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九十六章 故人
  凤凰神族的诸多强者以及弑神圣宫分殿的一众长老,全部冲到那座墓塚前,但入眼皆是死寂的星域,夜峰早已不知何时离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的情况弑神圣宫分殿中的这些强者都已经知晓,虽然没有彻底传开,但大部分圣宫分殿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无数人在担心他,如今好不容易听到关于夜峰的信息,一群强者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谁知依旧未见到,终是晚了一步。
  于此同时,在元天大陆东部,夜峰如同一个寻常人那般,默默独行。
  他穿行在那些青山间,走过一座座城池,因为他在元天大陆上掀起过无尽的波澜,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换了一身衣着,如曾经修为低微之时躲避强敌那样,头上也加了一顶斗笠,遮住了整张脸。
  从大陆东部,到中域,到西部,北域……半年的时间,他几乎走遍了整个元天大陆,去过曾经大战过的地方,去过一些所谓的绝地,皆留下了他的足迹。
  他曾暗中去过弑神圣宫,那里原来是赤血神朝的坐落之地,但几大巅峰势力被覆灭之后,那里便建立了一座弑神圣宫的分殿。
  他只是远远看了看,都不曾看到那些熟悉的人,视线中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随后便离去了,他怕真正看到那些熟悉面孔,自己会忍不住露面。
  其间曾有不少消息传出,有修者称见过夜峰,虽然夜峰以斗笠挡住了面孔,但他曾经留下的传闻太多,终究有人看着他有几分似曾相识。
  只是弑神圣宫分殿的诸强出去寻遍了整个元天大陆,却丝毫不见夜峰的踪迹。
  半年过后,夜峰离去了,刻下了阵纹,无声无息离开了元天大陆。
  他再次踏上了枯寂的星空旅程,从天神域离开至今,已经一年的时间了,他走过了很多地方,徒步穿行于红尘中,只是体内一切如往昔。
  他身躯中依旧空空如也,丹田中像是枯木那样,从那一年前在天神域中开始,便不再有一丝一缕真气了。
  而且这一年的时间,夜峰也不曾去悟道,他转山转水,看日升月落,只是默默前行,整个人看上去都如同彻底化成了寻常人,变得普通得不再普通,一眼看上去,根本就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的修者痕迹,没有半点修者该有的气场和气息。
  一年的时间,夜峰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容貌依旧年轻,不曾改变,但身上那股孤寂萧索的气息却越发重了,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他,不看他面容,只怕认为他是一个历经无数世俗变迁的高龄老者。
  此次星空旅行,足足一年的时间,他曾去了那片在星空中的上古战场,在那尸骸遍野之地枯坐了数月,随后又离去。
  在茫茫星空中,夜峰走过很多地方,到过曾经不曾去过了很多枯寂大陆,那些草木不生之地,他居然又发现了一些古战场,只是那些连他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战场,太过古老的,连滋生的死气都已经散尽,只是从哪些残留的痕迹来看,那些地方曾发生过大战,与帝级层次的强者有关。
  甚至在一片残破的枯寂陆地上,他还看到了几道残碑,上面还有一些模糊的痕迹,那是无数年前留下了一些残缺的心法。
  夜峰在此盘坐下来,面对那残碑而坐,数月后起身,抬手在那石碑上重新烙下一段心法。
  他并非是补全,而是自己的感悟,被他刻画了上去。
  虽然力量无法动用,但也只是无法动用力量而已,这两年以来,他在道法上,无形中居然有了很大的转变,就这般孤身行走,多了很多感悟。
  特别是长久的穿行于茫茫星空中,借助空间阵纹而行,对于空间道法,他无形中又多了一些新的一些理解,如今已经无须去动手刻画阵纹了,脚步落下,脚下便有一缕缕空间道痕流转,托着他前行。
  其实在这两年之中,除了体内真气没有衍生之外,身上其实都在无声无息中转变,体魄竟然也在变强,虽然力量不显,但体魄却是比以往强大了不少,而且神念也在转变,其中一部分原因来自于须弥界,这两年以来,夜峰从不曾进入过那片小世界,也不曾感知过,但须弥界中力量贯通,已经与以往彻底不一样了。
  里面一切早已经彻底修复,相比曾经,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完全不一样,小世界中弥漫出一股力量,犹如那原始道气化成的雾气一样,弥漫在这片小世界中。
  而另外一部分原因来自于他体内,虽然过去了两年的时间,但原始道气将他体内的真气彻底化成了纯粹的道气,融入身体中至今还在纠缠,威胁不到他性命,但却一直在熬炼他的身躯。
  两年的时间中,夜峰其实过得非常艰难,体内像是一方战场,他还在苦苦挣扎,虽然没有去刻意领悟道法,但两年在孤行,道法上也多了很多感悟,而且虽然他没有去修行,但须弥界也无时无刻在滋养他的身躯,他的战体无时无刻都在吐纳天地间的灵气,但一切力量都散入了周身血肉中,不曾凝聚到丹田中。
  夜峰继续前行,像是一个客旅,数月之后,他降临在一片大陆上——云虚大陆。
  只是无人知晓,他来到那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天柱峰上,他立在那顶峰,默默听着四方松涛如浪潮汹涌,感受着那阵阵微风拂面而过,心中越发孤寂。
  重生之后,他第一次回到云虚大陆,那时候是刚刚踏足准帝境,如今再来,却已经是这等模样。
  他立在那断魂崖边,回想那烙印在记忆深处的一幕,他多想如曾经那般,从这一跃而下,换那决绝回眸的一瞬间。
  只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在天柱峰顶默默静立了数日,他轻叹了一声,蓬乱的长发挡住了半张脸,默默转身朝山下走去。
  在山腰上,一挂飞瀑垂落而下,一方幽潭中水花四溅,但来到这里,夜峰愣住,视线中,那里有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