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感觉十分纳闷,她便故意放慢速度,直到靳文燊终于赶上来。
  “你怎么不走了?”靳文燊问道,“早读快要开始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躲着我呢?”纪瑟瑟抬眼瞅着他,“坐车也不跟我坐一起,走路也离我远远的。怎么,过了一夜,后悔了?”
  “当然不是!”靳文燊连忙道,“我是担心被人发现,怕对你影响不好。”
  顿了顿,他又道:“我是无所谓,怎么都行。可你是好学生,还是全级第一,盯着你的目光不知道有多少。虽然我们在一起了……我也不想让你变成别人的谈资,不愿意别人用异样的目光去看你,我想你好好的。”
  纪瑟瑟怔了一下,心里热热的,竟然有些感动。
  她摇摇头:“没关系,随便他们怎么讲,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四下打量一圈,见没人注意,他边走边道,“我找你索赔,让你去看我打篮球,不过是想接近你一下罢了,没想过你竟然真的会和我在一起。”
  侧头看着她,他一脸认真:“既然你是我女朋友,那我就要对你负责。不说让你变得更好,至少我不能拖累你。不能影响你学习,我有数。”
  纪瑟瑟默默看着他,一时间又感动又好笑。
  这是去男德班进修过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吗?谁能想到驰名华中的刺头大佬靳文燊同学,脾气冷酷又暴躁,眉目间刻满凌厉,轻易无人敢招惹,谈起恋爱来竟然是这样?
  “你笑什么?”靳文燊扬起眉梢,斜眼瞅她。
  纪瑟瑟怕再忍下去会笑场,摆了摆手:“没什么,那我先走了,你殿后吧,男朋友。”
  说完她便背着书包,急匆匆地跑去教学楼,再晚真的要迟到了。
  靳文燊站在那里没动,看着她的背影,将“男朋友”三个字在舌尖滚了好几滚,心里甜的,说不出的心花怒放。
  整整一个上午,不管上什么课,他都面带微笑,连周旭东不小心摔裂了他的手机屏,都没有一丝不悦。
  “屏裂了?裂的好。”靳文燊笑得风轻云淡,“早就想换个新的了。”
  周旭东一听就腿软,连忙求饶:“哥,我下个月的零花钱已经提前透支了,我爸说再要钱就打断我的腿。”
  “没事,我自己买。”靳文燊扬起眉梢,“你的耳机不是丢了吗,我顺道给你配一副。”
  “谢谢哥!”周旭东感恩戴德地回去哭去了。
  何平在一旁受不了了,小心翼翼道:“哥,你别笑了,我害怕……你这是咋了,春天已经过去了呀,这眼瞅着马上就要下雪了。”
  “下雪好啊。”靳文燊和颜悦色道,“等下雪了,我给你买副手套,里面带毛那种,暖和。”
  “光戴手套,脖子冷啊……”何平试探道,“要不再买条围巾?”
  “买。”
  “那帽子……”
  “买。”
  何平感觉晕晕乎乎的,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谢主隆恩”?
  第11章 011 班里男生就他好看,不撩他撩谁……
  直到中午放学,靳文燊才终于恢复正常,冷下脸来,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哥,你这才对嘛,上午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何平笑嘻嘻道,“那啥,你中午要不要请客?上次那家湘菜馆还没去呢,他家的酸菜鱼真的老好吃了!”
  “请客可以。”靳文燊道,“去二餐。”
  “为啥要去二餐?”何平不太乐意,嘀咕着,“你上午不是挺大方的吗?”
  “爱去不去。”靳文燊懒得搭理他。
  “去去去!”不去白不去。
  于是几个人一起去了二餐,这次换了个陕北风味的窗口,肉夹馍、臊子面之类的,各人来了一套。
  正吃着,旁边桌上过来几个女生,是冯佳她们宿舍的三个姑娘,还有纪瑟瑟。
  别人不知道,靳文燊却知道,纪瑟瑟喜欢二餐的砂锅,每天中午都在这里吃饭。她最喜欢金针肥牛锅和番茄牛腩锅,大概是喜欢吃牛肉,当然有时候也会吃点别的。
  “嗨,一姐!”何平笑着打招呼,“hello,小仓鼠!”
  “你才是仓鼠!”冯佳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自从被他发现她桌洞里总是有吃不完的零食,何平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仓鼠”。
  纪瑟瑟对上靳文燊的目光,却见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很快便移开视线,好像和她根本不熟一样。
  见过能装的,没见过这么能装的,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和她搞“地下情”了。
  纪瑟瑟忍不住想逗逗他,于是微微一笑,开口道:“靳文燊,我想吃肉夹馍。”
  手里拿着吃剩一半的肉夹馍,靳文燊不得不看向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表情。
  其他人也都一愣,屏住呼吸,满眼诧异地看向纪瑟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cue那位。
  白皙漂亮的脸庞平静又自然,纪瑟瑟又问:“你在哪买的?”
  靳文燊干巴巴道:“最东边窗口。”
  纪瑟瑟哦了声:“那我去买一个。”
  众人这才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靳文燊却又站起身:“我去……”
  话说一半,他又愣生生拐了弯:“我去,忘洗手了,我去洗洗。”
  看他走去水槽那边,何平看得一愣一愣的:“燊哥刚才不洗了手吗?”
  周旭东懵着脸,也不会了:“大概是有洁癖吧。”
  “哦……”
  等靳文燊回来,刚坐下,周旭东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就变了脸色,抬头看靳文燊:“高阳在校外和一中的打起来了。”
  靳文燊目光一沉,站起身踹了凳子就走。
  纪瑟瑟去买了一个纯瘦的肉夹馍,等她回来,旁边桌上几个人都不见了。看那桌上的饭菜,明显还没吃完。
  “他们人呢?”
  “打架去了!”冯佳小声道,“听说高阳在外面和一中的打起来了,他们一听就走了。”
  打架?
  纪瑟瑟第一反应,某些人该不会受伤吧?好歹也是她的人,脸上要是挂了彩,那可就不好看了。
  想了想,她又问:“高阳是谁?”
  “校篮球队的队长啊,瑟瑟你不知道吗?”另一个女生顾小芸热心科普,“他是高三12班的,长得又高又帅,打篮球也特别牛,是咱们校队的超强前锋。可惜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是和他一个班的苏婧薇,挺会打扮的,还是咱们学校啦啦操社团的社长。”
  纪瑟瑟哦了声,吃着肉夹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靳文燊在球队里打什么位置?”
  “后卫!”顾小芸是个八卦通,满眼兴奋道,“他的三分球超级帅!等明年高阳毕业了,他应该就是下一任队长!”
  冯佳在旁边咦了一声,盯着纪瑟瑟打量:“瑟瑟,你最近怎么这么关注靳文燊?”
  “就是!”顾小芸也燃烧起八卦之魂,露出一脸促狭,“你刚才还跟他说,想吃肉夹馍。我的天!我还以为你在撩他呢!”
  “就是在撩他啊。”纪瑟瑟一脸淡定。
  冯佳刚吃了一口小馄饨,差点呛到,转头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纪瑟瑟若无其事道:“班里男生就他好看,不撩他撩谁?”
  “你可真敢!”顾小芸忍不住给她竖大拇指,“靳文燊帅是真的帅,可那脾气太吓人了,看上去好凶的样子。我听说校花姚玥去跟他表白,给他送奶茶,结果他直接把奶茶给扔了!我的妈!”
  “没错,我亲眼目睹的,姚玥都气哭了呢!”冯佳也忍不住吐槽,“瑟瑟,你可别去招惹那个大魔王,远处看看就行了。”
  纪瑟瑟嗯了一声,继续吃肉夹馍。
  顾小芸还在那嘀咕着,似乎有些担心:“过几天就是高中篮球联赛,他们这会儿去打架,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受伤就不能参加比赛了。”冯佳沉吟道,“别人还好说,高阳已经上高三了。如果不能参加这次联赛,那他恐怕就拿不到运动员资格。到时候不能参加体育单招,大概只能去上个普通体校。”
  “有什么不一样吗?”纪瑟瑟不太了解。
  “当然不一样。”冯佳解释道,“体育单招能上名牌大学,比如t大和b大,需要有二级运动员证才能参加考试。要是拿不到运动员资格,就只能参加普通高考,上普通体育大学。”
  纪瑟瑟大概懂了,那果然是不一样。
  吃过午饭,她们回教室,该补觉的补觉,该学习的学习。
  纪瑟瑟回头看了一眼靠墙那张空桌,莫名的有些担心。某些人该不会真是个打架狂魔吧?事情若是闹大了,影响比赛可怎么办?
  想着等靳文燊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叮嘱他一句,以后不许打架。
  结果直到晚上放学,他都没回来。
  第二天是周三,纪瑟瑟没去学校上课,她要去省里参加奥数竞赛。
  收拾行李的时候,宋纭跟着忙前忙后,什么都想让她带着,生怕她漏了东西。纪瑟瑟有些无奈,她一共就去四天,带几件换洗衣服足够了,她妈却恨不得把家搬过去。
  “要不我送你去吧。”宋纭焦虑道,“万一水土不服怎么办?我开车,带上电炉和锅,去了可以给你做饭。”
  “我是去考试,又不是去定居。”纪瑟瑟把一些没用的东西又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扣上盖子,拉上拉链。抬头看到宋纭有些憔悴的脸庞,她这阵子,明显的瘦了,一时间又忍不住心软起来,缓声道:“学校统一安排的,去了有带队老师,还有专门的大巴车接送,不用担心。”
  宋纭叹了口气,帮她提着行李箱,搬下楼梯,然后穿上外套:“那我送你去学校。”
  纪瑟瑟没再拒绝。
  到了学校门口,大巴车早已经等在那里,和她一起去省里参赛的其他七八个学生都是高三的,带队老师也是高三的老师。
  从海城去省城大概要三个小时,一路上也没闲着,带队老师就在车上给他们上了两节考前冲刺课,重点讲解各种解题思路,顺带加油打气。
  这次数学竞赛完全参照cmo模式,一共六道题,周四周五考两天,总分126。全省大概有三百多个学生参赛,最后只有全省前三名才能进决赛,也就是cmo的冬令营,竞争可谓非常残酷。
  相比其他高三学生,纪瑟瑟是最轻松的一个,毕竟她才读高二,压力要比他们小很多。
  最终考试成绩出来,纪瑟瑟做对前五道题,第六题做对前两问,总分118,全省排名第五。
  还有一位高三的男生考了121,全省第三,成功晋级冬令营。
  除了他们两人,其他参赛队员还有两个三等奖,带队老师快要高兴疯了,因为这是他们华中建校以来的最好成绩。
  周六上午颁奖结束,一行人返回海城,正好这周末是大休,纪瑟瑟便直接回家了。
  宋纭早已经做好一桌丰盛的饭菜,脸上喜气洋洋的,别提多开心了。
  “今年不过去试试水,你就能考全省第五,明年肯定能进决赛!”她给纪瑟瑟夹了很多菜,忍不住畅想,“等明年你进了冬令营,好好考,只要能拿到名次,b大t大都会抢着要你保送。那时候你就轻松了,连高考都不用参加。”
  纪瑟瑟嗯了一声,面色淡淡的。她不过是正常发挥,所以也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付出那些辛苦总归要有收获,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也没什么可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