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节
  “爹,你吃过晚饭了吗?”昆仑玉关切地道。
  照夜白说道:“没吃,但也不想吃。”
  宁涛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问了一句:“岳父,谈事谈得不开心吗?”
  照夜白叹了一口气:“黑潭石让我把照夜天书交出来,他要亲自去长安献给天可汗,求庇佑照夜族的大唐诏书。我没答应,我把那陈康的事跟他们说了,可黑潭石和那几个老头就是冥顽不化,怎么说都坚持要把照夜天书再送到长安去。”
  “爹,你答应啦?”昆仑玉问道。
  照夜白说道:“我还没答应,明天接着和他们谈。照夜天书历来都是族长保管,我是为了维护族里的团结才给他们面子与他们谈,我要是不同意,他们也没辙。”
  宁涛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岳父,那个黑潭石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小心他一点。”
  照夜白点了点头。
  宁涛又说道:“如果你要把照夜天书拿回去,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照夜白说道:“不用,你保管我放心。贤婿你说得对,这次回来我总觉得又什么地方不对劲,我看不透黑潭石,这样一种情况,我更不能将照夜天书拿给他了。”
  宁涛说道:“那好,我就暂时保管着,岳父你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给你。”
  他来到这个过去时空已经快三天了,再过三天多的时间他就会离开,这里的一切都会静止,或者说是消失。除了这几天所产生的灵魂能量,他什么都带不走,那照夜天书也不例外。
  “夫君,干脆我们也回家吧,你赔父亲喝两杯,给他解解闷。”昆仑玉说。
  宁涛说道:“行,那我就回家陪岳父喝两杯。”
  回到家里,黑玉冲还在门前空地上练拳,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练得认真,也练出了一身大汗。
  看到儿子这么用功,照夜白顿时开心了起来,夸了黑玉冲勤奋又夸宁涛教得好。
  昆仑玉去拿了酒,又去捧了一些干枣和核桃来下酒。
  宁涛陪照夜白喝了一些酒,照夜白不胜酒力早早就回屋里睡觉去了。黑玉冲去了黑潭冲凉,昆仑玉收拾了桌子,宁涛想帮她却被她赶进了屋里。
  宁涛点了一支动物油脂做成的蜡烛,随后坐在小桌子前拼凑石山山洞中的和黑潭底部的符号和图案。
  其实下午在教黑玉冲猫爪拳的时候他的大脑就一直只拼凑大脑记忆下来的符号和图案,现在静下心来只是将遇见完成拼凑的东西写画出来,有一点成竹在胸的感觉。
  一小会儿功夫,一张白纸上出现了四十八个天家符文,然后他又开始画疑是阵印或者封印的印记图案。
  这个远比默写四十八个天家符文要难得多,他画得比较慢。
  没等他把已经在大脑里完成得七七八八的图案画出来,昆仑玉就端着一盆洗脚水走了进来。
  昆仑玉凑到小桌子边看了一眼,好奇地道:“夫君,你在画什么?”
  宁涛说道:“我在琢磨那山洞里的符号和图案。”
  “那你琢磨出什么来了吗?”
  宁涛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我正在画,画好了再琢磨。”
  “那我给你洗脚。”昆仑玉放下洗脚盆,蹲在了身前,捉住他的脚就开始脱鞋袜。
  宁涛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点熟悉的温馨感受,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一个女人,她是雪未央,她正对着他笑,那笑容好温柔。于是,他的心中又有了点忧伤。不过,这是美丽的忧伤,带来的不是痛苦,而是最美好的回忆。
  昆仑玉不就是雪未央吗?
  她不知道。
  可他知道。
  因为,就连洗脚的感觉都如此相似。
  他停下了笔,看着她。
  烛光里,一样的脸庞。
  昆仑玉微微愣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你倒是画呀,别看着我,洗脚有什么好看的?”
  宁涛还是看着她。
  昆仑玉伸手挠宁涛的脚板心。
  “哟哟哟……”宁涛受不了那痒,叫出了声来。
  隔壁忽然传来了黑玉冲的声音:“姐,你悠着点,别把姐夫弄软塌了,明天姐夫还教我功夫呢。”
  宁涛好生尴尬,刚才温情凝视,心里全都是她,居然没察觉到小舅子已经回来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揍你?”昆仑玉没好气地道:“什么软塌了?我在给你姐夫洗脚!”
  “洗脚?还没开始啊?”黑玉冲的声音。
  昆仑玉:“……”
  “反正,你明天得给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姐夫,不然我跟你急。”然后黑玉冲又补了一句,“我睡了啊,蒙着头,我什么都听不见!你骂我也听不见!”
  昆仑玉的嘴巴动了动,她是真想再骂两句,可黑玉冲后补的一句话让她失去了骂人的兴趣。
  好好的气氛被黑玉冲那小子给破坏了,宁涛苦笑着摇了摇头,提笔继续完成那个疑是阵印或者封印的图案。
  昆仑玉也不说话了,低着头,温柔细心地洗着宁涛的脚。洗完之后她又把洗脚水端到床边,自己脱了鞋袜洗脚。
  宁涛说道:“娘子,我来帮你洗吧。”
  昆仑玉说道:“那怎么使得,你快忙你的吧,忙完了早点睡觉。”
  宁涛对她笑了笑,然后又埋头画那图案。
  一个又一个似是而非的图案拼凑在一起,最后得到了一个圆形的图案。圆形被一条疑是大蛇的图案一分为二,使得整个原形图案看上去有点阴阳太极的感觉。大蛇的中段是一个天家的符文,对应的正是汉语之中的“鼎”字。两者的笔画和形态,其实也有三五分相似,很易辨认。
  “鼎?”宁涛心中一动,暗暗地道:“这个图案究竟是阵印,还是封印?它会不会与善恶鼎有关?”
  那四十八个天家符文毫无疑问是一句法咒,可他不敢在这里诵念。不念法咒,他画在纸上的阵印或者封印显然也不具备相应的法力,只是一个拓写出来的图案而已。所以,他现在也无法判断两处符号和图案构成的法咒和阵印或者封印是干什么用的。
  未知,他现在越来越讨厌这个词了。
  “夫君,你画好了吗?”昆仑玉的声音,音小而温柔。
  宁涛收起了思绪,移目看去,顿时呆住了。他全神贯注鬼画桃符的时候,女侠已经宽衣钻进了被窝,盖得不是很严实,露出了半截香肩。小麦色的皮肤在微弱的烛光里散发着一种奇妙的光泽,还有淡淡的香。
  那香诱人。
  宁涛起身走了过去。
  对他来说,最诱人的莫过于从她身上弥散出来的至爱能量,只需要那么一点点的手段就能让那些能量变得非常纯净,而且数量也相当可观。
  灵魂越强大的人,产生的灵魂能量也就越强,女侠是习武之人,远比普通女人的灵魂强大得多。而她又是如此一心一意地爱着他,如此良辰,她的灵魂所产生的至爱能量能少吗?
  被窝其实才是这世间最强的封印,不管是多么逆天的强者,总有他想上床而又不愿意起来的时候。
  男人在战场上征服这个世界,而女人在这温柔乡里征服男人。
  只是那墙壁太过糟糕……
  “姐!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啊?捂着被子都不管用,我好尴尬啊!”小舅子的声音,怨念深重。
  宁涛:“……”
  昆仑玉张嘴无声。
  幸好隔壁住的是小舅子黑玉冲,要是住的是岳父照夜白,那才叫尴尬。
  也渐渐深了。
  昆仑玉睡着了。
  宁涛在她的脖颈上轻轻点了一下,一下灵力震荡,让她睡得更深。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的,她是一个习武的女人,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能把她惊醒,更何况她还蜷缩在他的怀里,他一动她就会醒来。而他要去做的事情不方便她跟着,而他也不想她涉险。
  宁涛下了床,穿好衣服鞋袜,轻手轻脚出了门,然后直奔黑潭而去。
  夜深人静,黑潭周围不见一个人影,正合适他行动。他来到了白日里元婴出窍的位置,唤醒眼睛的望术状态四下瞅了瞅。他原本想再确认一下四周也没有人就下水,却就是这一瞅瞅见了一团先天气场。
  那是一匹马和骑着马赶路的骑士混在一起的先天气场,在黑潭的另一边,正快马扬鞭往照夜族领地的另一个方向奔跑,因为距离较远的原因,他听不见马蹄声。事实上如果不是唤醒眼睛的望术状态,他也看不见那个骑士。
  “这么晚了还赶路,那人干什么去?”宁涛的心里泛起了一丝疑惑,他的元婴瞬间离开身体,虚空一晃就到了那个骑士的头顶上。
  他看清楚了那个骑士的脸,马背上的人是白日里站在黑潭石身后的一个部落勇士。当时这人好像想出来与他切磋,但被昆山抢了先。后来他把昆山一拳打昏死了过去,这人就收敛了,不敢来挑战。
  马背上的腰间挂着一只竹筒,那竹筒盖着盖子。
  宁涛心中一动,落在马屁股上,伸手揭开了竹筒的盖子。他看到了一张卷着的纸,他伸手将那张纸拿了出来,然后将盖子盖上。
  马背上的人浑然未觉,骑着马继续往前跑,他根本就看不见一卷纸快速往后飞。
  第0916章 超大型不日星君
  元婴的二十斤力的作用完美的体现了出来,如果宁涛改行去做贼的话,他一定是那个站在盗贼世界的金字塔塔尖的王者。
  元婴回归,那卷纸也落在了宁涛的手中。
  宁涛打开那卷纸,上面写着一句话:情况有变,速来黑潭。
  这是一封密信,却没有收信任的称谓,也没有寄信人的署名。不过宁涛却能猜到是黑曜石写的信,他心里暗暗地道:“黑曜石的目的是照夜天书,那个家伙深更半夜派人去送这样一封密信,大概是想请什么帮手来抢照夜天书吧?他要请的人是谁?”
  这就不好猜测了。
  他也不在乎,不管黑曜石请谁来,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密信化作一团火,转瞬又化作片片飞灰洒落在了黑潭之中。
  宁涛一头扎进了黑潭之中,比起黑曜石的秘密行动,对他来说解开黑潭的秘密才是最重要的。
  天宝法衣辟水,一入黑潭宁涛便快速下坠,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到了潭底。天宝法衣的能量场形成了一个辟水的空间,他的身上不仅滴水未沾,甚至感觉不到五百米深的水的压力。
  他曾经潜入过万米之深的海底打捞阴月人的沉船,这个黑潭只是一个小意思。
  他径自来到了那面岩壁下,伸手触摸第一个残缺的符文。
  手指触碰到那个残缺的符文的那一刹那间,他的脑海里忽然接收到了一点声音,那声音非常模糊,转瞬即逝。给他的感觉就像是隔着千万年的时空,亿万光年的距离传递过来,然后进入了他的大脑。
  还是那样的结果,刹那之后什么都没有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他甚至怀疑他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诡异的幻觉。
  然而,却就在他抬起手准备去触碰下一个残缺的符文的时候,他的大脑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回忆的反应。那种感觉就像是苦苦思考某个问题的人,忽然想通了,找到了答案。也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我……”
  这个声音古老、低沉、沙哑。
  宁涛顿时惊愣当场,抬起的手也僵在了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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