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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阿琅说要拿凤仪宫花名册过来,嬷嬷顿时明白阿琅要做什么,只是,她迟疑了下,道,
  “郡主,凤仪宫的宫人都是老人,许久不曾进新人了,最近的一次还是三年前冬月进的。”
  也就是说,有三年都未进新人了。
  她让人拿了花名册给阿琅。
  阿琅细细地翻看起来。
  她略过了太监名姓那一栏,而是将目光放在宫女的那一册。
  “嬷嬷,哪些人是当年娘娘从承恩公府带进宫的?哪些是后来承恩公府送进来的?”
  榻上的皇后虽面色恢复如常,又整个人趴在床边干呕,吓得阿琅和嬷嬷丢下手中的名册,扑了过去。
  “娘娘,娘娘……”
  其实,她的肚腹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可吐,偏生忍不住那翻滚的呕吐之意。
  等到折腾了一圈,皇后明显疲乏的厉害,歪歪靠倒在隐囊上,费力道,
  “琅琅,吓到你了啊。别怕,我没事。”
  阿琅赶紧握住皇后的手,
  “娘娘,我不怕,你会没事的,已经让人去叫太医,还有前朝那边,也派人去传信了。”
  皇后无神地望着虚空,气若游丝地呢喃,
  “说起来,从前,也有一次这样呕吐过,不过那次,是怀了政儿……”
  那是孕吐。
  只是这一次,阿琅知道,不是的。
  她和江叔学过一些浅显的医理,知道滑脉是怎样的。
  阿琅忍着泪,心头悲痛不已,就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嬷嬷直接踉跄着脚步冲出去,急声道,
  “江先生,徐院判,你们可算是来了……快……”
  嬷嬷是恨不能拉着两人的手,不顾一切的往里冲。
  好在,没多少距离,江叔和徐院判都进到内殿,各自放下药箱,上前为皇后诊脉。
  阿琅紧紧侯在一旁,不肯挪一步。
  “姑娘……”神色紧张的少女惶惶地看向叫她的江叔,泪如雨下,“江叔,你好好的给娘娘把脉啊。”
  徐院判先给皇后诊脉,诊了一会,抚着胡子皱起了眉头,道,
  “娘娘这病症古怪,竟是不知该如何的形容才好。”
  他抬头看向江叔,
  “先生,你来看看,娘娘这脉,有些似中毒,可仔细一查,又不是。”
  这话一出口,就说明皇后娘娘这病很是蹊跷。
  江叔听闻徐院判的话,立刻上前坐在徐院判之前的位置,细细地为皇后诊脉。
  “娘娘这模样,应是中毒。”
  徐院判皱着眉头,“不应该啊,若是毒,怎脉象还那样的平和?”
  这会,江叔也无意和徐院判解释,而是吩咐边上的人,将需要的物件速速准备好送来。
  “江叔,既然娘娘是中毒,不知道江叔可有把握解毒?
  阿琅将目光尽数聚焦在江叔身上。
  这会,最要紧的是先将皇后的命保下。
  江叔的脸冷得似要结冰,听到阿琅问得,当即道,
  “大概可解六七分,再加上徐院判,应该去掉八九分……
  去掉八九分,而不是全部解除,也就是说这个毒性应该是很霸道,否则怎么会迷惑到徐院判。
  “娘娘早前都不会,今日晚间用了饭食后,才成了这幅模样,早先并无这般症状,可会和饭食有关。”
  江叔想了想,和徐院判说道,
  “郡主说的并非没有可能,不若院判同我一同去瞧一瞧?”
  不过,看完回来后,两人均是摇了摇。
  今日晚间那桌饭菜,并没有问题。
  无毒,也无相生相克的食物。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皇后会这样,并不关这桌菜的事。
  阿琅失落的同时,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不关晚间饭食的事,那毒物究竟藏在何处?
  很快的,江叔让人准备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因此,他发话,让众人退出内殿,他要给皇后解毒。
  “江先生,能否让老朽跟在身边打个下手,说来惭愧,某虽精于医道,不过并不曾涉及毒这一方面。”
  他在太医院呆了好多年,又因为医术高明,被推为太医院院判。
  不过,到底寸有所短,毒医虽有相通之处,却到底各自领域不同,不能混为一谈。
  对于毒这一方面,他还是差得很远。
  不然,也不会诊脉时,那样的是是而非。
  他分辨不出的中毒症状,精通其道的江叔却可以。
  江叔听说他要帮忙,倒也没拒绝,微微颔首,随后开口让徐院判帮助他。
  毒物入体,毒性日积月累,逐渐的让身体内部出现问题。
  毒素积累越多,危害自然也就越大,直到某一日,就能损害人的性命。
  而毒,能从口入,从气味,触碰中来。
  一直过了两个多时辰,江叔和徐院判才分别甩着汗珠子走出来。
  “娘娘可无事了?”
  阿琅急切地问道。
  “无大碍了,只是余毒未清,还需要些日子。”
  阿琅松了口气。
  另一边,萧珩他们的进展却没那么顺利。
  看起来,萧溢在朝中的人脉,确实不少,这更加让萧珩等人触目惊心。
  当机立断之下,出去谋害太子,他们又抛出了另外一件事。
  “前段时日,靖安侯府满门上下被屠杀殆尽,到如今都找不到具尸体,雅和郡主更是被人劫杀,要不是有人相救,这会早就去九泉之下同靖安侯相认了。”
  “当初,出事的地方是同泰寺,皇家寺庙,这背后的凶手,敢在皇家寺庙对她下手。”
  这起止是胆大包天,简直是存心将我皇家尊严践踏在脚底下。“
  “这次,他针对的是一个外姓郡主,谁知道他下次针对的会不会是宫里的陛下和娘娘……”
  说话的是燕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辩驳的威严。
  这话不仅说得利索,同时,还在各个对立的臣子心上割了一刀。
  什么人能在皇家寺庙动手?皇家寺院什么时候禁卫松散到可以任由人自由来去了?
  正当众人后颈处竖起了寒毛时,萧珩抛下了一道惊雷,
  “那些时日,老王爷可就在同泰寺里挂单……”
  原本想要反驳的众位官员,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
  “我看萧珩有理有据,质疑得很有道理!”皇帝跟着萧珩一起,把众臣炸的七晕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