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心灰意冷
  靖阳没想到竟是傲辰这个辈分搅乱者升级为师叔,俩脚丫子像打鼓似的用力蹬,指着傲辰,笑的话不成声。
  “师叔?你……”
  “唉,乖师侄!”
  “靠,你小子占我便宜!”
  “咋地?”
  傲辰一脚丫子过去,靖阳抬脚抵挡,两脚相撞,只听“嘭”的一声劲响,靖阳借力滑开一丈多,这货就是属泥鳅的,更了解傲辰,任何时候都不会跟傲辰硬拼。
  与靖阳不同,琉璃、瑾萱几个可是高兴坏了,以前不管到哪她们都被人当小孩子,现在傲辰当师叔,那她们不就成师姑了吗?
  傲辰没再追击,和气的对两个漂亮小萝莉道:“师叔一会带你们逛街,喜欢什么买什么!”
  “太好了!”
  “小若儿,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很多了,我有天天练功,哥哥还每天给我煎药,现在小若儿都不怕冷了!”
  “那就好,这功夫不能放,你可别偷懒啊。”
  “嗯,小若儿不会偷懒的。”
  小若儿重重的点头,瞬即又道:“碧菡姐姐呢?她在这里吗?小若儿想她了……”
  小若儿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寂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自从前几日傲辰一曲《初心不负》让千人涕泪后,就没人在他面前提碧菡了。
  傲辰忍着心里的抽痛,装着没事道:“碧菡生病了,正在休息。”
  小若儿听到碧菡生病,两眼带着雾气,昂着头,想哭又不敢哭的道:“小若儿都不生病了,碧菡姐姐怎么生病了,她不是太夫吗?”
  “太夫也会生病啊。”
  “小若儿就去看看她,可以吗?一定不吵她……”
  “好,师叔带你去。”
  ……
  “这就是碧菡,她在这大茧里休息,病好了就会出来。”
  傲辰带着小若儿来到碧菡所在的房间,怎么都没想到看到的会是一个大茧,有点害怕,但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上去,小手轻轻的抚摸在大茧上,诉说着分别以后在玉神宫的生活。
  “碧菡姐姐,你要早点好起来啊,小若儿好想你。”
  “师叔,你那么厉害,一定能治好碧菡姐姐的,对吗?”
  傲辰怜惜的抱起小若儿,信誓旦旦的道:“嗯,一定,我保证。”
  小若儿趴在傲辰的肩膀上偷偷的擦干眼泪,每回她哭,哥哥都很难过,所以她总忍着不让自己哭,就算哭也不让人知道。
  “哥哥说蝴蝶是从茧里出来的,碧菡姐姐会变成蝴蝶出来吗?”
  “会的。”
  “碧菡姐姐那么好,那么漂亮,变成蝴蝶一定更漂亮。”
  “对,一定很漂亮。”
  ……
  小琅儿可爱,小若儿乖巧,大家伙喜欢的不得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逛街,都不是缺钱的主儿,糖人、糖葫芦、干果、牛肉干、各种零食塞满怀,恨不得把整条街上的东西都买给两个小丫头。
  一直跟在后面的百毒郎君周思翊怅然若失,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自家的妹妹怎么就成公家的了?
  小若儿蛮高兴的,小琅儿虽然也很高兴,但眼珠子一直转,相对于零食,她更喜欢那两件宝贝,想着怎么开口要。
  “君少,君少请暂停贵步!”
  帮着捉了奸细的那位聪慧狡诈的酒楼少东家,赔着笑脸,往两个小丫头满满的零食山上又加了两纸袋东西,然后才壮着胆子叫人。
  “你是?”
  傲辰只瞄了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看向琉璃,见她也摇着头表示不认识。
  “我叫莫文远,大名鼎鼎的莫氏兄弟是我族叔。”
  莫文远离傲辰一丈多远就报上姓名来历,生怕被傲辰当成奸细,那样死了也没处喊冤。
  看在莫氏兄弟的面子上,傲辰拱拱手,客气的道:“你好,不知有何指教?”
  “您看您都是皇城女婿了,跟我莫叔又那么熟,肥水不流外人田,能不能告诉我这次机关人比试你们鬼谷能不能赢?”
  莫文远也不靠近,搓着手,干笑的询问,虽然现在道面上的消息都是偏向偃家的,可他老觉得有问题,正好瞧见傲辰本尊,索性就上来问了,好赖能探个底。
  皇城当地人的女儿一般都不外嫁,久而久之就有了皇城女婿这个特有词汇,泛指娶了皇城女子的外地人。
  “哟,你这么关心呢?想弃了皇城,加入我们鬼谷?”
  “这不成,我爹得打死我!嘿嘿,我就想赢点银子,挣点面子,给指条明路呗。”
  听着傲辰的调侃,莫文远头摇的像拨浪鼓,赶忙高声澄清,黑,太黑了,一张嘴就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了?亏得少爷我机智,要是入了套,回去不得被老头子抽死。
  “你觉得呢?”
  傲辰模棱两可的反问道,这次机关人比试的赌局,整个皇城他独家开盘,是告诉这小子能赢还是不能赢?
  “君少你那么厉害,鬼谷肯定能赢!”
  傲辰很没诚意的道:“那就能赢吧!”
  莫文远听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那儿干瞪眼,你这嘴里能说点能听的话不?
  傲辰正欲劝一句少赌少输、不赌不输,远处就有一行骁龙卫押着十来个披麻戴孝的人往这边走来,傲辰眼尖,一眼就看清其中有几个是上回嫁祸他的拥翠山庄幸存者。
  “禀告君公子,这些人说是来找您的。”
  骁龙卫停在距离傲辰一行人三丈多远的地方,虽然这些人的兵器都已经被下了,武功也不怎么样,但他们仍旧严加戒备,盯人的时候眼都不敢眨,实在是被前几次的事搞怕了,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
  “多谢君公子不计前嫌助我等报仇,赵氏遗孤守诺前来领罪。”
  不等傲辰回答,那行人就全都单膝跪地,最前面的两个一人手捧骨灰坛子,一人手捧牌位,是赵东信的。
  傲辰眉头微皱,他给的那些暗器可都不简单,现在普通的江湖仇杀也这么厉害了?但看这些人脸上的哀色又不似作假,沉吟了一会后道:“我给了你们那么多暗器都没能解决凶手?”
  单膝跪地的那些人头埋的更低了,为首的其中一人以哀伤、懊恼的语气回应道:“解决了。”
  “那赵东信怎么死的?”
  众人听了都觉得心里一空,这赵东信不会是自杀的吧?那也死的太冤了,这会傲辰估计都忘了你了。
  “有君公子的助力,我等很快就铲除了贼人的一干手下,但我爹坚持要手刃仇敌,要与仇家头目单挑,我赵氏英灵庇佑,我爹险胜,可那头目临死前说他只是受人指使,我爹信以为真上前逼问,不想那人待我爹靠近就突施暗算,可怜我爹被他拉了垫背。”
  说话的就是当初被傲辰嘲笑刷马桶的那位,说着抱着骨灰坛子嚎啕大哭,他觉得他父亲不该死,明明可以不死的。
  众人听的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活人的话都听不过来了,你还去听个临死的人说话?这个赵东信不是挺厉害的吗?咱们可是差点就被你陷害成功当枪使了,怀疑是不是诈死逃避傲辰的追责。
  天奇、震天等几个挠挠头,这世道老实人没法混了,这事要是换做他们遇上,说不定也会跑上去追问的。
  “回去吧,以后好好生活!”
  傲辰长叹一口气,人在哪儿才不是江湖?突然觉得这世间如粪池,污秽的让他难以忍受,世人庸庸碌碌,只晓得勾心斗角、争名夺利,愚昧的让人生厌,顿时游兴全无,掉头就走。
  “君公子,我代父亲向您磕头了!”
  赵东信之子牢记着父亲临死前的吩咐,该还的情死也不能缺,端端正正的向傲辰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
  傲辰的脚步顿住了,待得赵东信之子磕完头才迈步离开。
  ……
  打从偃家来了,中洲各路人马就开始以百江汇海之势向皇城聚拢,导致皇城的人流量是平时的数倍,客栈酒楼个个爆满,土豪又多,做生意的天天笑的合不拢嘴。
  最近傲辰有事没事就往偃长河所住的地方跑,死乞白赖的要看偃长河准备的机关人,赶都赶不走。
  偃长河派人将住地围的连风都不透,不管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我不让你看总没错。
  ……
  街头巷尾,茶寮酒楼,处处都在聊着相同的话题,相互打哈哈,互相套话。
  “这次的机关人比试可是难得一见,老魏你支持谁啊?”
  “当然支持偃家了,他们家世代钻研机关术,鬼谷虽然厉害,可是这次皇甫先生没有参与制作,君公子自小专心练武,对这些又是两眼一抹黑,我看悬!”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要是稳赢,君公子也不用三天两头去偃家打探消息了。”
  “对啊,对啊,听说被赶走好几回了。”
  “跟你说一个秘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
  “嗯嗯,你说我肯定保密。”
  “有人看到了鬼谷这次制造的机关人,说忒难看了,圆滚滚的怕是动都动不了,还有个六条腿的半人,肩上扛个炮筒……你想想,六条腿的机关人行动肯定不灵活,一准是个失败品。”
  “有道理,偃家过去制造都机关人我可见过,漂亮灵动的就跟真人一样一样的,可厉害了。”
  两人正在闲扯,看到街上好多人都朝一个方向涌去,两人感到诧异,快步出去拉住一个人询问。
  “嗨,你们还不知道呢,君公子又去搞事了,这回领了好多人,小姐也去了。”
  “这都第几次了,君公子这么骚扰,搞的偃前辈都没空参与制作了,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啊?”
  “有啥办法,鬼谷要是输了更难看。”
  “也是,走,一起去看看!”
  ……
  偃长河已经习惯了傲辰的寻衅挑事,不管傲辰说什么、做什么,都充耳不闻,专心致志的在院子前和姜老太爷下象棋。
  “臭棋篓子,这么烂的棋艺你们也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棋?丢人,还是找个严实的房间躲起来下吧!”
  傲辰眼珠子一转,直接找偃长河的茬,演了这么多天的戏差不多够了,看我不让你们这辈子都不敢下象棋。
  “口气这么大,咱试试?”
  姜老太爷尽管知道傲辰说这话肯定是别有目的,可还是上钩了,想看看这位江湖上都传的邪乎了的小子究竟有什么手段。
  傲辰左手插腰,昂头撇嘴,一派目中无人的样子,对两人不屑一顾的道:“开玩笑,我闭着眼睛跟你们下都算欺负人,这样,她们几个丫头,你随便挑,你要是能赢,我就再也不来烦你们!”
  “你小子……”
  凭着老千的直觉,姜老太爷觉得傲辰是在给老偃挖坑,可是下棋怎么使诈?想到这姜老太爷就不再说话了。
  “就你了,丫头,过来下一局。”
  偃长河胡子都气飘了,居然这么看不起他的棋艺,正要照旧赶人,姜老太爷却指着傲辰后面的琉璃道,其她的都是鬼谷出来的,说不定真会几手,得防着,选这位皇城小公主最稳妥。
  瑾萱她们见老太爷点了琉璃,齐齐叹气,脸上生出一模一样的失望表情,跟排练过似的。
  这下姜老太爷更肯定自己的猜测,愈发的好奇,她们这么有信心?有几个小姑娘会喜欢下棋?就算会也不可能赢他,当他这辈子白混的啊?
  “你说下就下啊?要是你输了,就让我们进去看看!”
  “不行!”
  偃长河不给姜老太爷说话的机会,一口回绝,即使他不觉得琉璃能赢他,依旧不肯冒险,这是多年来制作机关人带来的习惯,做事要严丝合缝,差一点都可能导致失败。
  实际上不管他们怎么回答,这盘棋傲辰都下定了,装出一副气不过的样子,怒道:“哼,奸诈的无赖老头,不想丢脸是吧?我偏让你们丢脸,琉璃跟他们下,杀的他们这辈子都不敢下棋。”
  “啊,真下啊?”
  琉璃那对漂亮的大眼睛里有着跃跃欲试,但还是有点紧张,她长这么大就没正正经经的下过几盘棋。
  “下!”
  ……
  琉璃对自己没信心,可她对傲辰的信心膨胀的都能上天了,偃长河起身把座位让给琉璃,两人重新排棋子。
  姜老太爷看着琉璃摆的棋子,炮和車对调了,做了个后仰要晕的样子道:“丫头,你棋子摆错了!”
  琉璃吐了吐舌头,可爱的道:“呀,记错了!”
  后面围观群众集体冷场,寒风卷落叶,心思出奇的统一……记错了?不是放错吗?
  一个炮和車都不知道放在哪的小丫头能赢他?姜老太爷是一万个不信,扫视了傲辰一眼,威胁道:“小子,我们下棋的时候你可别叨叨,不然我揍你!”
  这老头果然不愧是千门传说级的老将,把这话留到现在才说,傲辰就是想退也来不及了。
  “我不说话,不传音,不做任何暗示,不然我是你养的!”
  傲辰给了琉璃一个鼓励的眼神,说着后退两步,做举手发誓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