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她们高中毕业就没联系了,已经许多年没有叫过这个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记错没有。
  程佑疑惑地凑过来,戳戳她的脸:“你怎么了?怎么傻乎乎的?”
  上课铃在耳边乍响。
  程佑赶紧把小说塞进课桌,拿出这一堂要用的书。许摘星看见书上几个大字:高一数学。
  高一?
  十年前?
  是梦吗?
  高中的数学老师曹菊梅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她还是自己自己中的模样,烫着时下流行的小卷发,声音细又尖,有着属于数学老师的刻板和严厉。
  “都给我坐好了!一天天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刘青山!说的就是你,你还笑!把腿给我拿下来!当教室是什么地方?还跷二郎腿?要不要再给你泡杯茶?”
  教室哄堂大笑。
  曹菊梅用课本重重拍了拍讲台,惊起漫空的粉笔灰,“都坐好!下面开始讲课,书翻到2.2章,今天学对数函数。”
  四周响起唰唰的翻书声。
  程佑翻好了书,见许摘星还愣着,用笔头戳戳她胳膊,压低声音:“发什么愣呢?想被曹老师点名啊?”
  许摘星终于从茫然中一点点清醒。
  她手指有些僵硬地翻开书,盯着书上遗忘多年的函数公式,心跳一下下加快。
  不是梦,是真的。
  她回到了十年前。
  妈妈还没得病,爸爸还没瘫痪,家里还没破产。
  岑风……还活着。
  她爱的人都还活着。
  一切都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好久不见!我回来啦!
  这次带来一个为爱开挂的重生爽文,希望你们喜欢,不喜欢也没事,记得明年再来我这看看哈~!
  【重点】:本文文案始于2018年12月,今天开文是在今年8月已确定的事,微博有时间线自证。一切设定皆为剧情服务,没有原型,无意冒犯。
  第2章 【02】
  数学课是最后一节课,放学铃一响,许摘星跟程佑匆匆说了声再见,拽着书包就往家里赶。
  这个时候她家还住在本市的别墅区玫瑰园里。
  玫瑰园,s市老牌的富人区,来往都是政界商界的成功人士。高三那年,许父低价出售了这套别墅用来偿还贷款。
  许摘星高中毕业后就没来过这里,怕触景生情,但回家的路刻在记忆最深处,下了车之后迫不及待一路狂奔,到家门口时,反而迟疑了。
  多怕这是一场梦啊。
  她盯着贴着福字的门看了好久,平稳心跳后才慢腾腾拽过书包,伸手进去掏钥匙。刚拉开书包拉链,防盗门啪嗒一声从内打开了。
  许摘星浑身紧张,呆立在门口。
  戴着围裙的中年妇女提着两包垃圾,开门看见她,笑道:“摘星放学啦,我扔完垃圾回来就炒菜,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许摘星嗓子眼紧巴巴的:“刘姨,我爸妈在家吗?”
  保姆刘阿姨已经走下台阶:“你爸刚回来,你妈打电话说加班,不回来吃饭了。对了,你二伯也来了,还给你带了进口巧克力呢。”
  许摘星回家的喜悦瞬间被二伯两个字冲散。
  导致许家破产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这个许家二伯许志文。
  许父当年趁着国家鼓励个体户,搭着政策的春风创建了星辰文化传媒公司,那时候做广告的不多,星辰传媒逐渐垄断了s市的广告行业,成为传统媒体的龙头老大。
  但随着新媒体的兴起,传统媒体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当年许摘星还小,并不知道父亲的公司已经开始逐年亏损。
  就是这个时候,许志文诱骗许父进行风投。
  许志文是许家唯一一个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许父虽然生意做得大,但是没上过几年学,性格也耿直,对信任的二哥毫不设防,开始将资金转入。
  但他不知道,其实许志文的资金链已经出现巨额赤字,拉许父进来,只是为了弥补他的亏损。后来许志文凭着许父的资产转入成功脱身,却让许父越陷越深。
  决定送母亲出国治疗的时候,许摘星陪着父亲去敲二伯家的门。
  许志文恶心的嘴脸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老三,不是二哥不帮你,二哥真没钱。你亏了,我也是受害者啊。投资嘛,当然有风险,怎么能怪我呢?”
  说着没钱的许志文,在许父变卖公司的第二天,给儿子买了一辆限量版跑车。
  许父人老实,知道这件事后,只是抹了一把泪,跟许摘星说:“不怨他,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不怪别人。”
  许摘星一直记得这句话,最困难的时候,也再没有向许家亲戚开过口。
  多年来不愿回忆的记忆全部涌入大脑,几乎让许摘星有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她气得头皮疼。
  算算时间,这一年就刚好是许志文诱骗许父风投的时候。
  难道就是今天?
  许摘星鞋都来不及换,直冲二楼许父的书房。冲到门口的时候,正听见许志文说:“你可以先跟着我投一小笔资金试试水,这个项目我跟了很久,没日没夜加班加点,赚钱的好机会当然是先想着自家人。”
  许父拿着看也看不懂的金融文件乐呵呵的:“行行行,那我先……”
  “爸!”
  许摘星推门而入。
  许父抬头看过来,还没有被病痛折磨的中年男人气质风发,浓眉大眼显得精神抖擞,“放学啦?饿不饿?你二伯从国外给你带了巧克力,先去吃几块垫垫肚子。刘嫂呢?快让她炒菜了。”
  再见这样的父亲,许摘星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但因许志文在旁边,生生忍住了,闷声道:“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许父看出她不对劲,放下文件走过来:“怎么了?感冒啦?”
  许摘星暂时还没想到怎么阻止父亲投资,于是趁机道:“不知道,但是头晕晕的,胃里难受。”
  许父一下紧张起来:“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啊?还是着凉了?叫你多穿点你不听!”他赶紧扶住她肩膀,“快回房间躺着,刘嫂,刘嫂,拿温度计上来!”
  走到门外,才想起许志文还在,回头道:“二哥,你先自己坐一会儿啊,摘星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
  许志文直觉今天这个小侄女的态度不对劲,但也没多想,点点头道:“要我找医生过来吗?现在的孩子就是身体素质差,跟我们当年比不了。”
  许父摆手:“不用,先让她躺会儿,量量体温,严重的话得去医院。”
  许志文便也没再多说,下楼去客厅坐着了。
  许摘星的房间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一进房间,感触愈多,再也忍不住,眼眶一酸眼泪就下来了。许父正给她倒水呢,见宝贝女儿哭了,急得差点摔了杯子:“怎么啦?很难受吗?走,咱现在就去医院!”
  许摘星等他走近,伸手抱住父亲,埋在曾经被她嫌弃的啤酒肚上:“没有,我就是突然好想你,想妈妈。”
  “你这孩子……”许父内心一时滚热,摸摸她脑袋,诚恳保证:“爸爸以后一定少加班,多回家!”
  许摘星知道他这段时间正在为公司日渐下降的业务奔波,任何传统行业在面对新趋势时都会式微,许父不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没能把握住改革更新的时机,现在她回来了,必然要插手。
  不仅不能让父亲参与风投,还要挽救星辰传媒,甚至看有没有机会让父亲投资房地产。现下正是房地产开始蓬勃发展的时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她现在只是个高中生,在大人眼里唯一重要的事就是学习,插手父亲的公司和资产,简直是做梦。
  许摘星顿觉道阻且长。
  许父一看她神情,立刻安排她躺下,跑出去给许母打电话:“摘星病了!对,我看挺严重的,又是哭又是皱眉的,还说想爸妈了!是不是上了高中压力大了啊?对对,你赶紧回来!”
  许母是s市当地日报的主编,跟许父的公司一样,纸媒遭受的冲击更大,日报销量每年直线下降,许母变着花样地改革,还是追不上日新月异的发展。
  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挂了电话不到半小时就赶回家了。
  许摘星在床上就听见楼下许母的声音:“老许,摘星吃药没?哟,二哥也在啊,你坐着,我先上楼看看摘星去。这丫头我天天让她多穿点多穿点,就是不听!看把自己作病了,打针挨痛的还不是自己!”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推门进来。
  许摘星眼泪汪汪喊了声“妈妈”。
  许母责备地看着她,语气却柔了:“叫你不听妈妈的话,冻感冒了吧?还有哪里难受不,啊?你这丫头,真是一天都不让人省心的。”
  再次听到熟悉的念叨,许摘星真想扑进她妈怀里哭个三天三夜。
  好在这些年心性锻炼得坚韧,千般心绪只化作了一句:“妈妈,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许母大惊失色:“哎哟,真出问题了啊?老许!老许你快上来!我看得去医院!”
  许摘星:“……”
  最后许摘星含着温度计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又喝了两包999感冒冲剂,穿上了厚实的外套,才跟着许母下楼吃饭。
  许志文还没走,坐在饭桌前跟许父聊天。
  看到许摘星过来,笑吟吟问:“摘星好点没?我看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太懒了,不喜欢运动,要是每天早上出去跑几圈,什么病都不会有。”
  许摘星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二伯这么说,难道朝阳堂哥每天早上都出门跑步了?”
  许志文被她噎了一下。
  许父瞪了她一眼:“怎么跟你二伯说话的!”
  许志文呵呵笑了两声:“没事没事,孩子还小,都这样,我家那小子现在都上大学了,还不是一样不省心。”
  话题被盖过去,许摘星眼神都不想给他一个,埋头吃饭。
  刘阿姨做的糖醋小排,真是好多年都没吃到了,真好吃。
  许志文和许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聊着聊着又说到投资的事,许志文刚起了个话头,许摘星突然抬头朝许母道:“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吃饭要细嚼慢咽,不要喝太烫的东西!”
  许母性格急,吃饭也急,后来会得食道癌,跟她的饮食习惯有很大的关系。
  她给许母夹了块小排,又把她面前盛满热汤的碗移开,“晾一会儿再喝,太烫了对食管不好。”
  桌上人的都是一愣,许母神情复杂看着碗里的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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