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撩妻手册[重生]_81
  “殿下。”楚嬷嬷看着明显快要按捺不住的五皇子,沉声开了口。
  炎明信一抬眼,就正正地和楚嬷嬷那一双此时此刻显得过分深邃的眼睛对上了。
  炎明信:“……”
  炎明信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别开了目光,未置一词,算是接受了宋贤妃和楚嬷嬷的做法。
  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能够让炎明信都畏惧的,那也就只有炎明信的舅舅,宋鸿卿这一个人了。
  在炎明信的记忆里,自己的这位舅舅从来都是不苟言笑、说一不二的。但凡是舅舅说的话,整个宋家都要记到心里去,哪怕是贵为皇子的他自己也不例外。
  毕竟,宋家能有今天,宋贤妃能有如今的地位,他炎明信能有如今的威风,几乎可以说是全靠着他这位舅舅了。
  楚嬷嬷又是宋鸿卿亲自派来的人,从炎明信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不敢真正跟楚嬷嬷反抗。
  反正炎明信的那点火气也就是因为一时的刺激,说下去就下去了,看着芙蓉殿的下人们听从了宋贤妃的命令去调查此事,炎明信皱了皱眉,也意识到了这次似乎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具体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炎明信的脑子是想不出来的。有宋鸿卿的人坐镇,芙蓉殿的人做起事来效率相当不错,几天之后,关于此事的人证物证全都被送到了宋贤妃的面前。
  在调查之前,宋贤妃心中也怀疑的人选——毫无疑问,就是卢皇后。
  要论起跟芙蓉殿有仇的,卢皇后那边,也就是太子一派,绝对是头一份的。京城里头谁不知道,有资格继承那个位子的不是太子就是五皇子?
  他们这两派,就是这样你死我活的关系。
  于情于理,太子一派都有足够的动机来教唆五皇子做蠢事。更何况宋贤妃可是听说得清清楚楚,最近太子负责监修的护原渠出了纰漏,似乎造成了不少损失,卢皇后愁得都冲着坤宁宫的下人发过好几次火了,甚至连平日里颇为受宠的四公主都受到了波及。
  卢皇后怎么能不急?太子怎么能不急?反正他们自己落不得好,可不就是可着劲儿也要将旁人也拉下水么?
  可是摆在宋贤妃面前的证据,却是清晰地说明了这件事里面根本没有太子一派的任何手笔。
  反倒是——都指向了贾家。
  宋贤妃:“……?!”
  宋贤妃的眼中全都是不可思议。
  “贾家?!”宋贤妃看向楚嬷嬷,像是急于从楚嬷嬷这里求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贾家不是出了名的清流世家吗,从来就不会掺和朝堂的事儿啊?”
  宋贤妃说得没错,大容朝最出名的清流世家就是贾家,在朝为官的也都是些翰林之类的清苦差事,基本上没有多少实权,只不过声名特别显赫罢了。贾家出来的那位贾淑妃也是个整日里吟诗作对的性子,在后宫里头是非常与世无争的。
  包括贾淑妃所出的三皇子炎明伦,从小就显露出了对诗词歌赋非同一般的喜爱,年纪稍长之后便热衷于游历名山大川,端的是一派风雅倜傥,在文人中声誉极高,可是手下根本就没有多少势力,一直游离于朝堂风云之外。
  宋贤妃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贾家怎么会和这件事有关。
  楚嬷嬷:“……”
  楚嬷嬷仔仔细细盘问了那些人证,又认认真真地查看过了那些物证,神色越来越凝重。
  “三皇子……”楚嬷嬷沉声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从前竟然一直都未曾看出来……”
  宋贤妃捏着明月杜鹃团扇扇柄的手紧了紧:“嬷嬷是说……老三也有意那个位子?!”
  .“多亏了七公主殿下提醒。”易璞笑得温文尔雅,“若非如此,恐怕我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察觉出来三皇子殿下掩藏得极好的深意。”
  “易公子客气了。”炎凉坐在易璞的对面,仍旧像是没骨头似的随意靠在椅背上,“我只是想着,如今父皇陛下已经把自己作践成那个样子了,指不定哪天大容就要易主,权衡各种条件来看,有资格竞争这一位置的也就是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殿下自不必说,夹在这两人中间的三皇子殿下,难道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炎凉随口编造像模像样的原因已经很熟练了。之所以能够确定三皇子炎明伦是个扮猪吃老虎、刻意藏拙深藏不漏的主,主要还是因为炎凉前世的时候就知道,檀门之乱最后给新帝造成最大阻力的,既不是太子也不是五皇子,反倒是这位平日里一直不声不响的三皇子,让新帝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炎凉当时在黑岩县交给易璞所派来的暗子的那一封密信,里面说的就是三皇子的事情。
  易璞看着炎凉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位七公主殿下……每次在他以为对方已经足够聪明的时候,总是会向他展现出更加聪明的一面啊。
  还好,此人是友,非敌。
  一旁的国师亲自为两人续了茶。
  没错,国师也在。这里是檀香殿,而非檀香殿密道尽头的那间书房。
  今日来到檀香殿冷不丁看见了易璞,炎凉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炎凉就弄明白了,易璞也是乾英帝请来的——早在炎凉从皇陵做戏发现了那张所谓的长生不老丹丹方之前,易璞就已经借着对丹药之术的了解,与乾英帝建立了不浅的交情。
  只是那时候易璞手下的势力有限,易璞本人也是选择了藏其锋芒的路子,在明面上进行动作的都是国师这些他派的人,易璞自己却深居简出,几乎与整个皇宫里的人都不熟,当了一个十分合格的文弱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