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程霜霜回忆起水果的味道，连忙说道：“那些水果可以继续种着。咱们未必缺这个钱，但拿来做人情走动也挺好的。妈不是喜欢吃那边水果吗？可以专门给她留一块，种植她爱吃的种类。”
虽然婆婆老是看她不顺眼，但看在越之的份上，她还是愿意忍让一下，谁让越之对她好呢。
她和穆越之聊完以后，因为天色晚了的缘故，直接在这边歇下。作为穆家未来的女主人，这里自然是有她的房间。
睡前她又摸出手机刷了刷微博，然后看到了丁燕紫和云梦瑶都出来发微博了。
丁燕紫：某些倚老卖老的人这时候反而想起所谓家族的荣誉感了？他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他的存在才真正让家族蒙羞。
丁大小姐的脾气一如既往地火爆，丝毫没给沈海威面子。就差没直接指着沈海威的鼻子骂了。
云梦瑶的微博则相对要含蓄一些。
她转发了一条吴缘以前的微博，“你自己便是豪门。”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对先前媒体造谣吴缘攀附豪门的回击。
程霜霜楞了一下，目光久久停留在这两条微博上。无论是丁燕紫还是云梦瑶，她都十分不喜。前者一直瞧她不上，还甩了小舅舅，她的生日宴更是成为了她最丢人的一天。后者则旗帜鲜明站在吴缘那边，拒绝了她的招揽。
但是在此时此刻，她心中却不由生出了淡淡的艳羡。
以前她助人为乐，无私帮助他人，但是在她被全网黑的时候，站出来支持她，为她说话的没几个，就连穆家在这段时间也自动隐身。她不得不成长起来，开始学会动心机。
偏偏到吴缘身上，就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为她说话，站在她这边。她做的好事明明比吴缘要多啊。
……
刚在网上搞了一波事的丁燕紫，此时坐在她爸面前，双脚并拢，一副乖巧的模样。
丁父见她这样，就开始头疼了。
“你就算想帮吴缘，也没必要直接骂到沈海威身上。”沈海威那人做的事情，他们圈子中看不起的人多着呢，但看在沈老爷子面上，谁也不会指着他鼻子骂。虽然沈老爷子看着公正无私的样子，但很多家长都是只能允许自己训斥，不允许别人教训。
丁燕紫冷笑，“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做派，一个眼瞎心瞎的人，哪里来的脸在那边指点江山？还欺负到我朋友头上来了。”
“沈小胖就算问题再多，也比他捧在手掌心的私生子要好。他要不是有个好姓氏，那点破事早就传的全网都是了。”
丁家是不如沈家，但也差不多哪里去，这也是丁燕紫不怕得罪人的底气。
再者，吴缘的本事，她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多，可不仅仅只是单纯一个水果商。单看槐山上现在住的那些人就知道，也就是她平时太低调，沈海威才会把她当软柿子捏。等着吧，这事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丁燕紫正襟危坐没多久，又忍不住翘起了腿。
“爸，你别担心，我信吴缘，谁吃亏，都不可能是她吃亏，这事铁定没完。”
丁父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他嘴上骂闺女做事没过脑，不谨慎，但对于女儿讲义气这事，内心还是颇为赞赏的。燕紫前段时间跟吴缘好得跟同一个人似的。要是在对方遇到事时无动于衷，甚至退避三舍，那他反而要瞧不起她了。
只是这些夸奖的话肯定不能说，必须得训她几句，省得这丫头尾巴翘上天，纵得她越发肆无忌惮。
他清了清喉咙，正要说什么，在楼上旁听已久的何以柔走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燕紫，爸爸说得对，沈叔叔毕竟是长辈，咱们作为晚辈得对他放尊重一点，可不能凭着意气行事，万一拖累了爸爸拖累了咱们家就不好了。”
“不然我这几天陪你去沈家一起道歉好了，你放心，你要是不肯道歉，我帮你说也可以。”
何以柔因为生日宴的事情，被训斥了一顿，在家中的地位更是大不如往前，一些卡甚至被停了。要不是她妈私下偷偷拿自己小金库资助她，她根本没法维持千金大小姐该有的派头。她没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如今她见到丁燕紫这边闯出大祸，便迫不及待地准备表现一下自己，顺便再突出一下她的懂事和委屈求全。
丁父的表情仿佛吞了苍蝇一样，这事他最多也就是和沈老爷子提提，跟沈海威道歉？他也配，燕紫本来就没说错，他自己有脸做出那些事，还怕别人说了？
他没好气说道：“道什么歉，你想要自取其辱就用你的名义，别用我们丁家的名头。”
丁燕紫扑哧一声，直接笑出声，完全不给何以柔面子。
何以柔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像是开了染坊。
……
沈海威睡了一觉醒来后，心情颇为愉快。
只是这份愉悦的情绪只持续到看到丁燕紫的微博。他冷笑一声，决定有时间和她父亲好好谈谈孩子的教育问题。一个女孩子家，对长辈却没半点尊重之情。丁家到底怎么教养孩子的？
让他更不爽的是，不仅吴缘没出面道歉，甚至他那儿子，微博都不肯删除，仿佛铁了心要和他对着干。
这时候他手机响了，沈海威看了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果然是这孽子打来的。
才接通电话，就听到那孽子说道：“爷爷让你来老宅一趟。”
没等他教训，对方啪的一声，电话已经挂断了。
沈海威脸色铁青，一股气憋在胸口，险些没把他气撅过去。
好、好得很！
“爸，怎么了？”沈乐柏关切问道。
沈海威深呼吸一口气，就算有火也得留着等下对那孽障发，不能牵连到他的孝顺儿子身上。
“没事，只是你爷爷在老宅等着见我。”
沈乐柏一脸担心，“是不是他找爷爷搬救兵了，爷爷会不会骂你。”
沈海威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不然他爸好端端的喊他回去做什么。想到这点，他对于那孽障的厌恶又增加了不少。
“没事，这是可是关系到沈家的颜面，我占着道理呢，即使是你爷爷想偏心他，也不能说我做错了。”
是的，他可是为了沈家的名声，沈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网红能踩的吗？
他换了一套衣服，很快便出发前往老宅。
因为他爸不喜欢他的关系，平时沈海威也比较少来这里。今天过来时，发现宅子里的佣人们表情似乎有些古怪。
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不安的情绪。这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来到他爸的书房里。
书房中不仅有他爸，那孽子，还多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沈海威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吴缘。他昨天也调查了一下吴缘的信息，一眼便认出她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乐新这混蛋居然将这女的给带到家里了，他爸甚至还让她进了书房？他宠乐新也宠得过分了吧。
“爸。”他喊了一声，正要开口告状。
然后就看到他父亲，手指着吴缘，威严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郑重其事。
“这是你姑奶奶，跟她打声招呼。”
这一刻，沈海威觉得自己要么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他爸让她喊吴缘姑奶奶？他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姑奶奶，而且还是吴缘？他爸老糊涂了吗？这种辈分是能随便认的？
沈老爷子眉头皱了起来，声音越发严厉，“怎么了？连喊人都不会，你比三岁小孩还不如吗？”
沈海威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脑子一片空白。
第五十五章
一个小时之前， 沈老爷子在见到一个和自己中年时长得很像的男人时，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故意整成他年轻时模样来碰瓷了。
他有些恼怒，乐新这孙子又被人给开刷了吧， 他的确不聪明， 几个孙子中最容易上当受骗的就是他。
等这骗子表示他是沈家的老祖宗沈五仁时，他气得笑了——他家老祖宗都死了五百年了， 骨头都化灰了。没等他喊警卫员过来把这骗子丢出去， 紧接着他就被一出人变鬼给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他家老祖宗甚至还说了好几个家族隐秘， 包括最初让他们发家的小金库藏点，这些都是每一任家主才知道的事情， 由不得他不相信。
原来他家老祖宗真的还没去投胎转世， 这些年来一直逗留人间。他孙子乐新前段时间误打误撞找到了他。
他还沉浸于震惊的情绪中，紧接着又得知了更多事情。
他那小儿子已经不在人世，原本上好的命格很有可能被人篡改。甚至他的二儿子， 为了让自己的私生子进门，准备用冒牌货来糊弄他。
沈老爷子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我大概能猜到他去世的时间， 是在去年8月23日吧。那天我忽然梦到他了， 梦里的他还很小， 抱着我的腿，然后变成了大人，说要走了。”
“当时我就有预感，但以为是我自己杞人忧天。”
现在想想， 很有可能就是小儿子过来找他， 跟他告别。
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比起小儿子死亡的消息， 他便顾不上二儿子欺骗他的事情了。
他郑重地向吴缘道谢， 无论如何，最少也该让小儿子落叶归根。至于老祖宗希望他把吴缘当姑奶奶对待这事，他也没什么压力，这位可是和老祖宗平辈相交的人。正要说辈分的话，不知道要大他多少辈。
尤其是年纪轻轻就有这本事，走到哪里都该被捧着。自己那二儿子有眼无珠，看人只看家世，心比天高，在他面前还会装装。他都不知道他私下做了这么多事情，也该让他吃点亏，得到教训。
在心情沉淀下来以后，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沈乐新说道：“打电话让你爸过来一趟。”
或许是他这些年来修身养性，鲜少发脾气，导致晚辈都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了。
……
沈海威刚来，便被丢了一个大炸弹，炸得他整个人晕乎乎，怀疑起了人生。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要脱框而出，嘴唇抖动了半天，终于蹦出一句话，“爸，咱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姑奶奶？”
他爸别为了给乐新那孽子做脸，就真认了这事啊。他爸不会是老糊涂了吧？如果他喊姑奶奶的话，等于他爸得喊她为姑姑，这是往自己头上加一个镇山太岁啊！
沈老爷子见到这儿子便气不打一出来，怒道：“给我跪下，给你姑奶奶道歉。”
沈海威看着吴缘那比他儿子还年轻的脸，这膝盖怎么也弯不下去。尤其是她此时唇角含笑，只是那笑怎么都透着讽刺的味道。
就在这时候，他忽得感到身上一寒，像是冰块贴在背上一样，冷的他直打寒战。他的肩膀忽然多了一道力，强行将他往下压。膝盖也不由自主弯了下来，用力往地上一跪，疼得他冒出了生理眼泪。
在沈老爷子眼中，就是他家老祖宗，强行让沈海威跪了下来。
沈家屋内都是开足了暖气，沈海威进门的时候，还将自己外套给脱了。但他现在却很冷，仿佛被丢到冰天雪地一样，浑身冷的直打哆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温度越来越低了。
但抬头看他儿子，脸色红润，还把袖子给挽了起来。
沈老爷子冷冷道：“这是祖宗让你认的姑奶奶。”
这话刚说完，沈海威便感觉脖子有冰凉的风吹过，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打着哆嗦，喊了一声，“姑奶奶。”
刚喊完，那股环绕着他的冷气才消散了去，沈海威心有余悸，不敢再对吴缘摆脸色。他整个脑子乱糟糟的，刚刚不会真的是祖宗显灵了？
沈乐新看着他老子那表情，在那边直乐。呵，老头也有今天！该！看得他实在解气，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还想嗑个瓜子。
吴缘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电话，是她爸打来的。
吴宗平告诉她，槐山忽然停水停电，甚至连通知都没下发，十分突然。因为这突然的停电，导致工地那边的机器出了故障，有个工人险些摔下来，若不是有小影子接着，按照那高度，妥妥会出事。
吴宗平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生气。
吴缘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眼中翻滚着怒火。
用膝盖猜也知道这处意外的始作俑者是谁，十有八九就是沈海威。毕竟昨天他才放过狠话，以他的性格，做出这事不奇怪。
她声音像是浸了冰一样，“是你让他们停了槐山的水和电？”
沈海威先前下这命令时还挺解气的，现在冷不防想起来，冷汗直接下来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不敢承认。
虽然婆婆老是看她不顺眼，但看在越之的份上，她还是愿意忍让一下，谁让越之对她好呢。
她和穆越之聊完以后，因为天色晚了的缘故，直接在这边歇下。作为穆家未来的女主人，这里自然是有她的房间。
睡前她又摸出手机刷了刷微博，然后看到了丁燕紫和云梦瑶都出来发微博了。
丁燕紫：某些倚老卖老的人这时候反而想起所谓家族的荣誉感了？他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他的存在才真正让家族蒙羞。
丁大小姐的脾气一如既往地火爆，丝毫没给沈海威面子。就差没直接指着沈海威的鼻子骂了。
云梦瑶的微博则相对要含蓄一些。
她转发了一条吴缘以前的微博，“你自己便是豪门。”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对先前媒体造谣吴缘攀附豪门的回击。
程霜霜楞了一下，目光久久停留在这两条微博上。无论是丁燕紫还是云梦瑶，她都十分不喜。前者一直瞧她不上，还甩了小舅舅，她的生日宴更是成为了她最丢人的一天。后者则旗帜鲜明站在吴缘那边，拒绝了她的招揽。
但是在此时此刻，她心中却不由生出了淡淡的艳羡。
以前她助人为乐，无私帮助他人，但是在她被全网黑的时候，站出来支持她，为她说话的没几个，就连穆家在这段时间也自动隐身。她不得不成长起来，开始学会动心机。
偏偏到吴缘身上，就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为她说话，站在她这边。她做的好事明明比吴缘要多啊。
……
刚在网上搞了一波事的丁燕紫，此时坐在她爸面前，双脚并拢，一副乖巧的模样。
丁父见她这样，就开始头疼了。
“你就算想帮吴缘，也没必要直接骂到沈海威身上。”沈海威那人做的事情，他们圈子中看不起的人多着呢，但看在沈老爷子面上，谁也不会指着他鼻子骂。虽然沈老爷子看着公正无私的样子，但很多家长都是只能允许自己训斥，不允许别人教训。
丁燕紫冷笑，“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做派，一个眼瞎心瞎的人，哪里来的脸在那边指点江山？还欺负到我朋友头上来了。”
“沈小胖就算问题再多，也比他捧在手掌心的私生子要好。他要不是有个好姓氏，那点破事早就传的全网都是了。”
丁家是不如沈家，但也差不多哪里去，这也是丁燕紫不怕得罪人的底气。
再者，吴缘的本事，她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多，可不仅仅只是单纯一个水果商。单看槐山上现在住的那些人就知道，也就是她平时太低调，沈海威才会把她当软柿子捏。等着吧，这事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丁燕紫正襟危坐没多久，又忍不住翘起了腿。
“爸，你别担心，我信吴缘，谁吃亏，都不可能是她吃亏，这事铁定没完。”
丁父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他嘴上骂闺女做事没过脑，不谨慎，但对于女儿讲义气这事，内心还是颇为赞赏的。燕紫前段时间跟吴缘好得跟同一个人似的。要是在对方遇到事时无动于衷，甚至退避三舍，那他反而要瞧不起她了。
只是这些夸奖的话肯定不能说，必须得训她几句，省得这丫头尾巴翘上天，纵得她越发肆无忌惮。
他清了清喉咙，正要说什么，在楼上旁听已久的何以柔走了下来，眉头微微蹙起，“燕紫，爸爸说得对，沈叔叔毕竟是长辈，咱们作为晚辈得对他放尊重一点，可不能凭着意气行事，万一拖累了爸爸拖累了咱们家就不好了。”
“不然我这几天陪你去沈家一起道歉好了，你放心，你要是不肯道歉，我帮你说也可以。”
何以柔因为生日宴的事情，被训斥了一顿，在家中的地位更是大不如往前，一些卡甚至被停了。要不是她妈私下偷偷拿自己小金库资助她，她根本没法维持千金大小姐该有的派头。她没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如今她见到丁燕紫这边闯出大祸，便迫不及待地准备表现一下自己，顺便再突出一下她的懂事和委屈求全。
丁父的表情仿佛吞了苍蝇一样，这事他最多也就是和沈老爷子提提，跟沈海威道歉？他也配，燕紫本来就没说错，他自己有脸做出那些事，还怕别人说了？
他没好气说道：“道什么歉，你想要自取其辱就用你的名义，别用我们丁家的名头。”
丁燕紫扑哧一声，直接笑出声，完全不给何以柔面子。
何以柔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像是开了染坊。
……
沈海威睡了一觉醒来后，心情颇为愉快。
只是这份愉悦的情绪只持续到看到丁燕紫的微博。他冷笑一声，决定有时间和她父亲好好谈谈孩子的教育问题。一个女孩子家，对长辈却没半点尊重之情。丁家到底怎么教养孩子的？
让他更不爽的是，不仅吴缘没出面道歉，甚至他那儿子，微博都不肯删除，仿佛铁了心要和他对着干。
这时候他手机响了，沈海威看了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果然是这孽子打来的。
才接通电话，就听到那孽子说道：“爷爷让你来老宅一趟。”
没等他教训，对方啪的一声，电话已经挂断了。
沈海威脸色铁青，一股气憋在胸口，险些没把他气撅过去。
好、好得很！
“爸，怎么了？”沈乐柏关切问道。
沈海威深呼吸一口气，就算有火也得留着等下对那孽障发，不能牵连到他的孝顺儿子身上。
“没事，只是你爷爷在老宅等着见我。”
沈乐柏一脸担心，“是不是他找爷爷搬救兵了，爷爷会不会骂你。”
沈海威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不然他爸好端端的喊他回去做什么。想到这点，他对于那孽障的厌恶又增加了不少。
“没事，这是可是关系到沈家的颜面，我占着道理呢，即使是你爷爷想偏心他，也不能说我做错了。”
是的，他可是为了沈家的名声，沈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网红能踩的吗？
他换了一套衣服，很快便出发前往老宅。
因为他爸不喜欢他的关系，平时沈海威也比较少来这里。今天过来时，发现宅子里的佣人们表情似乎有些古怪。
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不安的情绪。这不安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来到他爸的书房里。
书房中不仅有他爸，那孽子，还多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沈海威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居然是吴缘。他昨天也调查了一下吴缘的信息，一眼便认出她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乐新这混蛋居然将这女的给带到家里了，他爸甚至还让她进了书房？他宠乐新也宠得过分了吧。
“爸。”他喊了一声，正要开口告状。
然后就看到他父亲，手指着吴缘，威严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郑重其事。
“这是你姑奶奶，跟她打声招呼。”
这一刻，沈海威觉得自己要么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听到他爸让她喊吴缘姑奶奶？他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姑奶奶，而且还是吴缘？他爸老糊涂了吗？这种辈分是能随便认的？
沈老爷子眉头皱了起来，声音越发严厉，“怎么了？连喊人都不会，你比三岁小孩还不如吗？”
沈海威仿佛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脑子一片空白。
第五十五章
一个小时之前， 沈老爷子在见到一个和自己中年时长得很像的男人时，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故意整成他年轻时模样来碰瓷了。
他有些恼怒，乐新这孙子又被人给开刷了吧， 他的确不聪明， 几个孙子中最容易上当受骗的就是他。
等这骗子表示他是沈家的老祖宗沈五仁时，他气得笑了——他家老祖宗都死了五百年了， 骨头都化灰了。没等他喊警卫员过来把这骗子丢出去， 紧接着他就被一出人变鬼给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他家老祖宗甚至还说了好几个家族隐秘， 包括最初让他们发家的小金库藏点，这些都是每一任家主才知道的事情， 由不得他不相信。
原来他家老祖宗真的还没去投胎转世， 这些年来一直逗留人间。他孙子乐新前段时间误打误撞找到了他。
他还沉浸于震惊的情绪中，紧接着又得知了更多事情。
他那小儿子已经不在人世，原本上好的命格很有可能被人篡改。甚至他的二儿子， 为了让自己的私生子进门，准备用冒牌货来糊弄他。
沈老爷子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我大概能猜到他去世的时间， 是在去年8月23日吧。那天我忽然梦到他了， 梦里的他还很小， 抱着我的腿，然后变成了大人，说要走了。”
“当时我就有预感，但以为是我自己杞人忧天。”
现在想想， 很有可能就是小儿子过来找他， 跟他告别。
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比起小儿子死亡的消息， 他便顾不上二儿子欺骗他的事情了。
他郑重地向吴缘道谢， 无论如何，最少也该让小儿子落叶归根。至于老祖宗希望他把吴缘当姑奶奶对待这事，他也没什么压力，这位可是和老祖宗平辈相交的人。正要说辈分的话，不知道要大他多少辈。
尤其是年纪轻轻就有这本事，走到哪里都该被捧着。自己那二儿子有眼无珠，看人只看家世，心比天高，在他面前还会装装。他都不知道他私下做了这么多事情，也该让他吃点亏，得到教训。
在心情沉淀下来以后，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对沈乐新说道：“打电话让你爸过来一趟。”
或许是他这些年来修身养性，鲜少发脾气，导致晚辈都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了。
……
沈海威刚来，便被丢了一个大炸弹，炸得他整个人晕乎乎，怀疑起了人生。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要脱框而出，嘴唇抖动了半天，终于蹦出一句话，“爸，咱们家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姑奶奶？”
他爸别为了给乐新那孽子做脸，就真认了这事啊。他爸不会是老糊涂了吧？如果他喊姑奶奶的话，等于他爸得喊她为姑姑，这是往自己头上加一个镇山太岁啊！
沈老爷子见到这儿子便气不打一出来，怒道：“给我跪下，给你姑奶奶道歉。”
沈海威看着吴缘那比他儿子还年轻的脸，这膝盖怎么也弯不下去。尤其是她此时唇角含笑，只是那笑怎么都透着讽刺的味道。
就在这时候，他忽得感到身上一寒，像是冰块贴在背上一样，冷的他直打寒战。他的肩膀忽然多了一道力，强行将他往下压。膝盖也不由自主弯了下来，用力往地上一跪，疼得他冒出了生理眼泪。
在沈老爷子眼中，就是他家老祖宗，强行让沈海威跪了下来。
沈家屋内都是开足了暖气，沈海威进门的时候，还将自己外套给脱了。但他现在却很冷，仿佛被丢到冰天雪地一样，浑身冷的直打哆嗦，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温度越来越低了。
但抬头看他儿子，脸色红润，还把袖子给挽了起来。
沈老爷子冷冷道：“这是祖宗让你认的姑奶奶。”
这话刚说完，沈海威便感觉脖子有冰凉的风吹过，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打着哆嗦，喊了一声，“姑奶奶。”
刚喊完，那股环绕着他的冷气才消散了去，沈海威心有余悸，不敢再对吴缘摆脸色。他整个脑子乱糟糟的，刚刚不会真的是祖宗显灵了？
沈乐新看着他老子那表情，在那边直乐。呵，老头也有今天！该！看得他实在解气，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还想嗑个瓜子。
吴缘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电话，是她爸打来的。
吴宗平告诉她，槐山忽然停水停电，甚至连通知都没下发，十分突然。因为这突然的停电，导致工地那边的机器出了故障，有个工人险些摔下来，若不是有小影子接着，按照那高度，妥妥会出事。
吴宗平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生气。
吴缘捏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眼中翻滚着怒火。
用膝盖猜也知道这处意外的始作俑者是谁，十有八九就是沈海威。毕竟昨天他才放过狠话，以他的性格，做出这事不奇怪。
她声音像是浸了冰一样，“是你让他们停了槐山的水和电？”
沈海威先前下这命令时还挺解气的，现在冷不防想起来，冷汗直接下来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