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陆纭纭仰头看着他的下巴颏,别说,他这番话还真有些霸道总裁的风范。她踮脚亲了一亲,就想离开,但贺章之哪会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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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婧雁送着邻居,因为有金钱来往,她对邻居笑得很是真诚。她再次见到了那辆马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邻居赶忙扯了扯她,小声说道:“你是好姑娘,可不能看那脏事,以后这马车一来,你就记得离远些。”
  崔婧雁茫然不解,“什么事能让婶子你这么嫌弃呀。”
  “这事本不该跟你这小姑娘说,但不说吧又怕你被骗,反正你听听就行了。那宅子听说被一富商养了个外室在那里,哎哟,脏的不得了咯。”
  崔婧雁想了想那日见到那女子身上的衣裳,觉得这邻居婶子说的不太对。那料子压根就不是普通商户能买的,所以商户一事,不真。
  “婶子的好意我当然晓得了,这事我也就听听当个笑话,转脸就忘了,我这一天天忙的只顾得上给你们做衣裳呢。”
  说是这么说,但崔婧雁从香菱娘那里接手的生意最后只接了两单,说是给香菱娘留着,把她感动的一塌糊涂,其实崔婧雁是觉得那些人不富裕,掏不起自己的价位。
  婶子拍拍她的手,说道:“别送了,快些回去吧,外面还挺热。”
  崔婧雁扒着门框,婶子越不让她看那辆马车,她就越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这一看,就见到了从马车里出来的宋衍庭。
  这角子巷都是平民百姓或是商人所住,大都接触不了官场,所以并不认识当官的人。
  但崔婧雁不同,她见过宋衍庭,还是在一次狩猎场上见到的他。
  贺章之、宋衍庭是那次狩猎的并排第一名,圣上嘉奖二位,他们两个人的风度神采让不少贵女们倾慕。
  崔婧雁立马关上了门,心砰砰地跳,竟然是他?!
  第35章 购买有惊喜。(捉虫) 喵喵喵喵喵喵喵……
  东宫, 太子书房。
  太子鲜少有这般失态,他一脚踹翻了香炉发出“砰”的一声重响,香灰从炉中泼了出来, 散了一地檀香。
  太子是元后之子, 其母是启元帝太傅的嫡长女,端庄大气, 名副其实的贵门之女。但因当初生下太子元气大伤,亏损严重, 即便有名医诊治, 也挡不住病痛的纠缠, 在太子十岁那年病逝。
  而当今圣上启元帝则在太子十三岁那年便封他为太子, 且同年迎娶刘丞相嫡长女为后。
  现太子弱冠之年,他当了太子七年, 能越来越感觉到权力的重要,也清楚的认识到皇家无亲情可言。
  他是参与了朝政,但不仅仅只有他一人, 还有一个被皇上突然看重的三皇子。
  三皇子本是一才人所生,但是早年病逝, 皇上见他没了生母就暂时让淑妃养着。在养了几年之后, 身子弱的淑妃染上了重病, 可能不久于人世, 她便向皇上告罪, 将三皇子又还给了皇上。直到他娶了刘皇后, 三皇子才算是有了一位名义上真正的母妃。
  而真正让他身份水涨船高的是, 三皇子上了玉碟,记在了刘皇后的名下。他成了继太子之后的第二位嫡子,又因刘皇后很是栽培他, 有些大臣就猜测她的这一番行动,全是出自老狐狸刘丞相的指点。
  三皇子身份骤变,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自得骄傲失了理智,反而待人愈发温和亲善,和清冷孤傲的太子相比,这一位可就平易近人的多了。
  太子这次震怒,是因为他看中的侧妃被刘皇后指给了三皇子,这分明就是在挑衅他,太子怎能不怒?
  侧妃是光禄寺少卿之女,身份不高,但人极美,及笄后就已美名在外,所以太子早就看上了她,只等着迎进东宫,可偏偏出了个拦路虎刘皇后,请了旨后直接给三皇子赐了婚。
  太子已经将她视作自己的人,三皇子这一招可谓是扎心!
  贺章之见那香炉倒了地,荡起了一层的尘烟,略带嫌弃地后退几步,与太子道:“殿下,为了三皇子大动肝火可不太值呐。”
  贺章之和太子少年相识,又曾是伴读,现又是二等侍卫常伴左右,情份自然不同,说话间并不拘束,但也不会少了尊卑之感。
  太子斜睨着他,熟悉贺章之的人定知道他这语气肯定是准备使坏,所以问道:“九如有了主意?”
  贺章之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儒雅笑说道:“真是人瞌睡了就给臣送枕头来,这是宋大人前几日交给臣的请帖。他大概觉得和刘丞相成了姻亲,哪怕想要避嫌,殿下也都会往他身上起疑心,索性直接就来与臣挑明。”
  太子捏着那请帖,俊雅的眉宇之间皱起,眼底一片冷色,“宋衍庭装着不满这一次的亲事,实则心里指不定在偷着笑。这人啊,不甘平庸就会想一些歪点子。”
  “殿下知道宋老夫人为何请旨赐婚吗。”贺章之淡然笑问了句。
  太子挑眉,声调清朗,道然:“宋老夫人不就是为了宋衍庭?”
  “刘丞相做事激进,十几年前和宋老有过一段恩怨,后来虽然和解,但两家只是保持着面上的和谐,从未听说他们私下有过交往。这次宋老夫人为了宋衍庭求旨,这中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臣在听闻亲事后便派人查了查,发现在此之前宋老夫人外嫁多年的女儿回了靖州,她育有一儿一女,在靖州待了半年后,就在宋老夫人请旨后的前一天,她离开了。根据臣的人调查,走时她只带走了儿子,女儿不见踪影。”
  太子把请帖扔在了书桌上,坐在太师椅上然后双腿翘在上面,如此吊儿郎当的痞气模样,哪还有人前那高冷太子的气势,浑然一纨绔。
  太子双手枕在脑后,晃着腿说道:“反正太傅都说你比孤聪慧,这伤脑子的事,你就去办吧,正好也报了那次恶狼的仇。”
  贺章之对他这样子见怪不怪,拱手屈身道:“臣定会为太子办妥此事。”
  太子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那光禄寺少卿之女真长的不错,可惜,就是慢了一步。想到此,太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三皇子也是为了报复自己,若不是自己那次给他送的大礼太过“贵重”,也不至于让一花容月貌的姑娘进了他的后院。
  贺章之对太子而言地位颇高,可谓是良友,所以那次太子知道三皇子在洛州的手笔后,直接让手下人给三皇子泼了一身的污水,若不是为了自证,三皇子也不会连收几位侍妾,还把床塌上的事借着人传了出去,那一个月内,靖州三皇子的名气可大着呢。
  太子可不是个什么正派之人,阴损招他脑子里数不胜数。三皇子有个心腹是个太监,长的清秀俊美,偏阴柔之相,二人经常会相聚一室,平常也无人觉得奇怪,可在太子的煽风点火下,就传出二人之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气得三皇子一张俊脸沉的能滴出墨来。
  那太监陪伴三皇子多年,早不是一般的太监可言,但是三皇子为了他的名誉,还是将太监赐死,且是贴加官之刑,让太监在窒息中死亡,可谓是心狠手辣。
  太子得知后,嗤笑一声,终归都是死,何不给个痛快?何必这般折磨太监。
  三皇子想要扳掉一个太子的心腹,那太子自然也能如此。
  太子不再去想那晦气的三皇子,他挤眉弄眼儿道:“九如,你在洛州收的那外室可是极美?”
  贺章之晓得太子那德行,得不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不让太子打破砂锅问到底,贺章之直言道:“美,但不如太子妃。”
  一提太子妃,太子就萎了。
  太子妃简直就是第二个太傅,古板又无趣,所以太子对她有点怕,因为见到太子妃就让他想起了被太傅打竹板的日子。
  “给孤退下!净说些让孤不乐意听的事儿。”太子一脸不耐,贺章之抿嘴笑了笑,道了告退。
  书房里静悄悄地,太子又觉得实在没劲儿,便也走出了书房,他面上冷漠,眼眸无波,让人望而生怯。
  他来到了太子妃的宫殿,宫女们都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唯恐惹了他的怒。
  太子推门而入,只见太子妃正在打理东宫事宜,莹白的指尖勾着玉算盘珠子,凭着他的好眼力,指尖上的一枚褐色小痣让太子妃的捻指含着几分媚意,她气质高雅,穿着不露丝毫白皙的宫装,非但没有掩盖住那丝禁/欲/感,反而勾的人愈发口干舌燥。
  太子松了松领口,让宫女都退下,太子妃听见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眸,轻呵一声道:“太子失了心中挚爱,没了精气神儿,可真让本宫怜惜。”
  “.........”
  怜你个大头鬼啊怜!就不能说点高兴话,非这么败兴啊?
  太傅!看看你教的什么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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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纭纭给巧玉交代的事情让她很快就有了结果,陆纭纭意想不到她的速度能如此之快,夸赞的竖起大拇指。
  巧玉含羞地说道:“夫人为何不让公子帮忙查呢?”
  “你家公子事务繁忙,我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他了。”陆纭纭说这话的时候,眼眸看了看盼姿,然后微微一笑。
  盼姿无奈垂眸,了解这是她在对自己说话。
  巧玉眨了眨眼,“哦”了一声,转而说起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这靖州近年内犯事被贬的崔姓官员一共有三位,病逝的崔姓官员有两位。其中一位崔姓官员奴婢还听过他的事儿呢,他叫崔彦里,是国子监祭酒,后来犯了事被罢黜,因他扯出了背后不少人,那当时可是骂声一片。奴婢为何晓得这位呢,还是因为他的嫡女崔雁儿,这位可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出了这事儿,崔雁儿或许就能进了诗社,到那时,她的亲事可就不一般了呢。”
  巧玉无奈就无奈在这崔雁儿名气大,她偏偏就没见过她的模样,所以巧玉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好奇,对这位崔雁儿崔姑娘非常感兴趣。
  这巧玉才说到第一个崔姓官员,陆纭纭就能直接肯定崔雁儿就是崔婧雁。天底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唯一的真相那就是崔雁儿和崔婧雁是同一个人。
  这一字之差,定是她回了洛州改了名儿,而在靖州时她就叫崔雁儿。
  陆纭纭眯了眯明润的眼眸,这个女主真是个狡猾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想着查之前的事情,还真就不晓得崔婧雁竟然是个改了名的人。
  崔婧雁改名一事,书中曾提起过,可那时的陆纭纭并没有留意过这件事。在她看这本言情小说的时候外面还守着丧尸,陆纭纭能耐着性子看到大结局已经实属不易,若让她一字一字的扣着剧情看,那才是真的不切合实际。
  陆纭纭一边听着巧玉的话,一边在心里想着崔婧雁,想要彻底防备她,那自己得好好的查清楚她在靖州到底做过什么事儿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陆纭纭问道:“巧玉,当初伺候着崔雁儿的仆人还能寻的到吗?”
  巧玉愣了愣,摇摇头说道:“找不着了,听说都跟着那崔彦里去了边疆。”
  陆纭纭眼眸瞪大,“你说他们被发落到了边疆?!”
  “是呀,奴婢刚才不是说了嘛。”巧玉耸耸鼻子,夫人都没认真听自己讲话。
  陆纭纭的心一下子收紧,这古代人体质都偏弱,而崔彦里又是个文官,这...从靖州去边疆可谓是千里,一路上路途遥遥,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感染风寒,怪不得崔婧雁会突然回了靖州,而且陆张氏对于她的回来没有任何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回来的事。
  陆纭纭捏紧了帕子,说道:“我去书房找公子,你们暂且别跟着。”
  现在这个情况巧玉是帮不了自己了,看来得申请场外援助了。
  贺章之不久前刚从东宫回来,脱下身上的官服,换上了一套舒适的常服,他正在书房翻找一本旧书,这本书是太子专门为他寻来的,是个孤本,平时他很是珍爱。
  贺章之会武所以耳力敏锐,听见了陆纭纭的脚步声,因为每一个人的走路姿势都不同,他自能分清楚来者何人。
  贺章之把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上,他走到水盆那边,对着盆里的水照了照脸,别以为只有女子会看重仪容,其实男子也一样。
  陆纭纭和守在门口的贺良笑了笑,然后贺良拱手退下,改站在房檐下守着。
  她今儿穿着鹅黄色衣裳,娇嫩的宛若春日暖阳里的一朵迎春花,陆纭纭偏爱步摇,所以发髻上戴了一支银铃玉珠,人还没露面,这叮铃铃的声音就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陆纭纭笑吟吟地道:“公子,我有事找你呀,你现在忙不忙啊?”
  她最讨厌的就是明明有事求人还一副不会说好听话的态度,她就不一样了,求人有求人的好态度,别说殷勤,这词儿不好听,这分明是拉近二人距离的好时机呀,你说对不对?
  贺章之过去打开门,陆纭纭双手背在身后,晃了晃身子说道:“公子都开门迎我了,那肯定不忙!”
  贺章之扬唇一笑,牵着她进了书房,道:“有事寻我?”
  陆纭纭走在他面前,发上的银玲并不吵闹,声音恰到好处,为她添了娇俏可人感。
  陆纭纭扭捏地说道:“在我说这件事情前,我要跟公子坦白一件事。”
  贺章之倚着书桌,双手揣怀,目光含笑道:“何事啊。”
  “我想着崔婧雁之前对我说过她是在靖州长大的,我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人世间。之前我不在靖州就按捺住了这个念头,但现在我来到了靖州就没憋住,让巧玉帮我寻了寻人。我以为这大海捞针肯定捞不出什么结果,但是万万没想到...”
  陆纭纭编谎话的时候真是眼不眨心不跳的,她双手搭在贺章之的手臂上,一双美目水灵漂亮,陆纭纭心里暗暗道:别怪我不说实话,当初要是在洛州让你帮我查身世,指不定你会怎么起疑我呢,所以这次的谎言是善意的呢。
  贺章之垂首,轻哼一声,“现在想起我了?”
  陆纭纭碎步慢慢靠近他,眼神崇拜,嘴上甜甜像是抹了蜜一样,道:“公子见多识广又足智多谋,我这小小脑袋已经转不动了,只能来求救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