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喻教授:“……”
  顿时不困了,控制不住开始幻想有个娃娃奶声奶气喊他爷爷,撒娇要买糖吃。
  、、、
  而另一边,彭闹闹回大宅,一进门撞见她爹抱着三花一个劲喊小猪,这猫也是个见谁都是主的,喵喵叫得极其谄媚。
  就听彭董事长点评了一句:“猫是好猫,就是可惜了……跟了那么个主人。”
  怎么突然提那人了?
  小姑娘默默去瞧家里的阿姨。
  阿姨倒是很想说,可一早被彭董事长下了封口令,只好躲着小姑娘的眼神进厨房了。
  彭董事长不怎么高兴,朝身边夫人又嘟囔了一遍:“臭小子……”
  边说边揉着小三花的肥肚腩。
  小猫从彭董事长腿上跳下来,扒拉着姐姐的裤腿,想起什么,打小报告:“喻兰洲今儿来啦!”
  可惜,喵喵喵的,闹闹没听懂。
  作者有话说:  觉得彭董事长像个受气包~~
  ~~~
  胖胖:我很高冷,我非常高冷,我冷酷无比!
  鱼儿:好可爱,她好可爱哦,怎么那么可爱!!!
  王钊:哦,这恋爱的酸臭味!!!
  第82章 入冬3
  第八十二章入冬3
  喻兰洲的手机上有一个日程表, 近年关,上面密密麻麻一片,第一件, 就是院里开大会, 让他们几个从墨尔本回来的大夫与大家交流交流经验。
  在医院干活人从来就没凑齐过,刘院发话, 让各科安排,不用值班的都去。
  于是要值班的彭闹闹被留在了病房,而这一天, 彭静静也住进了医院。
  这是她完成化疗后头一次回来。
  因为最近床位不太紧,邱主任给腾了个单人间。
  彭小护体温计发到妹妹房间, 干脆一屁股坐下不挪窝了,她兜里手机一个劲地叮当响, 彭总翻着明年的计划书,眼都没抬一下:“瞧瞧吧。”
  当姐姐的瘪瘪嘴,刷开手机,她在积水潭混得好,加的群也多, 现在,所有的群里共有一个主题,那就是——
  喻兰洲!
  这人站在台上, 一身白袍表情清冷, 淡淡说着这小半年在墨尔本医院的学习工作, 说手里最新合作的项目是什么,主要内容和攻克方向是什么,说其中的困难是什么。
  他背后有一个投影,放着他在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上准备的ppt。
  虽然这人不喜欢这么张扬的事, 但诚意到位了,刘院在底下拍拍邱主任:“懂事了。”
  钱护士在小窗里私她:【快瞧,邱教授恨不得能把他儿子捧起来转圈圈!!】
  闹闹点开钱护士偷拍的视频,胖胖的小老头眼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她还在其他群里看到了满屏喻兰洲的照片和视频,可以想象那副场面,偌大的会议室里所有女生都冒死把手机摄像头探出桌面一公分,拍完了低头疯狂分享。
  彭静静听见他的声音探头瞜了一眼,再瞧瞧她家大妮,蓦地出声:“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然后……
  戴白色小帽的小姑娘扭回头,像只气炸的河豚似的瞧着妹妹,幽幽嗯了声。
  彭静静脸色顿时就变了。
  闹闹瞧着妹妹,叹了口气。
  真是……
  在外头装得挺厉害,还是个小毛头嘛!你真以为爱上一个人以后是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吗?
  成人的感情哪有那么简单。
  说来也很神奇,这一年,她和妹妹像互换了角色,她也能摸摸妹妹的头装深沉了。
  另一边,会议室里爆发一阵热烈掌声,刘院送上准备好的鲜花,是医院门口小花店里的风格,康乃馨百合扎成一束,最适合探病。
  喻兰洲捧着花,道了声谢谢,走下台。
  然后,甲乳科这一排的小姑娘们交头接耳:“还是咱们的花好看!小洲洲捧这个好俗气!他肯定更喜欢咱们的发发!!”
  再然后,就看见这人真没当回事地把花留在了邱主任的桌子上,弯腰嘀咕什么,拍拍小老头,走了。
  此时,台上是另外一位大夫在演讲,也是未婚,可待遇就真的差很多,就看见所有妹子的脑袋都随着喻兰洲扭到了门口,在他走了一分钟后才依依不舍地扭回来,也不偷偷拍视频了,也不认真听演讲了,你打呵欠我揉眼睛,什么时候才能散会呐??
  台上的大夫:qaq!
  刘院一看喻兰洲走了,逮着邱主任,刚才的表扬全没了:“你得让他慢慢习惯!每回都逃,往后科里主任开会他也逃?”
  小老头笑眯眯,不慌不忙:“彭静静来了,他得回去安排。”
  “哦……”那刘院就觉得是该提前走,还说,“一会我也去看看。”
  、、、
  没人会选择在过年期间做手术,唯有一个特立独行彭静静。
  因为那几天全公司都放假,不会有什么大事,她能放心全麻上台。
  彭闹闹坐在护士站里给自己剥颗糖,刚塞嘴里就发现喻兰洲回来了。他是朝她走过来的,可她撇开眼,低着脑袋记护记。
  男人大大的手掌朝她摊开伸过来,讨一颗糖。
  小姑娘抽屉里掏出铁盒子,让他自己拿,就是不自己给他。
  别别扭扭,女孩的心思弯弯绕绕。
  喻兰洲只拿了一个,存在口袋里。
  闹闹看见了,问他:“怎么不吃?”
  她一张口,橘子味淡淡地飘过来,喻兰洲往前走了一步,隔着护士台,摇摇头。
  “手术方案我先跟你说一遍?”
  “不用。”闹闹摇了摇头,她妹妹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老病号了,她相信她能自己面对。
  “要一起吗?”喻兰洲等着她。
  小姑娘又摇了摇头,今儿这一层就她一个。
  于是喻兰洲揣着纸笔独自进了单人间。
  看见了已经掉光了头发的彭静静。
  短短几月,她已不再是一开始慌乱无措的女孩,她又变回了那个很有威严的彭总,坐在床上,朝着她的主治大夫略一颔首。
  她没有在喻兰洲面前戴上她费了一番功夫才弄到的假发。因为她在做化疗的日子里发现她的病友们总是很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大夫,她发现这个科甚至定期请门口发廊的师傅带着推子上来免费给病人们剃头。
  那些已经在掉头发,或者还没开始掉头发,或者掉了一半头发长长短短很难看却仍旧没有勇气剃光的病友们,相互陪伴着,鼓励的,你打头阵我押后,全都成了小光头。他们会真心实意地夸对方头型好,脸型好,会开玩笑说以后洗头可方便了,再也不用吹风机了。
  本来是件难过的事,可有那么多同样的人在身边,这件事就不是迈不过去的存在,反而是笑笑了之的小事。
  彭静静在第二次化疗前让司机开到大院外头,让那个老师傅给自己推了光头。
  喻兰洲的第一句话是:“体重长了多少?”
  彭总瞧着眼前这个也剃了头发,显得很像体育大学搞运动的她的主治大夫,默了默。
  化疗前一天要吃泼尼松,这是激素药,在别的病友努力减肥、压抑药物带来的食欲时,她彭静静,正在痛苦的增肥中。
  从六十斤好不容易爬到了七十。
  听说她远在墨尔本的主治大夫并不是很满意这个数字。
  “我尽力了。”彭静静说。
  在喻兰洲这儿,你拒绝是不可以的,你尽力了,那他觉得剩下的事他能搞定。
  “很好。”甚至还表扬一下,“我们现在来说一下手术方案。”
  本该是主治大夫对病人阐述手术时间、手术风险、估计会剥离多少组织、做几个淋巴病理,是不是可以保留腋下肌肉和淋巴的时间,但彭静静先抬手压了压。
  “关于这个我也有话要说。”
  她其实一直在等他。
  她心里已经有了计划,等他回来,她亲口告诉他。
  那么喻兰洲就先停下来,听听看她想说什么。
  “我希望双切。”女孩的眼神不畏惧。
  “……”喻兰洲站在床尾,忽然动了动,走到床边,拉椅子坐下,摊开纸,说我还是先给你讲一下我的方案……
  “喻大夫。”彭静静向他请教,“单侧切除后有复发的几率吗?”
  肯定是有的,三年、五年,甚至是……
  喻兰洲见过很多。
  他有一个病人二十年前做了单侧切除,剥离了所有淋巴组织和部分肌肉,但二十年后再次复发,在六十岁时切掉了另外一边,痛苦地熬完了所有化疗和靶向。
  如彭闹闹所说,彭静静真的成为了合格的老病号。
  她看见太多的实例,有复发另一侧的,有转移的,那么她开始有了现在的想法。
  她问喻兰洲:“之所以叫乳腺癌就是因为最初是发病于乳腺对吗?”
  他点了点头。
  “那个把我搞得要死的化疗是能杀死癌细胞对吗”
  他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