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六:解围
  可衡王也是有些小瞧苏韵瑶,她若是任人操控的,那他也不会喜欢她了。
  “殿下,七姐姐虽为臣女姐姐,可从小她待我们这些做姐妹的并不友好,尽管她是庶女却过的比嫡女还好,也就是小辈不能反抗和声张臣女才一直不说,如今父亲亲口说七姐姐不再是他的女儿,臣女也顾不得其他了,请殿下别信七姐姐的话,她谎话连篇竟敢连衡王殿下都骗。”
  听见这些,衡王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干笑两声。
  这会儿的他有些自嘲的觉得,若是她就那么说什么受什么,又怎会惹来自己的喜欢呢?就冲她这个样子衡王才多注意她的。
  也是他小瞧了苏韵瑶,以为用自己皇家子弟的身份逼迫苏韵瑶去衡王府就成,以为随便编了一个她不能反驳的理由就成,或者说觉得她不能不顾家里人名声来反驳。
  可他又不是头一天认识苏韵瑶,早应该想到她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
  “上次西山的事本王也有所耳闻,听闻你吓着了,脚还伤了好几天,如今怎么样了?”
  “劳烦殿下挂念。”苏韵瑶不卑不亢的回答“也是奇怪,臣女脚伤一事外界知道的并不多,怎的衡王殿下却听说了?”
  能不奇怪吗?那伙人压根就是林太尉派去的,衡王自然也知道西山上的所有事。
  虽然他心里头有苏韵瑶,但是只要是威胁到了以后他成为储君,那就算再喜欢也只得杀掉,成为帝王者不可以碰感情,这是林太尉和林贤妃从小教给他的。
  像如今的皇上,不正是对林贤妃动了感情,所以才落得如今这个局面吗?
  衡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起来苏大人也是朝中重要的官员,今年过年还未曾拜见过,不如本王今儿随你一同回去,正好去见见苏大人。”
  “殿下勿怪,家里头最近出了点事,年都没过安生,您这会儿要是去了父亲难免要腾出身来招待您,怕是家事就处理不利索了,不如等年节过后,由父亲择个日子下帖子到殿下府上,邀您叙叙旧。”
  话里的拒绝和嫌弃十分明显,衡王努力忍下升腾起的那股怒意,硬是憋了个笑脸出来。
  “是吗?如此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不知你家里出了何事?若是本王能帮到的,你一定不要不好意思张口,本王会竭尽所能替你安排好。”
  “不用。”苏韵瑶连忙拒绝“家事拿出来说不好,免得殿下听完跟着一起闹心,其实也不算大事,就是事多赶到一起了,母亲这阵子身子泛冷不舒坦,家里头的事都堆在父亲身上了。”
  衡王还想找什么借口,但这边苏韵瑶已经说了要准备回府,他有些措手不及的伸出手,想拉住苏韵瑶的手,却被她微微惊恐的躲开了。
  “苏姑娘别怕,本王只是觉得你七姐姐在府里没什么熟识的人长日无聊,想着让你们二人去陪陪。”
  “衡王殿下在大街上这般拦臣的未婚妻,没得让百姓们瞎想,会损害臣未婚妻清誉的。”白楚恒和陆远逸从衡王的身后走过来,吓得他一下缩回了手,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本王…本王只是替你关心一下苏姑娘,并无他意。”
  “哦?”白楚恒无所谓的笑了笑“那臣在这儿谢过殿下的关心,未婚妻的七姐姐想来给殿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还请殿下看在臣的面子上饶她一次。”
  “什么?”衡王先前并不知道白楚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接着身边的随从就匆匆走过来,伏在衡王耳边小声说了一些事。
  “殿下慢走。”白楚恒算到他得知这事后一定会匆匆离开,所以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气的衡王一甩袍袖,斗篷在他身后展成了一个扇形,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马车中。
  “你们怎么来了?”苏韵瑶问。
  “刚从禹王殿下那儿出来,正好有人告知我在这儿你们被衡王拦下了,所以我就来了。”白楚恒小心的将她斗篷上的兜帽替她带上“吃饭了没?”
  “吃过了,表嫂嫂让扬州的厨子给我们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这不,我们还带了一些回头给祖母他们尝尝。”
  “那既然吃过菜了,咱们就去茶馆吃些茶点解解腻。”白楚恒自然的将他们领进了一家茶楼,一点也没在意苏韵瑶心里的疑问有多严重。
  茶点只上了绿茶酥和茶饼,再来几杯浓浓的清茶,这东西吃肉吃多了吃些茶点清茶最是舒服了。
  “你到底知道七姐姐的什么事了?吓得衡王连忙回去了。”苏韵瑶特别纳闷。
  这事她要是不知道,估计得郁闷死。
  白楚恒还特意卖了个关子,转脸看向陆远逸,问“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陆远逸有些嫌弃的说“只是你不愿意让我告诉她罢了。”
  白楚恒这人时而正经时而不羁,好像在他身体里有两个不一样的灵魂。
  “究竟是什么事啊?”苏墨瑶有些着急的问。
  “你们七姐姐一出手哪里有不出事的时候?”白楚恒的话里满是讥讽“她失了孩子,又挨了衡王府的板子,心里头气不顺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就想了个法子,让手下人写信到府尹大人那儿告衡王的那个新宠,只是她手下的人也是衡王的手下,那封信没等到府尹大人的手上呢,就转而被送去了衡王妃那儿。”
  “为何要告衡王的新宠呢?”苏墨瑶又问。
  “因为你们七姐姐认为是衡王妃买通了那女子暗害自己,又搬不动衡王妃,所以想着能除掉一个是一个。”
  苏韵瑶冷笑了一声“她这会儿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爱子情深,舍不得孩子就这么没了,实际上呢?她就是觉得自己不该失宠,所有与她争宠的挡在她面前的都要除掉罢了。”
  苏墨瑶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只是这件事怕是真惹怒了衡王妃吧?”
  “那可不是?”白楚恒笑了笑“我之所以知道这事,就是路过衡王府时亲眼见着你们七姐姐被按在门外毒打板子,给的理由是她偷了衡王妃的东西,我稍稍一打听就有人全盘托出了。”
  实际上是白楚恒藏在衡王府的密探告诉他出了这样的事,衡王府勃然大怒,下令要杀一杀苏惠瑶的心性,让她没了脸面尊严以后消停些,所以才将她按在门外打板子,密探让白楚恒在大门外头假装路过守株待兔,绝对能看见。
  也真是让白楚恒看见了,他还看的津津有味,转而就听说了在不远处的一条街上,衡王拦住了苏韵瑶和苏墨瑶。
  而另一边,回到衡王府的衡王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先是狠骂了衡王府一顿,说她借竿向上爬,过分了些,现在是夺嫡的重要时候,哪里能出一丁点差头?真是眼看着要成大业不知怎么张狂好了。
  衡王妃过后也后悔,因为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皇上那么疼衡王,太子又被贬了下来,那皇上的位置唯一的人选不就是衡王了吗?作为未来的皇后娘娘,她现在想做什么还得看人脸色不成?
  所以一气之下,她就将苏惠瑶赶到了大门外,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训斥完衡王妃,衡王沉着脸去了苏惠瑶的屋里。
  一见着他来了,苏惠瑶瞬间落下两行清泪,张嘴就是撒娇诉苦,说他不在时自己受了多少多少委屈,那个样子和曹千怜以前求苏耀的样子一模一样。
  但她忘了的是,衡王并非苏耀,她也并非曹千怜。
  “你这个贱妇!”衡王一巴掌甩下去,直接打的苏惠瑶的脸颊破了皮,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着。
  “殿下,你…你为何打我?”苏惠瑶满眼不相信的看着衡王,似乎忘记了脸上的疼。
  “你还有脸说!”衡王指着她,大骂着连唾沫都喷到了她的脸上“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好不容易把禹王弄下了台,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这是要害死我是不是!”
  “我…我又没做什么…”苏惠瑶也觉得自己委屈。
  “你还说你没做什么,那信要是递给了府尹你可知道后果多严重?那么多人盯着我,王府里只要出一点芝麻大的事都容易让父皇不待见我,你还敢说你什么也没做!怕是那时候许多大臣让书说什么我御内不严,后院出这样的事都管不了,以后难当大任,真要是走到了那步你当你还能活着?我非剁了你!”
  苏惠瑶是头一次看见衡王这样,吓得她下巴都在颤抖,一时间说不清楚了话,磕磕巴巴道“那孩子…那孩子可是你的骨肉,你为何放纵那贼妇杀了我的孩子?你以前…以前是很宠我的,为何现在连我的院子都一步也不踏足了?”
  “你还有脸提这茬?”衡王都要被她气笑来“本王今儿就同你说清楚了,那孩子我不在乎,等我做了皇上,有几千美人前仆后继的为我生孩子,你算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