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道长:我可是很正经的,不是能随便撩的,撩了就得负责
  第46章 惩罚
  苏家这段时日里, 门前宾客不断。里头绝大多数是苏家人上门道贺的。
  有道是娶妇往下,嫁女往高门。除非老丈人哪日看到个郎君,觉得相貌奇特, 前途不可限量。又或者家里女儿看上个美男子,在家里要死要活, 不然绝大多数都是比自家门第高那么一点, 又或者门当户对,差不多的。
  苏家的门第不低, 但也不是很高。至少还没到可以和宗室联姻完全没有压力的程度。玲珑和平原王长子定亲的消息, 在族内不胫而走, 几日的功夫,族内上下全都知道了。顿时不少人带着礼物上门祝贺。
  说是祝贺,其实也是上门讨好的意思。
  苏选带着苏惠上门,“要是七娘能跟在九娘身边,给九娘分担点就好了。”
  如果说以前苏选心里还想着, 自己还能有飞黄腾达的那么一日。到了现在, 被现实逼着不得不低头,知道弟弟家的门第已经不是他能比得上。以前老母还在的时候, 事事都偏袒长子, 俨然一副家里都是长子做主的模样。
  世道都是大儿子继承家业,苏选也被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真以为自己可以做主。用了二十年才清醒过来。
  现在苏家俨然以苏远一支马首是瞻。其他人的话, 都不好使了。
  至于他, 那就更不好使。早年两家就有嫌隙, 他没皮没脸的去闹苏远,苏远是有脸面的人,不会和他当场撕破脸,但那个弟妹,却是软刀子割肉。折磨人绝对是一把好手。前段时日,断了对他家的资助。
  家产早就在老母去世之后,就已经分割好了。老母的私房还有绝大数家产全都是苏选的。只不过他不善于经营,家里人口也多,那些家产渐渐的就入不敷出,到了后面,甚至要到弟弟家打秋风。
  弟弟惧内,家里所有事做不得主,全由沈氏一手把持。沈氏多少给点,但最近直接拿苏惠做由头,直接断了对苏选的供应。
  苏选闹过几次都没见着有好处,反而惹得一身骚。现在老老实实过来讨好沈氏。
  沈氏挑眼看了苏惠一眼,“多谢大伯好意了,七娘心气高,何况姐姐跟着妹妹嫁出去不合常理。”
  她说着,喝了口茶,茶水是照着玲珑的法子,不加任何东西,直接用滚水烫泡。
  “这……”苏选转头看了苏惠几眼,“这孩子上次不懂事,做了错事。现在让她跟在九娘身边也好,哪怕端茶递水,也是极好的。”
  沈氏靠在那里,“说笑了。”
  “这世上没有姐姐伺候妹妹的道理。渤海公之前就和我说了,可照着旧俗行事。”
  苏选听不明白,沈氏见状解释,“如今高门贵女里,出嫁并不带媵妾,反而爷娘会告诉出嫁小娘子,如何管教夫婿。”
  苏选立刻两只眼睛都要掉了出来。好半会都没能说出话来。
  “七娘是个好孩子。”沈氏笑了笑,“大伯出来这么久,想必也应该累了,回去歇息吧。”
  沈氏的话语很不客气,让苏惠涨红了脸,苏选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沈氏得罪的太厉害,他一介白身,家里还有几个庶子,都想靠着苏远入仕。要是把人得罪了,他这一房,就算是废了。
  苏选带着苏惠下去。
  到了外面苏惠跟在苏选身后,低头顺目的,前面苏选走了几步,回头过来看到苏惠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回身几步,就是一脚踹在她小腿上,“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娼妇做派,竟然偷九娘的汉子!”
  要是成了也就罢了,哪怕是过去做个侍妾,也能给娘家捞取不少的好处,可偏偏就不是。那于六郎之前给家里送了些财物,等到事发,连个表示都没有。
  苏选把于六郎送来的财物给挥霍完,发现没人给送钱,又得罪了弟弟。竹篮打水一场空,干脆把行礼的怒火全都发在女儿身上。
  那一脚苏选可没有收力气,苏惠当时疼的眼前发黑。
  苏选把心头的怒火全一股脑的发泄在苏惠身上。
  “伯父在干甚么呢?”娇柔的少女嗓音从背后传来。苏选回头,就见着玲珑站在那里。
  天已经有些冷了,玲珑换了厚一点的襦裙。手里还端着个手炉。
  这个天还没有冷到非得要用炉子的地步,但家里怕她着凉,还是给她用上。毕竟一个壮年男人都可能因为偶感风寒丢掉小命,更何况少女。
  玲珑手里端着黄铜手炉,看着这对父女,眼神和看猴子耍杂技也差不了多少。
  “哦,没事。”苏选见着是玲珑,脸上的怒意一收,对玲珑笑,“无事无事。”
  玲珑颔首,转头看向苏惠,她走过去,“对了,七娘最近一定要时刻注意身上,若是有甚么,到时候可一定要和我说。不然到时候吃亏就不好了。”
  夹枪带棒的话,听得苏惠呼吸急促,面红耳赤。
  玲珑欣赏完了苏惠的窘态,直接和苏选道别,向内院走去。
  苏惠抬头死死的盯着她,见她身形盈盈袅袅,弱不胜衣,苏昙跑过去,跟在她身后。姐弟两个有说有笑,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见不着人了。
  总有一日,会让苏九娘后悔的。
  “阿姐之前和伯父说甚么?”苏昙见着苏选不在面前,连表面的尊敬都不爱摆出来了,这家人时常过来打秋风,而且还耻高气扬,苏昙见着这家人,心里看不上。
  “他们家反正以来就没有好事,刚才还在我们家打人,真是老糊涂了。”
  玲珑听着,“你不觉得把他们叫开的时候,他们和耍杂技的人一样?”
  她这么一说,苏昙还真觉得是。尤其是伯父那样子,前一刻还忙着打人呢,后一刻就收拢了怒意,回头和玲珑说话,那一幅讨好的样子,看着都觉得想笑。
  苏昙这么想着,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
  沈氏已经在等她了,见玲珑过来,“现在可是如愿了?”
  玲珑不说话,知道沈氏还在为元泓的事生气。
  “阿娘,阿姐她……”苏昙刚想为玲珑说话,就被沈氏给瞪回去。
  沈氏坐在那里,过了好会,“罢了,事已至此,说甚么都已经晚了。”
  说着,伸手招玲珑过去。玲珑坐过去,“我原来就不想你和渤海公有个甚么牵扯,但是现在……”
  沈氏说到这里,顿了下,玲珑忍不住脖子一缩。
  沈氏前半辈子,也就受了元泓这么一次胁迫。而且完全不能反抗,到现在想起,心里还有些愠怒。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沈氏伸手在太阳穴上揉了下,“既然你们坚持如此,做爷娘的,也没有甚么好说的了。”
  “阿娘。”玲珑小心的伸手去拉沈氏的袖子,沈氏看着,心头软下来。
  “渤海公家里的事,你知道多少?”
  玲珑迟疑下,把自己知道都和沈氏说了。
  “渤海公和我说,你嫁过去之后,是和他一起住在王府之外。的确是个好法子,只要离开了王妃跟前,她就算想要做什么对付你,也难。”
  “但是她若是真想要对付你,那么你提起心来日夜防备,也是没用。”
  玲珑听得两眼亮闪闪的,“阿娘的意思?”
  沈氏不是什么吃了亏还得自己闷着的人,玲珑的性情更是瑕疵必报。母女两个真正算起来,和男子们想的那种贤良女子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其实照我想,对付徐妃这种人,与其等她出手,不如你自己主动些。”
  这话简直是不孝到了极点,可沈氏说出来,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阿娘的意思是,与其我自己等着她出手,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玲珑说着,满脸的兴奋,沈氏瞥她一眼,“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这段时间,沈氏想了许多。当年在婆母那里遭受过的事,化作了梦魇,闹得她夜里必须要服用安神饮子才能入睡。
  自己受过的苦,她实在是不想在玲珑身上再来一次。
  辗转反侧好几个晚上,沈氏还是下定决心,“你聪明的很,不应该让阿娘说多了。”
  玲珑连连点头。
  沈氏和她分析起徐妃的优缺点。徐妃早年年少不知天高地厚,也将王府和朝堂想得太简单,闹得自己娘家人全都死了个干净。
  “她没有娘家人,徐家近些年在朝堂上也没有什么水花。她虽然有一子一女,但我听说平原王对她说出的子女其实并不是很上心,甚至到了现在也没有请立世子。”
  “那么你行事,倒是简便多了。”沈氏之前担心的夜里睡不着,仔细思索之后,发现也不是完全的没有路可走。
  “不立世子,朝廷也不会主动册封。这东西,全都是要做亲王的起个头,朝廷才会点头答应。至于主动册封,不会有这事。”
  “于此看来,她的确是不得平原王的欢心,至少没有把平原王完全拉拢过来。之前平原王想要恢复原配的王妃位置,哪怕没成,但可看出心里到底还有原配的地方。”
  沈氏说着,好好的想了想,“这点或许可以利用。”
  “阿娘难道不怕她对付我了?”玲珑听沈氏分析得这么头头是道,抱住她的胳膊左右摇晃。
  “怕和不怕又有甚么区别?”沈氏被玲珑的撒娇弄得头晕,一把把她抱住,“我难道还能要你阿爷去和平原王说退亲吗?”
  玲珑吐吐舌头,讨好的对沈氏一笑。
  沈氏看着女儿,心里庆幸幸好没有把人养的娇憨,要是真的娇养到不知人心险恶,那她才真是要头疼万分。
  “记住了,婆媳之间若是真有冲突,你若是不伤人命,拉拢你夫君和你家公就是。”
  玲珑眼睛缓缓眨了眨,“但……如果我要害人命呢?”
  “……”沈氏眉梢挑了挑,“不到不得已,不要这样。”
  说完,沈氏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若是正要如此,不要自己动手,让别人来。”
  玲珑两眼转了一圈,“平原王?”
  沈氏在她鼻子上刮了下,“自己去想吧。”
  这段时日里,洛阳发生了大事。皇帝立了于家的女儿为皇后。
  左昭仪位置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能在后宫威风,现在成了皇后。真正的母仪天下。
  于家作为皇后母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册立皇后,内外命妇,需得入宫朝贺。朝贺之后,兰陵长公主那里带话,说是要她和自己一块入宫觐见皇后。
  玲珑和于家可没有什么好的过往,在车上,玲珑就一直拉着兰陵打听消息。
  兰陵也是满心的莫名,“我也不知道皇后为何要见你。按道理,你又不是外命妇,根本不需去朝见皇后。”
  “不过有渤海公在,皇后也不会将你如何。放心好了。”
  宫中的规矩,除非皇帝特赦,不然如何身份,都只能在宫城中步行。
  玲珑初次入宫,跟在兰陵身后,兰陵是入宫习惯了,带着玲珑直接往长秋宫而去。
  玲珑在兰陵身后,入了长秋宫。长秋宫是皇后宫殿,一切都至善至美,宫室并不一味的追求豪奢,奢华之中另有一番的端庄,以示国母身份。
  玲珑在兰陵后面跟着兰陵一块跪拜,上面传来长秋卿尖利的声音,“起——”
  她这才起身来,低垂着头。
  玲珑察觉到上首有一道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那打量的视线冰冷,甚至玲珑感觉到,上首的那个人并没有把她当个人,就像是当个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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