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话痨婢女 第98节
  沈栀栀不怕是假的,这场面她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一会怕自己被?乱刀砍死,一会又怕自己被?摔死。
  她下意?识紧紧扯着裴沅祯腰间的衣袍:“那?你多久回来?”
  裴沅祯见她这般,敛去身上的肃杀,眸子变得温柔。
  “很担心?我?”他望进她的眼睛。
  沈栀栀怔了怔,点头。
  她确实担心?他,也担心?自己被?他撂下。
  “放心?,我不会有事。”
  “那?你快点回来啊。”千万别把她忘在这了。
  “好。”裴沅祯垂眼,拍了拍她的手:“你先松开。”
  沈栀栀这才察觉自己居然还箍着他的腰没放。
  她有些羞赧,立即放开他。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见到处黑漆漆,又不着痕迹地往裴沅祯挪了两步。
  裴沅祯发现了,安抚说:“不能点灯,但这里暂时?安全。”
  沈栀栀点头:“我知道的,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吧。”
  “不急,等沅瑾他们回来。”
  没过多久,裴沅瑾带着郝侍卫还有刘淳等人?跟过来了。几人?进了阁楼,皆有些喘气。
  裴沅瑾道:“没想到这别庄居然藏龙卧虎,二哥,我们大意?了。”
  “谢芩怎么知道我们在那??”裴沅祯问。
  “怪我,”裴沅瑾说:“我靠得太?近,竟忘了谢芩有顺风耳的本事。”
  郝侍卫问:“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人??”刘淳看了看裴沅祯又看了看裴沅瑾:“什么大人??”
  裴沅瑾笑他:“你个傻子,站在你面前的可不是什么肖二爷,而?是当朝首辅裴沅祯裴大人?。”
  “啊——”
  刘淳满脸震惊,嘴巴张得跟鸡蛋一样大。
  裴沅祯没空理他,说:“眼下身份已暴露,索性不必掩藏。”
  “二哥的意?思是?”
  “今晚来参加婚宴的,有些是岱梁的官员,他们已见过我。既如此?,我倒不如直接露面。”
  “二哥要以真实身份现身?可眼下情况复杂,且谢芩在这,他一直想置二哥于死地,定不会错过今晚的机会。”
  “即便不亮出身份,谢芩也早已猜到是我。”
  裴沅瑾一怔。
  “你留在这护她,我现在出去。”裴沅祯道。
  “啧......”裴沅瑾闲闲地啧了声,转头对沈栀栀道:“丫头,你可知他说的是何意??”
  “二哥让我留下保护你,他却打算自己去送死,你就不说点什么?”
  沈栀栀茫然,脑子里嗡嗡地,愣愣地看向裴沅祯。
  问他:“你此?去很危险?”
  裴沅祯沉眉睨了眼裴沅瑾。
  裴沅瑾敛去吊儿郎当的笑,面色也沉下来:“你别这么看我,你是我二哥,没人?比你更重要,要护我也只会护你。”
  “我此?去自有谋划,不会有事。”
  “你谋划什么?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除非你说出来,否则我不放心?。”
  裴沅祯默了默。
  “罢了,”他转头对郝侍卫道:“你留下,切记寸步不离。”
  郝侍卫领命:“是,属下定护好沈姑娘。”
  “那?我呢?那?我呢?”
  刘淳得知眼前的人?是裴沅祯,紧张又兴奋地凑过来。
  “你也留下。”
  “是。”刘淳学郝侍卫领命:“我一定保护好肖夫.......沈姑娘。”
  吩咐完,裴沅祯转身跃出阁楼,而?裴沅瑾也迅速跟了上去。
  .
  宾客大厅里,此?时?嘈杂喧闹。别庄的护卫们以排查盗贼的名义将整个大厅包围,惹得人?心?惶惶。
  今日来这赴宴的有许多是岱梁的官员,他们本就跟胜爷的关系微妙。此?次赴宴也是偷偷摸摸而?来,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众人?坐在大厅里焦灼询问。
  “方爷,到底是什么贼人??怎么抓了这么久还没抓到?”
  “我看不是贼人?而?是刺客吧?方冀你最好说清楚,别让我们不明不白地坐着干等。”
  “就是,胜爷这婚宴还办不办?我们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捧场,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总得让我们明白吧?”
  方冀冷笑:“许知州,你这是在咒胜爷婚事不吉利?”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从州府连夜赶来自然是为恭贺胜爷新喜。可你也清楚,眼下岱梁不太?平,裴首辅还在州府坐着呢,胜爷这个时?候办婚宴,不是强人?所难吗?”
  “确实,这些年?我们给胜爷办了多少事?可这个时?候他不知保护我们便罢了,居然还大肆娶亲,他就不怕阴沟里翻船?”
  方冀怒斥:“你们这些人?胆小如鼠!”
  “我们胆小?如今胜爷跟我们在同一条船上。方冀,你若是不把事解释清楚,要死大家?一起死。”
  整个别庄的护卫都出动了,如此?大阵仗,居然还骗他们是抓小贼,什么小贼需要这么兴师动众?
  今夜明显非比寻常,可恨胜爷竟然还将他们扣着不让走,连女眷也不许相见。
  许知州是这身份最高的人?,他站起身:“我夫人?呢,快去将我夫人?领来,这喜酒不吃也罢。”
  “许大人?少安毋躁!”
  这时?,护卫们齐齐散开,一人?从门外大步进来。
  他长脸方正?,眼眸炯炯,身形魁梧高大。只这么往大厅中央一站,倒是有几分震慑。
  此?人?便是胜爷,他气定神?闲道:“各位不必惊慌,别庄确实混进了几个毛贼,却不是因别的事,而?是盗走了我最珍视的蜜蜡佛。”
  “真只是为盗蜜蜡佛而?来?”
  “自然。”胜爷说:“今乃裴某人?大喜,婚宴照旧进行,各位稍作歇息,宴席即刻开始。”
  说完,他挥手,示意?继续奏乐。
  很快,厅内响起喜庆的乐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狐疑地压下焦躁情绪各自坐回去。
  正?在此?时?,一个护卫匆匆跑进来:“胜爷,外头来了一伙人?说恭贺胜爷新婚。”
  胜爷沉脸:“哪个没眼色的,现在才来。”
  “裴胜!”
  大门处,人?未至,先闻声。
  随即,一行人?恣意?闯入。
  众人?惊讶转头看去,奏乐也渐渐停下来。
  胜爷眼皮一跳,当看清走在前头那?人?时?,瞳孔猛地一缩。
  “是你——”
  裴沅祯负手走进来,懒懒道:“怎么,不欢迎?”
  许知州等人?是见过裴沅祯的,他面容惶恐惊诧。使劲擦了擦眼睛,确定就是裴沅祯时?,吓得顿时?跪下来。
  “裴、裴首辅!”
  这一声裴首辅犹如水滴进油锅,令大厅内顿时?炸开。其他人?见许知州跪下,也纷纷惊骇地跪下去。
  胜爷四下看了看,又不敢置信地看向裴沅祯。
  “裴胜!”裴沅祯问:“不认得我了?”
  若不是几日前来打探,裴沅祯竟不知荆城胜爷原来就是他裴家?族人?。还是个名不见经传、却在京城千里之外作威作福之人?。
  他眸色清冷,烛火下那?张脸分明平静无波,却莫名令人?胆寒。
  裴胜浑身僵住,脸上肌肉不自觉地颤抖。心?下飞快合计了会,才缓缓动作。
  正?要行礼时?,一人?从院外飞身而?入。
  他冷嗤:“想不到堂堂荆城胜爷听了个裴沅祯的名字就吓破了胆。”
  裴胜跪到一半又顿住:“不是你说裴沅祯他已经......”
  谢芩飞快打断他:“没错,我说裴沅祯人?已经在州府,又岂会出现在荆城?区区一个假扮的狂徒就将各位骗住了?”
  “谢芩你好大的能耐。”裴沅瑾站在裴沅祯一旁:“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鹿为马意?图为何?”
  “我倒要问你们假扮裴沅祯裴大人?意?图为何?”谢芩转身,对众人?道:“我是谢芩,乃裴公义子,从小在裴家?长大又岂会认不出裴沅祯?”
  他指着裴沅祯:“这人?就是假冒的!”
  “许大人?,”他视线在厅内扫了一圈,落在许知州身上,径直问:“你才从州府赶来,你来说说,你是不是亲眼见到裴大人?还有他的宠婢同在州府?”
  许知州狐疑抬脸,一时?弄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毕竟裴沅祯此?前分明在巡视边境,却突然出现在荷县。而?如今他人?在州府,突然出现在荆城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清楚,无论真假,谢芩今日就是想让裴沅祯死在这里。
  他心?惊肉跳,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眼下大家?都已经暴露,裴沅祯能查到这里,说明他们离死期不远了。与?其束手就擒,倒不如拼死一搏。
  大不了,鱼死网破。
  两相权衡,他立马道:“对对对,我亲眼看见首辅大人?在州府,前几日我还跟裴首辅一同吃过酒,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这个一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