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是只白狐妖 完结+番外_93
  今天还有戏,顾绥不会和自己过不去,把那些粥都喝完了,然后推开门去剧组。这是剧组附近的酒店,所以顾绥只是步行走了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王昀和颜寻都在片场,像是在讨论剧本,顾绥走的近一点,听到他们在争论今天要拍那场定情戏,是关于吻戏的事情。
  王昀坚持这场吻戏要在水下拍,要吻几个小时,上了岸还要翻滚在一起。但颜寻今早看到顾绥眼下的乌青,知道他昨晚没休息好,这样体力消耗太大,没法演那么久。两人就吻戏的时长起了争执。
  王昀本来就瘦,一发起火来脖子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毕露,他把手中的剧本卷成卷,打在桌面上啪啪作响。
  看到顾绥来了,王昀也不收敛火气,喊他过来。然后直接给他下了最后通告“今天这场戏能不能演了?不能演就换人!”
  “王导,这不是他的原因。”
  顾绥还没开口,颜寻却皱着眉,先维护上他了。
  “那是谁的原因?颜寻,你别以为你是投资方就能随便改剧本改戏了。没门儿!”王昀丝毫不留情面,他和林静升不一样,他是戏里戏外都严苛到极点,对演员和其他工作人员动辄便骂,连颜寻这个主演兼投资方也不例外。
  颜寻还想说什么,但顾绥却轻轻用手碰了碰他,示意他不要再维护自己了。
  他能听得出来王昀的意思,王昀是不会真的向颜寻发火的,只是专门讲给他听的。顾绥之前早就看过剧本,知道有水下的一场戏,他也不那么娇贵,坚持一下还是可以演的。
  顾绥说,“导演您误会了,我可以演的。”
  他从头到尾就没说过拒演的话,但王昀却因为颜寻为他说话,觉得是顾绥故意找颜寻,让他说了这一番不想下水时间太长的。这确实有些委屈。
  但顾绥没有怨怼,他蒙受过许多不公的指责和流言蜚语,但始终还是那个自己,并没有因为旁人的话改变过什么。所以习惯了,不觉得委屈。
  颜寻看他已经这样说了,不再说时长的问题,只是让秘书去准备好姜茶和毛毯、干净的衣服。
  王昀面色还是有点不太好,安排其他工作人员准备开机前的事宜,忙活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开了第一场戏。
  《长相思》的背景设在民国初年,军阀混战,割据一方。
  颜寻饰演的傅淮生本来是被父辈送入军校,接受现代化军事教育的大学生,后来因为父辈被杀,临时辍学,回到国内整顿父亲留下的基业,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傅少司令。
  傅淮生虽然年纪轻,却因为父辈被害,冷了心肠。他手段狠辣,把那些害了父亲的人都一一枪毙,是下属口中的冷面阎罗。
  另一方面,傅淮生又是个很矛盾的。,他开了眼界,见识了西方的文明和强大,深知自己国家的弊病,所以迫切地想要让这个正在一步步沦丧的国家变得独立起来,也是个年热血未冷,筋骨未断的爱国青年。
  这样的角色很难演,既要狠厉,还要有那种独属于青年人的浪漫在。那是对世间一切的浪漫,坚信自己的信仰,坚信这个国家可以变得更好,坚信民族的命运,是老于世故的狠辣角色所没有的那种浪漫。
  傅淮生成了司令,有了话语权,便给北洋政府献策,提改革,提政治,提周围列强环伺,现在的中华民国不过是列强眼中的一块肥肉,再不思变迟早被一口吃下。但那些北洋政府的官员们却只沉醉在大上海,沉醉在无尽的金钱和权利,沉醉在百乐门舞女白嫩嫩的大腿上,根本不理会这些事情,只会一味地割地求和。
  傅淮生一腔抱负得不到施展,心烦意乱,被以前的同窗任鸣拉去戏楼看戏。也就是那时候,遇见当时在唱《贵妃醉酒》的柳摇春。
  台上的戏子虽然被脸上的油彩涂得看不出本来的相貌,但那眉梢眼底的韵致却让傅淮生感觉那人定是清秀得很的,尤其是那双清澈漆黑的眼睛,像是秋水般凛冽,又像是冷兵器时代的刀刃,高傲,而且什么都不在意。
  傅淮生的心痒痒了,他就是喜欢这样不吹着,不捧着自己的。
  彼时的柳摇春,心比天高,看不上这样混战一方的军阀。他的心里有偏见,以为傅淮生这样和那些占山为王的山大王没什么区别,只想着唱完一出糊弄过去算了,不想和这年轻的司令牵扯到关系。
  但顾淮生却在他唱罢,不顾戏班主的拦阻,直接掀开帘子到了后台,看到了正在用清水拭去脸上油彩的柳摇春。
  第071章再次接触
  本来是两条平行线的两人,就因为这一次偶然有了交集。
  一个是手段老辣却满腔热血意欲报国的年轻司令,一个是自幼在下九流里摸爬滚打,看遍世间冷暖的清高戏子。两个人从起初的相遇,到后来一方的死缠烂打,以及共患难、同甘苦,有了感情,中间不少戏剧化的冲突,有哭有笑。
  今天这一段,就是拍的他们定情的一段。
  柳摇春不能再忽视自己的感情,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吊儿郎当的少司令。
  傅淮生被其他的军阀势力追杀,恰巧遇见了当时在街上买东西的柳摇春。傅淮生意外见到柳摇春,不想把他牵扯进去,所以装作不认识他。
  那时候,两人正是都有些懵懂的时候,隐隐觉得对对方的感情不是想的那么浅,想要有进一步的动作,可是一直没有时机。
  柳摇春喊了他几声,但傅淮生一脸冷漠,根本不认识他的样子。
  要是换了旁人,也许就识趣地绕开了,但柳摇春却不会。柳摇春生来就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地,忍不了傅淮生的无视,所以当场就拽住傅淮生的袖子,让他给自己个解释,不让他走。
  演这场戏的时候,顾绥穿着竹月色的绸缎长衫,腰间有一枚米白香包,而傅淮生是一身西装,梳着时兴的背头,英姿飒爽,两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时代的人。王昀故意要制造这种中西方文化碰撞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