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太女后搞基建 第79节
  时间就是生命,干饭浪费生命。
  她叹息一声,又将一封上书开通海航码头的城池上书批了个准字后,便连忙让宫女捧着剩下还没看的折子,哒哒哒奔跑跟在她后面。
  而她迈着大长腿,蹬蹬蹬快速的走着。走到奇迹宫附近,殿里正干饭的大臣们纷纷起身让路,那个排在下午第一位的老大人连忙将自己的牌牌递给小太监,然后没察觉自己手上还端着个饭盒,一并带进去了。
  “臣工部侍郎欧阳绪拜见皇太女殿下。”
  折青就点了点头,道:“还没吃完?”
  欧阳绪便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巴,道:“让殿下见笑了,本是吃完了的,但是今天午膳的茄子煲实在是好吃,便吃完后,又去盛了一碗饭。”
  折青笑着道:“那便带回去一些吧……我看你的折子里写着想要离开京中,去朝州任职?”
  欧阳绪点了点头,道:“臣是个匠人——殿下,臣是喜欢做木楔子,这才想着进工部,进了工部,得到了殿下的重用,让臣带着后生们主建了很多的房屋,但是这些已经不满足于臣了。”
  “京中的机会几乎没了,臣本也没多想,但是前几日看见一句话:;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臣读这句话,就想到了自己。臣虽老矣,但是能吃能睡,殿下,臣虽比不上书中的廉颇,但是臣却也想在有生之年,为禹国再多做些贡献。”
  折青就笑,如今倒是连为禹国做贡献一话用的炉火纯青,不过要是她这么容易相信,便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太女了。
  她知道欧阳绪的意思,是觉得鲁国这情势,估计就要亡国了,到朝州之后,暂时住下,只要鲁国亡了,那鲁国就是一块新鲜的肥肉。他们到了那里,便也能有新的作为。
  她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决断,在折子上盖了个准字,将折子递给欧阳绪,道:“我希望,你可以带着荣耀而归。”
  欧阳绪就眼角的褶子笑成了花,满口答应,“殿下,您放心,臣可并不比黄尚书差。”
  黄尚书也就是好运气,在万民图书馆里得到了好书,然后走入了皇太女殿下的眼,但是他欧阳绪也不差,只是总差黄尚书一步,这回他也不想等了,眼看着鲁国好机会,是说什么都要去。
  他一出来,叫后面的人进去,便开始干饭。
  茄子煲真好吃!
  黄尚书就正好过来跟皇太女殿下商量今年工部需要修缮百姓房屋的事情,见了他这般吃饭,好奇道:“是有什么好事么?”
  欧阳绪此时看黄尚书也能趾高气扬了,笑着道:“欧阳老矣,亦能用饭。”
  然后将饭盒一盖,夹子饭盒嘚瑟的走了。
  ……
  “这叫饭盒。”朝州边境,一个鲁人士兵拿着饭盒跟另外一个道:“就跟碗一般,但是这个比较好,碗的盖子盖不好嘛,饭盒就有盖子,这样扣下来,就可以了。”
  “还有分区呢,你看看,这里面是盛饭的,这里是盛菜的,我这个饭盒大,一共有三个盛菜的地方。”
  另一个士兵就道:“这是木头做的吧?是什么木头?”
  有饭盒的士兵就道:“听说有柿子树,还有杉木,很多种木头。”
  反正是好东西。
  “禹人的好东西就是多。”另一个士兵笑了笑,“哎,你说,咱们这里离禹国最近,若是禹人打过来,是不是第一个城池,就轮到我们了?”
  他旁边的士兵就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你疯了?这是能说的吗?”
  “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还没听说么?王城那边都乱套了,哎,那群当官的打来打去,谁想过我们的日子?我们在朝州边境这里守着还好,隔壁禹国士兵吃午饭的时候,还能过去蹭一顿。”
  “——你真去吃饭了!!!”小士兵那个饭盒,看了看四周,道:“你是怎么过去的?”
  “你忘记了,我表哥就是荔城的人,荔城归了禹国之后,他就去禹国开设在荔城的医学院里学了医,如今正跟着在边境做事呢。”
  “这次咱们鲁国遭难,很多禹医都来了,我表哥说,每当这时候就感动的要哭,还能有什么禹国和鲁国之分呢?一起做禹国人不快乐吗?”
  “反正因为有表哥在,我中午的时候换件常衣,就过去了,也没人查我。”
  小士兵就拿着个饭盒,犹豫啊犹豫,他这饭盒还是跟禹人连饭带盒买来的,自然知道禹人的饭有多好吃。
  他多久没吃过饱饭了。但是在禹国那里,就能吃到大米。
  他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道:“其实,只要能吃饱,不吃大米饭也行的,他们的红薯也好吃,你不知道,我那天偷着尝了尝——真好吃啊,咬一口红薯,再咬一口他们的红辣椒,双红下肚,就是做神仙也不换。”
  “所以我就说,禹国打过来多好啊,早打一天,咱们就早点吃饱饭。”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说实在的,我要是将军,我就带着兵投禹国了!做禹国的将军和做禹国的将军,那能一样吗?”
  小士兵手指头就摸着饭盒摩擦啊摩擦,心中明显纠结不已。
  他旁边的士兵就道:“哎——你吃过他们新做出来的方便面没?那可真是绝味啊。”
  小士兵吞了吞口水,低下头。
  他没吃过,但是他见人吃过,还闻到过那面的香味。
  听说那是禹国士兵最普通的伙食了,他们还有一种叫做“士兵营养餐”的饭,根据每个兵种的不同,专门配置了不同的菜。
  传闻徐州那边出现了新兵种海兵,吃的更加好——天天有海鲜吃!
  小士兵就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将军带着我们投靠禹国就好了。”
  然后对着身边的士兵道:“哎——明天中午,我可以跟着你一起换衣裳过去吃饭吗?”
  “没问题啊……哎,我也希望将军带着我们投靠禹国,如今偷偷摸摸的去,多不好。”
  而此时,他们的将军赵士德偷偷摸摸的拿着禹国送来的一套将军铠甲和禹刀,皱起了眉毛。
  是铠甲和刀,还是忠诚,这是一个问题。
  第50章 赵士德其人其事
  赵士德是世家出身。
  世家出身, 有些是有远大志向的。比如现今正在伐讨鲁国皇室的,也比如跟鲁国公主蔻丹成婚住进宫里的。
  但也有赵士德这般的。
  按照如今禹国的话来说,他虽然在打仗能力非凡, 但是没什么打仗的志向。在没做将军之前,他整日呆在家里读书,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了, 鲁国世家能做将军的人越来越少, 他一个咸鱼也被父亲等人抓起来用,能杀几个是几个吧。
  后来赵家全死光了, 只剩下了他一个,鲁皇寇亓还算是个好皇帝, 见他有能力,就将这座城池给了他管。
  他能管什么呢?他胸无大志,只想拿着朝廷的俸禄躺着过日子。
  鲁皇要给他委任更重要的官职, 他不要。最勤劳的事情便是平均每天都要写一封送往皇都的信,信里主要阐述了自己和城池的困难, 希望朝廷能多拨点银子和粮食下来,他好叫人去发军饷,好叫人去施粥。
  没军饷没粮食, 是他一个咸鱼都愁的睡不着觉的痛。
  这么一年两年过下来了, 咸鱼痛苦成了咸鱼干, 赵士德觉得如果将来有一天, 鲁国皇室说他叛变, 他就要将这个因果关系称述一遍。
  ——因为鲁国皇室对他如此抠搜,所以再见到禹国给的全套铠甲和禹刀,还承诺给无数的方便面以及营养餐后,他才会心动的以至于叛了国。
  赵士德这般如此的想了想, 又在床上翻了个咸鱼翻,终于将内心最后一点良心不安散了去。
  没错,都是鲁国的错。
  是鲁国将全部得了天花的人和灾民都关在了他的城池里,是鲁国关了这么多人来,还不给粮食不给药。
  是鲁国,要他们亡城。
  所以,他为自己找条生路有什么错?他给城中百姓和自己的手下找条生路有什么错?
  鲁国要亡了。
  赵士德想到这里,又爬起来开始摸铠甲和禹刀,那禹刀果真如传闻中的模样一般闪着寒朔的冷光。
  那铠甲……嗯,还是穿起来吧,这样才能评价。
  于是穿了禹衣,握了禹刀,他就觉得自己咸鱼的心,都有了一丝丝的奋斗之意。
  他告诉自己,这是没错的。
  朝州主将顾溪桥今日送东西来的时候,就告诉他这是没错的,天下大势所驱,七国一统,望眼天下,谁能与皇太女殿下争锋?
  而且,皇太女殿下跟赵士德一些理念不谋而合。比如仗不用打太快,打下一些治理一些,要循序渐进的发展。
  赵士德就觉得禹国皇太女殿下真是英明。
  顾溪桥对赵士德很是了解。他知道这个人,也有一身傲骨。
  虽然这骨头并不明显,但是比起那些只会争夺利益的人来说,他算得上为百姓考虑了。
  他还蛮看得起赵士德。鲁国如今的城中主将里面不参与党争只想让百姓休养生息的将军,还是不多了。
  赵士德就是其中一个。
  两人比邻而居,顾溪桥管着偌大的朝州,事务繁忙,赵士德的城池比起朝州十五城来,实在算不得多。
  小城主遇见朝州大将,又是不同的国家,能的是要比较比较的。赵士德就比较了自己跟顾溪桥,发现自己跟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要是打起来,不是自己死,就是自己亡。
  所以就干脆咸鱼了。
  顾溪桥就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他早就盯住了赵士德的城,便不让沈柳出马,只自己隔着边境线给他送温暖。
  比如说,城里没粮食了,鲁国朝廷不给,世家不给,他就从朝州里挪过去一点点。
  但给也不多给,只每次给的适中,导致赵士德时不时就要到禹国打秋风。
  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但这也只是刚开始。
  因为赵士德只听过顾溪桥跟皇太女之间的“关系”传闻,也听说过他让人杀了一批世家,但是没人告诉他,顾溪桥是个变态。
  前段日子,鲁皇驾崩,幼童新皇登基,皇女蔻丹下嫁王家,让王家子居住留宫的事情传来,赵士德就愁的睡不着觉,这时,讨伐朝廷的世家大伯下令让他增加点税收,赵士德就更愁了——没错,他跟世家军也有点亲戚关系。
  于是愁啊,愁的他都要反了。
  他看着来送指令的世家子弟不说话。
  这世家子弟虽官职小,但因是京都来人,就嚣张的很,对着他这个好歹算是同为世家的边境小城主不客气,让赵士德看着烦。
  倒是正好来送粮食的顾溪桥微微一笑,在赵士德惊讶的目光中,反手一刀就将人杀了。
  杀了还不止,还亲自在他面前淡定的将人家的皮剥了,尸体挂上了朝州的城墙上,写着两个字:细作。
  赵士德就瑟瑟发抖。
  再看见顾溪桥笑容满满的拿着粮食来,他就害怕。
  能不怕吗?给这么多粮食,要是所图的东西图不到,他就要上城墙倒挂剥皮了。
  赵士德想到这里就摸摸自己身上的铠甲——如今穿上了,算是同阵营的人,不会被剥皮了吧?
  第二天,他就举了白旗。
  打开了城门,亲自带着军队,迎接禹国兵队入城。
  昨天晚上拿着饭盒的士兵目瞪口呆,捏了捏自己的手,“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