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妖(31)
  他打开木门,在看到外面站着的云稚时,唇角顿时上扬,“山主。”
  云稚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他腼腆一笑,“闻到了山主身上的气息。”
  荆川小声嘀咕:“狗鼻子。”
  “狼鼻子。”云稚侧目说道。
  荆川哦了一声,拉着她往里走,“太阳这么大,站着又累又热,山主赶快随我进去。”
  不要管棋笙。
  刚进了庭院,就看到站在那的姑娘,姑娘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左右,长着一张小巧的圆脸,一双杏眸溜溜转着,十分灵动,脸上还有着些许的婴儿肥,双髻上的红丝带随风而动,使她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小姑娘瞧着就是个好的,身上的气息也十分纯净。
  “这就是你口中棋笙救了的那个姑娘?”云稚问。
  荆川道:“是啊,说是要嫁给棋笙的姑娘。”
  姑娘闻言脸色爆红,悄悄瞧了棋笙一眼,棋笙却只想着解释,他慌乱道:“山主,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说无处可去,荆川同意她留下来的,不是我……”
  他不想让云稚误会。
  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姑娘。
  他救她,也只是因为他记着山主的话,山主喜欢有担当,心地善良的妖。
  小姑娘还噙着笑的嘴脸顷刻间垮了,她黯然低头扯着袖子,伤心了不过须臾,又给自己加油打气,总有一天棋笙会看到自己的好的。
  云稚了然,看来八字还没一撇。
  “都进去说吧。”她道。
  小姑娘犹豫了一会儿,松了松腮帮子又扯出一个笑,跟着她们进去,她不等云稚坐下,就开始为她倒茶,将茶递过去还不算,水果点心也是都放在她手边。
  棋笙怕她在云稚跟前一直晃悠,云稚心里会多想,忙道:“这里不需要你,你先下去吧。”
  小姑娘脸上的笑又僵了一瞬,不过她还是选择听棋笙的话,对几人福身告退。
  小姑娘出去了,荆川才吊儿郎当道:“人家小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做什么这么冷淡。”
  棋笙垂首,小声道:“东市也有几个姑娘对您投怀送抱,说是非你不嫁的,也不见你对人家有什么好脸色。”
  甚至还把人家姑娘吓哭了。
  云稚饶有兴致挑眉,“是吗?”
  荆川瞪了他一眼,“山主,你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
  什么投怀送抱!那些姑娘他离得有八丈远,一个余光都没有给!
  云稚长叹一声,“我倒希望是真的,你们两个赶紧找个喜欢的姑娘娶了,省得天天在我眼前晃悠。”
  棋笙失落垂眸,荆川闻言又是咧着嘴笑,“那山主等不到了,我这辈子只能是山主的人。”
  棋笙刚想附和说他也一样。
  云稚的话先他一步说出口,“那你这辈子注孤寡了,你是我这辈子不想要的人,我是你这辈子得不到的人。”
  棋笙没忍住,噗嗤一声低笑出声,反应过来后,忙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低头站在那。
  荆川狠狠剐了他一眼,又冲云稚撒娇:“山主现在不想要以后也会想要的,山主想要什么样的人,我就成为什么样的人,反正我对山主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云稚满眼对未来的向往,“我想要的只有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山主,你变了。”荆川幽怨道。
  云稚耸肩,“是你不够了解我,行了,都别贫嘴了,晚会儿你随我出去一趟,我要看看这东市到底有什么变化。”
  棋笙小声问:“山主,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棋笙都跟着了,那个姑娘也跟着他们一起。
  荆川扯着棋笙的手臂走在后面,“我可是警告你了,你要是再敢乱说话,等山主走了,我非得要你好看。”
  棋笙满不在乎瞥了他一眼,“是你先乱说话的。”
  “欸,你——”荆川指着他,“怎么?最近修为涨了,脾气也跟着长了?你修为涨得这么快还不是靠我指点你,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让你喊我爹,你也总得敬重我吧。”
  棋笙怒视,“你在乱说,我就和山主说。”
  “嘿,你脾气还真涨不少,竟然都敢威胁我了。”
  后面的两人嘀咕声不断。
  云稚见她频频往后看,她与小姑娘拉进了距离,“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溪,我听荆大哥提起过,你就是云山主,棋笙哥哥的主人吧?”小溪收回视线问道。
  “也算是。”云稚说道,“他现在是在为我做事。你喜欢棋笙?”
  小溪没想法她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她小幅度颔首,“恩。”
  云稚让他们两个离远了几步,又问:“你才修成人形没多久,想来年龄也是没有多大,能分清这份喜欢是对他的感激,还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吗?”
  “能。”小溪掷地有声,她见云稚面色和善,也生了倾诉的心,“我偷偷和你说,原来我没变成人形的时候,棋笙哥哥就救过我一次,我努力变成人,就是为了找寻他。”
  说到这她嗓音愈发低沉,“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能看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他喜欢你,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弃的。”
  “那你也看出来了,我们之间现在只有主仆情谊,别的没什么。小姑娘能有这份毅力和决心挺好的。”云稚说道,“他们两个跟在后面,有些话也不方便说,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你呢,和我住在一起,我和你说说棋笙的一些事。”
  小溪错愕,“你愿意帮我?”
  “谈不上帮不帮,只是让你更了解他。”
  他们治理的确有用,云稚所经之地都是清闲安适,不见初来时暴乱躁动。
  夜幕低垂,云稚点了一根蜡烛,烛火摇曳间两人面对面坐着。
  云稚撑着下巴道:“今天晚上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和你说。”
  小溪下唇咬得充血。
  云稚等了半晌,她才问了第一个问题,“云山主,您觉得我有没有可能打动他的心?”
  “我只能和你说,我是希望你们在一起的。至于说有没有可能,这个问你自己比问我合适。”
  云稚说到这,顿了顿接着又问她。
  “话又说回来,我说有或者没有能动摇你的心吗?”
  小姑娘摇头,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