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滚!李载暴怒的说道,连李宪和李蠡都不敢拂逆他,他李淳如何敢!
  出了宣德殿,李淳木然的走着,见了迎面而来的朝臣身子一矮倒在了地上。
  呀,秦王!陈玄礼在门廊处焦急的走向倒地的秦王,将其扶起来。
  刘明仲和徐德睿也上了前来问询道,这是如何伤的?速速去请太医令来!
  无碍,无碍,是我不小心磕到了,这便回府了,李淳推辞了众人的好意,提着衣袍脚步独自踉跄的走着。
  刘明仲和徐德睿互相望了一眼对方,皆是眉目深锁,按理说着秦王如今风头正甚,不该这般冲撞圣人的,到底意欲为何?
  第29章 鸿鹄之志
  李淳这几日在府上闭门不出,她劝谏圣人而被打伤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一时间这个默默无闻的秦王成为长安城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凡提起秦王无不拍手称赞,其贤明足以与齐王相媲美。
  殿下,万万不能让秦王声名鹊起!孟林甫忧虑的说道。
  先生多虑了,三郎不过是年轻气盛,并不如先生所言工于心计,李宪宽慰他道,这三郎是自己打小看这长大的,不会有这般心思,若是沁儿他倒是会有几分疑虑,那孩子总善于藏着心事。
  孟侍郎多心了,秦王不过立了小小战功,这些年来不都是依附于殿下,能有多大能耐!赵境晟饮了口茶,全然不讲此事放在心上,这太子都撼动不了齐王何况是秦王,眼下最该着急的是如何对付太子。
  李宪幽幽叹息一声,他与父亲的关系如今愈加紧张起来,稍有不慎便是一顿责骂,先生还是多想想如何让我少挨些骂。
  孟林甫痛惜的摇头,世人皆以为秦王是纯良之辈,可他看人从没出过差错,秦王心里藏有猛兽,不出则已一击必杀,而今便是秦王的时机到了,秦王不除即便太子倒了,齐王也危已!可惜这般迂腐之人皆看不透彻!
  某听闻吏、刑部两位尚书正要弹劾太子,被秦王一事而耽搁了,赵境晟说道,这两位尚书才刚上任如何这般迫不及待弹劾太子?
  是何罪名?孟林甫问道,魏公武和陈臻二人是旧识,最近才被提拔上来任尚书,且自己还特意欲结交二人,皆无功而返。
  赵境晟皱眉摇头道,专横跋扈,收受贿赂。这天下都将是太子的,这些罪名圣人看到了只怕眉眼都不眨一下。
  若当真这两人要弹劾太子,你二人便也前去一下,这些罪名都是老生常谈,孟侍郎你多留心,李宪嘱咐道,弹劾太子的良机他自然不会错过。
  赵境晟是如何得知的?连罪名都这般清楚?那太子一方定然也知道此事,孟林甫暗暗思忖起来,难道这魏公武和陈臻与秦王是一方的?故意泄露出来让齐王和太子都有准备,秦王的性子定不会做无用之功,一击制胜!倒要看看这秦王如何拿下太子!
  圣人,将药喝了,窦容与端着白玉碗,轻轻拨弄着调羹,眉目温柔的唤道。
  李载叹息一声,眼眸混沌的看向窦容与,不喝了,反正也是将死之身了。
  窦容与轻轻笑了声,掩着锦帕眉目含情的看向李载。
  容与为何失笑?李载面有愠色的问道。
  我在笑圣人小孩心性,明明是不敢喝药,故意假以辞色为之,窦容与将药吹吹,举着调羹送至李载的跟前,乖,这药呀,不苦。
  李载脸色一变,生生被窦容与逗笑了,终是被哄着将药喝完了。
  圣人歇息会,我在这里守着,窦容与扶着他躺下来,将被子替他掖好。
  其实某也知道这世上并无长生不老之术,可某得了这天下,眼见着自己终要一步一步埋入黄土,不甘心呐!
  李载叹息道,总该去尝试一下的,御史台,李宪,丞相,李淳一个个的都以为某昏庸了,才入了那些道人的圈套。
  那些道人图大家的权利,大家图一丝安慰,窦容与倒也知晓,私下里也劝过大家,这丹药亦是药,服用多了也伤身子,朝臣劝是尽臣子之责。
  三郎那孩子也不知伤得如何了?李载问道,因着这丹药的事他骂过李宪,革了几位大臣的职,三郎虽然回长安这些事倒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如此冲撞,这孩子倒是耿直,只是当时正盛怒错手伤了她。
  三郎的性子不是与圣人一样么,倔强的很,听陈玄礼说,三郎被打了后是自己踉踉跄跄啊回的府,这谁去呀都敲不开这□□的门,窦容与轻轻顺着李载的胸膛,她不想三郎与李载生隙。
  倒是让这小子得了贤明的名声,李载轻哼了声,等那阵气过了倒也有些后悔,三郎是个倔强性子,这朝中的大臣哪个不是怕触自己的逆鳞,唯独她偏偏与自己作对!
  窦容与轻笑道,这名声倒是三郎得了,若圣人接受劝谏,便也是明君。
  李载细细看着窦容与,你今日倒是帮着三郎说话了。窦容与从不议论朝事,这也是他宠窦荣与的原因。
  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眼眸带着泪光的看向李载,容与虽是妇人,却也知道这丹药的危害,不过是解一时之忧,服这丹药的帝王哪一个长生不老?容与不想失去圣人,圣人是容与在这世上最后的依靠了。