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年味
  等大姐走后,老妈说再过两天这就过年了,让我们大家一起把房间里外都打扫一下,中午去镇上把该买的年货给买回了。于是,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各自回去收拾自己的房间,慧慧和桃子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帮着打扫收拾老屋。
  我清扫着屋子里上下四周的蛛网灰尘,老妈和慧慧、桃子擦洗着窗户、桌椅、家具,老爸打扫着屋子外面,立家、立业、小宝三个小的三处房间,一会跑到这玩会,一会跑到那玩会。
  最后在我说了,“你们三个还不抓紧写作业,到时可都不给你们压岁钱。”这三个孩子才乖乖的找出寒假作业写起来。
  一家人忙了一上午,总算把屋子里外打扫了干净。
  看着路上的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吃过午饭我推出三轮车,三个小的坐在车斗里,有我骑车带着。本来爸妈说不去的,大嫂二嫂都说,难得一大家都在一起,就一起到镇上看看,也好把所有该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人多大家记的也全,省得到时候就忘了什么。就这样,我在前面骑车带着三个小的,两个嫂子左右扶着老妈,大哥二哥跟老爸一起边走边抽着烟,慧慧和桃子两姐妹手牵着手,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向镇上走去。
  到了镇上,平时没什么人的街上,此时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大嫂二嫂老妈她们三个去挑选该买的糖果、菜、和生活用品,大哥我们三个和老爸去买烟酒饮料、爆竹、礼花、对联,和接年接财神用的香、蜡、纸,慧慧和桃子看着车和三个弟弟。人们都大包小包的提着年货,整个街上洋溢着浓浓的年味。忙了二三个小时,大家才买齐年货,放在三轮车里堆放着,三轮车都被堆满了。三个小的,看见各种小孩玩的掼炮啥的,又吵着要,于是又给他们买了一些。这才慢慢挤出人流,走到回家的路上。车子放满了东西,三个孩子也不能坐了,我推着车,大哥二哥在后面推着。
  接着下来的两天里,忙着油炸各种丸子和花生米什么的,又把正月的一些熟菜卤好,放到大哥家里的冰箱里。各种东西做的也多,幸好一大家子人多,做起来也快。每天傍晚和早上我都还是去山上转一圈,收获满丰的,又抓了三只野兔和两只野鸡。我对老妈说除了留只野兔和野鸡,我到时给带出去,其它的都留着过年吃。老妈把我要带的野兔野鸡腌渍了一下,让我挂在大哥二楼阳台风晒着。
  静姐和兰姐看到我发给她们的照片后,和我聊天时说,她们真想到我家来,感受山区农村不同的年味。她们在城市里住着,觉得过年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在外面也过了两个年,感觉城市的年味和我们农村比,真的差的太远了。在城市里过年,也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或到各个公园啥的玩玩,要不就看个什么文艺晚会,或出去旅游。
  而我们农村,家家户户贴上春联,从早到晚此起彼伏的响着鞭炮礼花的声音。中午和晚上则是一大家在一起欢聚,乡邻之间互相串门。一到晚上孩子们邀在一起,给每家每户辞岁,每家都会拿出不同的糖果之内的东西分发给孩子们,一个村庄转下来,每个孩子手里都提着一大袋各种糖果、零食。现在的孩子不像我们那个时候没啥吃的,都特别盼到过年,能挣到好多吃的。现在孩子们只是图个热闹,传承着上辈的习俗,并不是为了去讨那些糖果。
  城市里的人与人冷漠,和乡村人与人之间的热情,在过年时就很好的对比出来。越来越城市化的中国,若干年以后,农村的这种习俗还会保存多少呢?(我说的有点扯远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大年三十的凌晨开始响起。一大早起来,我忙着每道门上粘贴对联。大哥和二哥,也在各自的房间门前粘贴着。灶台、鸡舍、猪牛养圈都会贴上一个对联。大嫂二嫂和母亲则忙着煮熟猪头,用盆装着端上堂屋中间的供桌,猪头上插着一双筷子。老爸则点上蜡烛,打开门灯,点着黄裱纸和香炉里燃起一把香,放响第一挂鞭炮,开始接年了。老爸喊过我们所有人,让我们磕头接年。小时候我们问过老爸,为什么猪头上要插着一双筷子,老爸告诉我们,这是纪念我们祖宗从江西筷(具体哪个字我也不知道)县迁移出来的,所以会在猪头上插双筷子。
  接过年后,大家吃好早饭。放了一挂鞭炮,撤下猪头,收拾干净桌子。接着做好十碗菜,摆放在桌子中央,四周放上十双碗筷和酒盅,桌子下摆放好凳子,又点起一对蜡烛,门灯此时始终点着。给酒盅里倒上酒,在桌子下方的地面上,烧起黄纸(这种纸是种专门祭奠阴灵用的)和冥币,又在门外点燃起一挂爆竹,这是接所有祖宗回来过年了。老爸带头,所有人对着供桌磕头。而老妈这时在一旁祷告,保佑这些后人平平安安,顺顺当当。
  就这样一辈辈传承下这个习俗,爷爷教会了爸爸,爸爸又教给我们。等给每个碗里加过一些饭,过了一会才点起一挂鞭炮,又撤去桌上的酒菜。拿出供果放在堂屋上方的条台上,点上根香,每一两个小时烧完一根,又换上一根,条台上两个灯始终点着。这时厨房里,忙着做中午饭了。
  中午吃过饭,大家就开始互相串门玩起来,晚上四五点就吃过晚饭,长辈们准备好糖果、瓜子、茶水,等着晚辈来辞岁。这时自家的几个孩子,开始给我们磕头讨压岁钱了。厨房里开始剁馅和面,包着晚上十二点守夜吃的饺子。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门前灯光亮起,每个房间的灯这时都点亮。大人们一起打牌、聊天、看着春晚,孩子们各家辞着岁,放着父母买的擦炮什么的。处处都是互相问候和辞岁的声音,这时不管你走到谁家,都是果盘里放着糖果、瓜子,摆着香烟、茶水,进了屋总会留你坐会。
  各处不停的礼花燃放着,远近高低,各有不同。当午夜十二点整,早已搬出礼花的我,和大哥二哥同时点燃面前的礼花,此时万家齐放,远近高低连成一片礼花的海洋。新年的钟声响了,从此我们告别了上一年,走进了新的开始。接新年了!
  农村人一年到头的辛劳,从今天开始终于可已歇上几天了。合家欢乐的日子里,处处都是开心欢乐的笑声。新的开始,总是让人充满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