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60节
  唐姻看着神像怔怔出神,若是真的有神仙保佑,莫不是神仙没听到她的祷告?所以才没给她好姻缘?
  “怎么了,四娘?想什么呢?”宋瑶见唐姻出神,挽住了她的手臂,“我们去请香,人太多了,等下不知道要多久。”
  唐姻不忍拆了宋瑶的台,便跟着宋瑶一块敬了香火钱,请了三支香。
  神像高高的耸立在殿宇之中,神像眉眼表情威而不怒,十分震慑人心,彷佛真的能看透世间万物。
  神像之下有三只蒲团,蒲团上盖着红布,信徒门依次列好的队伍,跪在神像面前祷祝。
  唐姻排在一个身姿曼妙的姑娘身后,那姑娘一礼三叩起了身,一回头猛地撞到了唐姻的身上。
  “嘶,你没长眼睛——”
  话音未落,那姑娘愣了一下,唐姻看过去,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寄诗。
  “哟,好巧。唐四姑娘也来求姻缘的?”这一列队伍都是求姻缘的,刘寄诗冷笑了笑,“怎么?来求神仙保佑能和彦哥哥重归于好?”
  刘寄诗只看到唐姻,并未发现宋瑶也在,干脆不掩饰嘲讽之意。
  唐姻已经懒得理她,索性点头:“是啊,等等还要给表哥求个平安符,不知道刘姑娘是来求和谁的姻缘的?”
  刘寄诗觉着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正要反驳,却看见唐姻身后的宋瑶,顿时换了脸色。
  “瑶、瑶妹妹,你也来啦?”
  宋瑶是宋彦的胞妹,刘寄诗接近宋彦一向是借着宋瑶的光,只是上次的蟹宴之后,宋瑶再也没搭理过她。她曾去宋府上门找过宋瑶几次,都被拒绝了。
  宋瑶脸色冷淡淡的,绕到唐姻身前:“刘小姐,我宋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以后也请你别缠着我了,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说完,宋瑶拉着唐姻换了一队队伍。
  刘寄诗还想在说什么,又怕又碰了壁,跺了跺脚,知道从今日起,便失去了宋瑶这个朋友,只能悻悻走了。
  这等小插曲唐姻并未放在心上,另一队的队伍也算快,很快就轮到了她。
  唐姻燃了三清香,上过香后,跪在蒲团上,心里却忽然空了一下。
  来此祈求姻缘的,多是有了心仪之人,她现在又没有,忽地没想起来说辞。
  唐姻想了想,心中默念:小女澄心存神,敬对祖师,只求一份良缘快些出现罢。
  这时,宋老夫人他们也赶了上来。
  一众女眷在凉亭处歇脚,唐姻与宋瑶刚出大殿,便看见老夫人朝她们招手。
  宋瑶高兴地道:“祖母腿脚依旧硬朗,这么快就赶上来了,走吧,四娘,她叫我们呢!”
  唐姻她们走了过去,婢女们拿出了准备好的吃食,一一摆放在凉亭的石桌上,大夫人与二夫人伺候在宋老夫人左右。
  “坐吧。”宋老夫人点点头,示意唐姻与宋瑶坐在她对面的小石墩上。
  两个姑娘坐下了,宋老夫人笑呵呵地看着唐姻问:“姻儿,听说最近你和你三表叔时常在一块处理案子?”
  “回祖母的话,正是。”
  宋老夫人点点头,又问:“哦,那案子处理的可还顺利?你三表叔除了案子,别的……别的事也顺利罢?”
  宋老夫人先是与唐姻客套了几句,说到后边,唐姻也听出来了,宋老夫人是在向她打听三表叔心仪的那个女子究竟是谁,她这边是否听闻什么风吹草动。
  唐姻还真有过几个自认为真的“备选”,想着宋老夫人那般关心三表叔的婚事,总不好让老人家一直惦记,干脆把自己先前做的所有“调查”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宋老夫人。
  “没听三表叔主动提起过,不过倒是有几个高门小姐符合三表叔先前所说的,家世清白、出了变故的簪缨世胄。”
  宋老夫人:“哦?说来听听。”
  大夫人、二夫人,一众婢女护卫,都竖了竖耳朵。
  唐姻郑重其事地道:“据我了解,有三家符合表叔之前所说。扬州赵大人家的长女、苏州吴江钱大人家的二姑娘、昆山孙大人家的幺女。”
  众人提神看过去,唐姻继续解释,分析得头头是道:“扬州赵大人前些日子主持水患不小心摔坏了腿,最近正在休养。苏州吴江钱大人母亲去世回了老家,丁忧去职已有几月。昆山孙大人的长子于两月前辞世,举家都很悲切。”
  宋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频频颔首。
  这三家,都符合宋昕所说——家世清白、出了变故的簪缨世胄。也都不适合在当下提出谈婚论嫁的事宜。
  宋老夫人在心里由衷夸赞,唐家四娘就是心细,能在三郎那样喜怒难辨之人的身上瞧出点端倪,属实不容易。
  “姻儿啊,还是你心思玲珑。”
  二夫人也格外欣慰,她自己笨手笨脚的,也不太会说话、又爱哭,不是个好儿媳的表率。自从死了丈夫后,反而是宋老夫人一直在照顾她,她却未能给宋老夫人什么孝敬。
  唐姻是她亲姐姐的女儿,是她的亲侄女。今日唐姻能为婆母解了忧愁,也算是替她尽孝了。
  想到这里,二夫人看向宋老夫人,却见宋老夫人有些愁容。
  “怎么了母亲?”
  宋老夫人道:“赵大人摔坏了腿几个月倒是可以养回来,并不打紧。吴大人丁忧要二十多个月呢?若是他家女儿,未免有些耽搁。至于孙大人家,于他家幺女来说,死了兄长倒也不必一定服丧几年,就是不知她要守多久……”
  宋老夫人是在愁宋昕的婚事,二夫人朝大夫人使了个眼神,大夫人心领神会,将这几家记在心里,打算回头再派人去打听。
  唐姻看出大夫人与二夫人的眼神来往,留了个心眼儿,等大夫人打听出结果,她也要向姨母问一问,表叔究竟喜欢的是哪家的姑娘……
  聊了一会儿,大伙儿拜好了神,也正好躲过了日头最盛的时候,宋府女眷们便准备下山回府了。
  唐姻和宋瑶两个小姑娘依旧走在前边,宋老夫人她们在后。
  穹隆山的景色极美,两个姑娘边走边聊,转眼就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山坡。
  山坡上开满了各色野花,风儿一吹便随风摇曳,颇让人喜欢。
  宋瑶摘了一朵花,好奇道:“四娘,你姻缘求的哪家公子呀?”
  “哪有哪家公子,我只求给我一段良缘,可别像之前与表哥那样,再出了岔子了……”
  宋瑶撇撇嘴,她也知道了宋彦使计退婚的事:“这事儿怪我哥哥,也不知他当时怎么想的,四娘你放心,神仙会保佑你的!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大不了让我母亲帮你相看!”
  宋昕白色的身影闪过他的脑海,深沉清冽的眸子,几乎让她陷进去……
  大抵像表叔那样的吧……
  “我想我喜欢干干净净的男子,斯文一些,虽然看着冷冷清清,但实际上只要有他在,我便什么都不怕了。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宋瑶听得直皱眉:“这可不好找……不过,我帮你留意着!”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姑娘们的嬉笑声,许多姑娘聚在一处,朝某个方向遥遥相望,用帕子掩着唇,窃窃私语。
  宋瑶起了好奇心,拉着唐姻一块凑热闹,就看不远处,一个身高八尺,貌比潘安的男主正坐在半山坡小憩。
  那男子一身白衣,头戴玉冠,手中把玩一支竹笛,形貌潇洒。
  宋瑶“呀”了一声:“四娘,这是周钰!苏州双绝之一。”
  苏州双绝,周钰,宋彦。
  本来是苏州三公子的,其一是宋昕,可宋昕最讨厌这种莫名的名头,生生把自己给去掉了,不许别人这样叫他。
  唐姻对周钰并不了解,倒是读过周钰的几篇文章。
  字字珠玑,颇有见地,但与三表叔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周钰是宋昕的同期,虽未取三甲,但却因为其美貌出众。
  那所谓的苏州双绝,便是苏州的小姐们私底下给评定的。
  相比之下,周钰的样貌反而比才华更出众。
  唐姻看着周钰的同时,周钰也察觉了唐姻的视线。
  只见男子起了身,竹笛在手中转了个圈,朝唐姻笑了笑,引起了姑娘们的一小波躁动。
  唐姻歪过头对宋瑶道:“奇怪,他看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他。”
  宋瑶扯住唐姻的袖子,声音又低又激动:“笨蛋,四娘,你说神仙灵不灵!这良缘不就来了吗?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说得不就是周钰吗!”
  周钰朝唐姻径直走了过来,停在唐姻面前几步处,抱拳行礼。
  唐姻发现,周钰的样貌的确是出众,离得近了,男子的五官看得更加清晰,一身白衣加身更是温文尔雅、气宇不凡。
  只是同穿白衣,周钰与宋昕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唐姻下意识地比较,周钰只能说是干净洒脱。而她三表叔的身上,可镀着一层不可冒犯的仙气呢。
  她觉着,宋昕穿白衣可比周钰好看多了。
  “姑娘也是来穹窿山游玩的?”周钰对唐姻笑道,“不知周某可否邀姑娘一起?”
  聚在一旁的姑娘们微微哗然,隐隐有些羡慕。周钰是苏州有名的公子,有颜有才,能和翩翩公子一道游青山绿水,那得多养眼呢!
  宋瑶也期待着,她倒不是多想和周钰一同游玩,只是想着唐姻方才所说喜欢的男子类型,周钰不就完全符合吗?
  宋瑶和不想唐姻错过一道好姻缘,恿了恿唐姻,小声说:“快答应呀,四娘,愣着做什么?”
  谁知唐姻却拒绝道:“今日陪祖母来踏青,便不与公子同游了,多谢公子好意。”唐姻拉着宋瑶:“我们走。”
  宋瑶失落地同唐姻下山,纳闷问:“怎么了四娘,周钰不是挺好的吗?你没瞧上?”
  唐姻摇摇头:“不是,周钰固然不错,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我说不出来,那感觉不对。”
  “感觉?什么感觉?”宋瑶忽然恍然大悟地“哦”了声:“我知道了,你看周钰脸不红、心不跳,说白了就是没看对眼,没有面红耳赤!话本子里都是这样说的,只可惜,我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话孟浪,唐姻捂住宋瑶的嘴:“仔细别被大伯母听到了,否则又要训斥你。”
  “他们离得远着呢,又不是顺风耳,才听不见。对了四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唐姻细细品味着宋瑶的话,不可否认,只是脸红心跳便是看对眼了么?唐姻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想了想问:“瑶妹妹,你看的是什么话本子,能不能借我瞧瞧……”
  “没问题!”
  唐姻和宋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山下的方向,已经过了晌午。
  周钰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收回视线,也打算下山了。
  “爷,真想不到还有姑娘拒绝您。”周钰的小厮想不到会有人拒绝他们家公子,十分惊奇。
  “我也没想到,生平第一次邀请姑娘竟吃了败绩。”周钰无奈笑了两声,对他家小厮道:“去帮我查查,她是哪家的姑娘?”
  ·
  苏州府衙。
  这几日案子积压,宋昕多日都忙在这里。
  一清早到了府衙,就钻进府衙的书房里忙活,再一抬头,日头已经偏西了。
  宋昕动了动脖子,打算去廊里走走,再回来继续。案子多、且无头绪,看来他这几日都很难脱身书山卷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