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只肯说与你一人
  林妙心里的气还没消,冷着脸:“我不去那儿住,你也不必忙着请大夫。我身体好的很,不劳烦你费心。若没什么事儿,你便回去吧!”
  徐景川皱眉:“为何不肯去听松别苑住?还有,我方才到底说错什么了。”
  林妙就是不回答。
  徐景川一脸落寞,低声:“我自小不怎么与女子接触,就连小妹都说我不会哄人。偶尔有时候说话很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妙儿,若我真说错什么,你与我置气,我无话可说,可你能否告诉我,我日后一定改。”
  见他如此小心翼翼的说话,林妙有些于心不忍,抿了抿嘴看向他。
  徐景川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林妙面无表情道:“我方才说你说早了,明显不是真心话。你可倒好,还真当自己说早了。我生气,自然是因为你觉着早了是对的,又觉着你是不想许我以后。”
  徐景川恍然大悟,懊恼道:“你若不说,我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林妙自然见不得他如此,放软了语气:“我倒也不是真要与你计较,就算你自己想不明白,过两日,我便忘得一干二净。但方才我说不去听松别苑住这话,却是认真的。”
  徐景川叹息一声:“你还是怕我父亲知道了,难为与我?”
  林妙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徐景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停下,郑重道:“妙儿,我既肯让你去住,便是一种认可。再有,听松别苑是我娘名下的宅院,我娘与我爹闹不和之后,曾说过,不许我爹再踏入听松别苑半步。所以,我爹就算再如何为难,也不敢去听松别苑为难你。”
  林妙恍惚道:“所以,听松别苑其实是你娘的宅子。你爹和你娘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还有,你与你爹之间,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要你肯去那边住,我便什么都告诉你。”
  林妙还是犹豫:“我还是觉着,住你娘的宅子不合适。”
  “你本也没打算在京城待多久,住几日又何妨。”
  “可我表哥还没回来。”
  “回头我会派人来通知,带他过去。”
  林妙依然下不了决心,一动不动。
  徐景川干脆俯身握住她的手,无奈的笑:“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林妙,如此优柔寡断,怎就不能拿出些做生意的魄力呢?”
  林妙辩解:“这跟做生意是两码事。”
  “同样是做决定,怎么就是两码事了?”
  “行,我去行了吧!”林妙急了,脱口而出。
  徐景川憋不住好笑:“看,这做个决定也没那么难。”
  林妙恍惚间意识到,似乎是被他给套路了,顿时一阵怔愣。
  徐景川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拉起她就往外走:“快走吧!”
  林妙踉跄了下,慌道:“我东西还没收拾。”
  “回头我叫人来给你收拾。”
  林妙无奈,只能被他拉着往楼下走,出了客栈,又往听松别苑方向走。
  进了听松别苑的大门,徐景川总算肯松开她的手,松口气道:“在找到你表妹之前,你和你表哥,就暂时住在此处。难道不比住客栈来的舒适安稳?”
  林妙闷声:“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着太麻烦你了。”
  徐景川摇头:“这宅子常年都没什么人住,你住一些时日,反而给这里增加些人气,以免过于冷清。”
  林妙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跟着他往游廊里走。
  快到拐角的位置,林妙突然问出口:“现在,你总可以跟我说一说,你娘的故事了吧!”
  徐景川的步子放缓,神情倏忽间变得沉静而忧伤。
  林妙见他一直没开口,以为他根本就不想说,呵呵一笑,试图缓解尴尬:“若你实在不想说,我以后不问便是。”
  “我会说与你听,但也只说与你一个人听。”
  徐景川转头面对她,语气郑重:“因为有些事,我只能说给我最在意之人听,旁人,我是绝不肯说的。”
  林妙抿嘴,凝神静气的听他说下去。
  徐景川目光悠远,缓缓道来:“我娘,闺名上官琳,乃清河上官世家的掌上明珠,自小饱读诗书,知书达理,文采斐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也都是名门闺秀的典范。可惜,却在十七岁那年,于一次宫宴中偶遇我父亲,因此结下一段孽缘。”
  林妙不解:“你爹娘,他们感情不好吗?或者说,只是士族联姻,根本不存在任何感情?”
  徐景川苦笑:“若是士族联姻倒也罢了,起码不必伤情。可我娘,分明是被我爹欺骗了感情。满心欢喜的接受赐婚,嫁与我爹。”
  “也就是说,你娘对你爹是有感情的。可你说你爹欺骗你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年宫宴,我娘喝多了酒,带着贴身侍女在外散步,那时正值隆冬,我娘穿的少,起了风便冷的厉害。宫中道路太过繁杂,我娘一不小心忘了路,走着走着,又困的不行,在一处宫墙附近遇见我爹。我爹见她冷的发抖,便解了披风给我娘。
  我娘想着,借了别人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便问我爹家在何处,,因此,得知我爹乃是国公府世子,便记在了心上。”
  林妙琢磨:“这听着,倒更像是才子佳人红墙相遇的一段佳话。”
  徐景川苦笑:“若真是如此便好了,我娘当时并不知道,当时的徐国公,也就是我祖父,以及我祖父正任职西江总督的弟弟,两人在督促淮河堤坝施工时,因有人偷工减料,他们监察不严,导致开闸放水后决堤,险些酿成大祸。我二祖父被下入天牢,就连我祖父也面临被降职的困境。整个徐国公府氏族,都将有可能不复存在。
  我外祖父上官晔,乃是帝师,一句话能顶旁人无数句话。我父亲,一直都是个聪明人,从第一次见我母亲,便是他盘算好的。什么才子佳人,一见钟情,都是一早就设好的局。我娘入了他的局,也成了他解救整个徐国公府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我二祖父也因此免于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