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奕心垂眸，“那还挺巧，回国赶上了首映。”
  “首映第一场没看到。”沈娇也垂了视线，注意到林奕心今天穿的是条有小破洞的牛仔裤，“忙完就过来放松一下。”
  “哦。”林奕心突然抬起头，看向她，“我看了好多遍了。”
  沈娇对上她的视线，愣住了。
  “浣熊的时候就看，路演的时候也看，看了很多遍。”林奕心重复了一遍。
  “那你什么意思嘛！”沈娇的声线一下子提高了，“不想看了吗？”
  林奕心挑挑眉：“没啊，自己的电影，看多少遍都不烦。”
  沈娇将脑袋转向另一边，盯着块玻璃，嘟囔道：“林奕心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跟你不能比。”林奕心又拿起了手机，“这水军买得也太不专业了，浪费钱。”
  “我哪里买水军了？”沈娇又转回了脑袋。
  林奕心把手机递到了她面前：“喏。”
  手机屏幕上是林奕心的朋友圈，这会一溜串地全是在疯狂夸《孤种》的。
  都是盛世的同事。
  沈娇：“啊。”
  “票房不是这么刷的。”林奕心道。
  沈娇皱皱鼻子：“《孤种》不用买水军吹口碑，也不用刷票房。”
  “口碑肯定是会不错的，票房不一定。这种题材和风格，受众不多。”
  “什么题材好看了票房都不会差。”沈娇斩钉截铁。
  “你不是还没看过吗？怎么就好看了？”林奕心看她。
  “我没看过它也好看！”沈娇终于怒了，“林奕心同志你能不能对自己拍的电影有点信心，所有夸你的都是发自肺腑的，所有的票房也都有你的一份子！”
  “哦。”林奕心转过头，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各自抱着莫名其妙的情绪聊天，聊到上一场的电影散了场，下一场开始。
  两个人目标太大，能武装的都武装了以后，才偷偷地趁着灯已经熄了，溜进了厅里。
  临时买的票，所以不是什么好位置，特别高，坐在山顶洞里。
  电影又一次拉开了帷幕，这一次林奕心望过去，身边人的表情鲜活，被荧幕的光照得昏暗又绚烂。
  而且她一看过去，沈娇就憋不住看过来。
  “干嘛啊？”她压低声音小小地责难她。
  林奕心抬起胳膊撞了撞她：“认真点。”
  哪里是她不认真，沈娇瘪瘪嘴，用尽全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来。
  《孤种》还真是好电影，没一会儿，沈娇就已经完全陷入了电影里，顾不得身边的林奕心了。
  特别是林奕心饰演的芝花出场以后。
  芝花笑，芝花哭，芝花麻木地一日又一日，芝花愤怒，芝花又爱又恨，芝花最后倒在了血泊里。
  没有爱人的怀抱。
  沈娇吸了吸鼻子，眼泪唰唰地淌下来，根本忍不住。
  她嫌丢人，抬手偷偷去抹，林奕心全看在眼里，那些眼泪都流进了她的心坎里。
  沈娇和这间屋子里的每个人一样，会笑会哭会叹气，活生生的，暖烘烘的。
  最普通，最平常，最幸运。
  “别哭了。”林奕心小声道，抽出张纸递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