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心上 第63节
  萧恕压着怒轻笑了一声,忽而低头用力堵住了她的嘴,舌尖就趁机滑入她嘴里,江燕如感觉脑袋忽然嗡得一声,阵阵发麻。
  很快她被折着后仰,保持着一个十分让人难受的姿势,而萧恕将她压在了沉香木雕花大紫檀桌上,光洁桌面透着木质的凉意,透过她的后脊,让她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可是俯在身上的萧恕却灼热得像是一团火,从她胸腔开始点燃。
  一路向下。
  燎原之火,迅速蔓延。
  江燕如张了张唇,只能溢出一声陌生的低吟。
  她混沌一片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疑问——她又说错了什么吗?
  不过就连这个疑问也很快在她脑海里烟消云散,萧恕让她体会到了什么是强烈的需要。
  就仿佛她是世上最后一滴甘露,在舌尖反复含着,舍不得丢弃也舍不得吞下。
  “这……这……”她色变声颤,“哥哥!”
  听见她用破碎的哭腔叫着哥哥,萧恕忽然停下了口中的动作。
  可怕的浪.潮退去,江燕如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失而复得的空气重新涌了进来,很快牵动了她的咽喉忍不住干咳了一阵。
  “还叫我哥哥,我们是兄妹吗?”
  萧恕没等她彻底平复,就慢慢抬起头,浅红的唇上还沾着可疑的水色,靡丽地像是涂上了碾磨的花汁,“妹妹可不会在哥哥面前这般……”
  他意有所指,用指尖替代了舌,若有似无地轻触。
  江燕如下意识想并紧双腿,但是经由刚刚那一幕,她全身已经绵弱无力,只能微微发颤,像是被卷入风暴里的一片叶子,无力为自己找到着落的方向。
  她心乱如麻,砰砰乱跳。
  萧恕今日是疯了吗?
  她平时不也一直叫他哥哥,这又怎么不对了?
  “……哥哥。”江燕如无力地仰倒在桌面上,铺开的广袖从桌沿垂下,像是被折断的蝶翼,敞开着露出软白的蝶腹。
  她无意识地呢喃,好像只有叫着‘哥哥’才有余力去面对他。
  去面对忽然变得可怕的萧恕。
  她并不知道萧恕如今最不想听见的就是‘哥哥’二字。
  他重新俯下身,扰乱江燕如的气息。
  无法把应视为仇人之女的江燕如当作自己的妹妹,也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去往无法把控的方向。
  所有复杂而不能为人所知的情绪本可以被他很好地收拢在心底。
  在做出那个出格的吻后,他就已经打算抽身离去。
  “可为什么你要留下我?”
  萧恕咬着牙,气息在她脖颈上拂动,“很有意思是吗?”
  自以为自己了解一起,自以为自己懂得他的苦与奢望。
  还自以为自己可以满足他的一切。
  家人?
  他早没有了。
  江燕如也不可能替代她的父亲,弥补这一切。
  他不能忘记的血债是江燕如全然不知道的一场噩梦。
  多么羡慕她,什么也不知道。
  萧恕眼尾泛红,感受到后脊蔓延上来的麻意,在还没有失去一切活动能力之前,他把江燕如扯了起来。
  江燕如被他抱到了床边,两人一道跌进了被褥之中。
  随后的事就变得如同头一回一样。
  只是这一次没有香药助阵,所有的一切都深刻地映入记忆。
  江燕如心惊胆战地把萧恕重新尚了一次。
  不过那是前半夜的事。
  在后半夜里她俯枕曲腰,被开垦地声竭力尽,再也没办法去思考萧恕的痛苦。
  第52章 够了  因为我乐意
  一枕日红。
  江燕如醒来时鼻端就嗅到了一股甜香。
  这味道好熟悉, 特别像是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让人给她送来的樱桃酥。
  因为是春季限季点心,江燕如也没有舍得一次吃完,想等着每天能吃上一点,快乐可以久一些。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 但是身体的乏累让她眼皮沉重, 一直不能如愿睁开。
  听着耳边被咬开的脆响, 那经过高温油炸后的千层酥皮一碰就能碎开,喷香脆口。
  江燕如确认无误, 是有人在她的耳边吃她的樱桃酥!
  她用力睁眼。
  萧恕慵懒地依坐在床上,一只手刚从嘴边放下, 搁在支起的膝盖上, 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册书。
  他好像醒来很久了,江燕如一眼还注意到屋子里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萧恕向来擅长清除痕迹,无论是两人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还是被推倒的博古架或者桌椅屏风都已经复原。
  一室的荒.唐和放浪就好像只潜伏在黑夜里的梦魇, 被晨光一照,就消失无影。
  唯一没有消失的就是萧恕本人。
  江燕如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通常情况之下, 萧恕应当也会消失在清晨,绝不会留在这里和她大眼瞪小眼。
  “醒了?”
  “……唔。”
  江燕如愁眉苦脸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她长时间将胳膊压在身体下, 都压麻痹了。
  就在她还在疑心自己酸疼的身上是不是在昏睡过后又遭到萧恕的碾压, 耳边就传来萧恕的声音。
  “那就把我的发带还过来吧。”
  萧恕对她伸手勾了勾。
  发带?
  江燕如是感觉自己手心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她张开手,看了看。
  那带有珊瑚珠的红色正在她手心里,因为长时间的紧握,甚至还在她手心留下两个深深的圆印。
  原来萧恕是为了这个才没有离开。
  她扯了一下,发带的另一端还系在了她的另一只手腕上。
  别说, 捆得还很牢靠。
  这种状况让她一时都傻了眼。
  她皱着眉回忆了半响,才想起自己为何会死死攥着这根带子了。
  还不是萧恕昨天拿这根带子捆她的手脚,她气不过决定占为己有,就是后来累极睡过去后也没有松手。
  江燕如气哼哼道:“你说过,这个给我了。”
  她张口,声音还是嘶哑的,干涸的喉咙像是十年没下雨的沙地,每一道气流涌过就牵扯出一些干痒的难受。
  萧恕显然也忘记自己在床上说过的承诺,他披散的头发柔化了锋利的眉宇,显得那双潋滟的含情目更加动人心魂。
  不过江燕如看了一晚上,对他这张春意萌动的脸容都有了一定的免疫,再也不会轻易小鹿乱撞,心神不宁。
  “你让我披头散发出去?别人看了会怎样想?”
  江燕如瞪他。
  从窗户外透进来的亮度显示天色定然已经不早了,她睡着了无知无觉,他既然醒了应该早点收拾完出去,再伪装成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倘若他是真的在意旁人的看法。
  可显然他并不是。
  江燕如甚至觉得他并不是为了这发带留下来的,因为他手里拿的书——
  那么熟悉,就是烧作灰江燕如也会认得。
  对比起来,陈公子那本就是入门的小意思,孟神医这本才是……叹为观止。
  江燕如偷偷在被子里摸了下自己的臀和腿,眼睛里又溢出了泪花。
  萧恕一晚上没走,该不会还想试剩下的……
  江燕如心漏跳了一拍,连忙抱紧被子,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她硬着嗓音,把话题扯回最开始的那件事。
  “你刚刚在吃什么?”
  “不知道,太甜了,你屋里的。”
  江燕如瞪圆了眼。
  萧恕竟然吃完还摆出一副嫌弃。
  她猛然坐起身,愤而拍床,“那是皇后姐姐送我的樱桃酥!”
  “不过是一盒糕点……”
  萧恕果然太讨人厌了,一点也不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