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你还买画吗?
  “小哥,您别逼我啊。”牛长春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气都喘不匀了,大张着嘴,像是个病入膏肓的患者,光有出气没有进气,脸上皮肤都憋紫了。
  周盼虽然听到他们在一边嘀咕,可因为喝了点酒,脑袋也发蒙,在加上一直在心里头想着陈小烨所说的那几句话,感觉要是咂摸透了,画技一定能更上一步。
  所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牛董有点不对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苦笑道:“小陈兄弟,你们在聊什么啊,哎呦,这老牛的高血压又犯了。”
  周盼说着话时,已是从牛长春的衣服兜里取出了药丸,喂着他吃下肚去。
  陈小烨一直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不言不语,直到牛长春服完药,歇了一会儿,脸色好了一些后,他才又轻声吐出两个字:“地址。”
  牛长春苦着脸道:“小哥,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要不然呢?你能把兴昌海运做到全国民营前三的位置,靠的是什么?还不是从二十年前起,你开着那艘破渔船时,便干起伤天害理的勾当?”
  这位牛董喝醉了的时候喜欢跟小情人说起陈年旧事,所以陈小烨想读到这类信息并不难。
  喀嚓!
  那把红榉木的高档餐椅终于在他急速颤抖的肥躯下不堪重负,蹬腿断折,歪斜到了地上,若不是陈小烨眼疾手快,站起身一把拉住了他,这位差不多三百斤长得圆滚滚的男人很有可能一屁股摔死。
  周盼已是在边上听出了些苗头,知道牛董以前干下的破事儿被眼前这位年轻警官给翻了出来,急得一跺脚,叹道:“老牛,他想问什么,你就赶紧说了吧!别死扛着了!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别人的命重要?!”
  牛长春见到陈小烨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拉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被高档西装包裹着的不算太强壮的体魄,心头震惊不已。
  一只手,拉起三百斤的牛长春跟玩儿似的,这他娘地能去奥运会举重了吧?!
  牛长春又猛然想起,候鸿胥好像是亲自开着自己那辆劳斯莱斯,把陈小烨送到万福天楼的门前的。
  一个身具神力,独自摆平了恐怖分子,又精通绘画艺术,身家上百亿且会受到那个京城第一纨绔尊敬的男人,会是周画家所说的只是个善于画画的警官?
  他没有显赫的家室背景,几乎不太可能!
  牛长春好像忽然想通了,去他娘的莫家老六、何武、张瘸子,那几个大佬可能加起来也拼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好似恢复了几分力气,肥胖的手掌在桌子上轻轻按了一下,支撑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子,道:“我说。”
  莫家老六住在京城临高机场附近,比较偏远,但那里却是一片社区化已经非常成熟的别墅群,高端人士住的地方,虽然与候鸿胥所居住的地方差了两个档次,但也是百分之九十几的京城人都望尘莫及的地方。
  至于何武和张瘸子,他们住的地方就近了许多。
  前者住在城南的古玩街,那里汇聚里真正的名家和老货,完全不是“踏古长街”里那个只进出一堆杂货的古玩城所能够相比的。
  后者住在西丰桥的酒吧街里,那里正挨着大学城。
  陈小烨总觉得这莫家老六和何武的面相有点眼熟,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猛然想起在刚获得读忆技能时,曾陪着苏红棉去凯撒大地等着鬼童现身,等到那个四肢扭曲走路时发出奇怪的笑声的怪家伙出现时,最先动手的那两个陬门中人便是莫令奇和何奎。
  姓氏相同,长相又差不多,不把他们联想到一块都不太可能。
  “小哥,我就知道这三个地方,不过也是两年前的住处,他们发了大财,有没有换地方,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是没找着他们,可千万不能怪我啊。”牛长春苦着脸哀声道。
  “知道了。”陈小烨笑眯眯地看着他,拍着他的肩膀,又说了一句话,“你的事情,组织上会不断跟进的。”
  若不是陈小烨一手抓着他肩膀,一手扶着他那肥硕的腰身,只怕这句话又得把他吓得坐在地上。
  他又抹了一把肥厚的嘴唇,把留到嘴角的唾沫擦了擦,颤声道:“小哥,我,我该说的都说了啊,为什么还要监视我?”
  陈小烨莞尔一笑,道:“看把你吓的,我们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只要别干坏事,随便你找几个小情人,我们都不管。不过,你要是能抽空做点慈善,或许负责盯视你的技术员,会在每周末给上级写报告的时候,能帮你美言几句。”
  牛长春好像看到了希望,使劲点着大胖脸,连声道:“一定,一定!”
  陈小烨看着这位牛董从跋扈到畏缩的气质转变,暗觉好笑,可他也没有可怜对方,毕竟这位帮毒贩子从海外运毒回国,再花重金买通关系蒙混过海关的黑心商人,若是被章涵敬知道了,不仅是进监狱那么简单,可能呆在看守所里的时候,就得被扒层皮。
  话都聊到了这个份上,这顿饭也没法吃下去了。
  牛长春呆坐着满头是汗。
  周盼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唉声叹气。
  候鸿胥和老樊却依旧在谈笑风生地碰着酒杯,这一会儿功夫,两人已是消灭了三瓶八十年代出厂的茅台了。
  陈小烨也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投注到他二人身上,停留了三秒以上,那个城府极深的侯少就将空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而后双眸微带醉意地望过来。
  “你们的事儿,聊完了?”候鸿胥明知故问道。
  陈小烨笑着点了点头。
  牛长春现在有点搞不懂这位公子哥的态度,他明确记得,自己背地里干的违法勾当,并没有跟候家任何人提起过啊。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哭丧着脸坐着,像个即将要奔赴刑场的犯人。
  “牛董,我兄弟的事情,你能帮吧?”候鸿胥问道。
  “候少,我怎么敢不帮啊?”
  “那行,我问你,你是不是要买我兄弟一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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