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这是何等心醉神迷的一刻！
  销.魂，当此际。
  月明，月明，原来，你是这样的好！你可以带给我这种无上的快乐和享受。
  最初的失望和愤怒早已被新奇和缠.绵所取代，这一夜，曲存姿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精疲力竭，瘫着，几乎一合眼，立即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她没睡着。
  小宝平素雷打不醒，今日却大睁着眼睛。
  身上很疼，跟散架了似的。
  每一分每一寸，都烙印了他深深的亲吻。
  她自己都能察觉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
  以至于，躺在床.上的时候，觉得床都很可怕。
  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
  枝叶摇曳，花枝幽幽。
  原来，春天不知不觉来了。
  她并未因为疼痛而苦恼，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羞耻。甚至，当他在意乱情迷的时候，一声声在她唇边亲昵地吟“月明、月明”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难堪……
  心里是钝的，就像是一台早已锈烂的机器。
  无心无肝的李小宝。因为从来没有被人爱过，所以，从来不害怕伤害。
  她只侧身看了看躺在身边的男人。他睡相很差，四仰八叉，大手肆无忌惮地横在她的胸口，呼呼大睡。
  她把他的手拿开，但是，他很快又翻身，干脆整个地趴在她的胸口，大手伸开，十指交叉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她没有再去推搡他。
  其他男女是这样的么？
  她不知道。
  但是，可以肯定，这世界上，绝不止夫妻之间才如此。尤其是夫妻之间，很多根本不屑于此——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得到的很快便腻了。
  很多夫妻只是名义夫妻。
  她是他的爱妾，不是么？
  他供给她吃穿，让她不劳而获。
  这一切，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她在这里的目的，或者说最终的结局，本来也是如此，是不是？？
  尽管，他在最激烈的时候，一直叫着“月明……月明……”
  她竟然丝毫也不伤心，也不觉得失落。
  公平交易，这男人，又没有错。
  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何必动用感情？
  她亦如是。
  心平气和，加上疲倦，她很快沉沉睡去。
  朝阳升起来。
  杜鹃花开了，迎春花开了，千打扮万打扮的蔷薇也忍不住露出粉红的一张小脸偷偷地看这个世界了。
  梧桐树嫩黄的叶子舒展，一簇簇的小花也开了。
  梧桐轩，春意盎然。
  曲存姿的眼皮动了几下。
  很热。
  怀里很热，搂着一个火炭一般的小东西。
  身子还本能地陷入柔软的温暖里，跟她无间的链接，尽情享受着她的湿润和温暖。
  他意识还不太清楚，朦胧中晃动一张闭月羞花的面庞。
  月明。
  月明。
  忽然欣喜若狂，这样的温暖体温，是月明呵。
  他多年的心愿，便是有朝一日，能这样搂着她醒来，朝朝暮暮，每天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他最爱的那个女人，看到世界上最漂亮的那张面孔，十指交扣，不离不弃……
  窗帘很厚，太阳还没法穿透，屋子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朦胧而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