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品虐文怀了小炮灰的崽_122
  完了,邵听风还没回来。
  而上次他因为太过恼羞成怒,钥匙被狠狠砸到小炮灰的脸上。
  他好不容易决定搬回来,却发现这堵门,不欢迎他……
  时祯还在缅怀终将失去的亲亲舍友,自家宿舍的门却又砰砰响了起来。他一抹脸,没心没肺乐颠颠地跑去开门,只见门外是表情僵硬的程斐。
  “不好意思,可能又要叨扰几天。”程斐干巴巴道,“我舍友还没从娘家回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时祯呆久了,他也有点不正经起来,幸好小炮灰听不到他这些骚话。
  ·
  原以为只需要在时祯这里再借住一天,谁知一个周末都过去了,邵听风居然还没从邵家回来。
  十二楼宿舍的房门紧闭着,连程斐给他打电话、发短信,邵听风都杳无音信。
  甚至新的一周开始上课了,程斐也没能在课堂上见到那抹高高瘦瘦、有点儿薄的身影。
  画室里,小炮灰的座位空荡荡的,依然保留着上一次作画后,笔刷乱丢的模样。
  程斐画得心不在焉,期间不断看向门口。但直到下课,画室的人全部都走了,小炮灰也没有出现。
  他在画室里又呆了半个小时,确定今天等不到人后,默默起身,把邵听风脏兮兮的笔刷捡了起来,走到教室后面的水池边上,仔细地洗干净后重新插回他的工具台。
  而第二天,第三天,邵听风依旧没能出现在课堂上。
  足足失联四天,期间时祯和程斐发出去的信息杳无音信,全部石沉大海。
  程斐从一开始的淡定,逐渐变得忧心忡忡。他忍不住询问老师,结果老师告诉他,邵家已经帮小炮灰请过假,具体哪天回来并不清楚。
  其他同学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仿佛并不吃惊。只有一个经常受他改画的同学,大概看出了他的焦虑,便跟他说了一些关于邵听风的事情。
  “邵同学啊,他情况有点特殊,以前就经常旷课,很少出勤,也就你来了之后才开始天天来教室的。”
  程斐有些错愣:“他以前经常不来上课?”
  “是啊,也不知道是旷课还是请假,反正人几乎很少出现在教室,最多是没门课程结束后来交个作业,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那同学想了想,悄声道,“但他是邵家小公子,咱学校又是邵家产业,哪有老师敢管他的事?全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惹事,老师们都当做没看见。”
  程斐五味杂陈,他印象中的邵听风很乖巧,从不乱惹事,就算惹事了邵家也不可能真的庇佑他。
  他忍不住为邵听风辩解:“他并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这倒也是,”那同学趁着正主不在,悄悄道,“他就是性子沉闷高冷些,其实真出格的也就一件事。”
  “什么事?”
  同学:“你搬进去前他是有一个舍友的,但后来有一天,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吵了一架,然后邵听风就把那个舍友的东西全部扔下去了——诶,你放心,他在大半夜扔的,靠草坪那侧的窗户,没砸到人。”
  程斐隐隐记得,第一天遇到的学长提过这件事,但他从来没把这种事跟小炮灰联系在一起,不由道:“他为什么要扔别人的东西?”
  同学左右看了看,叹口气:“我听说是因为那个舍友嘴贱,提了邵听风的母亲——不是现在的继母,而是亲妈。那前舍友嘲笑邵听风克死自己母亲。”
  顿了顿,同学把声音压得更低:“邵妈妈是当着他的面跳楼自尽的,据说死状极其惨烈,尸体离他不足一米,血和脑浆都喷在他身上……”
  程斐愣愣的,嘴唇动了动,几乎无法想象那种场景。
  “这件事上过新闻,很多人都知道,大家都不会提,偏偏是那个人有毛病,没事揭人伤疤,还要在别人伤疤上撒盐,也怪不得邵同学扔他东西,如果是我,我恐怕能直接把人从十二楼扔下去。”同学愤愤不平道。
  想到什么,他又挠挠头:“据说因为那件事,邵同学自闭了两年,看了许久的心里医生才能重新回来上学。他以前成绩特别好,是别的专业的学生,后来不知怎的调剂到咱插画班……刚来我们画室的时候,他整个人特别阴沉,从来不说话,我们都不敢跟他玩。哎,我们也不是故意要疏离他,实在是长得这么高的男生终日阴沉沉的很吓人啊!好在大二以后,他终于开口了,这不,偶尔来上课,我们也会跟他打招呼,甚至还聚过一次餐,虽然后来他露了个面中途就走了,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他比之前好相处许多……”
  同学絮絮叨叨地聊着。程斐沉默地听完,没有应答一个字。
  原著只提过邵听风母亲早逝,却不知道她竟是以这样惨烈的姿势离开,事发地离邵听风不足一米,等于逼迫孩子亲眼见证母亲生命的急速流逝。
  不知道邵听风需要多少勇气,才能从这样可怖的痛苦和阴影中走出来。他才不过二十岁,大概除了个出嫁的姐姐,从没人真正关心过他,明明在努力地适应着没有母亲的世界,他怎么会误以为对方是个幼稚的胆小鬼呢?
  程斐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揪心的痛,以及后悔,后悔他之前没有对对方更友善点,后悔没早点知道对方的不容易。
  他深吸一口气,想缓解心头那股压抑的情绪,冷不丁察觉到肚子里有点轻微的动静。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
  不疼,也不难受,若非他现在安安静静坐着,恐怕完全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