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国师多有病_81
  那人正在把纸鸢往怀里放,一边注视着李澄晞,缓缓开口,声音也很好听。
  “请问是六皇子吗?”
  为什么人家的门众是这样的,而他的门众却是那样的?
  李澄晞心痛不已,表面还维持着一个皇子加一个门主应有的风度,淡淡一笑,正要说话,那人忽然将瓦片踩碎,脚下一滑,“啊”地叫了一声,从房檐上栽了下来。
  ???
  嗯……好疼啊,他还是把刚刚的想法收回好了。
  那人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责备道:“你既然接不住我,为什么还不躲远点?如果不是你站在这里碍事,我可能就不会摔得这么惨了。”
  李澄晞被他砸得眼冒金星,缓了口气,弱弱道:“我没想接你。”
  “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坏。”那人抱起手臂,腮帮鼓了鼓,大概是有些生气的。
  “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的话他还要去追踪姜子禄和易寻烟这两个坏东西呢。
  “我叫青戈,”他呆了呆,不忘略略审视了两眼李澄晞,显然不相信他要找的人就是这么个蠢货,“师父算到你今天有难,让我来搭把手救你。”
  “你师父是谁?什么难?”
  “国师啊。”青戈挠了挠头,讪讪笑道,“他说得太复杂,我没记下来,大概就是说你有水灾的意思吧。”
  李儒风开挂了吧?连他会在这里差点被水淹死都能算到。如果再见李儒风,他要问问自己后五十年的运数,如果实在发不了财,他就不开酒楼了,跟李儒风摆个算命摊子混吃混喝多好。
  青戈想了想,似乎有些委屈,道:“我师父原本让我提前一个时辰出来,我觉得大可不必,因为那会儿正好顺风嘛。于是我掐着点儿赶过来,本来是东南风,忽然刮起了西北风,我一路上飞得好辛苦,真的好后悔没有听他的话,要不然我到了地方还能喝一杯热茶好好歇歇。哎哎,还好你没事哦。”
  李澄晞勉强笑了一下,道:“我当然没事了。李儒风的卦象也不见得很准。”
  青戈当即把心揣回肚子里,了然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而且我也觉得师父天天神念叨叨的,他还说我以后有一劫,会遇到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怎么可能,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不男不女的人长什么样子呢……”
  李儒风的徒弟怎么那么多屁话,一点也不随李儒风。
  第80章 很正经的一男一女
  李澄晞催促道:“你在上头,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往暗处走了?”
  青戈脸上红了红,局促地瞥了李澄晞一眼。
  李澄晞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在脸红什么……滚,正经点好不好?
  “我是说,很正经的一男一女往暗处走了。”
  青戈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李澄晞颇感失望,叹了口气,正要让青戈和他一道去找姜子禄和易寻烟,青戈才后知后觉,边想边说道:“我倒是看见姜子禄和易寻烟往我师父房里去啦,还嘀嘀咕咕的,看样子的确是在找东西。”
  李澄晞忍无可忍,在他头上用力敲了一下。
  “那你刚刚摇什么头?你不是都认得他们吗!”
  “你不是问很正经的一男一女……”
  李澄晞默默念了一遍消气歌,严肃道:“他们不知要偷什么东西,我去阻止他们,你在这里等我好了。”
  青戈扯了扯他的袖子,青戈有一双带笑的桃花眼,看上去很亲切。
  “别管啦,师父说他们肯定会半夜过来找师父的罪证,师父光明磊落,哪有什么罪证?就算是有,也是他们捏造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索性不管了,让他们搜就是了。既然你现在没事,我可就走啦。”
  李澄晞陷入沉思,青戈从怀里摸出那小纸鸢,正要放开,李澄晞一把揪住了他。
  “李儒风在哪?他有没有事?”
  青戈一边放纸鸢,一边拍胸脯保证道:“师父怎么会有事呢?不过他的身体岌岌可危了就是了。”
  这特么还叫没事。
  李澄晞心下一横,用力抓住青戈的胳膊,以免他忽然跑掉。
  “带我去见李儒风。”
  “我不找师父啊,我要去城南给小莲花送胭脂,我上回才在洛阳买到的上好的牡丹花粉,配她的肤色正合适哦。六皇子,你以后要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也可以去那家胭脂铺子买胭脂,据说他们年后要来长安开分店的,嗯,不过也有可能不靠谱啦。他们要是不过来,你可就要千里迢迢去洛阳了。我寻思着,去洛阳的路太远,他家第二件半价,你要是当真去买,就帮我也带一瓶,没准那时候小莲花……”
  李澄晞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声音,一直转一直转,他头疼之余,还有点想吐。
  “什么小莲花白莲花的,住嘴!立刻马上带我去见李儒风,不然我打碎你的胭脂!”
  青戈按住衣襟,露出了委屈和惊讶的目光,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两人趁着夜色上了天。
  李澄晞脑子里仿佛有个小人儿一直在念“李儒风”,恨不得马上去城郊见李儒风。
  到了地方,李澄晞才发现,李儒风所在的温泉别苑就挨着他的玲珑高阁旧址。
  这是何等的孽缘啊。
  李澄晞随着纸鸢慢慢降了下来,正好和青戈一起落在一棵大树上。
  ???
  青戈脸上红扑扑的,不太好意思,解释道:“那个……我虽然擅长驾驭纸鸢,但只能落在高处,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李澄晞生平第一次出现了“撕烂一个人的嘴”这样凶残不羁的念头。
  大概是他的磨牙声惊扰到了青戈,青戈缩了缩,劝道:“这里离师父的住处最近,少走两步、少走两步。”
  他说着,继续操纵纸鸢,做出“我欲乘风”的姿态,缓缓往上头浮了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