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吃完东西，老杨面色沉重的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沈棉瞧了，觉得十分不对。要说是成绩惹的他这样不快，那应该还是不太可能，毕竟昨天晚上才考完。
  她反正不信，这画室的老师一个个能熬夜给他们看试卷？
  谁也不傻？这又不加钱？
  沈棉手指在边上的凳子上拍了拍，眼神跟着老杨的身影移动着。
  杨老师手背在身后，眼神冷冽的往班上的各位看去，一排排，一列列的打量过去，就跟菜市场看排骨似的，挑挑拣拣。
  这满脸的头绪在他坐下后，倒显得更为深刻起来。
  老杨两腿微屈，身子稍稍往前一顷，用手托腮看着面前这些个贴纸准备的学生。
  大清早的叹气不太好，偏老杨叹了口长气，在座坐着的各位，立即就为自己昨天的表现提心吊胆起来。
  老杨后怕，道：“我跟你们说啊，你们昨天考了一天，我焦虑了一天。昨天回去就做了个梦，梦见你们考的特别差，你们现在给我说说，也打击我一下，免得等到成绩出来了，直接给我吓死。”
  本来都低头的各位同学，听了这个话题，都抬头看向老杨，细细看了他这情绪，身体貌似都还算稳定，这才七嘴八舌开口。
  “老师，我主体物炸了。”
  “老师老师，我速写还有一条腿没画。”
  “老师，我色彩构图太朝下了。”
  “老师，我素描头像黑白灰没拉开。”
  老杨听了这么一句句的轮番轰炸，手上一软，上身没了支撑，突然一颤。
  这一颤不要紧，差点没把他胸口挤压的老血，全部给颠出来。
  年老斑驳的手，缓缓攀上老杨的太阳穴处，按了按。
  他现在只觉得头疼，果然还是需要考试，这疼痛的现实将他鞭打遍体鳞伤。
  同学们看了老杨这状态，赶紧安慰，道：“老师，我没怎么失误。”
  老杨的眸子是燃起希望了，可是失误的人，都向那人投去敌视的目光，吓得其他人，都噤声不敢发言了。
  “就没了？”，老杨声音颤抖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梦怕不是要成真。
  老杨愤愤然翻了翻书，沉思了一会儿，而后道：“你们按照考试内容临摹吧，想想自己考试时候怎么画不出来。时间自己安排，反正今天给我把三科都给弄明白。”
  话刚一说话，老杨低下头就往外走。
  班长看他情绪不太对，喊道：“老师去哪儿？”
  “我等下回来，出去透口气，反正你们也不太需要我。”，老杨气急道。
  班上同学突然默契，齐声回了句，说：“我们需要老师的。”
  “别说那好听的，让我想一想怎么才能让你们这群猪崽子开窍。”
  同学们干巴的眨了眨眼，望了老杨气冲冲往外走去。
  蒋风扯了扯班长的衣袖，问：“老杨没事吧！不会受打击了？”
  “不知道，应该不会。他从事教育事业这么多年了，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不会崩溃。”，班长笃定道。
  蒋风点了点头，觉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