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凌安之知道他可能有些想法,抬眼说道:“你研究了挺久, 愿闻其详?”
  花折分析:“截留地方税收,说明这人贪婪;军中用药的人基本是自己军队的伤兵和地方俘虏伤兵,用药不增长,只能是放弃了一部分伤员的救援, 被放弃的肯定是俘虏了;没有流民我便想不明白了。”
  凌安之最近也在研究武慈所有打过的战役,凶残狡诈异常,尤其擅长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作战:“他应该是把流民处理或者挪作他用了, 只有死人不会生事,不会要吃要喝。”
  “对了,花折,”凌安之看似轻飘飘的,好像是在问花折明天早晨是吃白菜还是吃豆腐:
  “这次到了前线,我可能经常出去打仗,你的住处,就在我帅帐左右,翼王的二十个高手不能离开你身边,晚上一会周青伦会将贴身的防身甲送来给你防身穿着,没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出军营,听到没?”
  话题转折太快,花折非常意外,当即收起笑容坐直了身子,他在河南想做的事情多了,这个凶神,几句话不到就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不满道:“大帅,康轶只要求我侍卫不能离身来着。”
  凌安之脸一沉:“你平时里浪荡惯了,这些年惹了多少祸?这次借来四万骑兵,我和勒朵颜接触了一阵子,知道那个女人的野心和贪婪,大概能猜到你答应了别人什么,简直是又在玩火。王爷平时对你太过放纵,到了我这,这些坏毛病全改改吧。”
  花折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平日里有些怕这尊凶神,随军是随军,不过贴的太近就算了,垂死挣扎道:“大帅,你是不是担心我在军中犯错的话会被军法处置了吗?我不会犯什么错误,再者我在河南有一些钱财,这次收上来也够发一次胜利后的赏银了。”
  凌安之面容和声音全淡淡的不容辩驳:“如果确实有需要,我有时间可以陪你去。”
  花折没词了,他也知道凌安之只要张口就已经是深思熟虑,估计是一路上已经想好的,他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我不住在你帅帐旁边可以吧?”
  凌安之直接干脆的点了头。
  花折刚稍微放松了一些全身肌肉,偷着松了点气,那样谅凌安之看不太严。
  就听到传来那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就住在我帅帐里边,和我一起住吧。”
  花折多希望自己听错了,和凌安之一起住?我天,和蹲天牢大狱有什么区别?“这不合适吧?”
  凌安之嘴角带着坏看着他:“全是男人,有什么不合适的?”
  花折心想他和许康轶还全是男人呢,不还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即张口结舌,一肚子话茶壶有嘴倒不出来,觉得接下起来的日子肯定生无可恋:“我…”
  凌安之看花折神情沮丧,伸手给他倒了杯茶,良心发现地解释道:“这次南阳、信阳战场外有强敌,内有安西军、北疆军、夏吾骑兵和投降各路部队多方势力混杂,这也是我要亲自来的原因。你和多方势力均有利益冲突,翼王不在,你又没有功夫傍身,所以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
  花折典雅的将茶一饮而尽,也知道多说无益,将视线转走不想理这个霸道武夫了。
  凌安之看他这吃瘪的样子,嘲笑道:“怎么,后悔没学点拳脚功夫防身了吧?”
  花折横了凌安之一眼,他转变的倒快,开始想如何与这个凶神相安无事,最好自己能过的舒服点:“后悔谈不上,有些遗憾罢了。”
  凌安之见花折比日头还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愠意和狡猾,又被晃了一下眼,这玉人生气和耍心眼果然也是自信的姿容出众:“你若习武估计也练不出这么好的姿仪来,听说你最近箭射的不错了?”
  “嗯,马马虎虎吧。”许康轶教了他多次,所以他有时候也背着弓箭,日前在太原城外,已经实战过一场了。
  凌安之坏笑着继续揭穿他:“在摘星楼的时候,我看你就能相隔数米的距离,用水袖打鼓;隔着看台,将牡丹直接插进了王爷的衣领里,要我看别的功夫你也学不来,不过这射箭也不用学吧?”
  花折心道管的真宽,我就愿意和康轶腻歪怎么了:“瞄准不用学,拉弓还是要学的。”
  在太原余家,凌安之住在许康轶的跨院里,就碰上许康轶趁着晨起的空档,在自己住的院子里把着手教过花折三次射箭:“是啊,拉弓太难了,你这天资聪颖的也学了十几次才学好。”
  人艰不拆,偏偏有人在这里逞口舌之快,花折觉得少看到这个人一刻钟时间也是好的,直接倒茶送客:“凌大帅军务繁忙,本小大夫就不耽误您太长时间了。”
  花折性子沉稳,好像反唇相讥的水平一般,凌安之觉得和花折斗斗嘴也挺有意思的,不过他确实有事要做,临出门的时候又依靠着门框扔给他一个甜枣:“不过看许康轶教你射箭时候神情的眼神,有几次他差点忍不住想偷偷吻你的后颈,你没感觉到吧?”
  花折背后又不长眼睛,当然感觉不到,他当即笑吟吟的,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行了,你快点去忙吧,早点回帅帐的话我帮你按按肩颈吧,明天回去可能就要开始打仗了。”
  凌安之大踏步去军中忙了,他要统配三军,整合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
  花折才离开许康轶几天,就有些开始想念了,忍不住将一个盒子搬了出来。许康轶平时到了各地随手给他倒腾的便于携带的小东西,比如随身携带的短剑、亲手刻下铭卓二字的扳指、许康轶亲手写的扇面等等不一而足。
  不过花折还是对盒子里装的这两样最动心:当年做天山谷口时许康轶脱给他带着体温的中衣,他虽然百般保存,不过也已经发黄了;以及许康轶重病中给他谱了一首曲子,又填了词,他拿出来反复观看轻手抚摸,魂不守舍的心中开出了花来。
  反复看了几遍又小心折叠了装进一个一手指头长的玉匣子里,唯恐弄皱了弄湿了。
  ******中原大地依然是冬季,长江以北和长江以南景色截然不同,长江以南虽然天气湿冷了些,有时淫雨霏霏,不过终究达不到滴水成冰的程度;而长江以北则经常飞雪漫天,尤其中原内陆,到了晚上,温差极大,极为干冷。
  风水轮流转了,之前起兵的,西北社稷军大多来自北方,耐寒不耐热,当时热得比剃了毛的狗还不如,而今天气越冷动弹得越欢实;而武慈的西南军则对寒冷还在适应阶段,毕竟天寒地冻的江北有时朔风卷着飞雪,冷的连手拿不出来。
  本来楚玉丰和相昀奉命阻击武慈军队,使其不能过江即可,确实也成功的趁着半渡击退了几次武慈,楚玉丰还沾沾自喜,觉得大名鼎鼎的西南军——不过尔尔。
  可现在看起来,当时恐怕是武慈在探朝廷的实意,朝廷态度现在已经明了,武慈也勿用隐瞒实力,一举登岸,直接大兵压在了河南沿线的城下。
  北疆军和安西军出身北方,人种高大,军中兄弟们也壮实,战马更是膘肥体壮,军士、战马俱披铠甲看着犹如钢铁城墙一般惊为天人,初见武慈率领的西南军,不自觉的爆发出狂笑声,这巴蜀等地的人种太矮了吧,用社稷军这些粗人的话就是:“身材还不如我们西北的婆娘结实。”
  西南军听到也不愤怒,可能一是因为冷静,二估计和方言乍一听听不懂有些关系。
  楚玉丰在态度上藐视他们,在战术上可不敢藐视,他深知穷山恶水出刁民的道理,先严明了一阵子军纪,直接出城应战,想着击败了他们好与在太原的许康轶等人夹击河北,快马加鞭直取京师,也算速战速决。
  双方试探周旋,有来有往互有胜负。
  直到十天前,夜色黑的锅底也似,武慈突然开始全力攻城,看这态势也不像是要去救援河北和京师的,楚玉丰担心河南失守,危及潼关和长安老巢,这才向凌安之求援,本来以为大帅能三日内赶到——
  结果发现大帅有时候也不是亲妈,让他们坚持十天,否则提头来见。
  河南确实城防坚固,红夷大炮守城,可武慈攻城的武器也不是棒槌啊,社稷军刚整了编的杂牌部队番号军旗才认清楚,这回全上了城墙,典型的被拆了东墙补东墙,被拆了西墙补西墙,城下战壕被填平了数次,不少豁牙的城墙来不及修理了,用木栅栏铁栅栏暂时代替,等抓到空闲了再修。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凌帅的飞骑兵闲庭信步般款款的来了。
  楚玉丰本以为这次援战的先头部队会以北疆骑兵为主,毕竟安西骑兵在圣水河被淹死的差不多了,却不想看到了一只穿着西北社稷军军服,却完全陌生的骑兵部队——
  夏吾军高头大马,高眉深目,身量强壮细长,关键是语言还不通。
  楚玉丰等援军已经等的坐卧不宁了,当即向凌安之汇报前线战况:“西南军近日来连续攻城,大炮弓箭掩护,多用攻城车,这些靠守城的红夷大炮还可以应付;不过他们用了一种野火,用弓箭射进城来,只要淋到一滴,点着哪里便很难扑灭,对三军将士心理震慑压力极强,如今城墙多有毁损,恐怕用不了多久,西南军野火开道,敌众我寡,会陷入巷战。”
  水火无情,凌安之也经常用火打仗,他当即和楚玉丰、相昀等人了解细节,反复询问敲定。
  殊不知有性子急的早就等不了了,凌合燕气的哇哇暴叫:“小猴子,了解什么形势?你看那些西南狗种又要冲到城墙下了,给姐姐点几千骑兵,我要去会会他们。”
  凌安之也正有此意,凌合燕手中流星锤横扫千军,当年就扫平了草原十三部,极少逢有敌手,西北的儿郎谁听了凌家的合燕不缩脖子?
  纵使如此,他新来乍到,也担心堂姐有失,当即另外点了八千夏吾骑兵随相昀出战,也去看看夏吾骑兵的虚实。
  勒朵颜当即请战:“大帅,冠英将军女将出马,我也不想闲在这里喝茶,让我也去阵前走一遭吧。”
  城下空地由于连日炮火攻城,已经凸凹不平断壁残垣一片,黑色是巨炮黑硫药留下的痕迹,红色是血洒沙场的印记,损坏了的战车攻城楼还无人收拾,箭矢残肢更是不计其数,宛如人间地狱。
  西南军见转为守势多日的西北社稷军突然打开城门应敌,便猜测可能是援军来了,他们势气正盛,当即由攻城队形转列为战斗队形,紧缩左右两翼,中军走出来两位西南军将领。
  此两人和个个平头正脸的西北军比起来,显得身材五短有点獐头鼠目,没办法,不像西北可以游牧吃肉,西南土地不太打粮,有钱家的儿郎也不当兵,西南军估计个个小时候营养不良。
  在阵前先是一眼看到了貌若天仙的勒朵颜,当即像登徒子似的猥琐狂笑出言侮辱:“哟,西北社稷军被淹了之后是没人了吗?搬来的救兵怎么还是个挺俏的小娘们?”
  第244章 初遇西南军
  说罢西南军中发出极度兴奋的哄堂大笑:“估计西北社稷军全军被阉了, 要不怎么把浑身都翘的小娘们送出来了?!弟兄们,谁先抓了今晚就先和谁睡!”
  勒朵颜在夏吾已经上阵多次,身经百战,见此场面也不窘迫, 见怪不怪地一言不发,直接弯弓搭弦, 冲着西南军将领的面门——只听弓弦声响, 箭似流星已经射了出去。
  中军将领没想到女将有如此臂力,笑容在脸上凝固了,猛向右侧带马才堪堪躲过,携着劲风的一箭把他头盔带飞了。
  凌合燕看他那狼狈的样子, 她最不喜欢在两军阵前废话, 直接一夹马腹,瞪着铜铃一样的豹眼飞马冲了出去:“狗贼, 姑奶奶抓了你就在阵前阉了你!”
  西南军听到凌合燕大声说话, 才知道这又是一员女将,前仰后合快笑出眼泪了, 身上盔甲随着前俯后仰的动作叮当乱响:“天,这又是个女的?四瞎子是手下无可用之将,把王妃们派出来了吗?这层次不齐的,口味相差的也太大了吧?”
  兵士们笑归笑, 可将领们不敢怠慢,他们对勒朵颜不熟悉,不过全知道凌合燕是将门之后, 征战沙场十余年,当年几千骑便荡平了青海,后又击退过回纥,才破例成了西北第一位女将军。
  顷刻间社稷军骑兵与西南军搅成了一团,武慈用兵如神,手下这些人聚在一起便是铁板一块;安西骑兵名满天下,各种阵型见的多了,均随着凌合燕任意冲撞。
  凌合燕犹如杀神降世,将流星锤抖得狮子头乱舞,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后杀得性起,干脆冲破了中军直接冲刚才骂人的西南军将领冲过去了,视周围兵士为无物,西南军将领本来依仗阵型认为自己无碍,看到了凌合燕奔他来了,大惊失色,当即打马往阵中间跑。
  凌合燕盯上他,就算他倒霉,只见凌合燕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先是流星锤的链子直接缴了他手中马刀,之后战马交错的空档,轻熟长腰,直接把此将领从阵中生擒拎了出来。
  凌安之在阵后,洋洋得意的看着堂姐逞英雄,死没正行地用马鞭子拍了花折肩膀一下:“花折,你看我堂姐像不像西伯利亚猛虎下山?我怕我堂姐,理由充分吧?”
  花折也在阵后——反正他被管的太严,基本哪也去不了,混在凌安之身边还有些热闹,他背着弓箭和箭斛,拿着千里眼骑在马背上,和凌安之一起装模作样的观察起战场来,叹息道:“有能力在沙场上恣意恩仇,确实是人生幸事,话说凌帅,你敢当面叫冠英将军母老虎吗?”
  “废话,”敢——个屁?
  中军将领被生擒了,直接扭转了战局,西南军大势已去,也不恋战,鸣金收兵,撤回军营去了。
  刚刚到了午饭时候,凌安之和楚玉丰等人在城上端着饭碗刚吃了半碗,却见西南军又来了,这次来的人更多,足有两万多人。
  城下一员大将以极高的嗓门向城上喊道:“可是凌安之来了?”
  凌合燕比一般男兵还高出大半头,放下饭碗直接跳上了城墙,冲城楼下开骂,声若洪钟:“杀鸡焉用牛刀,你姑奶奶就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城下乱箭向她射来,她侧身躲避,动作轻慢,对这点小暗器根本不以为意:“小人之举,姑奶奶先吃饭,你们先在雨里坐坐。”
  说罢向身后守城兵士一挥手,两个食指交叉,比划成一个“十”字,意思是指挥放十轮箭雨。
  凌安之眼尖,他仔细观察敌军,举手制止道:“慢着,我见军营里好像有安西军的军服。”
  凌合燕闻言伸手拿过千里眼,皱眉仔细向城下看去,果然西南军前军阵营中,围着大量的安西军战俘,打眼一看,估计有三千余人。
  楚玉丰在城墙上疑惑道:“之前他们渡江的时候,打了他们几次半渡,也抓了三五千人,前一阵子我要和他们交换俘虏,他们不同意,现在难道是改变主意了?”
  花折好热闹,也跟在城墙上:“凌帅,楚将军,我不知道这个兵法上是怎么回事,不过武慈生性严酷,他们雄兵三十余万,河南社稷军不足十万,各损失几千人意义不一样,在他眼中这是咱们捡了便宜,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的换俘。”
  凌合燕饭扒拉的差不多了,在城墙上多一刻钟也闲不住,紧了紧肩甲拎起链子流星锤直接在寒风中点兵下了城墙,和楚玉丰一起又冲出了城外。
  这次西南军中军出来的,看衣着神态已经是高级将领了,此将领打马扬鞭在阵前逡巡了几圈,直接眼睛盯向又出了阵的楚玉丰和凌合燕:“你是安西军的凌合燕?”
  凌合燕单手轮荡着流星锤的锤头,横眉立目,冷笑道:“你是何人?想不到还知道姑奶奶的名字?”
  此人自报家门:“我是西南总督武慈手下的川蜀提督,武司是也。”
  凌安之在城上仔细地打量了这个人几眼,他知道武司是武慈的亲弟弟,多年来和武慈相辅相成,据说神勇无比,此时把他派出来,看来是武慈的意思,难道武慈也在两军阵前?
  凌合燕端坐马上,她天生属于军营,飒爽英姿:“我是西北社稷军大帅凌安之手下的冠英将军,是凌安之的堂姐凌合燕,你也姓武,是武慈的什么人?带着战俘而来是什么事?”
  武司知道双方军报早就已经将底细摸了个透彻,也不隐瞒:“我是西南总督武慈的弟弟,这次来和你说换俘的事,你一员女将,这么大的事能做主吗?让你弟弟出来说话吧。”
  凌合燕和宇文庭两个人合作负责了多年安西军军务,当然可以做主:“纵使我说了不算,楚将军还在此,难道也说了不算不成?再一个我弟弟多了,翼王和裴星元也全算我弟弟,你让我哪个弟弟出来说话?”
  武司也不废话,后头不知道嘀咕吩咐了几句什么,但见不大功夫众位将士将被捆绑结实的安西军俘虏全押到了两军阵前,当即提出条件:“换俘可以,不过要你们给两个西南军的俘虏,我们换一个安西军给你们。”
  听说俘虏,楚玉丰就留了心了,他看似漫不经心胡乱扫动的眼光里突然一闪,发现他的外甥郝英也在俘虏中。
  日前击西南军半渡的时候,郝英作战勇猛,离西南军太近了,后战船被炸毁,楚玉丰以为郝英已经殉国,悲伤愧疚了好久,看来郝英反应快,应该是当时成功跳船了,不过还是被俘了。
  郝英此时不敢说话,他面色煞白,浑身血迹斑斑,应该伤的不轻,只是有些羞赧的看了自己舅舅几眼。
  这也在楚玉丰的意料之中,他眼光一闪,喝令道:“换俘虏从来是一个换一个,哪里有两个换一个的道理,你这厮无理的很呢?”
  武司话还没有说完:“冠英将军,你要听我把话说完,每个安西军俘虏,你们要另外加二百两银子。”
  凌安之听到来着不善,当即要跳下城楼,花折觉得武司眼中杀气太盛,他了解狠决的人,心下一惊,一伸手拉住凌安之嘱咐了一句:“大帅,我觉得他是要阵前杀俘,他们提什么条件全答应着,先稳住他们!”
  凌合燕久在阵前,经验丰富,觉得不对劲,对方明显是来找茬的,她担心自己处理不善,也不死撑颜面:“武司,我又没有钱,你这一说确实难倒我了,我做不了主,待我回去禀告一声商量一下,一会再来答复你。”
  武司奸笑:“冠英将军,你这是不同意了?”
  凌合燕目光扫了一下被押在阵前的众位战俘,看到郝英之后也是心中一惊,她脑中急转,回道:“我们商量一下,筹措银两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