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第16章 谁脱了我衣服 当然是王爷呀
  唐晓慕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头仍旧有点疼,但比起昨日已经好很多。她怔怔地望着头顶陌生的帷幔,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在哪儿?
  鼻尖传来淡淡的药香,慢慢在唐晓慕的脑海中勾勒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意识到那是谁,唐晓慕一个激灵,从床上竖起。
  她怎么睡到季修睿的床上了?
  唐晓慕睡在靠墙的里侧,她惊慌地想要下去,却发现身旁竟然躺着季修睿。
  唐晓慕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修睿这个混蛋做了什么!
  她急忙低头检查自己,外衣没了,只穿着淡粉色的亵衣,但身上没有教习嬷嬷提到过的不舒服,床上也没落红,她应该没有和季修睿发生什么吧?
  那他们为什么会睡到一张床上?
  唐晓慕心乱如麻,看季修睿还睡着,手忙脚乱地想要跨过他的身子,先起床再说。
  她的脚刚迈过去,季修睿察觉到身旁的动静,睁开了眼。
  看到唐晓慕跨立在他身上,季修睿一愣,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唐晓慕又羞又恼,不敢去看季修睿,慌忙下床。不料还在里侧的脚不慎被季修睿的身子绊到,她不敢直接踩在季修睿身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重心不稳,身子摇摇晃晃地朝床下摔去。
  正在这时,季修睿起身拉住她的手。
  唐晓慕的身子受到这股力量冲击,蹭一下朝季修睿撞去。她的左手想要撑住身子,却扑了个空。
  唐晓慕没能及时稳住身子,直接将季修睿扑倒在床,摔进他怀里。
  她跨坐在季修睿腰间,右手还被季修睿拽着,不知道怎么的,在下落的过称中,与他成了十指相扣。
  两人胸膛贴着胸膛,唐晓慕为了不与季修睿脑袋相撞,摔下去时刻意偏开了头。
  但这样却似乎更暧昧了。
  唐晓慕的脑袋倒在季修睿的肩窝中,脸颊贴在季修睿的耳朵上,清清楚楚感受到他耳畔传来的温度。
  不像她身上这般温暖,季修睿的身子带着丝微凉的寒意,像是初春时料峭春风。
  唐晓慕手足无措地推开他,一双桃花眼瞪圆了看他:“你想做什么?”
  季修睿示意她低头看看他们两人的姿势,神情淡漠道:“这样子明显是你要对本王做奇怪的事。”
  唐晓慕一下子涨红了脸,慌忙从季修睿身上起来,磕磕绊绊地反驳:“谁要对你做奇怪的事?我……我起床而已!”
  她羞得不敢去看季修睿,躲到屏风后穿衣。
  身上倏地一空,季修睿怔怔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发烫的耳朵尖,望向唐晓慕的方向。
  隔着屏风上的山水图,他看不到画面的情景,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季修睿猜,唐晓慕一定是皱着脸、瞪着眼,气冲冲的,像只小松鼠。
  季修睿的唇角弯了弯,倚在床头。
  生平头一回醒来时身旁守着人,他的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丝欢悦。
  另一边,唐晓慕越想越觉得奇怪。她的记忆停留在昨日要搬出正院的地方,为什么一眨眼醒来,直接睡在了季修睿的床上?
  她穿好衣服,皱着眉头从屏风后走出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忘记已经嫁给本王了么?”季修睿问。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唐晓慕看到床上那个被窝,就脸颊滚烫。
  虽然和季修睿分了两个被窝,但到底还是睡在了一张床上,实在是叫她羞赧。
  瞧着季修睿眼底的戏谑,唐晓慕重重哼了他一下,转身出门。
  季修睿不是好-色之人,不然这些年不会连个通房都没有,不至于乘人之危。
  唐晓慕隐约觉得其中有内情,但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羞于去问季修睿,只能去找秋梨。
  秋梨在廊下煎药,见到唐晓慕出来,喜形于色:“王妃可大好了?”
  唐晓慕想起自己隐隐作痛的头,走过去问:“我怎么了?”
  “您昨日突发高烧,还好王爷及时发现,为您宣了周太医。这一晚上都是王爷在照顾您,您可感觉好些了?退烧没?”秋梨关切地问。
  唐晓慕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稍稍有些烫,但好多了。
  “他照顾了我一晚上?”唐晓慕感到不可思议,季修睿的身子吃得消吗?
  秋梨点点头:“半夜的时候,王爷叫奴婢重新再准备一盆凉水给您湿敷。凌晨,青竹大哥给您熬了药,您那时好像还睡着,应该也是王爷给您喂的药。您现在醒来真是太好了,奴婢这药一会儿就好。”
  季修睿难道一直等到她高烧退下,不用再湿敷,才撑不住了睡下?
  这么一来,好像还是她不对哦……
  抢了人家的床,大清早起来还压了人家……
  唐晓慕决定去道个歉。
  走之前,她想起个事,轻声问秋梨:“我衣服谁脱的?”
  秋梨相当为她高兴:“当然是王爷呀。”
  唐晓慕:“……”
  算了,救命之恩。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进屋。
  季修睿凌晨时分才睡,刚刚与唐晓慕闹了会儿,如今困意上头,重新躺回被窝中补眠。
  唐晓慕的脚步声很轻,但并没有逃过季修睿的耳朵。他记着唐晓慕刚刚害羞离去的背影,闭着眼假装睡着。
  轻缓的脚步声在他床边停下,好一会儿再没动静。
  季修睿不明白唐晓慕的目的,难道因为刚刚的事,她想谋杀亲夫?
  季修睿睁开了眼。
  唐晓慕被吓了一大跳:“你没睡着吗?”
  “你说呢?”季修睿反问,声音略微慵懒,显然刚刚快入睡了。
  唐晓慕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别别扭扭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睡觉的……”
  季修睿意外地望向她。
  唐晓慕有点紧张:“我……我醒来的时候不习惯旁人有人……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作为回报,以后季修睿病得时候,唐晓慕也会用心照顾他。
  季修睿挑眉:“我看你和那丫鬟睡的时候,挺习惯旁人有人的。”
  “那是我自己知道的,有心里准备。现在一觉醒来,旁边突然冒出个人,多吓人……”唐晓慕小声辩解,怕季修睿觉得自己烦,她强调道,“我今天就搬出你的院子,以后绝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季修睿眼神微沉。
  唐晓慕没等到他说话,以为他这是同意的意思,打算转身先把桌上的妆奁抱出去,其余可以再慢慢收拾。
  她的手才碰到妆奁,季修睿蓦然道:“你想死吗?”
  怎么就扯到生生死死了?
  她困惑地回头去看季修睿。
  季修睿闭上眼,倚在床头道,“太后对外宣称我们是先帝赐婚,但实际上你应该明白,这是太后保你的手段而已。大婚还没几天,你就从正院搬出去,说明我们感情不和,先帝赐婚有问题。你说宫中会怎么看你?”
  会觉得她大不敬。
  季修睿没有妾室、没有通房、没有恶习,还因为这桩婚事拖着病躯入宫敬茶,她却主动搬出正院,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她厌恶季修睿。
  自古皇帝赐婚,哪怕双方再不满,对外也得做做样子,否则就是打皇帝的脸。
  她身份特殊,还是先帝赐婚,那就更不一样了。
  可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和一个陌生男子同住一间房。
  而且将来和离,她没有喜欢的人,一个人单立个女户,自己过也成。
  可季修睿怎么向他心上人交代?
  唐晓慕心中打鼓,抱着侥幸问:“我看府里下人都训练有素,应该不会出去多嘴吧?”
  季修睿睁眼睨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唐晓慕相当迟疑,好一会儿,才小声道:“那万一影响王爷清誉怎么办?”
  季修睿不懂。
  唐晓慕更小声了,“别人以为咱俩有了首尾怎么办?尤其是你的心上人。”
  季修睿脸色发黑,冷冷道:“本王没有心上人。”
  瞧他这护犊子的样,一提这事就打死不认,对这位姑娘保护得可真好。
  唐晓慕想,她又不会去迫害人家,季修睿要是愿意说出来,她还愿意替他照拂下呢。
  这个念头刚转完,季修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僵着脸补充,“别人以为我们没首尾,才是对本王清誉有损。”
  唐晓慕一怔,慢慢意识到季修睿这话是什么意思,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他都病成这样了,即使外人认为他们没圆房,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瞧季修睿脸色不好,唐晓慕没敢说,退而求其次:“正院还有空屋子,要不我换间房?”
  季修睿嫌弃地闭上眼:“你就是打地铺也能走漏消息。”
  唐晓慕蹲下身去看床底。
  季修睿不解:“你找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有人藏在床底下,要不然怎么府里发生什么都能知道?”唐晓慕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