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池韫柔声回答:“这件事,其实不算我做的,不过运气好,有高人插手了。”
  蔡小姐还要再问,被母亲打断了:“你别追根究底了,麻烦已经解决,母亲马上给你议亲,省得夜长梦多。”
  说到亲事,蔡小姐羞涩:“母亲!”
  蔡夫人温柔地看着女儿:“放心,母亲一定好好挑,你点了头才许婚。”
  “嗯……”
  蔡家母女走后,有人送来一个消息。
  池韫看罢,叫上絮儿:“我们出去一趟。”
  絮儿刚要叫人备车,却被阻止了:“不必。”
  絮儿有点懵,跟着她出了朝芳宫,却见一辆没有徽记的马车停在那里。
  她跟着上了车,小声问:“小姐,这是谁家的?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
  马车一路出了城门,在一处清净的院子停下。
  絮儿惶惶不安,怎么觉得小姐这行为……好像在跟人私会似的。
  她很快发现了。
  这就是私会。
  整个院子安安静静,甚至没有仆妇走动。
  只有寒灯等在这里,见她们来了,殷勤地上前引路。
  到了阁楼,寒灯说:“池小姐请上去吧。”
  絮儿想跟,却被他拉住,笑道:“方才买了些糖,姐姐一块吃呀!”
  池韫上了楼,发现是一间书阁。
  厚厚的毛毯从门边开始,铺满整个室内,四壁尽是书架,垒着满满的书。
  案上有笔墨纸砚,收拾得干净整洁。
  池韫心中一动。
  这书阁……竟是祖父书斋的样子。
  真是太熟悉了。
  楼晏穿了青色袍服,站在书架前看书。
  这一幕落在眼里,仿佛时间倒流三年,他还是那个少年。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了眼,搁了书:“来了。”
  池韫在书阁里走了一圈,心情复杂:“你费心了。”
  楼晏淡淡道:“闲着无事就来布置一下,不费什么心。”
  所以说,他一直惦记着无涯海阁。
  池韫随手抽出一本书,怔了怔:“这些书,你是怎么找到的?”
  竟连书都一模一样。
  楼晏道:“只要有心,就能找到。”
  “可其中有不少孤本。”
  “我记得内容。”他说。
  池韫不禁笑了。
  对,她也记得。确实只要有心,就能复制出来。
  “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些?”
  楼晏摇头:“当然不是。”
  “那是……”
  “让你来这里,只是顺便的。以后如果没有地方去,或者想静静心,这里随你进出。”
  池韫默了默。
  “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这里都是我的心腹,而且我也不常来。日后随你想做什么,哪怕改变这里的摆设,也无所谓。”
  这是……把这院子送她的意思?
  说了这些话,楼晏有些不自在,扭开头,转了话题:“姚谊是今天出京。”
  池韫愣了下,明白过来:“你……不打算放过他?”
  楼晏淡淡道:“这种人,不会悔改的,放他回去,不过是祸害别家的闺女。”
  这倒是。
  楼晏走到柜子边,打开来翻了翻,和他身上一样的青袍扔了过来:“换上,我们出去。”
  ……
  夜雨觉得不对劲,四公子这是去哪了呢?
  他找遍了整个院子,终于发现了寒灯。
  “好啊!你不去服侍公子,在这里干什么?”夜雨揪住他,“我刚才好像看到女子的衣裙了,是不是骗了哪个丫鬟?”
  寒灯大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夜雨呵了一声:“这院子还是我家主子置下的,你说我知不知道?”
  “……”
  他很兴奋:“快,给我看看,你骗了哪个丫鬟?”
  寒灯死挡着门:“不行,你不能看!”
  要是让夜雨看到絮儿,岂不就知道,公子和池大小姐在一起?
  第136章 押送
  寒灯死活不让看,夜雨拉了几次没拉开,只能退而求其次:“行吧,你不说就不说。不过你得告诉我,四公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寒灯冷哼一声:“主子的事,我们哪能随便过问?就算你是……派来的,也不能管过界!”
  怕絮儿听到,他含糊了“王爷”两个字。
  夜雨叹了口气,在门槛坐下来:“就知道你会这样。你以为我远来京城,就是为了给四公子讨老婆的?跟你说……”
  寒灯猛地拉住他,往外面拖去。
  “哎哎哎!”夜雨叫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让他再胡说八道,絮儿听到岂不是就泄漏秘密了。
  确定离得够远,寒灯才松了手,压低声音:“你不怕被人听到?”
  夜雨就笑了起来。
  寒灯让他笑懵了。
  夜雨说:“你藏的这个丫鬟,果然是个外人。所以说,四公子在见外头来的女客。”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夜雨笑眯眯,“我只要知道,四公子在会见的是个女客,就行了。”
  至少说明四公子没问题,对吧?他还是有希望回去讨老婆的!
  寒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客呢?难道男客就不能带丫鬟了?你以为别人都和我们家公子一样,只用小厮的吗?”
  “……”夜雨被他问住了。
  对哦,其实四公子才是异类,那些高门公子,大多数身边有丫鬟的。
  所以说,他白开心了?!
  ……
  “好了。”
  身后传来声音,楼晏转过身。
  这一看,差点晃花了眼。
  池韫已换了那身青袍,戴上方巾。
  可一张脸即便不施脂粉,也太过醒目了。
  看他不说话,她问:“有问题吗?”
  楼晏道:“不像。”
  “不像什么?”
  “不像男人。”
  “这不难。”池韫笑着坐下来,变戏法一样从随身荷包里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几个精致的小瓷罐。然后打开来摆在桌上,捡了一支没用过的笔,从里面沾了些东西,在脸上涂涂抹抹。
  等她再抬起头,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面相完全改变了。
  眉毛略粗,唇色变淡,肌肤显灰,多了男子的粗犷感。
  “可以吗?”
  楼晏点了下头。
  看她收起那些妆粉,忍不住道:“这……不比易容术差了。”
  池韫睨了他一眼:“你想说,卸了妆就换张脸?”
  “没有。”楼晏机警地避开语言陷阱,“只是在想,难怪你画画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