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有毒 第95节
  姜沉禾瞧着她的模样却是笑道:“哟,陈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这茶不是寻常味道?陈小姐喝久了,还品出新的味道不成?如此,陈小姐可是要好生同我说道,说道啊!”
  “你你……你……”陈妙双气得更厉害了,竟然将手中的茶砸在地上,只听得“砰——”的一声,茶水四溅,而陈妙双霍然站起身来,指着姜沉禾道:“好,姜小姐,你真是好!你等着瞧!”
  她气得竟然带着人拂袖而去了!
  女官们连忙跟随而上,脸上也是羞辱难当,姜沉禾却瞧着他们的背影笑道:“陈小姐慢走,不送啊!”
  “哼!”远远的,又是一阵冷哼之声,随后不知道什么碰到青石台阶,砰砰直响,莲叶连忙跑出去看,却见是一碧玉的手镯,被摔得四分五裂,不禁才觉得刺解了气,道:“小姐,陈小姐将家传的镯子都摔了,可见是气坏了,往后恐怕不会再登门了!”
  然而,她此话刚落,便见莲藕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小姐,小姐……王小姐她,她……”
  第154章 成珺入宫
  姜沉禾心中一惊,立即问道:“王小姐怎么了?”难不成方才陈妙双那一出只是过来做个样子?其实真的意图是王小姐?
  莲藕跑的呼哧带喘,还未待她说话,姜沉禾已经见到明烛等人已经撩开帘子进来,道:“姜小姐,娘娘忧心王小姐的情况,让您此时回个话儿。”
  她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无,纵然生得模样美丽,却仿佛一个冰人儿一般,仿佛天生就不会笑,然而,姜沉禾却知道,这个明烛乃是八面玲珑之人,往昔她受宠的时候,可没少对她笑,可是眼见此时便换了一个人一般。
  不过,她此时最担忧的还是王小姐的情况,不由得看向莲藕,莲藕这才喘过来一口气儿,道:“是的……小姐,是明烛姐姐让您去娘娘那儿细细回禀王小姐的病症。”
  姜沉禾这才神色稍缓,看来她是担忧过了,只是……方才她问诊的时候,明烛等人不是在一旁听着,应当很了解王小姐的情况啊,怎么此时要她去回话呢?
  姜沉禾满心的狐疑,明烛却是急了,“姜小姐还是快些吧,娘娘还等着您呢!”
  姜小姐?
  这时候,姜沉禾才注意到明烛对她的称呼,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她的姑母真的打算彻底放弃她,所以连明烛都揣测到了她的心思,已经对她改了称呼啊!
  好,真是不错,姜小姐!
  姜沉禾冷笑一声,“如此,还请明女官带路吧!”
  明烛听闻眼波一震,眉弯微微皱起,显然听出来,姜沉禾也对她生疏起来,不过,这又算得上什么?娘娘已经决定放弃的人,早生疏也好,于是,她的脸上很快恢复那冷冰冰的模样,“嗯,姜小姐随我来吧。”
  莲藕瞧的心中一阵难受,明烛也是姜家的人,原先都是称一声姐姐,可是现在,仿佛要生生隔开,难道从此便是两家人了?还是贵妃娘娘从此便和小姐生分了?
  她满心的痛楚,却见自家小姐也是冷着一张脸,果然紧随其后,她也便连忙提步,搀扶他们小姐,毕竟,小姐身上还有伤,经不起折腾了!
  姜沉禾还如清早一般,被抬到了紫宸宫,此时很快便要到了晌午,姜沉禾才到宫门口,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娘娘,您只是这几日忧思过多,并无大碍,待到珺儿为您按摩完这套手法,想来便会舒服许多。”
  姜沉禾眉梢一挑,便举目望去,只见在姜贵妃的宫中,一美人华髻高挽,正斜靠在贵妃榻上,而后面一位少女正用纤纤的十指为其按摩头部,她的手指灵活,竟然没有弄乱姜贵妃的发髻,可见手法高超。
  而这时候,姜贵妃笑道:“你这孩子心思灵秀,竟怎么想出这个妙方来?”
  姜夫人也在一旁笑道:“可不是,成珺这套按摩手法真是令满京都的贵妇都喜欢呢,只可惜只她一人,贵妇们只能日日排着号儿等候,听闻已经排到了明年呢。”
  “哦?”姜贵妃听闻也是呵呵笑了起来,难得的好心情,道:“本宫知这丫头事忙,今日入宫来伺候,可是难得她这份儿心意了!”
  陆成珺并未言语,只是腼腆一笑,神色恭敬至极,端的是可爱乖巧模样,最惹的长辈喜欢,姜夫人见她如此,笑道:“可不是,这个丫头最是有心,可算是没有白疼她呢!”
  两人这样说着,皆笑了起来,仿佛忘记了一大清早的不快。
  姜沉禾见此,眉梢却是紧紧的皱起来,她的母亲说的没错,陆成珺每日为了瓷肌坊奔波劳碌,甚是繁忙,倘若要腾出一日的空闲,可是有大笔的银子赚不到了!
  她太了解陆成珺的爱财本性,少了这些银子便仿佛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一般令她痛心,可是,这般令她痛心之事,她怎么舍得进宫来呢?
  想到此,姜沉禾不由得望向陆成珺,见对方妆容清淡,可是那眼底下却隐隐一片青色,虽然不知道用什么粉极力遮掩,以姜沉禾学武的眼力,一眼便瞧得清楚。
  难道是因昨晚未能同她道歉成功,所以一晚上辗转难眠,忧心忡忡,终于忍不住要来进宫跟她道歉?
  这……这也太不符合陆成珺坚韧的心性了吧!
  纵然对方会因忧思睡不好,但是还未到令她无法忍受的程度,更不会舍了银子来道歉,那么……
  姜沉禾的眉梢皱的更紧,她这是特意来讨好她的姑母的么?
  只是,她才想到这儿,她的软椅已经被放下,她立即起身向姜贵妃行礼,姜贵妃见她行动艰难,额头有汗珠子直冒,脸色也见苍白,想来忍痛忍得厉害,可是,即便是如此,姜贵妃仿佛觉得还不够,毕竟这个丫头性子太过骄傲,也应当磨一磨了!
  这点儿痛,便让她多长一些教训吧,便也没有免了她的礼仪,眼见姜沉禾艰难的拜下,又起身,折腾了好一阵才坐好。
  姜夫人瞧的心疼,拳头在衣袖中抖动,恨不能上前亲自搀扶,可是眼见姜贵妃那冷漠的模样,她极力压制着。
  没错,小禾是她的亲生女儿,纵然她才说过放弃之言,可是……可事实上,她根本就狠不下心来,尤其是看到她的女儿大放异彩的模样,她甚至心生希望,希望能够有所改变,但是,那也许……也许只是妄想罢了,但是……她还是会控制不住。
  而这时候,陆成珺也朝姜沉禾望了过来,眼中波光流转,眸中水盈盈一片,就那么痴痴的望着,仿佛极为的可怜又无助,姜沉禾被她这眼神弄的一愣,不过,她才要说话,便听姜贵妃道:“姜小姐,本宫听闻王小姐今日同昨日一样,并无大的变化,你可是曾经许诺十日必然痊愈,依照这种境况,恐怕是很难吧!”
  姜沉禾听得便是一愣,这是说的什么话?昨日和今日没有多大的变化?怎么没有多大的变化,昨日王小姐整个人病殃殃的,萎靡不振,今日的精神好了许多,还有兴致看书,这是天大的变化啊!
  难道是……她不由得瞟了一眼明烛等人,登时便心中明了,道:“王小姐已经好了许多,不知娘娘何出此言啊?”
  姜贵妃柳眉一皱,面上隐隐有怒色,显然并不相信她此言,“姜小姐,你什么时候胆量如此之大,竟然连本宫都敢欺瞒,难道本宫未亲眼瞧见,便不知王小姐的境况了?”
  姜沉禾冷笑:“不知娘娘所说的境况是什么境况,又是听何人回禀,看来此人倒是可当大夫,比臣女还要清楚疟疾病情呢!”
  这话意有所指,便是在说,你是有耳目没错,可惜他们回禀错了!
  姜贵妃一愣,迅速瞟向明烛等人,明烛哪里料到姜沉禾这般说话,这岂不是在说她办事不力,连回禀个话儿都回禀不清楚么?不禁眉梢紧皱,脸上染上了一抹怒色,却是强压着道:“回禀娘娘,奴婢瞧着王小姐病殃殃的,的确是同往常无异啊!”
  她说的可是实话,她纵然听不懂姜沉禾问的那些情况,可是人是病好,还是未好,不是一眼便瞧得出来的么?
  姜贵妃听闻,脸色越发的难看,怒道:“姜小姐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有什么话好说?真是有趣了!
  她不相信她一个大夫,倒是相信一个不通医术的女官,那好!她倒是好好给她说说!
  姜沉禾冷笑道:“既然娘娘想知晓为何王小姐一副病殃殃之态,臣女倒是可以为娘娘解惑。”
  姜贵妃挑眉,“哦?”难道是要编那谎言欺骗她?
  明烛也皱起眉梢,明明人没有见好,非要说好了,难不成还能编出瞎话来让娘娘信服?
  然而,却听姜沉禾笑道:“娘娘可知一病患要快速好起来,除了药方子以外,还要如何?”
  姜贵妃一愣,不知姜沉禾为何问出此言,却也道:“自然要静心休养,不能吵闹,心情愉悦,不可郁结五内。”
  姜沉禾笑道:“正是此理,然而可惜王小姐突入宫廷之内,一切皆于家中不同,宫中礼仪繁冗,她难免心中惶惶,自然不敢多言,这一日更是只在屋中看看书,连门也不敢出,娘娘可知为何?”
  姜贵妃蹙眉,问道:“为何?”
  姜沉禾笑望了向明烛等人道:“想来是惧怕娘娘宫中之人吧,毕竟女官伺候娘娘已久,自然也养出一股威严来,王小姐见了,难免畏惧,因而心情郁结,惶惶不安啊!”
  什么!
  听到这里,明烛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竟然将那罪恶推到了她的身上,不由得怒道:“姜小姐,您这也太言过其实了吧!药效不达,怎么能够怪得到我等的身上?”
  本来没有想怪你,谁让你不好好回禀,让她来回折腾?倘若不让你长长教训,日日这般回话,她的伤也别想好了!
  姜沉禾笑道:“明女官,虽然王小姐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之女,身份低微,可毕竟是陛下请来的客人,往后还请明女官笑脸相迎,殷勤相待,这可是关乎姜家脸面和荣耀的大事,还请女官莫要怠慢了啊!”
  “你!”明烛气坏了,这不是明摆着说,正是她给了王小姐脸色看,才导致对方病情难愈,毫无进展啊!这么大的罪责,她怎么承担的起呢?于是急道:“姜小姐,这等话可不是乱说的!”
  姜贵妃也是一脸怒色,并不相信姜沉禾之言,不禁也道:“姜小姐这是要推脱罪责么?”明烛是她身边的老人儿,怎么会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呢?
  第155章 贵妃心性
  姜沉禾却是面色冷然,叹道:“是啊,明女官跟随娘娘多年,娘娘自然相信,倒是臣女人微言轻,无法令娘娘相信,既然如此,娘娘何须再问呢?”
  她神色悲凉,面色凄然,嘴唇轻轻的哆嗦了几下,才阖上眼睛,一副不想再言的样子。
  姜夫人骇然,听闻悲从中来,连嗓子都沙哑了,“小禾……你怎么能说这等轻贱之言!”怎么能够跟一个女官作比呢?
  姜贵妃也是大惊,仿佛不认识姜沉禾一般,她死死的盯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个骄傲的侄女竟然自我轻贱……呵呵……她这般丢了姜家的骄傲,难道是在跟她置气么?不由得怒道:“好,你真好!姜沉禾,你真是好极了!人微言轻,没错,看来你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啊,你此时便是人微言轻,所以,今日你倘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便会治罪于你!”
  果然如此!姜沉禾霍然睁目,心中也是无限悲凉,她哪里是想自我轻贱,不过是想试探试探她好姑母待她情分罢了!
  姜家皆是骄傲之人,她的姑母由甚,甚至比得过性命,她曾经亦然,可如今她做到这种地步,对方都无法真正触动,可见是已经下了决心了,不禁心生痛楚,道:“是啊,臣女又怎么敢违背娘娘之意呢?所以,既然娘娘不相信,大可以将王小姐的丫鬟允儿唤来,想来她定然会为娘娘解惑!”
  允儿是王小姐的贴身婢女,跟随数年,此时更是跟随王小姐进宫伺候,从昨日到此时已然同明烛交涉数次,自然相熟,回话不难。
  然而,姜贵妃却用一种莫测的眼神看着姜沉禾,她细细得打量着对方,仿佛将对方盯出个洞来,无疑,那是对姜沉禾深深的怀疑。
  姜沉禾不由得冷笑:“怎么,娘娘觉得臣女才到几个时辰便能收买一个小丫头么?况且,今日之事,事发突然,臣女莫不是有占卜之能,所以提前卜到了娘娘今日子问话,因而买通了允儿来陷害明女官么?”
  姜贵妃蹙眉,的确是,姜沉禾才来多久,自然不可能收买王小姐的丫头,那么难道明烛真的给了王小姐脸色看?不由得冷冷的扫向明烛,“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烛哪里不知道姜贵妃已然信了姜沉禾的话,骇的得突然跪倒在地道:“娘娘,大小姐言过其实了,奴婢哪里敢为难王小姐呢?”
  姜贵妃皱起眉梢,姜沉禾却是道:“是啊,明女官的确是未曾为难过王小姐,但是明女官到底是跟随贵妃娘娘久了,心性很高,从心眼儿看不上王小姐,因而也并未给过对方笑脸儿,我是说的可对?明女官?”
  明烛轻轻的点了点头,却是心中不服:“可是这难道能够影响到王小姐的病情么?”她是伺候贵妃的人,从小生在世族姜家,给个小门小户的小姐赔笑脸儿,那算是怎么回事儿?
  姜沉禾道:“怎么不能?难道明女官未曾患过病?不知那病重的滋味儿?还是不知病中人的心性最是脆弱,哪怕是几句话便可撼动心神,更何况王小姐这等久病之人,又初入宫廷,本就心中惶惶,可是你却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如此生疏之地,王小姐如何不害怕?而倘若王小姐再是那多心之人,岂不是平添忧思郁结,让她不得歇息,如此这般,可是等同杀人无异啊!”
  而事实上,这些事情她早就料到,自然让莲藕百般的安抚,所以明烛等人脸色不好,王小姐其实也并未多想,但是明烛非要说人家病情没有好转,那就怪不得她了啊!
  “这……这……这……”明烛脸色骇然,恐惧得望向姜贵妃,“娘娘,您可莫要信了大小姐之言,她这是推脱罪责啊!”
  然而,姜贵妃却是冷冷的盯着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官竟然冷着脸对待王小姐,那可是关乎姜家脸面和荣耀的大事,她怎么可以如此怠慢呢?真是太令她失望了!于是怒道:“住口!从今日起,王小姐一应用度皆由古心负责,你此刻便领二十板子,想不明白,便不要回来了!”
  看来她真是待底下的人太好了,以至于养成了高傲的性子,还给她的客人脸色看,真是够可以的了!姜贵妃越想月是愤怒,又冷冷的扫了一眼其余女官,众女官脸色大变,立即伏地扣头道:“娘娘息怒,奴婢等定以明烛为戒,定然好生伺候王小姐,不敢有失!”
  姜贵妃的面色方才好了些,“好了,起身吧。”
  而明烛则早已被人拖出,外面也很快传来板子的声音,众女官听的心颤,同时望向姜沉禾的目光也是大有深意。
  他们如何不清楚,今日明烛正是得罪了大小姐,所以大小姐才让明烛在贵妃面前受罚,因而往后同这位大小姐说话儿的时候,还是小心为上,毕竟,这么三言两语便让一向八面玲珑的明烛挨了板子,纵然他们知晓贵妃娘娘为何动怒,可是能够如此轻车熟路的利用贵妃娘娘的脾性,真是不容小觑啊!
  以往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今日一见倒是大吃一惊,明烛今日可真是踢到了铁板上了啊!
  姜沉禾将他们的忌惮之色看在眼中,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不然还一次一次的找她的麻烦,她纵然能够化解,可是她身上的伤终究要耽误了。
  而姜贵妃这时候终于气消,她意味深长的朝姜沉禾望过来,从她的脚到头,细细的打量,不禁讶然。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这个侄女身上褪去浮躁骄傲之气,坐在那儿,纵然身着枚红色长裙,依旧是容色倾城,可是却有一种如山泉静溪般的沉稳,令人观之舒服,安然。
  小禾……变了啊!
  可是竟是何时变的呢?又是为何变成如此,难不成真的是这些日子的冷落和疏远令她认识到了错误,诚心悔过?倘若是如此……
  姜贵妃陷入沉思,她的眸色沉沉,明暗不定,好半晌才道:“今日是姑母错怪了你,让你受了委屈,不过王小姐之事,你还是要告知于我,她到底能否十日痊愈呢?”
  而事实上,以她的心性,不是不知道明烛给了姜沉禾脸色看,可是这个丫头能够凭借自己的本是令明烛受罚,到底还是聪慧的,这一点,倒是没有令她失望,更何况,她也能趁机敲打底下的人,一举两得而已。
  姜沉禾却是被于姜贵妃突然的转变弄得一愣,就在不久前还一直唤她姜小姐,那是何等的生疏,而此时竟然改口以姑母自称了,真是变得快啊!
  不过,姜贵妃在宫中多年,心性自然不同于旁人,想来也多半是对于她今日表现还算满意,如此的态度,恐怕是在暗示她,鼓励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