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秦安也是张灵桦的病人,和第二名死者来咨询的时间差不多,所以遇见过几次就算是认识了,有过交谈。
  秦安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明,他实在餐厅做侍应生的。第一天夜里他独自一人在出租房睡觉。他不是一个人租一间房,是有室友的。不过那天他室友和女朋友开房去了没有回来,没办法给他作证。第二天他上午没有工作,是下午才去餐厅的,也没人给他作证。
  秦安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安静的男孩,长得很精致,给人一种非常无害的感觉。按理来说,这样一个男孩,应该并不会让人起疑心的。
  不过刘致辉说:“这个男孩也挺奇怪的,看起来特别的胆小,说话都不敢看人的眼睛,我们问什么他答什么。”
  “那不是挺好的吗?”陈艳彩说。
  刘致辉说:“刚开始是挺好的啊,询问特别顺利。不过后来,我们拿出受害者的照片给他看,他吓了一跳,抢过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就不开口了,问什么都不说。”
  “啊?”陈艳彩奇怪的睁大眼睛。
  谢纪白皱了皱眉,问:“照片?”
  秦续惜字如金的说:“他或许知道人偶部件。”
  刘致辉点头,说:“对对,我也觉得是他看到死者身上拼的人偶部件才那么大反应的。我当时就问他认不认识这些人偶的腿手,他只是摇头。”
  谢纪白说:“他有隐瞒。”
  陈万霆说:“还有第三个嫌疑人,是一个男人,同样是张灵桦的病人。”
  这第三个男人叫曹龙维,挺有钱的,不过是个二世祖,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他其实一点精神问题也没有,而且也没有工作压力,就是有一天巧遇了张灵桦,就瞧上她了,每天跑到诊所来堵人。后来觉得办法不奏效,就说自己生活压力大,到张灵桦这里来做心理辅导。
  这曹龙维几乎天天出入诊所,第二个死者他也认识。第二个死者对曹龙维似乎心有爱慕,不过曹龙维只喜欢漂亮的人,瞧不上她。
  又一次曹龙维遇到了来做心理辅导的秦安,觉得秦安长得好看,就把人堵在楼道里,被张灵桦瞧见了。张灵桦帮秦安解了围,还气得把曹龙维大骂一通。曹龙维骂骂咧咧的离开,走之前说会让张灵桦后悔的,后来就没出现过了。
  两个死者出事的时候,曹龙维也没有不在场证明,说是在自己的别墅睡觉,没出过门。不过别墅的监控都没有开着,根本没办法说明他不在场。
  陈万霆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说道:“那个曹龙维比较难缠,刘致辉和秦续,你们两个就去继续调查他吧。”
  “好。”刘致辉和秦续立刻答应。
  陈万霆说:“之前那个人偶师是小白和唐法医在跟的,那就再跟一下秦安,看起来这个秦安也多少知道一些人偶的事情。”
  “我知道了。”谢纪白说。
  唐信点了点头。
  陈万霆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唐信,说:“唐法医,没有问题吧?”
  唐信笑了,说:“完全没问题。”
  陈万霆说:“剩下那个范颖我和陈艳彩去跟。”
  大家分配完了,就全离开了办公室准备开工了。
  谢纪白和唐信走出局里,看了一眼陈艳彩发过来的秦安的大致日程安排,就打车往张灵桦工作的那家心理诊所去了。
  张灵桦死了,张灵桦以前的那些病人全都转给了其他心理咨询师,秦安是转给了张灵桦的弟弟张凯良。今天上午十点的时候,秦安要到那里去做心理咨询,所以他们打算到诊所去找秦安。
  诊所并不是太远,位置也挺好找的,他们打车到了的时候,还不到十点钟。
  两个人走进去,在前台问了张凯良的咨询室门牌号,就坐电梯上楼去了。
  咨询是从十点开始的,不过前台的人说张凯良已经来了,刚才看到他上楼。
  谢纪白和唐信到了楼上,果然看到张凯良的咨询室房门是半开着的,里面一个男人,正在给自己倒咖啡。
  “叩叩叩”谢纪白敲了三下门。
  “请进。”
  张凯良都没有回头,估摸着以为是他的新病人秦安来了,等两个人进了门,张凯良才发现不对,问:“你们是……?”
  谢纪白拿出证件,说:“我们是来找秦安的,有些问题想要询问他。”
  “哦,秦安还没来。”张凯良说:“不过马上就应该到了,两位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一等。”
  张凯良看起来年轻有为,而且举止颇有风度,长得也很好。
  谢纪白和唐信坐下,唐信说:“我们想看一下秦安的病例,可以吗?”
  “这……”张凯良看起来有些为难,说:“病人的病例属于隐私,实在是……”
  “哎?秦安?”
  张凯良说到一半,忽然站起来叫了一声秦安的名字。
  谢纪白和唐信立刻往门口瞧,就看到门外有一个人影,不过被张凯良一叫反而转头就要跑。
  唐信简直就是条件反射,“噌”的站了起来,大长腿两步跨过去,一下子就搭住了那个人的肩膀。
  “啊……”
  男孩吓得轻呼了一声,皱着眉盯着追上他的唐信,一脸都是戒备。
  果然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看起来年龄很显小。
  谢纪白和张凯良追出来,张凯良说:“秦安怎么了?你跑什么啊?”
  第24章 天使人偶8
  “我……”秦安目光闪烁不定,说:“我突然想起来点事情,所以……”
  他虽然这么说,不然显然并不是因为这个,他用目光偷偷打量着谢纪白和唐信,很害怕也很警惕的样子。
  或许是秦安年龄还小的缘故,也没什么城府,什么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最后张凯良先出去了,让唐信和谢纪白在这间房间里和秦安谈一谈。
  秦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非常紧张,他的双手扣在一起,死死的捏着一起,指甲都发白了。
  谢纪白说:“之前我们已经有同事向你询问过了,不过现在还是想向你再仔细的询问一下。”
  “我真的……”秦安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真的。”
  唐信拿出三张照片,前两章照片上是两个死者身边的人偶部件,一条腿和一条手臂。
  谢纪白问:“你以前见过类似的人偶吗?”
  秦安立刻摇头,说:“没有见过。”
  “那你见过他吗?”唐信将第三章照片拿起来给秦安看。
  是虞谷的照片,照片上的虞谷一身纯黑色的西服,对着照相机并没有笑容,不过也不是显得很严肃,看起来是个好相处又温和绅士的人。
  秦安乍一看到相片就愣住了,他的双眼紧紧盯着照片,大约有五秒钟的时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摇了摇头,说:“没有见过。”
  谢纪白温和的说道:“他叫虞谷,是一位人偶制作师。”
  “哦,是吗……”秦安笑了笑,笑的不太自然。
  谢纪白又问了两位死者出事的时候,秦安在哪里,秦安倒是有老实回答,和上次跟刘致辉与秦续说的没有什么太大出入,只是顺序有些颠倒而已。
  问完了所有的问题,谢纪白和唐信就离开了房间,张凯良就在隔壁的等候室里,看到他们出来就站了起来,走过来问:“秦安没什么事儿吧?”
  谢纪白摇了摇头。
  张凯良说:“以前秦安是我大姐的病人,我瞧见过他几次,这孩子就是有点自卑,胆子也很小,其实是个好孩子。”
  谢纪白点了点头,说:“谢谢张先生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好。”张凯良点头。
  唐信和谢纪白坐电梯往一楼去,进了电梯,唐信才说:“秦安肯定是有隐瞒的,不过我觉得,那个叫张凯良的好像也有问题。”
  谢纪白挑眉,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唐信说:“张灵桦是张凯良的姐姐,张灵桦死了,张凯良好像一点也不伤心,而且各方面举动都太得体太善解人意了,你不觉得吗?”
  “的确。”谢纪白说:“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们到一楼前台再去问一下张凯良那两天的行程。”
  他们到了一楼前台,给人看了证件,请值班的人调一下张凯良最近一些天的上班情况。
  前台给他们打印了一份表单,谢纪白拿起来一瞧,那天晚上,张凯良的确是在上班的,到早上十点零五下班。签到机显示,张凯良那天晚班来的很早,有刷卡上班的记录。第二天是早上九点半才刷卡下班离开的。
  所以说,第一名受害者张灵桦死的时候,张凯良应该是在医院。而第二名死者死的时候,张凯良刚下班没多久,根本来不及赶到死者家里行凶。
  唐信皱眉,说:“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
  谢纪白说:“不一定。”
  “嗯?”唐信瞧他。
  谢纪白指着表格,说:“这个符号,是换班的意思?”
  前台看了一眼,说:“对。张凯良那天应该是早班的,不过和别人换了一下班,变成晚班了。我前几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正好听到张凯良和另外一名医生说,那天有点事情,想要调个班。”
  谢纪白说:“张凯良晚班的时候,一个病人都没有约,并没有咨询记录。”
  唐信低头一瞧,果然是这样的,根本没有显示有咨询记录。
  谢纪白说:“咨询室里也没有监控。”
  咨询室里的确没有监控,也是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不过楼道里和电梯里都有监控录像。
  谢纪白向工作人员要求调监控录像,不过很不巧,其他楼层的监控都是好的,就张凯良那层的监控坏了,还没有维修好。
  谢纪白说:“张凯良那天在医院晚班,但是根本没有病人来,他一个人在咨询室里,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跑到案发现场行凶的了。”
  “只是,”唐信说:“第二个死者死的时候,张凯良有下班的打卡签到信息。”
  谢纪白点头,说:“不过我刚才看了,这里的打卡是刷工牌,并不是刷脸或者刷指纹,如果有人拿着张凯良的工牌,就可以替张凯良打卡了。”
  谢纪白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也只是一些推断而已。
  谢纪白说:“我们再去找跟张凯良换班的医生问一问。”
  那天和张凯良换班的医生这会儿也在,见到有警探来找吃了一惊,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一位女医生,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挺年轻的。
  她外面套着白大褂,里面打扮的倒是很时尚,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并不浓郁,让人比较好接受。
  女医生听了谢纪白的话,笑着说:“哦,是前台弄错了,那天是我和张医生换的班,我那天正好想和朋友去聚餐,所以就请张医生和我换班了。第二天我早班,到了咨询室的时候,还和张医生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张医生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