“好的,电话里面也说不清楚,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之所以不打听是什么事情搞不搞的定,那是因为这些事情,师父已经帮我考虑过了,他自己的徒弟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了。
  见面之后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儿,白白净净,烫着一头快齐腰的直发,很朴素的打扮,皮肤很好,即使是素颜也像化过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是个说不上很漂亮,但是却气质不一般的人。见面的地点是一家人很少的咖啡馆,那家店的名字很特别,叫“遇见”。是她选的。
  互相介绍之后才知道她就是以前师父和我说过的拥有者阴阳眼的那个女孩,我说我听我师父说过你,她也说她听她爷爷说起过我,我不知道她这是幽默还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有事情要解决,这开头还真像是电视里面的相亲桥段。
  乡下人总是话多的,我们叭叭叭的回忆了好一会儿我们小时候的成长故事之后,开始说起了这次碰面的正事来。
  小夜在一家网络公司上班,加班比较频繁,每年的农历七月中元节的那段时间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都会碰到那么一两个游荡的灵魂,都是那种看上去很可怜的。有阴阳眼的她也不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那个人是灵魂的,通常她辨别灵魂的方法就是别人看不到而她能看到的一个“人”,而且她说灵魂和人差不多,只是在表情上有些许分辨,更加直观的是在眼神上,你总是看不出来它看的是那个位置,这样的“人”十之八九就是灵魂了。当然大多数的灵魂是知道人是看不到它们的。有的灵魂看到有人盯着它们看就会对那个人提要求,提要求的方式不是走过来直接和你说,而是通过托梦的方式。
  小夜也被托梦过好几次,大多数都是说没有钱花需要帮助,并且会在梦里告诉它所托梦的人到哪里哪里给它们烧点纸钱什么的。所以小夜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梦到有灵魂提出这个要求,就会去照办,烧的纸钱也不用太多,稍微意思一下表达一个心意就可以了,在这一点上,有点想路边的行乞者,往往一点零碎的散钱就能让它们感到很满足。
  她说的这些如果在一个平常人看来,那肯定会觉得小夜发烧说胡话,但是我却不会这么认为,她说的和我所认知的鬼魂世界一点都不相违背,所以在交谈上我不住的点头赞同她的话,她也说的越来越流畅,似乎把我当做了一个知心人。
  很多年了,她差不多每年都能碰到那么一两个给她托梦求财的灵魂,但是基本都是在中元节期间,这次就有点奇怪了,给她托梦的那个灵魂不想以前那样容易满足,而且时间也是在中元节过去之后,要求的东西也不是简简单单的纸钱,甚至不是一次两次,在她找到我的时候,已经被那个灵魂求助了三次了,而且她都照做了,那个灵魂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变本加厉的要求更多的东西。这让小夜很是不解,所以她把这事和她爷爷一说,要她爷爷问问我师父,我师父知道她在广州,也就把我的电话给了她,希望我能出面帮她看看这件事情。
  我问小夜那个灵魂是怎么发现的,提的都是一些什么要求。
  小夜告诉我,那个灵魂是她在一次深夜加班回家,十一点多在回家的十字路口碰上的,当时就蹲坐在路边的路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很无助。她和她的一个同事路过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她同事从那个灵魂身边擦身走过,甚至都触碰到了,但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路基上坐着一个人,所以她才确定那个“人”是个灵魂,而且又是一个可怜之魂,所以走过之后她回头看了三次,那个灵神也注意到她在看他,当天晚上,那个灵神就给她托梦了,和她说了很多话,大致就是它没有路费回去,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他知道小夜可以看到它,所以希望小夜能够忙忙它,接着就梦到一个特别熟悉的场景,那是她回家路过的一个小公园的小角落。
  第65章 托梦〔中〕
  小夜以为这个灵魂和她以前碰到的那些灵魂一样,所以她第二天晚上就去那个小公园的角落烧了点纸钱。
  本以为这件事情结束了,第二天晚上小夜也没有多想,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就在迷迷糊糊中她又梦到了那个灵魂,这次灵魂不但没有上一次的好脸色,反而变得表情很凶,说着的话也只有一句:“打发叫花子吗?你打发叫花子吗?生前我就是个乞丐,变成鬼了还是个乞丐,为什么这么看不起我?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看不起我?”
  小夜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听得有点傻了,说实话,这不符合常理,也许是我接触的鬼魂不是很多,我很难理解一个行乞者的灵魂还会有这么曲扭的心里,按照道理来说,他寿终正寝,一切归于平和,应该会更加明白这种贪恋和自尊只是过眼云烟,有人帮你,或多或少你都应该感激,因为他人本来可以不帮你。这些浅显的道理在人死的那一瞬间都能明白,为什么它却迟迟解不开这个结呢?
  我把想法和小夜说了一下,小夜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以前我也不是没碰到过,有的只要十几张甚至几张黄纸钱就能打发了,所以我还随身带着黄纸钱以备不时之需的。说着就从包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里面还真的有一小踏纸钱。
  我点了点头说:“嗯嗯,我知道,也没有不信你,没必要拿出来给我看,等下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俩神经病呢,拿一叠纸钱玩来玩去。然后呢,那个灵魂和你说了这个之后,你怎么做的。”心里想着这个女孩还真是实诚。
  她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因为它表情很凶,我有点不习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醒了,醒来之后我也想着既然这样,那就给它多烧点纸钱好了,而且第二天是周末不上班,所以我想着干脆就趁热,现在过去烧好了,那个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我独自去到那个公园,好在那个时候还不是太晚。我又烧了很多纸钱,这次我也没有吝啬,直接拿了差不多一斤纸钱过去烧了,最后还被公园的工作人员给赶了出来,说我到处点火。我也知道我不应该这样,但是我也没办法啊。”
  我说:“嗯,我理解,你能够不害怕已经很了不起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
  她欣慰的一笑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也不是有没有灵魂吓唬过我,以前刚毕业的时候,为了贪便宜,阴宅我都住过,也这么过来了,而且我感觉它不坏,也没什么好怕的。当天晚上烧完纸被工作人员赶出来之后,我就继续回家睡觉了,但是当天晚上并不太平,我睡觉睡的迷迷糊糊,也没有做梦,就总是感觉身边有叹气声,一声接着一声,整个晚上都没有断过,似乎那个灵魂跟着我回到了家,而且又不好意思再打扰我,出了叹息声我还听到一些另外的话语,比如:这可怎么办啊,总之我都听的迷迷糊糊的……”
  我问她有没有看到灵魂实体,大概出现在哪个位置。她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看到,只是听到一些声音罢了,并且还说她猜测那个灵魂是有求于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我点点头,觉得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我说:“那你叫我来是要我帮它?你可以看到它的啊,按道理说你甚至可以和它直接交流。”小夜摇摇头说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按理说我又阴阳眼,不可能看不到它,而且我能听到声音,它离我肯定也不会远啊,而且我睡觉都有开小夜灯的,房间里面也不是全黑。可是我就是看不到它,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也不奇怪,这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就是它附在某件东西上了,所以你看不到它,这也正常,只是我想不明白它既然有求于你,为什么还要躲躲藏藏的。而且前面你说它一直管你要钱,既然前面能开口,为什么后面就又变的这么扭捏了呢,这绝对不正常。”
  小夜说:“就是嘛,而且后面连续三天晚上,我都听到它的叹气声,我甚至都主动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告诉我,但是它就是没有再出现过,我是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而且伴随着叹气声我睡眠也不是很好,这才想找你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了却了它的心愿,而且我也知道长期和一个灵魂处在同一间屋子里面,对我也很不好。”
  我说:“是啊,那走吧,既然连续几天都能听到想必他已经在你房间里面找到落脚点住下了,咱们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灵神到底是怎么回事。服务员,买单!”
  小夜家里并不远,只是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地方,她住的地方是一栋公寓,她住在八楼,一一室一厅,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门口还摆着那种感应式的香气喷雾,只要有人经过就会自动喷香。很精致的一个住处。
  进了屋之后征得她的同意我直接拿着罗盘进了她的卧室,首先我要确定的是这个灵魂在这个房间里面,由于现在是白天,所以除了做个确认我也不能继续下一步,我们这一行和小偷似得,很多活都得在晚上干。
  找了一会儿,我就在她床头柜的一盏灯上发现了一丝丝的灵异反应,那个灯是个工艺灯,一个木刻的大象背上驮着着一个带藤织圆形罩子的灯泡,这个灯通体泛黑,造型我很是喜欢(最后她还把这个灯送给了我,等会儿拍出来发到qq说说),这种东西倒是灵神当做附物的好东西。
  找到附物之后,我直接出了卧室,小夜一直跟在我后面,眼巴巴的看着我,我说:“确实在你房间里面,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大白天的,我们也不好去惊扰它,只能等到晚上了。快到吃饭的点了,我们先去吃饭,这顿得你请,算是酬劳了。”
  小夜说:“既然这样,为表诚意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饭吧,正好村里有个老乡过来给我带了一些村子里面的一些腊肉豆角豆腐苦瓜什么的,都新鲜着呢,你应该也很久没吃家里的菜了,咱们就在家里做吧!”
  我点头同意,并主动给她打下手,没半个小时几道地地道道的家乡菜肴就做好了,湖南妹子能干,做出来的菜味道自然也没话说。好菜配好酒,要不是晚上要处理事情,真恨不得和她喝上几杯。
  吃完饭才八点多了,又在客厅磨磨蹭蹭的看了会儿电视直到十一点,我站起身来对小夜说:“好了,干活吧,早点收工早点回家。”但是转头一看,这个小姑娘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凑到她跟前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想和她开个玩笑,谁料她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那种被吓一跳的反应,只是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到点了吗?”不禁惹得我心想,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吓到这个拥有阴阳眼的女孩了!
  我边打开布包边说道:“你去把那个大象灯拿出来。”然后迅速的在饭桌上摆了一个喊魂阵,然后把大象灯摆在了桌子的中央。没错,这种能托梦能传达意思的灵神是可以喊魂的,而且还不复杂。
  小夜见我还点上了两个红蜡烛,问我:“你干嘛?洞房花烛啊?”我一边烧纸钱头也不抬的打趣的说道:“对啊,据我推测,它的心事应该是生前没有成婚,所以我打算把你许配给它,了却了它的心愿。”
  听到我这么说,小夜瞬间就急了,说道:“别别别,没你这么办事的啊,它不就是遗憾没成婚吗,我给它烧一个好了。”说完进了卧室打开了衣柜,然后拿出来一个二十来厘米高纸糊的冥娃娃,就是平时祭拜的那种用来烧的纸娃娃。我心里一阵狂汗说道:“那个女孩子家里不但常备黄纸钱,还常备这种东西的啊,你确定你晚上能睡着吗?”她哈哈一笑说道:“还有寿衣寿鞋,金元宝什么的,你要不要用?”
  我已经彻底无语了,低着头烧着纸钱,不再吭声,以后谁要和我说女孩子天生胆小,我一定把小夜介绍给他认识。
  小夜见我没有搭理她,她放下东西,默默的在一旁看着我喊魂,没三分钟我就喊出了那个小夜口中的灵魂,果然是个乞讨者模样,而且应该还是个新魂,佝偻着背手放在独自前方不住的上下抖动,一副它老婆在产房待产他在外面焦急等待的模样,看的我感觉有点滑稽。虽然他表面表神情涣散,但是沟通起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小夜天生阴阳眼,不管是不是我喊出来的魂,只要是出现了实体,她都能看到。还没等我文化,小夜就正经的说道:“您老人家好啊,见您一面真不容易啊,我知道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找我帮忙,可是你久久告诉我,我也没办法,今天特意找了个小道士,您有什么事情就和他说,你别看他年轻,但是他能力强,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您说出来,他都会帮您办妥的。”
  心机啊,这就是心机啊,我就吓了她一下开了一句玩笑,她就开始展开报复。我瞪了她一眼说道:“既然你这么能,那你来,我走了。”她赶紧拉住我说:“别别别,哥,我开玩笑的,您继续,您继续,我闭嘴。”
  我懒得理他,回头看着灵神,念了一段问咒一把坟土撒了过去,接着打了一道清神手决就问到:“人世繁华,却不再是你的留恋,人有人生鬼有鬼道,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死亡,为何灵魂久久不肯离去?”
  只见那灵神停止了抖动的手,佝偻的身子似乎也想要伸直,然后对我说道:“我没人服丧也没人送葬,刚死的时候我心里很惶恐,我的遗体都没有人管,很不甘心。阴差来的时候我因为害怕特意躲开了,等到遗体被人安葬之后,我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这个时候我却找不到阴差了,我更加不知道我能去哪儿,我整晚游荡在十字路口,和生前一样在地上一坐就是一晚上,唯一不同的是,所有人都看不到我了。”
  说完这段话之后它似乎感觉累了,停顿了下来,我也没有催它,小夜想说话也被我制止住了,过了大概三分钟,它又缓缓开口说道:“后来,中元节鬼门关开,我看到另外一个游魂……”
  第66章 托梦〔下〕一
  “您先等等。”没等它继续说下去,我赶紧打断了它。
  因为它说到它见到另外一个游魂的时候,我心里着实一惊,听它这么说,意思就是它见到的另外一个灵魂,而且那个灵魂还对它产生了影响。如果不知道规则,我倒不会那么惊讶,关键是我所认知的鬼魂世界的规则让我感觉这个事情有点不可思议。
  在鬼魂世界里面,素不相识的两个灵魂是不会产生任何交际的,除非一些特殊的灵神,比如阴差.盗路鬼,和凶灵等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中元节出来“望风”然后逃跑的鬼魂,这种鬼魂也不会随意去搭理别的灵魂,除非它还有生前记忆,而且要对它所见的这个灵神有熟知感才会上去交流。
  我是一个喜欢一步一步分析的人,这样才能让我后面对事情的处理更加有个完整的概念,一件事情的发生,我首先要知道有那些可能性,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推敲一遍之后,就有一种后面的事情都在我掌握之中的自信,往往是这种自信,让我的心思变得更加缜密,做起事请来更加游刃有余。
  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我又望着它说:“不好意思,您继续说。”
  它呆滞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太在意,然后继续说道:“由于我是新魂,所以很少有人能看到我,但是它看的到我,而且身上和我的气息是一样的,所以我也知道它也是个灵魂,我甚至觉得它是个阴差……”说完这句之后又开始沉默了起来。
  我搞不懂它为什么说话如此扭捏,但是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喊魂是需要我花气力来维持的,如果它这样断断续续的说下去,毫无疑问我会被它累死,等了两分钟它还没开口,我赶紧说道:“要么你自己出来吧,你这样下去我坚持不了多久。”
  小夜听我这么一说突然插话道:“你快没有查克拉了吗?”我白了她一眼没说话,但是那个灵魂却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我撤掉喊魂阵,顿时感觉轻松了好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等待它自己主动献身。
  没一会儿,它就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这次它倒是没有扭捏了,一口气把事情彻彻底底的说了个明白。
  它在躲开了阴差之后看到遗体被安葬,所以也了却了心愿想离开,但是没有人超度也没有人引路所以根本找不到该走的路,就这样坐在路边一直等,最后等到那个他口中所说的另外一个灵魂。那个灵魂居然认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