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相碰。
  颜妩眉眼染笑，目光中暗示意味明显。
  殷厉薄唇却勾起了个意味不明的弧度，俯身凑近，佯作不懂：“嗯？”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
  少女侧首略闪：“臣弟不出手么？”
  颜妩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完全不想动用神力，便打算趁势占个便宜。
  唔。
  虽然现下，她打算和前辈对着干。
  但殷元弘一派的人，总是两人的共同敌人……
  “皇嫂之意，臣弟不明。”
  殷厉低笑了声，却是不疾不徐。
  少女主神霎时一顿。
  “皇嫂是有事要臣弟帮忙么？”
  殷厉又道：“不过，皇嫂打算给臣弟什么报酬呢？”
  颜妩：“……”
  前辈这做派……
  简直比她更像个交易主神呢。
  心念一闪。
  她侧耳再听，乐声已到了尾声。
  眼看着沈悠然就要结束舞蹈……
  颜妩默默转了头，右手似不经意地一扬。
  还是自己来吧。
  比起消耗些神力，恐怕也比和前辈交易更合算呢。
  谁知道会不会被坑？
  想着，她眯起眸，戒链正要幻化而出——
  坐于少女身旁的男子长指连弹，内力便已直射而出。
  颜妩瞬间停了动作，略讶然地看了殷厉一眼。
  正撞入了幽邃莫测的眸中。
  台上。
  才惊艳旋身了好几圈的沈悠然收回水袖，正要收势——
  蓦地，却觉一股劲风拂来。
  猝不及防间，正中她的膝骨。
  当是时，沈悠然只觉双腿一软。
  她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凭着系统兑换来的高超舞技，又生生稳住了。
  不想。
  就在沈悠然以为无虞那刹，又几股劲风侵袭而上。
  “啊——”
  尖叫声从口中传出。
  这一回，她只觉关节多处被击中，再忍不住……倒了下去。
  长长的水袖散落，又缚缠住了女子的四肢。
  撕裂声伴着“砰——”地一道巨响炸开。
  沈悠然以双腿大劈叉的姿势跌下，在光洁的绢布滑上行了一段，竟又直直地撞上了台边的墨砚。
  “噗！”
  黑色的墨汁飞溅，瞬间洒了她满身。
  凄厉的痛呼声随之响彻全场。
  与此同时，面纱飘落而下。
  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庞映入了眼帘。
  然，无人惊艳。
  所有人只看着沈悠然跌落入了卷起的白绢上，那舞衣已被撕裂了大半，露出了些肉色来。
  然，那黑墨汁染满了全身，她如同蠕动的黑虫……却又令人无端地泛起了丝恶心。
  唯有角落中的殷元弘“唰——”地一声站了起来。
  过度震惊之下，他甚至忘了身处的场合，质问脱口而出。
  “淑妃，怎么是你？！”
  厉喝声盖过了尖叫，瞬间传遍了大堂。
  ？！
  众人霎时一惊，皆望了过来。
  不过。
  倒无多少人正确地联想到“淑妃”这二字，只觉是“淑菲”之流的艺名。
  然，数道目光之下，殷元弘却猛地回了神，心下后怕万分，忙补救地吼道。
  “你、你不是在盛京卖艺？”
  原来如此。
  是老相好碰面了……
  众风流客霎时明了，脸上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暧昧笑意。
  殷元弘咬着牙，看着沈悠然那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却是怒火中烧。
  一个妃子，到花楼卖艺？
  简直是不知廉耻！
  他心下暗道，完全忘记了方才的惊艳，一时只想活撕了这女人……
  “目标人物爱慕-5，目前爱慕值：64。”
  “目标人物爱慕-10，目前爱慕值：54。”
  ……
  系统提示音不断传来。
  沈悠然几欲疯魔。
  清泪瞬间流下，她张了张口，正想辩解——
  一道的清冷的嗓音却先一步从二楼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