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段琴听着,一言不发,心中却不屑,觉得这一却都可笑得很,他们亲兄妹都可如此断义,自然不会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段音云继续说道:“你也是修士,应该知道,修行无岁月,你父母遇害时,我恰巧修行闭关,再出关,便得知了兄长与你母亲身死的消息,我匆忙寻去,可那里早是一片废墟,荒芜许久了,我不知是否还有人活下来,也不知从何找起,许久后我找去了淮丽段家,竟恰逢天谴,淮丽段家整个覆灭,我便彻底不知真相了。”
  “呵……”段琴冷笑,丝毫不为段音云的解释动容,她目光扫向了萧连与苏敬二人,说到底,他们只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陌生人,什么家人,什么姑姑,他们深知自己与段渊感情深厚,却没有为她考虑丝毫,一股脑把真相告之,全然不顾她接受能否。
  她再看向天上的晴雪楼楼主,道:“段渊已去,真相也知,可还拘着凡人乔桃?”
  那晴雪楼楼主操控着一朵蘑菇落在段琴的肩头,说道:“这位道友,我见你当年也被迫牵连进万明光一祸之中,是我晴雪楼亏欠于你,且你又是段渊这魔头的受害者,眼下你即无宗门,又无师承,可愿拜入我晴雪楼?”
  第196章
  云岚将熬制好的汤药送去师父的房中,出来时看到了坐在药园外向里看的楚宁,心中难免浮现一丝愧疚,他迟疑了一下,向楚宁走过去,脚步声让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对方眼神警惕,嘴角向下,显然并不想见到他。
  楚宁站起来,一副云岚再靠近一步他便不客气的架势,云岚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内疚道:“是我的错,很抱歉,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云岚只知道楚宁是师父提及起的人,定然有什么特殊之处,所以得知段渊是魔教中人的时候,他只想着楚宁的安危,即使他已经知道段渊的实力实际上是完全伤害不了楚宁的,但是段渊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他与一般的魔教中人不同,并不是说他逃离了魔教便能摆脱这个身份重新开始了,他担忧楚宁因为他身后的魔教受牵连,再加上他提前得知了段渊曾隶属的魔教有人也抵达了允式,便起了带楚宁离开的念头。
  他在那个时候确实后悔撮合他们两个了,段渊隐瞒的秘密非同小可,他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楚宁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更不应该告密的人,猝不及防地将这一切公之于众,云岚心惊不已,又忌惮那个魔修,便昏了头,强行带走了楚宁。
  结果楚宁比他们更早地知道了真相,但他依旧留在了段渊的身边,这就是他的选择,他并不在意段渊是不是魔教中人,于是云岚之前做到那一切成了多管闲事,但云岚不理解,为什么楚宁不在意,魔教中人无恶不作,人人得而杀之,难道因为他喜欢段渊,所以他就能够接受段渊的身份吗?
  楚宁折返回去找段渊的时候,允式早已人去楼空,无论是段琴还是段渊,哪一个都找不到了,楚宁将怨气撒在了他的身上,同他大打出手,云岚到底不是主修进攻之法的,防御也不及楚宁一招一式破解,渐落下风,若不是自己师父及时出手相救,怕是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楚宁斩于剑下了。
  师父一张符箓制住了狂暴的楚宁,后命他将楚宁带回
  师父常年隐居的云流涧,云流涧是一处灵力混乱无序之境,云流涧的天空仿佛有一个大洞,云入境而散,过境又聚,昼是万里晴空,夜是漫天星斗,绝无第二种天,这数十年来,云岚从未在这里见过别的天气,偌大的地界,便只有师父让他开辟出的药园那一小块儿地的灵力是存粹无害的,能长出那些脆弱娇贵的灵药来。
  云流涧之所以叫云流涧便是因为这里地处高山断崖,云海之下,外有密林围谷,上有云海遮掩,又灵力混乱,修士寸步难行,可又前行数百里才能看到那一处空洞,当年云岚坠崖,若非正巧遇到师父散步至此,怕是早成了崖底一具被野兽啃食殆尽的冤魂。
  这里只有一条路可出入,那还是自己师父为他开辟出来的,若无他带路,楚宁便出不去。
  听到云岚的话,楚宁眼眸微闪,他直直盯着云岚,冷声道:“不需要想办法,你放我出去就可以了,我要去找段渊。”
  云岚有些头疼,实在像不明白楚宁为什么会接纳段渊的身份,他问道:“你明明知道段渊是泛叶宫的人,还是殷非的儿子,为何能这般宽容接受?殷非的名号莫说你没有听过,泛叶宫能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魔宫,发展到如今的第一魔教,他功不可没,他作为殷非的儿子,若是不出意外,下一任这个魔宫宫主便是他,成为整个正道首敌,你也不介意?”
  楚宁沉默片刻,他冷哼了一声,道:“与你无关!”
  “……”云岚小叹一声,道:“段渊身为魔教中人,却不是魔修,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他现在不会对正道或者别的什么弱小的群体造成伤害,那是因为他身中剧毒,灵力有限,且我也看得出他性子淡漠,非善非恶,不会主动做出什么伤人之事,但你应该清楚,他已经有了堕魔之相,上回若不是我帮忙压制,你见到的便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世人眼中的魔教中人了,堕魔后的他可就未必还像现在这样‘良善’了。”
  “他没有堕魔。”楚宁眼中满是怒火,云岚的话没有撼动他心中想法丝毫,且云岚再说段渊一句不是,他大有再扑上来与之厮打的意思,云岚沉默,想说这不过是迟早的,且段渊若是堕魔,实力还可以有一个突破,但他明白,即使自己不说,楚宁也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歇了心思,免得他们真打起来了,毁了药园,还得病弱的师父出来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