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好像哪里不对_138
  都彭扫视着他们沮丧乖巧的样子。这些付丧神对他的战斗力仍没有正确的认识。不提他们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来对人类形成的既有印象多么难以撼动。以他们所见所闻,他只是成功扮演了满级的三日月宗近。
  从敌人反馈的信息来看,他比三日月宗近强——至于强到什么程度,就不是他们能够准确推测了。他们没有与旅团交手,就被库洛洛的念能力抓住。他们躲在废弃的本丸里,信息极度滞后,不会明白他所说的“入侵时之政府大厦劫走太郎太刀”,又或者是“将从黑暗本丸中解救出的刀剑抢过来”,不是指变成其他人的模样潜入,或是用特殊的能力偷窃,而是明抢。
  所以,他们此时沉默又驯服的模样,不是由于他们认清了现实,明白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他一个人类,仅仅出于感谢和羞愧而已。
  ——都彭对这点心知肚明。
  现在提出他的后续计划,说他想帮助他们,让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站稳脚跟,建立一个有付丧神做主的政权,就必须想办法说服他们相信自己有这种能力。都彭看了看时间,凌晨集合去打架,现在已经快到了他平时早起的时间……
  审神者望着面前的数珠丸恒次,温和地说:“先不要急。如果你相信我,就等上两天的时间,由我负责核实你们这里审神者的信息。为了取信你们,他们开始送来的审神者有很大可能并不无辜。但在做这件事前,我要先确认幻影旅团全部离开了这个世界。”
  数珠丸恒次沉静温柔地点了点头,“就按您说的好了。”
  审神者很喜欢眼前这振太刀文静的性格。他笑了笑说,“昨天你们邀请加入的三日月宗近和前田藤四郎,实际上都是我的刀剑,现在正跟膝丸在一起,把他们找来。”
  不久前的行动,参与出动的都是练度比较高的付丧神。像练度不高的小短刀前田藤四郎、基本毫无练度的大典太光世,包括膝丸,都被分配了留守大本营的任务。原本,就算不派人去找,听到他们返回的声音,这些留守的付丧神也都在这里聚拢。
  但膝丸、三日月和前田情况特殊。
  在审神者带走了前田后,跟三日月宗近待在一个房间里的这一夜,膝丸过得心惊胆战——三日月宗近这振稀有的、实力强劲的美丽太刀,总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专注地凝视着他。同时,又很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热衷于为他整理头发,偶尔碰一碰脸颊。
  膝丸觉得,三日月宗近黑化的程度绝对很深。他不是流浪的付丧神,他还效忠于那个叫都彭的审神者,但他这些奇怪的表现,已经彻底暴漏出……他之前那种危险的精神状态,绝对不仅仅是伪装和演技。
  膝丸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努力地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审神者在临走前所说的那番话,是真的,还是为了动摇和混淆他?如果他们真的像审神者所说那样处境岌岌可危,正在无知无觉走进陷阱,一个审神者又能做到什么呢?
  他本该尽可能多地说服刀剑付丧神,寻找可靠的帮手,而不是把他和三日月宗近就这样放置在这里不管。
  如果审神者是为了扰乱他,那么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侵占稀有刀剑;又或者,他是来救其他审神者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敌人,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等待着最终的结果。这让膝丸很难受。
  三日月宗近一直都在仔细地观察他,等审神者离开了半个小时后,他渐渐失望起来,就好像是爬上山想看日出的人却发现迎接他的只有阴雨。爱笑的三日月强打精神安慰膝丸:“不要担心,这里的刀剑付丧神不会有危险的。”
  膝丸咬着嘴里的手绢,忿忿地望着他,努力通过眼神传递自己的想法: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帮助人类哄骗自己的同类!
  “唉,膝丸没有传说中那么爱哭,真是遗憾呢……”三日月宗近终于忍不住说了真心话。他站起身,在这个房间里翻来翻去,终于翻出一面小小的小镜子,递到膝丸的面前,“抱歉啦,原以为在我这个老头子的有生之年,能托膝丸殿的福,看到主人无助哭泣的样子呢哈哈哈。”
  刀剑付丧神惊呆了。
  ——镜子那个双眼泛红、表情悲愤倔强的青年,并不是他,而是不久前走掉的审神者!联想到三日月宗近的动作和表情,还有之前拥抱审神者的举动,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不由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掩面笑得前仰后合。哎呀——用都彭大人的模样,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呢?这简直就是犯规嘛。
  他突然理解髭切为什么总是想要弄哭自己的弟弟了,因为膝丸真的很可爱呀。主人一定也很喜欢他,才会第一次见面就给他修剪了头发,表达了自己的喜爱呢。三日月宗近想了想,试着伸手拿掉了他嘴里的手绢。
  果然,虽然老爷爷已经真诚坦率地向他坦白了自己刚才种种奇怪举动的动机,但绿发的付丧神仍然没有放下心来,而是用都彭的声音,紧张又弱气地说:“你……你想干什么……不要碰我……”
  “别怕别怕,摸摸又不会怎么样。身为刀剑,这个时候就要向老爷爷我学习,笑着说‘哈哈哈可以摸的’就好了嘛……”为老不尊的太刀抬起手做“摸摸”状,笑呵呵地吓唬了弟弟丸一会,然后良心发现,用他能够立即接受的方式说,“放心吧,我清楚你并非自己的主人。”
  为了避免他胡思乱想,三日月宗近体贴地不断用各种方式转移着膝丸的注意力,陪他玩了一晚上。直到清晨都彭出阵,叮嘱小短刀前田到真正的三日月宗近身边去,这才解救了坚信自己要被当做审神者替身被黑化的三日月宗近这样那样的可怜太刀。
  一个晚上的时间,复方汤剂的效果早就已经过去了。当门被敲响的时候,膝丸的眼里爆发出闪亮的希望之光。可惜接下来,小夜左文字不仅没有推门进屋,反而乖巧地站在门外,说明了来意:“三日月殿、膝丸殿、前田殿,都彭大人请你们跟我一同过去找他。”
  三日月宗近让极化短刀稍等,解开绑住膝丸的绳子,礼貌和善地道歉,“哈哈哈,昨天得罪了,看来主人已经解决了麻烦。我们一起去看看情况吧。”
  膝丸躲开他的手,退到角落里整理凌乱的衣物。当他终于逃出这个可怕的房间时,真的很想立即向小夜左文字倾诉眼前这振三日月、还有那个都彭大人的可怕之处——但极化短刀惯常不开心的脸上,目光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凝重得多。
  绿发的太刀看着小夜左文字的脸色,再看看身边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表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至于错过了发问的时机。当他们在极化短刀的带领下走进大厅,所有刀剑们自发地给他们让开了路,膝丸眨了眨眼睛,震惊地发现,审神者都彭正以主人的姿态端坐着。
  ——他完全想不明白,在他被囚禁了一晚上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小夜左文字去叫他们的时候,都彭已经以超高的效率,核对了这里被关审神者的资料,与刀剑付丧神们交换了时空坐标约定按时联络。当三日月宗近他们过来,他便转过头,认真地叮嘱说,“三日月,这两天你先留在这里,方便我与这边通话。”
  “啊哈哈?”被点名的太刀意外地眨了眨眼睛,虽然主人说过出差会有补贴,但还是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主公,您不把前田酱留给我,我可没办法穿好出阵的装备呢。”
  审神者意外地看了看三日月宗近,然后……他理解了他的意思——巴尔家的刀剑,清光和三日月,在帮助主公获取稀有刀上,真是有着相同的积极性。相比之下,前田明显也很想要大典太,却仍没有主动开口过。他配合地解释说:“不把前田带回本丸的话,药研和一期一振会很担心。”
  在其他刀剑付丧神来得及毛遂自荐前,审神者真诚地说,“膝丸,这两天,我的三日月宗近就麻烦你照顾了。”
  在其他人看来,膝丸原本被派去看守审神者都彭,跟三日月宗近和前田藤四郎共处一室,肯定早就认同了他是个好人。在绿发太刀来得及反驳和拒绝前,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膝丸扭头看去,震惊地发现,这样做的付丧神竟然是一振笑眯眯的髭切,像是为他能够接受这个任务感到骄傲似的。
  “兄、兄长!”在被三日月宗近欺负了一个晚上后,意料之外地看到了亲人,兄控的绿发太刀心里不免涌上一股委屈的情绪,眼圈发红,声音也颤抖起来。
  披着白色西装的哥哥摸了一把傻弟弟的头,温柔地说,“……嗯,你叫什么来着?呃……名字忘记了,总之……弟弟,不要发呆了,快点向都彭大人表示感谢。”
  “什、什么……”这一次,绿发太刀的眼泪真的就在眼眶打转了,“为、为什么要向他表示感谢?!”
  “哎呀,弟弟,你怎么也染上了健忘的毛病!”作为平时游荡在战场,只在这次大行动中才被拉过来帮忙的满级刀,髭切毫不费力地抓住这振不懂事弟弟丸的肩膀,压制了他微弱的挣扎,强迫他向审神者行礼,彬彬有礼地代替他回答:“感谢都彭大人的信任,他一定会照顾好三日月殿的。”
  虽然与这振弟弟丸不熟悉,甚至没有说过话,不过……髭切一直都是爱护弟弟的好兄长。在场的刀剑付丧神们暂时都还不了解都彭的打算,在他们看来,没有了审神者提供灵力,又失去了数珠丸恒次的庇护,这个聚集地不可能继续保持现在的规模,只会慢慢地衰败。
  弟弟丸如果能跟着都彭的话,绝对是最好的归宿。看他傻乎乎似乎没意识到这件事,髭切很担心他让这个难得的机会溜走,于是马上站了出来——但这一切对膝丸来说,就实在很像小姑娘被家人打包卖给了居心叵测的老头子。
  因为,三日月宗近已经姿态娴雅地侧过头,露出一个混合着遗憾的微妙笑容。
  膝丸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他该死地理解了三日月宗近想要表达的意思:唉,哭了呢。为什么不是昨天顶着主公脸的时候……哈哈哈……
  第147章 留守
  把时间倒播, 回到前一天的下午。
  就在都彭受到流浪付丧神的“邀请”,前往他们的密集基地, 只能把梅子饭团和热茶当晚餐的时候,家里几振贤良淑德的刀剑, 在做出一桌子丰盛饭菜, 发现审神者没有按时回家后,才被龟甲贞宗告知。
  “主公大人说,今晚也许不会回来,因为他去玩了。”
  在成为审神者之后,都彭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像堀川国广和药研藤四郎这样乖巧的少年, 只是叹了口气, 然后感到一丝小小的失落。
  至于成年组的心情, 就复杂了许多。比如, 歌仙兼定就挺开心,诡异地产生了一种“啊哈哈哈班主任请假哎今天晚上可以随便浪”的离奇心理,决定今晚绝对不要练书法或是下棋。他要趁着审神者不在放飞自己。去跟次郎喝酒!去跟鹤丸殿搞事!去跟龟甲……呃等等,这个还是算了吧。
  烛台切光忠,则再一次睿智地察觉到了真正的重点——主公大人, 去、玩、了!这听起来真是可怕。因为,玩是需要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