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灵丹妙药,小姐有情郎有意
  生死由命,功夫再高,也抵挡不住宿命的安排。
  在中原黑道中排名前十位的金盾法王,折在了四城中的西城,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用命换来的金银财宝,却无法消受,盾破矛断,入了尘土,也无人记起,他那一分为二的尸体,就如破了的盾与矛,散落于世界的某个角落。
  一对苦命的母子到客栈投宿,本被安排在了柴房,不料一富贵的公子出银,让这对母子住在了上房,那公子还吩咐掌柜做了饭菜,别亏待了这孤儿寡母。
  妇人有五十余岁,年轻时也是富家千金,家道中落,丈夫重病而亡,债主抢了家产,儿子本定有婚事,却也被退了婚,只得将老母带着四处流浪,男子二十出头,相貌平庸,却也透出一股不甘的气质,沉默寡言。
  住进房里,儿子将母亲抚到床上,倒了茶水,让母亲休息,自己则守在床边。
  “你就这么坐着吗,今儿遇上了好心人,能住进这么好的店,你也上床睡觉吧,明儿也不知道上哪,唉,父母没本事,儿女也跟着受苦,是爹娘害了你。”
  “怎么能这样说,是儿没本事,让娘受苦了。”
  “那好心人还在吗,你得去谢谢人家。”
  “走了,还留给我几两银子。”
  “唉,这世道能遇上这么好的人,咱们记着人家,等你以后发迹,也要登门感谢,问了名讳和住址了吗?”
  “问了,恩公不肯讲,说有缘自会相见。”
  “那可真是个福禄之人。”
  母亲睡后,儿子便打量起这屋子来,突然看见床下有个木箱,便好奇地想拖出来,只觉得有些重量,见上了锁,以为是掌柜的东西,便没当一回事,有了困意,便爬在床上睡了。
  次日一大早,母亲醒来,让儿也上床睡一会,儿子便上了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一个和尚进了屋,从床下拖出木箱,拿出几块金条。
  “年轻人,你我也算是有缘,这金条给你,你给我修座坟吧。”
  “大师,无功不受禄,你还健在,怎么就交待了后事,你的后人呢?”
  “哪有什么后人,我游荡至此,发了些财,死后也带不走,交给了你,给我修座坟立块碑就是。”
  “可大师还健在,这坟又如何的修。”
  不由分说,和尚放下了金条,便离开了。
  一觉醒来,伙计已经把饭菜端进屋,那位公子给了银子,三荤两素。伙计指着床下的木箱道:“客官,你们这东西,可要记得带走。”
  妇人正要解释,儿子却一把拽住母亲的胳膊,笑道:“好,我一定带走。”
  伙计走后,妇人有些不解。
  “儿啊,明明不是咱们的东西,怎么就认了?”
  “这客栈里往来的人颇多,是谁的也不知道,咱们如今落了难,任何人都瞧不起咱们,说不定这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要帮咱们一把。”
  “你这是糊涂了吧,赶紧去看看郎中。”
  “放心吧娘,我没事。”
  到了晌午,母子二人准备离开,一拖那木箱,沉沉的,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男子只好租了辆马车,让伙计帮忙着把木箱抬上了马车,还没出城,有人便来向马夫报丧。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老父亲走了,赶紧回家吧。”
  马夫有些为难道:“父亲卧床多年,这一次走了,也算是解脱,只是我答应送别人出城,接了这单生意,要是失了信,往后就谁还敢请我。”
  报丧之人道:“你父亲都死了,还要守信,不如和他们商量商量,把这马车卖给他们?”
  马夫便上前作揖,说了这事,要价也不高,只要五两银子,刚好,那贵人就只给了五两银子,男子便给了银子,驾着马车出了酉州城。
  来到城外,男子捡起一块石头,砸开了锁,打开木箱,眼前一亮。
  箱子中竟然装满了黄金。
  妇人感谢得跪着谢天谢地,感谢祖宗保佑。
  一座空坟,一块无字碑,立在酉城西郊的地上,埋的是谁,无人知道。
  棺材铺的掌柜带着伙计们,奔出了酉城,人被大捕头杀了,到捕房领了些银子,足够安葬,至于死的是谁,掌柜与伙计们不在乎,这就是生意,每天都有人死,何况是官家处置的人,为了防止血流出来,棺材里铺了木粉垫上了纸,但血还是流了一些出来。
  挖坑时,掌柜看见边上也有人在安葬,奇怪的是,坟里没有棺材,见埋坟的人认识,就上前打了个招呼,一问才知道,埋的是空坟,大家是拿了工钱,孝家姓甚名甚无人得知。
  两座新坟相隔不远,一座有碑一座无碑。
  受了重伤,梅十三回到住处,请来了郎中,骨头碎了,左手即便治好,以后都无法用力,好在梅十三体内之力强大,不然还会受内伤,尽管如此,皮肉之伤也很疼痛,内服外敷,三个月都不能做事。
  长乐府的探子很快就打探清楚,剌杀梅十三的是金盾法王,这两年快活坊收买了金盾,这一次剌杀与快活坊有着莫大的关系,于是,洪小九下了令,要在西城境内清剿快活坊,以及对西城不利的北人。
  梅南风与南宫云忙于兴建水师的事,顾不上梅十三,但这一次受伤,二人便让梅十三养伤,过段时间再去东关城查探,但为了预防快活坊再次剌杀,州府派了王笑带领八人守护在院子里。
  孟如梦来了,听说梅十三伤得很重,拿了许多人参燕窝类的补品,除此之外,她还向知州请示,要照顾梅十三,孟如梦在捕房本就是个麻烦,知州便爽快地答应了。
  曹雪却不乐意了,孟如梦一来,就像女主人一样,对捕快们发号施令,还缠着梅十三问这问那,于是就叫来王笑,表达了不满。
  “你们这个孟小姐,靠着孟老爷的名望在州府当了替补的捕快,在州府里指手划脚就行了,到了这宅子里,却把大家都当成了下人,我家相公在州府好歹也是个大捕头,大家也都要只他的,现在负了伤,一日都得不到安宁,王大哥,你告诉孟小姐,请她离开此地吧。”
  “这个,梅夫人,属下也是没有办法,州府大人是没叫她来的,但大家同堂做事,孟小姐有这个心,总不有赶她走吧,再说了,这里面有个人帮衬,不更好吗?”
  “可她也不至于住在这吧,不如,让她给我相公做小,也睡在这房里得了。”
  “那可说不准,大捕头一高兴,真纳她为妾,那也得是叫她一声梅二夫人。”
  “王大哥,你怎说起笑来了,我可是认真的,她在这院子里,我可看着不舒服。”
  “进门便是客,梅夫人,你看开些,孟小姐就是这样子,咱们可都不敢惹她,这一次到这来,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这么热情,你想想,这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到这来伺候人,可真不容易。”
  “谁稀罕她伺候了。”
  “那可不行,大捕头进了公门,便是大家的兄弟姐妹,他现在受了伤,怎么也得照顾好他,州府大人可是交待了,一定要好吃好喝,安心的把伤养好。”
  “她一介女流,整日与一帮男人在一起,像话吗,在州府闹闹就是了,还到这来闹,也没个教养。”
  “梅夫人,你就多担待一些吧。”
  王笑看在眼里,孟如梦对梅十三动了心思,但曹雪的一席话让他有点担忧,即使大捕头也喜欢孟如梦,可这后院要起了火,恐怕也不安宁。于是,王笑便试探大捕头。
  “属下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王捕头请讲。”
  “这孟小姐到了堂上,恰似女主人一般,她对大捕头有情义,不如属下保个媒?”
  “啊,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
  “我家中已有妻室,怎能纳妾。”
  “一夫多妻,本是大丈夫所为,多娶一房,那也是正事。”
  “王捕头就别开玩笑了,孟家的案子还没结呢,再说了,这孟小姐在堂上听差——”
  “她就是闹着玩的,从来也没抓过什么人,大捕头来了后,她就变了个样,这一次大捕头受了伤,她在屋前屋后忙着,像家里人一样,这可就是缘分。”
  “这,我可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