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身旁的顾原听着她的话直点头，看向顾长西的眼神虚了一下，“对啊，关系好点就是早恋吗？以后同学之间话都不敢说了。”他说着还抱怨一句。
两人笔直的站着，丝毫不心虚，让在场的人愣了几秒，片刻后才缓过神来，尴尬地笑着。
顾长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冷然地脸扯出一抹笑意，说：“同学之间关系好是正常的，我家阿原从小人缘就好，他转学来这里，这小姑娘肯定帮了他不少。”
“对，我家阿黎热心肠，帮帮同学也是应该的，再说，我女儿是不会早恋的，她是要考大学的。”刘秀琴肯定的对几个老师说。
蒋老师和叶梅玲僵笑着，对于两人的话不知怎么回应。
“这样是最好，我们也是希望家长在这方面能注意，毕竟…”蒋老师停顿了一下，说：“快中考了，别耽误学习。”
“老师放心，不会有这种事的。”
坐在一旁的老师点头，家长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思索了一下，便说：“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之前啊，有两个学生早恋，成绩直线下降，最后被老师知道了，我们…也是担心。”
蒋老师看了看对面的两人，“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两位可以回去了。”
目光转头看向顾长西，笑着说：“顾厂长时间宝贵，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顾长西站起来，“我先回去，麻烦几位老师了。”说完转头看向顾原，“跟我来。”
周黎也跟在刘秀琴身后，走了出去，门一打开，就看见吴慧芳还没走，正趴在门上偷听。
“呵呵，你女儿早恋？”她心中暗喜，跟在刘秀琴身后。
“放你臭屁，你那张臭嘴积德吧！”她怒骂了一声，回头对周黎笑笑，“回去好好上课，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别对他客气。”她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吴慧芳，随后往校门口走。
“哦，好。”周黎心不在焉，朝顾原的背影看了一眼。会不会挨骂啊？
他爸看起来很温和，应该不会骂他吧！周黎朝着树荫底下走，站在那里看向校门口。
顾原跟到校门口，不知道顾长西到底要说什么。两人站在车前，互看了一会，片刻后，顾长西温和笑笑，说：“后面几个月好好学习，马上回去考试了，别让你妈担心。”
说完他目光看向树荫底下的周黎，心中了然，自己的儿子他岂会不了解，他那眼神，他一眼就看透了。
“其他的事不是现在该想的，你还小，有些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他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顾原垂着眼，有些心虚，“嗯。”应了一声，便无他话。
☆、第50章
顾长西交代了一番，便开着车离开。顾原看着车远去的影子，深深松了口气，叫家长真不是件好玩的事，他突然觉得，还不如骂一顿好呢！至少心里舒服点。
他垂下眼，往回走。周黎站在树荫底下等他，见他过来，连忙问：“你挨骂了？”要不怎么垂头丧气的，一副挨批的样子。
他抬眼看她，摇摇头，“还不如挨骂呢！至少心里舒坦。”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轮流找他谈话？想到这，他不禁打个冷颤，浑身难受。
周黎翻个白眼，小小的鄙视他，“皮痒了。”她转身往教室走，身后的顾原叹息一声，随后跟在她身后，一同回了教室。
这件事就在老师请完家长后过去了，他们两人更是不放在心上，安安心心的学习，不想那么多。
周黎也不知道刘秀琴有没有跟周国华说，应该是说了，但是她和周国华都没在她面前提起，该是顾及她的感受，不想，这天在饭桌上又听到了她解释了几遍的事情。
自从苗兰花来了，她家的饭桌上就安静的很，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吃饭，吃完就收碗筷。
这天，苗兰花吃完饭，刚放下碗筷她就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你要是不想上学，就别上了，正好省钱，也省得别人在背后闲言碎语。”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苗兰花，这是什么意思？她做错了什么？周黎满脑子的问号，于是她问：“奶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苗兰花半眯着眼睛，严厉又带着嫌弃的表情，说：“你在学校都干什么了，别人那样在背后说，要我看你别上学了，过两年找个人家嫁了得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人不清不楚的。”她别过脸，仿佛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
一番话说得周黎莫名其妙，心中也不痛快，脸色霎时就冷了下来，“奶奶，把话说清楚。”她的语气有些重，让苗兰花皱起了眉头。
“对啊，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刘秀琴也没心情吃饭了，方才手中的碗筷，直视苗兰花。
“你没听说？”苗兰花问她，“那个江顺风的老婆在村里到处说，这个丫头在学校处对象，还是她亲耳听见的。”
“是隔壁小芸她奶奶告诉我的，哎哟，我这张老脸呀，真是羞死了。”她又抱怨地目光看了周黎一眼。
两人终于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又是这个吴慧芳在背后乱说话，就知道那天在学校没安好心。周黎听完倒是安静，情绪没什么起伏。
但是把刘秀琴气得不轻，别说吃饭了，就是山珍海味眼下她也吃不下。这个吴慧芳处处跟她家过不去，她就纳闷了，招她惹她了？成天盯着她家不放。
自己家的屁事都不管了，尽说别家的闲话。
刘秀琴心中久久平复不下来，越想越气，这口气要是不出，得憋屈死。
“随他们说吧！跟他们那些人没法讲理。”周黎又重新拿起碗吃饭，看了一眼刘秀琴的脸色，安慰一句。
乡下人重名声，刘秀琴生气也正常，她是怕闲言闲语影响到她，日后不好找婆家，只是，生气归生气，也不能找她吵一架吧！
“咽不下这口气，怎么能任凭她胡说。”她的气愤写在脸上，随即站起身来，“我去找她。”
周黎正好吃饱放下碗筷，听见刘秀琴要去找她，拉着她的手臂，阻止她，“妈，算了，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等会还要去拔秧苗，休息会就走吧！”
拔了秧苗还得去插秧，哪有时间和吴慧芳拉扯，还是别浪费这个时间了。
听了她的话，刘秀琴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没继续往外走，心里再不舒服，家里的活也得干，比这些杂事要紧。
“行，歇会再去。”
两人把桌上收拾一下，又回房间歇了半个小时，才拿起扁担和箩筐往田间走去。周婷和周子豪也跟在身后，一起去帮忙。
乡下都是这样，孩子大了都得去田间帮忙，人多力量大，活干得也快。几个人走在小路上，有说有笑，干农活也觉得开心。
田间地头随处可见弯腰拔秧苗的人，三三两两，还能听见轻微的谈话声，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吴慧芳的声音。
吴慧芳家的田就在她家的隔壁，稍微走近一点就能听见她的说话声。
离着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吴慧芳一边弯腰低头拔秧苗，一边和谢波的妈妈杨桃花在聊天，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笑得很大声。
“哈…要我说呀，她家那个丫头上什么学呀，趁早嫁人得了，反正也是浪费钱，一个丫头考什么大学。”
“诶，那个周黎真谈对象了？”虽然听她说了好多次，但是杨桃花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怎么看周黎那丫头也不像是没分寸的人。
“我听见的，两个人都叫家长了，还能有假。”吴慧芳把秧苗上的泥土在水里晃了晃，又说：“她家呀，事多，你看前些日子刘秀琴和她婆婆又哭又闹得，家教能有多好。”
话语间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现在她家的事全村都知道了，她别提多高兴。
杨桃花想了想，赞同的点头，“也对。”
“诶。”吴慧芳抬起头来，朝她凑近了一点，比方才声音轻了些，说：“要是男孩还好点，偏偏是个姑娘，说不定以后婆家都不好找，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哈…”
“这、应该不至于。”杨桃花不相信，凭她那个样貌再怎么样，嫁不出去是不可能的。
吴慧芳怒瞪着她，有些不高兴，说：“怎么不至于，我看就是，你看周黎那一副没福气的样子，面相苦。”
说完低下头，继续拔秧苗。
杨桃花脸讪讪地，没接她的话。
“你中午吃大粪啦，一张嘴臭成什么样？”刘秀琴的怒骂从身后传来，听她的语气都能听出她的怒气有多大。
几个人站在她们的身后，一脸鄙夷，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周黎挂着冷笑，想着没听见就算了，现在这情况，当没听见都不行。
☆、第51章
杨桃花拔秧苗有些累了，便蹲在田埂上休息，旁边是吴慧芳家的田，此时的她还在忙绿着，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也许是聊到了兴头上，吴慧芳就和她聊到了最近村里人都爱说的话题，就是周国华家的那些事，背后说人家不好，这她是知道的，但是又不是她一个人在说，而且她心里也好奇，也就没有顾忌了。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身后有人都不知道，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直到背后传来一声怒骂，两人才惊觉刚才的话被人听了许久。
杨桃花猛地回头看去，就看见她们刚才谈论的人站在身后，一脸怒意的看着她们。杨桃花站起来，尴尬地笑着，有些手足无措，她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在想怎么说比较好。背后谈论是非，被当事人抓到，她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相比她的心虚，吴慧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也是事实，又没捏照，有什么好怕的，这么一想，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看向刘秀琴的眼神毫不闪躲，昂着下颚，好像她们一家才是做错事的人一样。
“我们、在聊天，聊天。”杨桃花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
她朝着吴慧芳眨眼，示意她可别在乱说话了，再说下去真要吵起来了，可是吴慧芳压根不看她。而是语气不善地说了起来：“你在背后想吓谁呢？还有，你刚刚骂谁啊？”
吴慧芳扔下手中的秧苗，扭头看向她们，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聊个天怎么了？又没说错。”
“骂你，说你嘴臭。”刘秀琴也不是好惹的，骂起人来旁人都要退避三舍。
周黎瞅着她这个样子，得，她在旁边加油喝彩就行，不用她上了。
吴慧芳紧绷着脸，一愣指着她又说：“诶，我们聊天碍着你什么事，说错了吗？没说错呀！”
“你女儿就是家教不好，在学校谈对象还不让人说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说完还呸了一声，引来附近人的注意。
瞧她说话的样子，刘秀琴就来气，三两步走到田埂上，朝着吴慧芳伸手一推，瞬间就听见尖叫声。
“啊…哎哟。”吴慧芳没想到她会动手，一个没注意就被推倒，跌坐在田里，身上被水浸湿不说，还有泥土。她站起来，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而后怒瞪着她。
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你敢动手，敢打我。”
刘秀琴冷哼一声，目光鄙夷又不屑，“打你怎么了？今天就收拾你，让你嘴贱。”
“你是吃奶长大，还是吃屎长大？没当过女儿，还是没当过妈？啊，天天说我家闲话，你对我家那么清楚？怕不是住我家床底下的，我女儿没对象你给找一个？”
“自己儿子都教不好，还来数落别人家的事，闲得。”
刘秀琴一口气说完，心里舒服多了，看到她脸色黑了，更是暗爽，可算是出口气了，要不今天得憋死。
“说什么呢你？”吴慧芳气急，一个箭步从田里走上来，伸手指着她，说：“我看是你嘴贱，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说几句还不行了，诶，怕说就别做呀！”
“说几句？行，你要聊天是吧！我陪你聊。”
说罢，刘秀琴叉起腰来，朝着四周大喊：“别干活了，都来聊聊吴慧芳家的那些破事，她家的江顺风啊，和隔壁村的王寡妇脱了衣服在床上聊天，在床上聊天哪！脱光了衣服的。”
两人笔直的站着，丝毫不心虚，让在场的人愣了几秒，片刻后才缓过神来，尴尬地笑着。
顾长西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冷然地脸扯出一抹笑意，说：“同学之间关系好是正常的，我家阿原从小人缘就好，他转学来这里，这小姑娘肯定帮了他不少。”
“对，我家阿黎热心肠，帮帮同学也是应该的，再说，我女儿是不会早恋的，她是要考大学的。”刘秀琴肯定的对几个老师说。
蒋老师和叶梅玲僵笑着，对于两人的话不知怎么回应。
“这样是最好，我们也是希望家长在这方面能注意，毕竟…”蒋老师停顿了一下，说：“快中考了，别耽误学习。”
“老师放心，不会有这种事的。”
坐在一旁的老师点头，家长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思索了一下，便说：“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之前啊，有两个学生早恋，成绩直线下降，最后被老师知道了，我们…也是担心。”
蒋老师看了看对面的两人，“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两位可以回去了。”
目光转头看向顾长西，笑着说：“顾厂长时间宝贵，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顾长西站起来，“我先回去，麻烦几位老师了。”说完转头看向顾原，“跟我来。”
周黎也跟在刘秀琴身后，走了出去，门一打开，就看见吴慧芳还没走，正趴在门上偷听。
“呵呵，你女儿早恋？”她心中暗喜，跟在刘秀琴身后。
“放你臭屁，你那张臭嘴积德吧！”她怒骂了一声，回头对周黎笑笑，“回去好好上课，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别对他客气。”她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吴慧芳，随后往校门口走。
“哦，好。”周黎心不在焉，朝顾原的背影看了一眼。会不会挨骂啊？
他爸看起来很温和，应该不会骂他吧！周黎朝着树荫底下走，站在那里看向校门口。
顾原跟到校门口，不知道顾长西到底要说什么。两人站在车前，互看了一会，片刻后，顾长西温和笑笑，说：“后面几个月好好学习，马上回去考试了，别让你妈担心。”
说完他目光看向树荫底下的周黎，心中了然，自己的儿子他岂会不了解，他那眼神，他一眼就看透了。
“其他的事不是现在该想的，你还小，有些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他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顾原垂着眼，有些心虚，“嗯。”应了一声，便无他话。
☆、第50章
顾长西交代了一番，便开着车离开。顾原看着车远去的影子，深深松了口气，叫家长真不是件好玩的事，他突然觉得，还不如骂一顿好呢！至少心里舒服点。
他垂下眼，往回走。周黎站在树荫底下等他，见他过来，连忙问：“你挨骂了？”要不怎么垂头丧气的，一副挨批的样子。
他抬眼看她，摇摇头，“还不如挨骂呢！至少心里舒坦。”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轮流找他谈话？想到这，他不禁打个冷颤，浑身难受。
周黎翻个白眼，小小的鄙视他，“皮痒了。”她转身往教室走，身后的顾原叹息一声，随后跟在她身后，一同回了教室。
这件事就在老师请完家长后过去了，他们两人更是不放在心上，安安心心的学习，不想那么多。
周黎也不知道刘秀琴有没有跟周国华说，应该是说了，但是她和周国华都没在她面前提起，该是顾及她的感受，不想，这天在饭桌上又听到了她解释了几遍的事情。
自从苗兰花来了，她家的饭桌上就安静的很，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吃饭，吃完就收碗筷。
这天，苗兰花吃完饭，刚放下碗筷她就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你要是不想上学，就别上了，正好省钱，也省得别人在背后闲言碎语。”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苗兰花，这是什么意思？她做错了什么？周黎满脑子的问号，于是她问：“奶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苗兰花半眯着眼睛，严厉又带着嫌弃的表情，说：“你在学校都干什么了，别人那样在背后说，要我看你别上学了，过两年找个人家嫁了得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人不清不楚的。”她别过脸，仿佛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
一番话说得周黎莫名其妙，心中也不痛快，脸色霎时就冷了下来，“奶奶，把话说清楚。”她的语气有些重，让苗兰花皱起了眉头。
“对啊，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刘秀琴也没心情吃饭了，方才手中的碗筷，直视苗兰花。
“你没听说？”苗兰花问她，“那个江顺风的老婆在村里到处说，这个丫头在学校处对象，还是她亲耳听见的。”
“是隔壁小芸她奶奶告诉我的，哎哟，我这张老脸呀，真是羞死了。”她又抱怨地目光看了周黎一眼。
两人终于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又是这个吴慧芳在背后乱说话，就知道那天在学校没安好心。周黎听完倒是安静，情绪没什么起伏。
但是把刘秀琴气得不轻，别说吃饭了，就是山珍海味眼下她也吃不下。这个吴慧芳处处跟她家过不去，她就纳闷了，招她惹她了？成天盯着她家不放。
自己家的屁事都不管了，尽说别家的闲话。
刘秀琴心中久久平复不下来，越想越气，这口气要是不出，得憋屈死。
“随他们说吧！跟他们那些人没法讲理。”周黎又重新拿起碗吃饭，看了一眼刘秀琴的脸色，安慰一句。
乡下人重名声，刘秀琴生气也正常，她是怕闲言闲语影响到她，日后不好找婆家，只是，生气归生气，也不能找她吵一架吧！
“咽不下这口气，怎么能任凭她胡说。”她的气愤写在脸上，随即站起身来，“我去找她。”
周黎正好吃饱放下碗筷，听见刘秀琴要去找她，拉着她的手臂，阻止她，“妈，算了，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等会还要去拔秧苗，休息会就走吧！”
拔了秧苗还得去插秧，哪有时间和吴慧芳拉扯，还是别浪费这个时间了。
听了她的话，刘秀琴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没继续往外走，心里再不舒服，家里的活也得干，比这些杂事要紧。
“行，歇会再去。”
两人把桌上收拾一下，又回房间歇了半个小时，才拿起扁担和箩筐往田间走去。周婷和周子豪也跟在身后，一起去帮忙。
乡下都是这样，孩子大了都得去田间帮忙，人多力量大，活干得也快。几个人走在小路上，有说有笑，干农活也觉得开心。
田间地头随处可见弯腰拔秧苗的人，三三两两，还能听见轻微的谈话声，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吴慧芳的声音。
吴慧芳家的田就在她家的隔壁，稍微走近一点就能听见她的说话声。
离着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吴慧芳一边弯腰低头拔秧苗，一边和谢波的妈妈杨桃花在聊天，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笑得很大声。
“哈…要我说呀，她家那个丫头上什么学呀，趁早嫁人得了，反正也是浪费钱，一个丫头考什么大学。”
“诶，那个周黎真谈对象了？”虽然听她说了好多次，但是杨桃花心里还是有点不相信，怎么看周黎那丫头也不像是没分寸的人。
“我听见的，两个人都叫家长了，还能有假。”吴慧芳把秧苗上的泥土在水里晃了晃，又说：“她家呀，事多，你看前些日子刘秀琴和她婆婆又哭又闹得，家教能有多好。”
话语间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现在她家的事全村都知道了，她别提多高兴。
杨桃花想了想，赞同的点头，“也对。”
“诶。”吴慧芳抬起头来，朝她凑近了一点，比方才声音轻了些，说：“要是男孩还好点，偏偏是个姑娘，说不定以后婆家都不好找，嫁不出去，成了老姑娘，哈…”
“这、应该不至于。”杨桃花不相信，凭她那个样貌再怎么样，嫁不出去是不可能的。
吴慧芳怒瞪着她，有些不高兴，说：“怎么不至于，我看就是，你看周黎那一副没福气的样子，面相苦。”
说完低下头，继续拔秧苗。
杨桃花脸讪讪地，没接她的话。
“你中午吃大粪啦，一张嘴臭成什么样？”刘秀琴的怒骂从身后传来，听她的语气都能听出她的怒气有多大。
几个人站在她们的身后，一脸鄙夷，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周黎挂着冷笑，想着没听见就算了，现在这情况，当没听见都不行。
☆、第51章
杨桃花拔秧苗有些累了，便蹲在田埂上休息，旁边是吴慧芳家的田，此时的她还在忙绿着，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也许是聊到了兴头上，吴慧芳就和她聊到了最近村里人都爱说的话题，就是周国华家的那些事，背后说人家不好，这她是知道的，但是又不是她一个人在说，而且她心里也好奇，也就没有顾忌了。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身后有人都不知道，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直到背后传来一声怒骂，两人才惊觉刚才的话被人听了许久。
杨桃花猛地回头看去，就看见她们刚才谈论的人站在身后，一脸怒意的看着她们。杨桃花站起来，尴尬地笑着，有些手足无措，她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在想怎么说比较好。背后谈论是非，被当事人抓到，她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相比她的心虚，吴慧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也是事实，又没捏照，有什么好怕的，这么一想，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看向刘秀琴的眼神毫不闪躲，昂着下颚，好像她们一家才是做错事的人一样。
“我们、在聊天，聊天。”杨桃花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
她朝着吴慧芳眨眼，示意她可别在乱说话了，再说下去真要吵起来了，可是吴慧芳压根不看她。而是语气不善地说了起来：“你在背后想吓谁呢？还有，你刚刚骂谁啊？”
吴慧芳扔下手中的秧苗，扭头看向她们，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聊个天怎么了？又没说错。”
“骂你，说你嘴臭。”刘秀琴也不是好惹的，骂起人来旁人都要退避三舍。
周黎瞅着她这个样子，得，她在旁边加油喝彩就行，不用她上了。
吴慧芳紧绷着脸，一愣指着她又说：“诶，我们聊天碍着你什么事，说错了吗？没说错呀！”
“你女儿就是家教不好，在学校谈对象还不让人说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说完还呸了一声，引来附近人的注意。
瞧她说话的样子，刘秀琴就来气，三两步走到田埂上，朝着吴慧芳伸手一推，瞬间就听见尖叫声。
“啊…哎哟。”吴慧芳没想到她会动手，一个没注意就被推倒，跌坐在田里，身上被水浸湿不说，还有泥土。她站起来，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而后怒瞪着她。
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你敢动手，敢打我。”
刘秀琴冷哼一声，目光鄙夷又不屑，“打你怎么了？今天就收拾你，让你嘴贱。”
“你是吃奶长大，还是吃屎长大？没当过女儿，还是没当过妈？啊，天天说我家闲话，你对我家那么清楚？怕不是住我家床底下的，我女儿没对象你给找一个？”
“自己儿子都教不好，还来数落别人家的事，闲得。”
刘秀琴一口气说完，心里舒服多了，看到她脸色黑了，更是暗爽，可算是出口气了，要不今天得憋死。
“说什么呢你？”吴慧芳气急，一个箭步从田里走上来，伸手指着她，说：“我看是你嘴贱，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说几句还不行了，诶，怕说就别做呀！”
“说几句？行，你要聊天是吧！我陪你聊。”
说罢，刘秀琴叉起腰来，朝着四周大喊：“别干活了，都来聊聊吴慧芳家的那些破事，她家的江顺风啊，和隔壁村的王寡妇脱了衣服在床上聊天，在床上聊天哪！脱光了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