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未料想,今天倒是碰上个鲁直的,看林氏这个样子,对于她的答案,胤禛倒是有些期待了起来。
  “我想给家人写封信,告诉他们我过得挺好的。”林仙仙本来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小厨房的,只是小厨房自由是自由了,但相对于大厨房,也更容易让人动手脚了,毕竟大厨房虽然名义上是归福晋管着的,但福晋管的只是膳房的开支,而大厨房的人事和菜品安全的管理,则是归福公公统管,而福公公背后站着的可是这府里真正的主子。
  所以菜品从大厨房出来的时候,没啥意外的话,起码是比她自己的小厨房要更靠谱更安全一些的。
  毕竟要个小厨房不难,但找个能看住小厨房的可靠人可不容易。
  而且,这个要求也符合一个离家远嫁的姑娘的诉求,是在情理之中的,相比之下,小厨房的那个要求,就未免显得太顾着自己了一些。
  林仙仙的那句‘过得挺好的’,惹得胤禛的怜惜之心大盛,他伸手握住了林仙仙的小手,安抚的揉捏了两下,“好,爷应了你。信写完了,你让人送去前院便是。”
  听了这话,林仙仙连忙蹲身谢恩,“谢爷恩典。”
  她这个盈盈下拜的妩媚婀娜之态,倒是让胤禛在她身上看出了几分独属于江南女子的绰约味道,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胤禛不由的联想起了年氏,年氏的行止间倒是也透着这么一股子江南味道,似乎亮工一家的原籍也属江南之地,只是两相比较之下,年氏的婀娜中带着几丝的病弱,在人群中站着,只要她蹙一蹙眉头,就仿似受了人的欺凌委屈一般,而林氏的婀娜则是透着一股子书生意气,就像是许多学子,虽然看着文弱,但胸中自有朗朗正气长存,胤禛说不上来哪个好,一定要说的话,他愿意包容怜惜年氏的柔弱,但林氏骨子里流出来的这份书生意气,却是他更为喜欢与欣赏的。
  而若是这股子书生意气之中,再填上些女儿家独有的柔媚,胤禛不曾想象过会有这般的人物,即使想到了,第一个反应大概也是娘气,因为他对于书生这个词的联想对象,自然而然的就会率先想到男性,但如今,林氏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却是让胤禛对她有了一种无法移开目光的喜爱。
  胤禛伸手扶着林仙仙的手,将她给轻轻的托扶了起来,目光却是黏在了她的脸上,一时竟有些看住了。
  屋里伺候的奴才们看到主子爷的这副样子,纷纷垂眸敛目,做回避状。
  而林仙仙则是被帅哥这撩人的视线给看得有些脸热,低垂的眼睫颤了颤,双手不自觉的就抬起来捂了捂发烫的脸颊。
  这个害羞的小动作,倒是惹得胤禛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些调戏小姑娘成功的自信味道,听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性感撩人。
  看着小姑娘的小嘴巴,不服输的又撅了起来,胤禛背过手,缓缓俯身,轻合着眸子,在她的额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一吻落定后,胤禛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眼睫下流露出的眸光潋滟,和因他的突然袭击而半嘟半抿着的小嘴,没忍住伸出食指,轻轻的扣了扣她的脑门,“小丫头!”
  ‘干嘛打我?!’林仙仙抬手揉着自己的脑门,腮帮子委委屈屈的嘟成了球,望着胤禛的控诉眼神中明晃晃的写着这四个字。
  招人而不自知的小丫头!胤禛背在身后的食指搓了搓,凝视着林仙仙的微笑眼眸,眸色渐深,他定定的注视了林仙仙片刻,突然直起身迈步朝着外面走去,“苏培盛,走了。”
  屋子里的一堆人躬身恭送他,只林仙仙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嘛!这就走了?!
  脚步略有些仓促的走出了汀兰院,胤禛对苏培盛低声吩咐道,“你安排下去,选些好物件,等你林主子的信写好了,一并给送到江南林家去。此事你亲自去办,办得低调些,爷的意思,你可明白?”
  苏培盛躬身,“奴才晓得。”不就是不能让后院的其他主子们知道这件事情嘛,他明白!毕竟主子爷对林格格的这份赏,与女婿给岳家送礼有些相似了,若是被福晋给知道了,只怕第一个饶不了林格格的,就是这位了。“奴才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绝不让……知道。”说着话呢,苏培盛的视线往正院的方向瞟了瞟,以显示他对主子吩咐的心领神会,“您就放心吧。”
  “嗯。”胤禛直起身,正准备专心走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又侧了侧身,原本已经直起腰准备后退的苏培盛见此,又凑了过去,“主子?”
  “你林主子的画你可妥善收好了?”
  “收好了,就收在前院书房里,博古架上第二排的盒子里。”苏培盛详细的描述出了放画的位置,以向主子传达自己的妥善。
  “嗯。”胤禛顺着苏培盛的话回忆了一下那个位置,他是怕苏培盛直接把那副画给扔进画瓶里,林氏为他画的那副小像,可不适合放在那里供人赏析。
  胤禛背着的手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吩咐道,“你林主子喜欢画画,着人去库房找些上好的染料给你林主子送去。”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下午去送。”
  “是,奴才这就去办。”苏培盛躬身,没忍住偷偷的瞄了从汀兰院出来后,就表现得略有些不太对劲的主子爷两眼。
  胤禛并没有注意到苏培盛的偷瞄,只负手加快了脚步,直到上了马车,马车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那不知从何而起的砰乱情绪才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第201章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 胤禛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那慌乱奇怪的言行,不由得升起了一种掩面自弃的心情,他再也没想到,人生已过而立, 竟会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 感觉到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那错序的心跳, 以及发涨发昏的仿佛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的头脑,实在是让一向沉稳惯了的胤禛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也许, 他该冷静冷静,虽是想着冷静, 但脑海中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林氏那委屈又无辜还带着些许小倔强的小表情,可爱的让他不自觉的低头, 以拳掩唇的笑了出来。
  不过, 当马车在宫门口停稳, 从马车上下来的, 又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四王爷。
  王府中, 自从胤禛昨晚进了汀兰院,后院里的风向就几经变化,胤禛方进入汀兰院时, 大家还都在猜, 爷会不会留宿在林氏那里,而等胤禛真的留宿在汀兰院了,后院里许多看不惯年氏霸宠行为的主子奴才们便暗自嘲笑年侧福晋这是做了无用功,即便是截了林氏的宠又怎样, 主子爷第二天就给补回来了, 这林氏也是个能耐的, 只服侍了主子爷一晚,就让主子爷对她惦记上了。
  后院里的诸位虽然也酸,但大多都还抱持着一种看年氏热闹的、幸灾乐祸的心态,就连一向性情沉稳的耿氏,都没忍住躲在被窝里偷偷的笑了两声,谁让这年侧福晋夺宠也就罢了,还喜欢在她们面前显摆她与主子爷之间的感情,耿氏当时虽然笑着,但自己抽搐的嘴角却让她觉得,她小的时候,与堂兄们跑到街上玩耍时看到的一个掐腰泼妇喊出的两个字,很符合她与福晋等被迫观看年氏表演的人当时的心境:我呸!
  林氏的冒头,固然也是她们所不乐见到的,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与林氏的获宠相比,年氏的一家独大显然是她们更不愿意看到的。
  对于胤禛进了汀兰院的事情,年氏院里的奴才一开始没敢往上报,基本抱持着一种主子不问,他们就不说的消极态度,免得主子闹起来,主子爷以为是他们底下这些奴才在挑事,主子爷愿意哄着主子,可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但夜深了,胤禛还没来纤荷院,年氏怎么可能不问呢。
  “回,回主子的话,主子爷,去,去了汀兰院。”被叫进来问话的小丫头战战兢兢的回道。
  汀兰院?!“林氏!!!”年氏一边扯着帕子,一边咬牙恨道。
  屋中一时落针可闻。
  从小伺候年氏的胡嬷嬷见自家姑娘都快要把手里的帕子给揪烂了,便对着站在屋中恨不得缩成一团的丫鬟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屋子里的丫鬟们立时如蒙大赦般的迅速而安静的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胡嬷嬷这才走上前去,握住了年氏的手,“侧福晋莫气,万不可伤了自己。”
  “嬷嬷!爷又去了林氏那里!”面对这个从小看大自己的嬷嬷,年氏不自觉的就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态。“你去叫人帮我把他找回来!”
  “侧福晋!”胡嬷嬷肃了脸,年氏条件反射性的压抑住了自己的娇气,见此,胡嬷嬷这才缓和了神色,扶着年氏的鬓发说道,“侧福晋出身年家,二爷颇得主子爷看中,您又投了主子爷的意,主子爷待您,自是与这府中的女人不同的,而林氏,与这府中的女子,并无什么区别。”
  “可是……!”胡嬷嬷知道主子想要可是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小女儿的情肠罢了,她也非常清楚,要如何说,才能够安抚住自家这位主子,于是,在截断了主子的这句可是后,胡嬷嬷说道,“侧福晋,主子爷肯为了您,丢下林氏两次,可见您在主子爷心中的地位,那林氏如何能与您相比,您可别忘了,当前,您的心腹大患,可是石榴院的那位。”胡嬷嬷一边说,眼神也配合的瞟向了李氏所住的石榴院的方向,和有子有宠还同是侧福晋的李氏相比,林氏不过是个刚刚入秋的蚂蚱,能蹦跶几天那还不一定呢,实在不值一提。“若侧福晋执意与那林氏纠缠,怕是反倒成全了她,叫主子爷眼里看到了她,凭她的出身,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
  胡嬷嬷觉得,若不是主子两次截了林氏的宠,主子爷也未必会注意到这个林氏。
  胡嬷嬷这番话,年氏倒是听进去了,并且自动消化成了王爷最爱的还是她的认知,其他的思路她也愿意顺着胡嬷嬷说的走,但情感上却还是难免有些犯轴,总之,对于打破了她美梦的林仙仙,她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恼恨的。
  而当今天早晨,胤禛脚步匆匆的从汀兰院里出来的样子,传到各院主子耳中的时候,难免就有了林氏是不是得罪了主子爷的解读,只是还没等她们幸灾乐祸多久呢,下午,主子爷的赏赐就又被抬进了汀兰院。
  好么,这下都不用猜了,林氏得主子爷心的事情算是彻底坐实了。
  而就在林仙仙拿着一小盒一小盒的名贵染料,问吴全,能不能用这些和主子爷换回她的那副画,吴全对她笑得一脸卑微弱小又为难的时候,
  宫里点了晚膳的康熙大帝的餐桌上,被呈上了一道用小蒸笼装着的透明粉胖子。
  “这又是什么新花样?”康熙看着颇有些晶莹剔透之感的粉胖虾饺,倒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他用筷子点了点蒸笼的边,略带着些被粉胖子的颜值给可爱到了的笑意问了一句。
  “回皇上的话,这道玲珑虾饺是御膳房用雍亲王献上来的菜谱做出来的,说是雍亲王府府上格格林氏与膳房折腾出来的新鲜玩意,雍亲王吃着觉得颇有新意,便献上来给您尝个新鲜。”听到康熙的问话,站在康熙侧后方的梁九功躬身回道。
  “嗯。老四有心了?”往日,康熙只觉得这个儿子小时性情过于丰富,喜怒不定,儿子大了,又觉得他的性子有些矫枉过正,内敛的有些过了头,但今日,四儿子这个吃到了好东西,便也想叫他这个皇阿玛也尝一尝的心意,却是叫康熙发现,这个儿子内里还是个重感情的性情中人,只是平日里在这方面有些不善言辞罢了,不像老八!哼!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但康熙还是问道,“德妃那里有吗?”康熙这么问,绝不是在问御膳房有没有给永和宫上这道玲珑虾饺,问的是雍亲王有没有往永和宫进这道点心,所以说帝王多疑。
  “回皇上的话,有的,雍亲王特意吩咐了,御膳房那边应该已经呈上去了。”
  “嗯。”康熙声色不动的夹了一个虾饺,咬开尝了尝,看到里面的整颗虾仁,说了一句‘不错’,也不知道这个不错说的是这份玲珑虾饺,还是说的雍亲王爷。
  梁九功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躬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晚上,康熙翻了永和宫的牌子,与德妃聊起了他们这个四儿子,“你和孝懿把胤禛给教得极好。”
  原本还面带喜色的德妃,脸上的神情僵了僵,不过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笑得一脸柔婉的说道,“还要多亏了皇上的悉心教导,胤禛才能有今天这般好。”
  康熙沉浸在感慨往昔的情绪里,并未发现德妃那一瞬间的僵硬。
  第二日,康熙便将胤禛给留下来用了顿膳,两父子都很投入的叙了叙父子之情,感动了对方的同时,也感动了自己。
  也因此,刚刚冷落了林仙仙一天的胤禛,从宫中回来后,就直奔汀兰院去了。
  “家书可是写好了?”免了林仙仙的请安,胤禛拉着她的手,把她牵到了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
  林仙仙摇了摇头,“想说的话太多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笔。”而实际上,情况却是恰恰相反的,林仙仙实在不知道该对林春秀的亲人说些什么,所以除了信的抬头,她是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而林仙仙这句话,却是恰恰好的戳在了胤禛今日的哗点上,“那便把你想说的都写下来,也好全了你的拳拳子女之情。”光说还不够,他还亲自拉着林仙仙来到了书桌前,自笔架上取了一支粗细适合她抓握的毛笔,蘸墨递到了她手上,而他则是兀自在自己面前铺开了一张纸,取了一支笔,蘸了墨,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
  林仙仙用余光偷瞄了一下,内容大概是忆往昔,皇阿玛为生病的儿臣守过夜,看今日,父子情切在儿的胸中激荡不能平静。
  总之就是各种肉麻,林仙仙还真没看出来,这位的情感竟然是这般的丰富,应该说不愧是在奏折上给臣子批复,‘朕就是这样的汉子’的男人吗?!
  看着同桌的小伙伴已经写出了半页纸那么多的内容,再看看自己面前这空无一字的洁白纸张,林仙仙忽然有了一种学渣面对学霸时的无力感,无可奈何之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下笔了。
  第202章
  父亲母亲膝前
  时光如水飞逝, 弹指一挥间,儿离家已是三月有余,三月未能承欢膝下,不知父亲、母亲、兄嫂、姊妹一切可都安好。
  还记得女儿离家时正是阳春三月、落英缤纷的时节, 往年此时, 女儿该是正与家中姊妹摘花赏乐、嬉笑打闹, 梦中, 欢乐的场景历历在目,父亲母亲的慈爱目光恍若近在眼前, 梦醒,女儿已是远隔重山。
  林仙仙看了看这一小段离别忆往昔的内容, 觉得会不会写得太白了,于是将这些内容整理成了四句诗:
  阳春三月离家去, 粉雪纷纷别故人。
  梦中戏花爷娘笑, 泪醒已过万重山。
  可是写完了诗后, 又觉得这四句诗写出来也就感动感动自己, 真发出去, 就这水平怕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吧。
  便想要用笔将这两行字给全部划了。
  但又觉得舍不得,好歹是自己用心写出来的,偶尔拿出来自我陶醉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想到这里, 林仙仙便将这张纸给放到了最底下, 又重新开了个头。
  父亲母亲膝前
  相别已有三月余,未知家中一切可好?父亲母亲的身体可还康健?兄嫂姊妹们可还安好?女儿甚为挂念。
  女儿在京城一切都好,自入王府见到王爷后,女儿觉得, 一切万水千山的跨越都是值得的。
  唔……, 这么写会不会显得太露骨太肉麻了啊!而且看着好像是在秀恩爱啊!虽然她是想从这个角度告诉林家父母, 她在王府过得很好,但给父母的信里述这份钟情好像也不太妥当吧!不好不好,再来一张。
  就在林仙仙习惯性的想要将这张纸,再塞到一旁摞着的那一摞纸的下面的时候,却未想,自己塞过去的纸却是被一只大手给接了过去,两人这动作衔接自然的,林仙仙都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虽然潜意识里已经判断出,接过她信纸的人是谁了,毕竟这屋子里,除了那个拉着她一起写信的男人,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接手她的信,但林仙仙的眼睛已经先一步的带着惊诧的神情,抬眼看向了那只手伸过来的方向。
  呃,她是不是该伸手抢信不让他看啊?!可是她也没写什么不好的,更何况,对于他看到那句话的反应,她还有点小期待呢,毕竟这也算是一种撩嘛,虽然她不是有意的。就是吧,她不去抢的话,会不会显得很奇怪,好像这些都是她故意安排的一样。
  哎呀!两难啊!林仙仙不想装,所以她干脆掩耳盗铃般的伸手抓住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背过身不去看他看信的样子。
  这种没眼看的表情被她这张略带着些清冷感的脸做出来,颇有一种无颜再见江东父老的怂唧唧的感觉,看起来就特别的反差萌,意外带出一些搞笑的喜人感。
  胤禛一眼扫完了纸上的几行内容,可能是由于他今天的情感始终处于一种比较容易被触动的状态的缘故吧,林仙仙的那句‘值得’写得虽然白,但那种纵使跨越了万水千山,吾终不悔矣的美好情感,却是在此时此刻深深的触动到了胤禛的内心。
  心绪虽然激荡难平,但胤禛面上的表情却是越加的沉稳起来,只有微微放着光的乌黑瞳眸,泄露了些许他内心中的不平静。
  看着林氏假小子般掩面的滑稽样子,胤禛的眸中渐渐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苏培盛,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一收。”胤禛视线不离林仙仙,伸手将手上的信纸对折了起来,放到了苏培盛的手中。
  “是。”苏培盛小心的接过了主子爷递过来的信纸,然后便起身绕过林仙仙,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笔墨,目光虽然是低垂着的,但就是给人一种他没有在看纸上内容的规矩感,也是奇了怪了。
  当苏培盛的手伸向了林仙仙身边的那一摞纸的时候,林仙仙此时也顾不得掩面装聋了,眼疾手快的按住了那摞纸,“这个我自己收就可以了。”
  林仙仙一边说,一边想要拿起那摞纸往书桌下的抽屉里塞。她的小破诗还在这摞纸下压着呢,这个要是被颇有才学,自己还做过诗的雍正皇帝看到了,那才是耻度爆表呢!羞耻度大概等同于鲁班门前耍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